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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07湛若水對江門心學的發(fā)展 與江門心學的學術歸向

 太陽當空照917 2018-09-28
第一節(jié)湛若水的生平及著述
湛若水〈公元1466—1560年)字元明。初名露,字民澤,避祖 諱,改名雨,后定今名。廣東增城人。因居家增城之甘泉都,學者 稱之為甘泉先生。
湛若水二十八歲時(弘治六年,公元1493年〉,笫一次參加會 試,落第;于次年往江門,從學陳獻章。E悟出“隨處體認天理”的 修養(yǎng)方法,深得陳獻章的嘉許曰:“著此一鞭,何患不到古人佳處?!?a白沙子》卷二《遺言湛民澤陳獻京■對湛若水極為器重f卒前曾贈詩三 首,自跋云:“達磨西來,傳衣為信。江門釣臺亦病夫之衣缽也,茲 以付民澤,將來有無窮之托,珍重珍重。同上卷六 <江門釣臺與湛民澤收 管視湛若水為自己學術思想的繼承人。故湛若水對陳獻章也極 其情深。弘治十三年〔公元1500年)陳獻章歿,他“為之制斬衰之服, 廬墓三年不入室,如喪父然”,說:“道義之師,成我者與生我者等?!?(羅洪先《湛tJ泉基表》)后來,湛若水仕路通達,凡1‘足跡所至,必建書呪 以祀白沙’’(《明鎬#案m三十七《甘京學茱.m名水傳a。
湛若水四十歲UU弘治卜八年,公元1505年)屮進士,選g翰 林院庶吉士、編修。此時,獲交王守仁,甚為相得,以同志相期。如 王守仁回憶所述,“一見定交,共以倡明圣學為事。、《王文成公全節(jié)>卷 三十二《年譜>)四十七歲時(正德七年,公元1512年)出使安南,冊封國 王,四十九歲至五十五歲的幾年中,湛若水因服母喪、養(yǎng)病,一直 家居講學。五十七歲時(嘉靖元年,公元1522年),明世宗即位,復 被起用,歷仕編修、侍讀、南京國子監(jiān)祭酒、南京吏部右侍郎轉禮部 右侍郞,南京禮部尚書轉吏部尚書、兵部尚書,曾出使安南。七十 五歲時(嘉靖十九年,公元1540年)致仕。晚年,致力于講學著述, 年登九十猶為南岳之游。年九十五卒。
湛若水久仕高級學官,故其生平所建書院甚多,從學弟子甚 眾,“相從士三千九百余”(夢洪先《湛甘桌墓表>),這對于他的思想的傳 播Q然很有好處。
湛若水的著述很多,就羅洪先、洪垣為其所撰《墓表》、《墓志 銘》中存錄的書M而言,大體可分為二類:一是論述自己心學思想 與時事出處之作,如《心性圖說》、《樵語X《雍語》、《明論》、《新論X 《新泉問辨》等,由其門弟子編纂成《甘泉先生文集》。此集今多有 散佚,洪fe:于萬歷七年(公元1579年)重刻時序稱,先生原集四十 八冊,今存惟十五冊,如《明論》十卷全佚,《非老子>、《遵道錄》等 亦殘缺。雖是如此,湛若水心學思想的基本方而和主要觀點,仍可 在現(xiàn)存的《甘泉文集》中反映出來。二是厘訂儒家經(jīng)典之作,如《四 書訓測》、<古本小學>、<春秋正傳》、《二禮經(jīng)傳測>、《古易經(jīng)傳測》、 《尚書問》、《詩經(jīng)厘正》、《古樂經(jīng)傳》、《節(jié)定儀禮燕射綱目》等。湛 若水此類著述大都成于五十歲以后,其意在正古人之謬。他說: “吾于五十以前,末嘗理會文義,后乃稍稍有見,于《二禮經(jīng)傳》、《春 秋It傳》及《古妨經(jīng)傳:K《庸學論謊測>,皆以正古人之謬,以開X下 后t之蒙,非得巳而不已也0”(《甘泉先生文集》卷七《答王德徵^以下凡引《甘 泉先生文集>只注卷數(shù)篇名)然而,湛:若水的厘訂救正之作,多有依據(jù)不 足、立論偏頗之失。如他根據(jù)《論語》“詩三百”一語,竟斷定今《詩 經(jīng)》超過三百之篇,皆是為孔子刪去1而又為“好事儒復取而混之 的“淫詩%故他編《厘正詩經(jīng)誦》,刪去十篇“淫詩”,以成“三百”之 數(shù)?!簿砥摺独逭娊?jīng)誦序其它如據(jù)《中庸》“禮儀三瓦、威儀三千”和 《禮記》“經(jīng)禮三百、曲禮三千”立“二禮”之說,以《禮記·曲禮》附以 《少儀》為“上經(jīng)”,而《儀禮》定為“下經(jīng)”。(卷七《二禮經(jīng)傳_序>)又自 擬度數(shù)為《補樂經(jīng)》,而以《樂記》為傳。(卷七《補樂經(jīng)序>)等等,皆有 “殊傷煩碎'“自信太過”之弊。四岸總目提要>卷二十五,卷三十九h唯 其《春秋正傳》稍有可取,《四庫總目提要》評曰:“此書大旨以《春 秋》本魯史之文,不可強立義例,以臆說汩之,惟當考之于事,求之 于心,事得,而后圣人之心、《舂秋》之義皆可得,因取諸家之說厘正 之……苦水能舉向來穿鑿破碎之例,一掃空之,而核諸實事以求其 旨,猶說經(jīng)家之謹嚴不支苦矣?!?卷二十八)湛若水此類著述也多遺 失,只奮《春秋正傳》二十七卷錄入《四庫全書>,《二禮經(jīng)傳測》六十 八卷1《古樂經(jīng)傳》三卷僅存目《四庫全書^完書迄今未世見。二是 發(fā)揮儒家修身、治國理論之作,即《圣學格物通>。此乃嘉靖七年 (公元1528年)湛若水任甫京禮部侍郎時進獻之書,凡一百卷,為時 四年方成。體例略仿丘溶《大學衍義補》,雜引諸儒及明帝訓示二 千余條,各以己意發(fā)明之,誠如他自己所述事皆取諸大訓格言, 義則附以淺見薄識’’(<圣學格物通■進15逋此作是他藉“立志正 心”、“敬天畏民'“立教興化'“選賢任能”、“抑末薄陚”等儒家傳 統(tǒng)的論題,來發(fā)揮G己的心學觀點。
第二節(jié)“萬事萬物莫非心”的心學世界觀
湛若水心學世界觀的最后形成,經(jīng)歷了一個和陳獻章相似的 邏輯發(fā)展過程,即它也有三個環(huán)節(jié):由“宇宙一氣”開始,經(jīng)過“理氣 一體”、“道、心、事合一”而最后得出“萬事萬物莫非心”的心學結論,
一,宇宙一氣
湛若水深受張載的影響,把“虛無”當作其自然觀中的基本范 疇。他說:“‘虛’之一字,先儒鮮有道及者。后之學者無識見,便以 為佛老之學,怕向此中尋求,惟有張子‘虛者仁之原’何等識見…… 天地至虛而已卷七《答壬宜學>)伹湛若水所謂“虛無%實是指萬物 尚未形成時和消亡后那種宇宙空虛狀況,宇宙的變化過程,就是 萬物由無到有、由有到無的變化過程^正是在這個意義上,他認為 “虛無”是天地之始終,他說:
天地之初也,至虛。虛,無有也。無則微,微化則著,著化
則形,形化則實,實化則大……大變而實,實變而形,形變而
著,著變而微……微則無矣,而有生焉。有無相生,其天地之
終始乎?(卷j新論》)
湛若水還接受了張載“太虛即氣”的觀點,認為宇宙就其變化 狀況言,是從無到有,從有到無;就其變化的實體言,是“氣'他 說:
虛無即氣也。如人之噓氣也,乃見實有,故知氣即虛也。
其在天地,萬物之生也;人身,骨肉毛血之形也,皆氣之質(zhì),而
其氣即虛無也同上)
所以,湛荇水杷“氣”或“虛”比作生成萬物的“種子”或“根本”。 他說:
空室空木之中有物生焉,虛則氣聚,氣聚則物生,故不待 種也。氣即種也。得之氣化而生也,故虛者生之本。(R上) 湛若水的這個觀點,和張載“氣不能不聚而為萬物,萬物不能 不散而為太虛”的觀點(<正蒙*太和筒>)r是極為相似的。
湛若水進而指出,不僅天地萬物是由“氣”構成,而且精神意識 現(xiàn)象也是“氣”的表現(xiàn),因而得出“宇宙一氣而已”的結論。他說:
宇宙間一氣而已,自其一陰陽之中者謂之道,自其成形 之大者謂之天地,自其主宰者謂之帝,自其功用者謂之鬼神, fl其妙用者謂之神,自其生生者謂之易,自其生物而中者謂之 性,自其精而神、虛靈知覺者謂之心,自其性之動應者謂之情, 自其至公至正者謂之理,自其理出于夭之本然者謂之天理,其 實一也a〈同上)
張載說,由太虛,有天之名;由氣化,有道之名;合虛與氣,有 性之名,合性與知覺,奮心之名。”<《正蒙.太和篇>)正是把天、道、性、 心都看作是太虛與氣的某種存在形式??梢姡咳羲坝钪嬉粴狻?的觀點與張載的氣一元論是相近的,這表明湛若水在自然觀上受 到張載的很大影響。
二、理氣一體與道、心、事合一
張載的“太虛即氣”氣生萬物”固然是徹底的氣一元論3然 觀,但它有一個明顯的缺點,就是認為精神是至清之氣(“淸極則 神”)萬物是粗濁之氣(“萬物形色,神之糟相”),認為“合虛與氣,有 性之名'這里,他沒有分清物質(zhì)與精神在本質(zhì)上是有所不同的。 湛若水從張載自然觀中的這個缺陷處向前走去,得出“理氣一體” 的結論,他說:
以理氣對言之也者,自宋懦始也,是猶二端也……形而上
苦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器即氣也。氣有形故曰形而下, 及其適中焉即道也。夫中何形矣,故曰形而上。上下,一體 也。以理氣相對而言,是二體也。(卷二《新論
《易》一陰一陽之謂道,即氣即道,氣之中正者即道,道氣
__二也。(卷十一《問疑續(xù)錄>)
湛若水認為“道'“器”,或“理”、“氣'或“性”、“氣”,只有存在 狀態(tài)的有形或無形、偏或正的區(qū)別,而無本質(zhì)的不同。
湛若水“理氣一體”的觀點,把鈞質(zhì)性的“氣”和精神性的“理' "性%看作是同一的,就使他的思想由唯物自然觀走向唯心的倫理 觀、世界觀接通了橋梁。既然“理”與“氣”或“性”與“氣”同一;那 么,_“天地一氣”進而得出“天地一性'“天地一理”的結論,在邏 輯上也就是必然的和合理的了。他說:
天地間只是一個性,氣即性也,性即理也,更無三者相對。
(卷八 < 新泉問辨錄》)
天理渾然在宇宙內(nèi),又渾然在性分內(nèi),無圣無愚,無古無 今,都是這個充塞流行。(卷二十《詔州明經(jīng)館講章 湛若水認為理、氣或性、氣一體,所以由“宇宙一氣”,推演出 “宇ill一理”、“宇宙一性”的結論。這樣,他的思想開始蛻去了具有 張載氣一元論自然觀的色彩,而呈現(xiàn)了具有朱熹理氣觀的色彩,因 為采戚也認為,就事物的現(xiàn)存狀態(tài)言,理氣是不可分的。但湛若水 的“合一”思想,并沒有停止在“理氣一體”上,而是進一步發(fā)展,提 出心、事、理H者“合一”。他說:
甘梟子五十年學圣人之道,于支離之余而得合一之 要……合-嗜三要,日心、日事、h理,所謂合一i (卷十七《送 方直養(yǎng)歸齊云詩序
心I性也、大liii 一體而無二者tli。(卷―丨-《天泉隨講
章>>
冋樣,既然心、理、氣(事)同一;那么f由“天地一氣'“天地一 理”,進而得出“天地一心”的結論,在邏輯上也是必然和合理的了。 故他說S
天地古今,宇宙內(nèi)只同此一個心。明儒學案> 卷三十七<甘泉
學案一 *語錄>)
蓋道、心、事合一者也,隨時隨事何莫非心。(卷七<答歐陽崇
至此,湛若水邏輯地提出了具有個性待色的心學定義:
何謂心學?萬事萬物莫非心也。(卷二十《曬州兩學講章>)
三、萬事萬物莫非心
湛若水心學思想的基本觀點“萬事萬物莫非心”具有怎樣的理 論內(nèi)容,這要從他對“心”的理解開始分析。
當然,湛若水也是把“心”理解為具有知覺作用的實體,他說:
知覺者心之體也,思慮者心之用也& (卷-<棟語>)
心也者,知也。(卷二《新論
但是T他又認為,并不是凡具有知覺作用或能力的皆是“心 而是只有能認識^天理”的才是“心'他說:
夫心非獨知覺而已也,知覺而察知天理焉,乃為心之全
體?!淳戆恕杜c吉安二守潘黃門>)
蓋知覺是心,必有所知覺之理乃為真知也。(卷八《新泉問辨
錄>)
“知覺是心”,這是湛若水所謂'‘心”的-個方而的涵義。他關 于“心”的另一個更重要方而的涵義,是“心即天理'他說:
虛靈方直而不偏,心之本體,所謂大理。是心也,人人之
聽有?!病缎?:格物通》卷十八《正心>)
天理只是心之生理,如彼谷種,仁則其生之性,仁即是夭 理也。心與天理何嘗有二。(卷十-<問疑續(xù)轟>)
可見,湛若水認為,本體狀態(tài)的“心”,是沒有任何偏邪之念的, “心之本體無一物也,忿憷、恐懼、好樂、憂患四者詩私也,而有一 焉,即失其本體而心不正矣圣學格物通 > 卷二十心 >)一切倫理道 德都由此而生/‘親親、仁民,愛物,無不由此流出?!保▎柹暇矶?lt;進 德業(yè)p而“仁即是夭理”,“禮是天理之見于實事者”(同上卷四十m亊君 使臣》。所以,在湛若水看來/‘心”即是“天理”,二者是一個東西。陸 九洲曾說:“人心至靈,此理至明,人皆有是心,心皆具是理'《象山全 集>卷_十二《雜說》,也是主張心不僅有知覺作用,而且心即是天理, 心有倫理意義。但湛若水仍認為他表述得不夠準確,對他的說法 提出批評:“心即理也,理即心之中正也。一而已矣。而云‘具’者, 是二之也?!?《蚤學格物通 > 卷二十《正心》可見,湛若水的心學觀點是很 明確的。
知覺、天理,這就是湛若水心學中“心”的涵義。湛若水把他的 這種對“心”的理解繪成一圖,稱之為“心性圖”。圖為一個大圈,內(nèi) 含三個小圈。大圈標明為“宇宙”,H個小圈分別標為"性'“情”、 “萬事萬物天地”。他解釋說:“何以小圈?曰:心無所不貫也,何以 大圈?曰:心無所不包也?!?卷二十一《心性圖說>)所謂心“無所不包' 是說上下四方、古今往來,心無所不知;所謂“心無所不貫”,是說夭 地之萬事萬物,人之性情,無不是融貫天理。這樣,“心是知覺”、 “心叩天理”,用“心”來包含一切,就得到了進一步的,明確的闡述。
湛若水對“心”的這神理解,使他的“萬事萬物莫非心”的心學 現(xiàn)點具有兩方面的內(nèi)容,
一是從認識論的角度解釋心> 既然心A知覺作用,那么,“方 事方物桌非心”也就意味苕萬事萬物皆是心的知覺的產(chǎn)物,心之外 則無事無物。湛若水說:
萬事萬變生于心。(《圣學格物通>卷十九《正心 心、體物而沖^遺,何往^^6。(卷七<符太常博士陳惟浚:
“心外無事,心外無物,公外無理”三句無病。(同上)
這些都表明湛若水的“萬事萬物莫非心”的結論具有明顯的主 觀唯心主義性質(zhì)。他還說;“夭地萬物皆我分內(nèi)”(卷二十三《天關語錄>), “非人,亦無天地矣”(卷八《新泉問辨錄》。所以,這種主觀唯心主義還 帶有某種唯我論的色彩。
二是從本體論的角度解釋心。既然“心即天理”,那么,“萬事 萬物莫非心”也就意味著由心所屯之萬事萬物,同時也是“理”的表 現(xiàn),為“理”所充塞。湛若水說,天理者,吾心中正之本體而貫萬事 者也” C卷七復洪峻之侍御>),“動容周旋中禮,則無非天理之流行矣” (《圣7格物逋》卷二十一《威儀 所以這種“心”,就不僅僅是個體知覺之 “心”,而且是古往今來的人的共同的、客體化了的“心”。他說:
一人之心,即千萬人之心;一時之心,即千萬世之心。<(圣 學格物通》卷十九《正心>)
圣賢之學本乎心,千萬世之上,千萬世之下,同此心同此
理。(同上卷六十一《用人》
天地古今,宇宙內(nèi)只同此一個心,豈有二乎?初學之與圣 人,同此心f同此一個天理明懦學案》卷三十七《甘泉學案一.語錄>) 這樣,湛若水“萬事萬物莫非心”的心學觀點,從“心即天理”這 個角度來解釋,似乎具有某種客觀性質(zhì),和程、朱理學有某種接近。 但湛若水最終還是強調(diào)“心'他說:“謂之在物為理則不可,此理畢 竟在心,通貫乎萬事萬物” <卷八 < 新泉錄》,“格致誠正修?f治平皆
心也”(勒七奶太浦士除惟按>),從而使他的思想體系仍然保持著鮮明 的主觀唯心主義色彩,屬丁-心學的理論陣營。
第三節(jié)“隨處體認天理”的心學方法
湛若水心學的為學或修養(yǎng)方法,他的及門弟子周沖把它概栝 為三點先生之教,惟立志、煎銷習心、體認天理三言者最為切 要?!?卷八《新臬問辨錄>)當然這三點是互相聯(lián)系的,都是為了認識"天 理”,從而完成儒家的道德修養(yǎng)。他是這樣解釋的:“此只是一事D 天理是一大頭腦,千圣千賢共此頭腦,終日終身只此一大事。立志 看,立乎此而已f體認是功夫,以求得乎此者;煎銷習心,以去其害 此者?!?lt;同上)然而,在這三者之間,他經(jīng)常強調(diào)的是“體認天理”。如 當?shù)茏诱f他的《大科訓規(guī)》“其要則在‘體認天理'‘煎銷習心’兩句 盡之”時,他即加以糾正道:K其要又只在體認天理?!?卷十 < 問疑錄W 故他總結為學方法說,%學功夫,至切至要、至簡至易處,總而言 之r不過只是隨處體認天理。'卷二十-<tfq勿總蔵>)這樣,如同陸九淵 的“發(fā)明本心'陳獻章的“靜坐中養(yǎng)出端倪”是他們各自心學方法 的主要內(nèi)容和特征一樣,“隨處體認天理”也是湛若水心學方法的 主要內(nèi)容和特征。下而就來分析湛若水心學方法的三個方面,而 著重分析他的“隨處體認天理”的心理學特色。
—v立志
湛若水所謂“立志”,是指為學首先要確定用力方向,這是為 學1修養(yǎng)的笫一步或根基。他對弟子們說諸生為學必先立志,如 作室者先立其基址乃可。”(卷六《人科訓規(guī)》那么,這個用力方向是什
么?湛若水認為是“天理”,實際上也就是“本心'他說:
圣學莫先于立志,立志莫先于見大;見大者非他,即夭理 者;天理者非他,即吾心之本體也。心體本自廣大,本自窩明, 人惟不見此體,則志無定向而學有間斷。(< 爸學格物通> 卷三 <立
志>)
“天理”二字乃千圣千賢之大頭腦,學者之學圣賢,舍此宜 無用力者矣e (同上)
從這里可以看出,淇若水的“tr志”有個特點,它主要不是指確 立達到圣賢的目標,而是指明確達到圣賢的方法、途徑。他說吾 之所謂立志者,異乎人之所謂立志&人之所謂立志者,謂有必為圣 人之心;吾之所謂立志者,B卩孔子所謂‘志于學’,‘志于道%則志必 有實功教人入途轍去(卷十《問疑錄 >:.換言之,湛若水的“立志”,就 是確立以體認“夭理”或“本心”為途徑,以達圣賢的目的。
二、黨銷51心
湛若水認為,人心之本體即是天理,一旦本沐中正之心被氣 習、物欲蒙蔽,“天理”也就昏塞。這種被氣習蒙蔽之心,他稱之為 “習心”。他說:
虛靈不昧,心之本體,a待人而后能之也&氣習物欲蔽 之,則本體昏塞而不知返,天理滅矣。(《圣學格物通》卷九《感應>) “習心”和“夭理”對立,所以消除“習心”的根本辦法是w體認天 理'以發(fā)現(xiàn)被蒙蔽之本心^他說:
體認天理乃煎銷習心之功夫。蓋夭理與習心相為消長, 養(yǎng)得天理長一分,習心便消一分,夭理長至十分,則習心便泊 十分,即為大賢F熱而化之,即是圣人。(卷十<問竦錄>)
M銷習心,除運用“體認天理”的功大外,湛若水還提出學問的 方法,他認為“不可徒良知而不加學問耳”〔卷十七《答洪梭之侍御即 必須藉師友啟導和讀書學習,以蒈醒其固有之本心。他說:
此理在人心本自固有,然或有所蔽,則此理不明,所以不 能不資人問詢,以警其良知,蓋此理人人同得故也。(《圣學格物
通》畚五《謀慮
天理也,至善也,物也,乃吾之良知良能也,不假外求也。 但人為氣習所蔽,故生而蒙,長而不學則愚。故學問、思辨、蔦 行諳訓,所以破其愚,去其蔽,菩發(fā)其良知良能者耳。(卷七c答 陽明王都憲論格物>>
湛若水還主張煎銷習心,必須就事上磨練,他以煉金必須爐錘 為例說1
煎銷習心……如煎銷鉛銅,便是煉金。然必須就爐錘乃 得煉之之功。今之外事以求靜者,如置金于密室,不就爐錘, 雖千萬年也只依舊是頑雜的金P K明懦學案>卷三十七 <甘泉學案一_ 語錄>)
總之,湛若水的“煎銷習心”,主張在完成儒家的道德修養(yǎng)時, 要讀書,要于事上磨煉,這自然有別于陳獻章的“靜坐”,蘊涵有某 種實際的生活經(jīng)驗內(nèi)容,但其“讀書”,并不是為了增長知識,而是 為了覺醒本心,使書本為“我”所用,如他說:“人心中天理具備,讀 書亦喚酲一番,何等有益”(卷十一徊疑續(xù)錄“六經(jīng)覺我者也十八 <廣德州保學新建尊經(jīng)閣記》。所謂“事上爐銀'也只是指“居處恭、執(zhí)事 敬、與人忠”之類的儒家道德體驗和踐履,而不是真正的社會實踐& 如他說,吾人切耍,只于執(zhí)事敬用功,自獨處以至讀書酬應,無非 此意r 一以貫之,內(nèi)外上下莫非此理,更有何事?!?卷七《答徐曰仁工
sr?
三、隨處體認天理
“隨處體認夭理”向來被視為和王守仁心學相區(qū)別的湛若水心 學的思想恃征或標志,黃宗羲說:“陽明宗旨致良知,先生宗旨隨處 體認天理,學者遂以王、湛之學各立門戶。” U明備學案>卷三十七代泉學 案·湛若水傳P湛若水也認為自己生平言論著述“其詞雖多r不過止 在‘體認天理’四宇?!?卷十九《元年八月初二曰進講后疏>)同時,他還把 “隨處體認天理”認定為古來圣賢共同的為學i修養(yǎng)方法,他說,“隨 處體認夭理六宇,千圣「司行”(卷二十六<示學六言贈潘汝中黃門>八“為千 古圣賢心法之要” C卷二十 < 斗山書堂講聿>)。
湛若水“隨處體認天理”的方法,主要內(nèi)容有兩個方面敬”與 “勿忘勿助'
關于“敬'他說:
敬者,圣學之要,自古千圣千賢,皆在此處用功,體認天理
皆是這個大頭腦,更無別個頭腦。(卷二十《經(jīng)筵講章>)
敬立鬧良知在矣,修己以敬,敬以直內(nèi),此圣門不易之法。
(卷二十三《天關語錄》
可見,湛若水所謂的“敬”,與程、朱的“敬”是基本一致的,即以 儒家的倫理道德標準來規(guī)范、制約自己的思想和行為,故他說,“敬 也者,思之規(guī)矩也,(卷 一《噍語》
“體認天理”方法的另一個方面是“勿忘勿助'他說天理在
心,求則得之 求之有方,勿忘勿助是也?!薄淳戆?< 葡皋問辨錄》)又
說:“欲見‘中’道者,必于勿忘勿助之間,千圣千賢皆是此路。” C卷 二十三《天關語錄》那么,什么是“匆忘勿助”?他說;
心虛而“中”見,猶心噬而占筮神。落總識,離虛體,便涉
成念之學。故予體認天理,必以勿忘勿助U然為至。(同上)
說勿忘勿助之間便是夭理則不可,勿忘勿助之間即見天 理耳,勿忘勿助即是中思。C卷九《新泉H辨續(xù)錄>)
可見,湛若水的“勿忘勿助”,是指保持心境的空虛、無一雜念 的那種本然狀態(tài),在這種心境的本然狀態(tài)中,則“夭理”自見。
湛若水之所以把“敬”與“勿忘匆助”提出當作他“體認天理”的 主要方法,這是由他對“天理”的理解決定的。
湛若水所謂“夭理”,是指儒家所主張的封建倫理道德規(guī)范。他 說:
孔門所謂“中庸”,即吾之所謂“夭理卷二十 < 甘泉滴講章 所謂人道之序者非他也,天理也。(<圣學格物逋》卷五十九《用
人>)
圣人制禮以教人值,蓋本之天理爾。天理者夭性值,故
“三千”、“三百”,無一而非性也。c同上卷四十yu立教興化>)
而這種“天理”又是存在于人心之中,是為人所自然固有的、不用人 為規(guī)定的本性。他說:
夭理者,即吾心本體之自然者也。u圣學格物通》卷二十七《進
德業(yè)
這樣,既然“無理”是“人道之序”,是“威儀三千,禮儀三百”,所 以必須用“敬”的態(tài)度才能體認、踐履;既然“夭理”是人心固有,不 由安排,所以必須用“勿忘勿助”的態(tài)度讓它自動表現(xiàn)、遐示D湛若 水“體認天理”方法的這兩個方面,g卩一方面要求保持空虛無念的 心境,一方而又要求以道德規(guī)范去制約思想和行為,不僅從邏輯上 來說,而且從人的思想活動的實際倩況來看,都是矛盾,因為既然 “空虛無念'當然就不容時時惦記“三千”、“三百”;若想著“人道之 序'也就談不上是“不涉成念”,正因為存在著上述這種矛盾,致 使他的弟子們在道徳修養(yǎng)實踐中常有困惑之感,苦于“難為下手% “久而未得明儒學案》卷三十甘泉學案一 ■語錄》。如其高足呂懷 說IK體認天理最難……又不是有個硬格尺可置定的,只這功夫何 緣便得正當? '卷八t新泉問辨錄》
實際上,湛若水的“體認天理”,是指對封建倫理道德的自我反 省。如他自己所說:“隨處體認天理,功夫全在省與不省耳。\卷十一 <N疑續(xù)錄>〕通過這種內(nèi)省功夫,認識到這些倫理道德(即“天理”)是 人之本心所固有,“天理二字,人人固有,非由外鑠,不為堯存,不為 榮亡?!?《明慊學案>卷三十七《甘泉學案--*語錄>)進而,自覺地把這擇倫 理道德規(guī)范貫徹、滲透到自己生活的各個領域中去。據(jù)其弟子洪 垣說,湛若水的“隨處體認天理' “初為‘體認天理、后覺未盡,復 加‘隨處’二宇”(卷三丨二w集.墓志銘湛若水S己解釋說:“體認 天理丨W云‘隨處%則動諍、心事皆盡之矣。”(< 明橘學案>卷三十七《甘泉學 案- ·語承>)換言之,無論動或靜,無論思考或行為,皆能做到以“天 理”為準的,是“本心”之呈露,這就是“隨處體認天理"所要達到的 道德修養(yǎng)境界??梢姡咳羲半S處體認夭理”的修養(yǎng)過程,就是從 自我反省開始,到“本心”流露結束。這種心學修養(yǎng)方法和陸九淵 的“發(fā)明本心”及陳獻葷的“諍坐中養(yǎng)出端倪”,雖然在本質(zhì)上是相 同的,但在具體內(nèi)容上卻有所不同,它吸收和融進了程、朱理學中 的“夭理'“事理合一”觀點,補充、發(fā)展了心學的修養(yǎng)方法t對心 理道德要素的分析自有其獨到之處。故湛若水對自己的修養(yǎng)方法 自視甚高,稱之為包醫(yī)百病的“中和湯'他說;“隨處體認天理,此 吾之中和湯也。服得時,即百病之邪自然立地退聽,常常服之,則 百病不生。”(同上)
第四許湛若水心學思想的獨特面貌
湛若水的心學思想體系,在宋明理學中按其基本理論特色來 說,是和王守仁一樣屬于陸九淵開創(chuàng)、陳獻蓽中興的心學系統(tǒng),而 和程、朱理學系統(tǒng)相對立。然而值得注意的是,他卻有不少非議自 己思想先驅(qū)的言論或與他們相牴牾的觀點;而于程、朱理學思想反 而每有褒揚或契合。他和自己同時代的王守仁也發(fā)生了理論上的 爭執(zhí)。這樣,就顯得湛若水的心學思想具有不同于其它心學家的 獨特面貌。
―、對宋代理學的態(tài)度
湛若水對宋代理學朱1陸兩派,采取平等對待的態(tài)度,他從自 己的“心亊合一”或“知行并進”的觀點來宥,認為他們各有所蔽。他 說:
在心為性,在事為學;尊徳性為行,道問學為知,知行并 進,心事合一,而修德之功盡矣。德脩而道&凝矣,此圣門合 一之后世支離之弊寖興,朱熹與項平父書曰:“子諍專尊 德性,而熹平日道問學為多?!背贾^二者會其全,無獨用之理 也。雖以朱、陸大儒未免此說,而況于他者乎?(<圣學格物通》卷 二十七《進德業(yè)》)
淇若水認為,“尊德性”、“道問學”應該是合一的,猶如一體之 兩前,朱、陸則各見其一,故是有弊?;蛘哒f,孔盂之學與道,本應 "上下體用一貫,大中至正而無弊",而“朱陸各得其一體者,朱語下 而阽語上”(卷七<費太常陴士陳惟沒>),故是苻偏。所以,他對朱、陸學 術都表現(xiàn)出不太尊?的態(tài)度。例如,迚認為朱熹的《大學章句》用 來科舉應試是可以的,m作為修身指南就難以.勝任了。他說: “諾生讀《大學》,須讀文公《章句 > 應試f至于切己用功,更須玩味古 本《大學》。'卷六《大科訓規(guī)》但是,他并非否定或反對朱熹,故當有人 非議朱熹時,他說,如之何其非之!其志也,學也,行也,將班諸孔 門可也。\卷-< 樵語》
對于陸九淵,他雖然明確表示“若于象山,則敬之而不敢非之, 亦不敢學之”(卷七<寄崔后渠司成》,而實際上卻并不乏非議之詞,如 他對陸九淵“心皆具是理”之說,就頗疑其非。他說:“說<具’者是 二之也……九淵謂讀《論語》疑有子之言支離,臣亦敢以是疑九淵 爲/ <<圣學格物通》卷二十<正心>)對于陸九淵的高足楊簡,湛若水則更 尖銳地枇評其為“以圣賢之格咅,文自己之邪說卷二十uae楊了折 衷以并著《楊子折衷>六卷,逐條辨析楊簡言論“乃異教宗旨也'同
值是,毫無疑義,湛若水心學和陸九淵心學不僅在本質(zhì)上是一 致的,而且也確有著源流和承繼關系。如上所述,湛若水主張的對 “本心”自我反省、自我體認的“隨處體認天理%和陸九淵的“發(fā)明本 心”就是一致的。湛若水心學中的不少觀點或命題,也早就在陸九 淵心學中出現(xiàn),如“心即理”,‘f六經(jīng)皆注我心者也”(卷十八《廣德州儒學 新建尊經(jīng)閣記 >)。陸九淵曾設喻論為學當先須1月心若田地不凈潔, 則奮發(fā)植立不得”(《象山全集》卷三十五《語錄>);湛若水也持相同之論: “如不好的田地,雖有美種,亦將奚施?” <卷二十g天關語錄》不過,他 們也有不同。陸九淵重視心為自明之體,而湛若水則重視心的反思 之用^前者更加接近于所謂“頓悟”,而后者對于心理活動層次之分 析則更為深入。總之,無論是陸學和湛若水思想,對人之知覺、情 感,理性諸主觀范疇之分析,在中國理論思維發(fā)展jfc上有著重要的 貢獻0
湛若水認為宋代理學諸僑中,能得孔孟心事、體用一貫之旨的 是周惇頤、程顳,故唯對周、程二人極表尊崇&他說:
明道得孔、盂、濂溪之傳者也,故其語學語道,上下體用一 貫,大中至正而無弊……故愚嘗云:乃所愿則學明道也,(卷
七《答太常博上陳惟決>)
于是,他著《遵道錄》八卷,明確表示對宋代理學諸儒的態(tài)度: 夫遵道何為者也?遵明道也。明道兄弟之學,孔、盂之正 脈也,合內(nèi)外、徹上下而一之者也。今夫為朱、陸之辨者鲼矣, 或失則上,或失則下,吾弗敢遵焉爾。(卷十七《敘遵造錄》)
湛若水對陸九淵和周惇頤、程顳之所以有如此不同的態(tài)度,是 因為他沒有覺察到、也不承認自己的哲學基本觀點和陸九淵心學 是完全相同的,如他用來批評陸九淵"心具是理”命題的“心郎理” 觀點,原來也正是陸九淵心學的基本觀點;而他對于自己“隨處體 認天理”的方法和周、程“無欲主一'“無絲毫人力,渾然與物同體” 思想之間的聯(lián)系也是很清楚的。因為所謂“主一”,就是排狳雜念, 唯一地以倫理道德規(guī)范制約思想言行,這芷是湛若水“隨處體認天 理”方法中的“敬”;所謂“無絲毫人力“渾然與物同體”,就是保持 心境的空虛本然狀態(tài),這正是湛若水“隨處體認天理”方法中的“勿 忘勿助'故他說:“‘敬’字宋儒之論詳矣,惟明道‘主一’之言為至 當?!?卷七炫黃孟普>)?自然’之說,本于明道‘明覺自然’之說,‘無绖 毫人力’之說;明道‘無絲毫人力’之說,本于盂子‘勿忘勿助’之 說。”(卷二十自然堂銘序>)因此,他認為“孔盂之道在周、程'卷十八《默 識覺記>),對他ff]表樂尊崇。
但蠱,湛若水的修養(yǎng)方法與周惇頤及二程也并非完全一致。如 程頤的“主敬”功大,據(jù)朱憙的概括是:“R云侶莊整齊肅,則心便 一,則自無非辟之干I 乂云徂動容貌、整思慮,則自然生敬,只此便 是下手處’’(C朱文公文集》卷四十一<答程允夫>),則頗多于S我約束。與此 相較,湛若水則著重于任心自然。他說:“心本活物,不必防閑太過, 但得使之有路可循,如流水或淮或泗,各循其道,久之自無泛濫之 患,(卷二十三《天關語錄>)周惇頤、程顥不除窗前草,則是完全放任自 然。與此相較,湛若水則又有所檢柬,主張“惡草”仍須剪除。他賦 詩曰,窗前草不除,吾除惟恐后。不除惡草根,芝蘭安得茂?蘭德 馨通天,草穢蟲蛇藪。無為無不為,〔彳取為何有r〈卷二十七山除草 嶺承同志 >)這些說明他們關于修養(yǎng)的具體步驟或方法是不完全相同 的??傊?,湛若水與周、程、陸之間,固有所同,亦有所異。
二,對陳獻章心學的修正
湛若水生平對陳獻章極為尊崇,認為“白沙先生之學,追濂、 洛、關、閩之軌,以人孔、;禹,湯、文、武、務、舜之大道”(卷十七《廬陵 苗氏總譜序 >〉,并IL認定白沙之學是自己思想的淵源。他說;
孟子之逍在周、程,周、程沒,默識之道在白沙,故語予日 用間隨處體認天理,何患不到圣賢隹處。c卷十八mm堂記》 先師白沙先生云;學以自然為宗。當時聞者或疑焉,若水 服膺是訓,垂四十年矣,乃今信之益篤。(卷二十-《自然堂銘序 這表明,湛茬水認為自己的“隨處體認天理”即是陳獻章的“默 識之道",自己的“勿忘勿助”即是陳獻章的“以自然為宗”。所以, 他把陳獻章當作己的思想先軀,稱為“道義之師'
陳、湛之間,在思想上有明ii的師承關系,這是符合實際情況 的。但是,湛若水并不是完全沿襲陳獻章的思想,而是對它有所修 正、有所發(fā)展。
酋先,湛若水的為學或修養(yǎng)方法和陳獻章相比,雖然在本質(zhì)上 是相間的,但在具體內(nèi)荇和提法上,M有M著的差別。陳獻章的心 學修養(yǎng)方法,是“靜坐中養(yǎng)出端倪”,認為“惟在靜堅,久之然后見吾 此心之體” U白沙子》卷二《復趙提學僉憲》。但湛若水對此卻頗不以為 然,且持懷疑態(tài)度。他說古之論學,未有以靜坐為言者;而程氏 言之,非其定論,乃欲補小學之缺,急時弊也。后之儒者,遂以靜坐 求之,過矣!古之論學未有以靜為言者,以靜為言者皆禪也卷七 《答余胬學 >)湛若水的修養(yǎng)方法是“隨處體認天理'他主張動靜、心事 合一,隨時隨地去發(fā)現(xiàn)“本心”、踐履“天理\他說t “蓋道、心、事合 一者也,隨時隨事何莫非心I心定則何動非靜,隨處體認則端倪隨 現(xiàn),何必靜養(yǎng)?”(卷七螬歐陽崇一故他認為自己的“隨處體認天理” 方法,包含和發(fā)展了陳獻章的“靜坐”法。他說:“‘靜坐久隱然見吾 心之體’者,蓋先生(指陳獻章)為初學言之……‘隨處體認天理’自 初學以上皆然,不分先后,‘居處恭,執(zhí)事敬,與人忠5即隨處體認之 功,連靜坐亦在內(nèi)矣?!?卷八<新泉問辨錄>)湛若水進而提出“孔門之教 皆砍事上求仁,動吋著力”〈卷七<答余胬學V,批評“舍書冊、棄人事而 習靜即是禪學”(卷六《大科訓規(guī)>),這表明湛若水的隨處體認天理的 方法對于江門心學由“惟在靜坐”出發(fā)而進一步向禪學發(fā)展的趨 勢,具有某種遏止作用。
其次,陳獻章心學中的修養(yǎng)目標,在湛若水心學中演變?yōu)樾摒B(yǎng) 方法。陳獻章心學“以自然為宗'是指一種無任何負累的、本然 的、絕對自由自在的精神狀態(tài),他又稱之為“浩然自得%所以在陳 獻章心學里,然”是一種為學或修養(yǎng)的H標,但在湛若水心學 里,卻把陳獻章的“自然”理解為、修正為體認天理時的“勿助勿 忘'無一毫雜念的一種態(tài)度,一種無任何紛擾的心理狀態(tài)。如湛 若水說,忘、助皆非心之本體,此是心學最精密處,不容一毫人力, 故先師(指陳獻章)又發(fā)出自然之說”(恭七<答致文尉>),“故予體認天 理必以勿忘勿助、自然為至”(卷二十三《天關語錄。這樣,“自然”就變 成一種識得“天埋'完成修養(yǎng)的方法勿忘勿助”),而不是為學或 修養(yǎng)聽要達到的目標(“浩然自得”〉。如湛若水說用之間隨時 隨處隨動隨靜存其心于勿忘勿助之間,而天理日見焉”(卷十九《進圣 學玫>),“欲見中道者,必于勿忘勿助之間卷二十二《天關語錄>)。湛若 水將陳獻章心學中的修養(yǎng)目標修改為修養(yǎng)方法,同樣也是使江門 心學的禪、老色彩淡薄而儒家色彩加重了。
陳、湛二人在修養(yǎng)或為學方法上的差異,是因為他們具有不同 的生活經(jīng)歷f因而具有不同的修養(yǎng)經(jīng)驗和理詒需要所造成的。陳 獻章生平仕路蹇塞,乃一蟄居學者,故多追求個人的精神超脫;而 湛若水則宦海半生,為一代學宮,當然每思索貫徹封建倫理道德。
三、與王守仁心學思想的分歧
湛若水與王守仁的分歧,是明代心學陣營內(nèi)部的分歧。這種 分歧并不是由于政治立場或哲學世界觀上的對立所產(chǎn)生,而是由 于各U承受先前的思想影響不同,對理學中的某些范疇、命題理解 有所不同而引起的;并且集中地表現(xiàn)在為學方法,即如何完成儒家 所主張的倫理道徳修養(yǎng)這一問題上D在湛、王之間,這種分歧又具 體表現(xiàn)在如下三個問題上:
第一,對“格物”的不同解釋〇
“格物”,按《大學 >中的提法,它是完成懦家道德修養(yǎng)的一個開 始階段,或一種初步方法。宋、明以來,儒家學者們的解釋很不一 致。就湛、王二人來說,湛若水的解釋是融會程、朱的,而王守仁的 解釋是反對程、朱的。程、朱基本上是從認識論的意義上來解釋“格 物”的,格者至也,物者事也。事皆有理,至其理乃格物也” a河南程氏 外書總第二“夫格物者,窮理之謂也。蓋有是物必有是理,然理無形 而難知,物有跡而易睹.故因是物以求之,使是理了然心目之間而 無毫發(fā)之差”(《朱文公文集>畚十_=:《癸末垂拱奏禮BP程、朱的“格物”具 有認識事物之理的意思。但由丁程、朱又主張“格物”的主要內(nèi)好 應是“窮天理、明人倫、講圣言、通世故”(丨nj上卷三丨九<答陳齊仲>),所以 程、朱的“格物”論也包含有修養(yǎng)方法的意義。主守疒則反對程、朱 這種解釋,他完全是從修養(yǎng)方法的意義上來解釋“格物“朱子所 謂格物云者,在即物而窮其理也,是就事事物物上求其所謂定理者 也,是以吾心而求理于事事物物之中,析心與理為二矣……若鄙人 所謂致知格物者,致吾心之良知于事事物物也。吾心之良知即所謂 天理也,致吾心良知之天理于事事物物,則事事物物皆得其理矣。 致吾心之良知者,致知也;事事物物皆得其理者,格物也,是合心與 理而為一者也<?!?《王文成公全書>卷二<傳習錄>中)王守仁認為“心外無 理,心外無事”〈同上卷-w習錄>上),又訓格”為“正V£物”為念頭,故 他的“格物”不是指認識外事外物,而是指端正本心,純?nèi)皇切奚淼?功夫D如他說:“致知必在于格物。物者事也,凡意之所發(fā),必有其 事,意所在之事,謂之物5格者正也,正其不正以歸于正之謂也。正 其不正者,去惡之謂也;歸于正也,為善之謂也”<同上卷二十六<大學 問“f格物’如盂子‘大人格君心’之格,是去其心之不正,以全其 本體之正'同上卷一《傳習錄>上>。可見王守仁更加著重于修養(yǎng)的《主 體”分析,和程、朱所強調(diào)的修養(yǎng)的主體對客體的認識過程,各有其 側重;
至于湛若水的“格物'則既是指認識“天理”,同時也是修身功 夫。他說i
鄙見以為格者,至也。"格于文袓有苗耒格”之“格' 物者天理也,即“言有物”,“舜明于庶物”之w物”,即道也&格 即造詣之義。格物苕即造道也。知行井進,博學、審問、慎思、 明辨、篤行,皆所以造道也。讀書、親師友、酬應,隨時隨處,皆
隨體認天理而涵養(yǎng)之,無非造道之功,意、身、心一齊俱造,皆
一段工夫,更無二事。下文誠、正、修功夫,皆于格物上用了,
其家、國、天下,皆即此擴充……故吾輩終日終身;只是格物一
事耳。(卷七< 答陽明>)
可見,湛若水對“格物”的解釋,一方面具有認識方法的意義, 另一方而也具有修養(yǎng)方法的意義,基本上同于程、朱,如他自己所 說,“訓‘格物^為至其理,始雖自得,然稽之程子之書,為先得同然 一也?!?卷七<答陽明王都憲論格鈞書>)囚而他對王守仁的“格物”提出批 評,認為其訓“格物”為“正念頭”于《大學》之篇“文義重復'于孔 子、子思、孟子之說相悖,他稱之“四不可”(同上)。
第二、“知行合一”的不同涵義。
宋代程、朱理學分析知行關系,主要是論其先后,主張“知先行 后”。程頤說:u人力行,先須要知”河南程民遺書>卷第十八)/‘須是識 在所行之先,罾如行路,須得光照”(同上卷第三k朱熹進一步論其輕 重,論其相輔。他說:“程?云,‘涵養(yǎng)須用敬,進學則在致知\分明 自作兩腳說,但只要分先后輕重。論先后,當以致知為先;論輕 重,當以力行為重”《朱子語類》卷九),“知行常相須,如g無足不行,足 無目不見同上明代心學分析知行關系,則主張“知行合一'然 而,心學中的湛、王兩派關于“知行合一”的理論宗旨或出發(fā)點并不 相同。王守仁提出“知行合一”是為了反對程、朱將知行作明確區(qū) 分,進而引起知行分離的情況,他說:“今人學問,只因知行分作兩 件,故有一念發(fā)動,雖是不善,然卻未曾行,便不去禁止。我今說個 知行合一,正要人曉得一念發(fā)動處便是行了,發(fā)動處有不善,就將這 不善的念頭克倒了,須到徹根徹底,不使那一念不善潛伏在胸巾, 此是我立自宗旨。"(OI文成公全書>卷三<傳習錄下>〕王守仁以“知行合
的埋論,救分裂知行的時弊,認為知中有行,行屮有知,知行不 可分割。但是他的理論也有偏頗,即以“知”消“行”,以知代行,所 以,他提倡的實際上是“知行同一”。
諶若水也講"知行合一%他說,
內(nèi)外合一謂之至道,知行合一謂之至學。(卷十< 問疑錄>) 夫?qū)W不過知行,知行不可離,又不可混?!淳砥摺洞鹌萑魯y金憲>) “涵養(yǎng)須用敬,進學則在致知”,如車兩輪。夫車兩輪,同 一車也,行則俱行,豈容有二?而謂有二者,非知程學者也。鄙 見以為如人行路,足目一時俱到,涵養(yǎng)進學豈容有二?自一念 之微,以至于事為講習之際,涵養(yǎng)致知,一時并在,乃為善學 也?!淳砥逤答太常博上陳惟浚>)
可見,湛若水的“知行合一”和王守仁的“知行合一”涵義不同, 他基本上是繼承了程、朱的知行理論,主要是強調(diào)在道德修養(yǎng)過 程中,對道德規(guī)范的體認和踐履是不可分的D所以他對王守仁把 知行“合一”理解為“;司一”提出批評:“陽明‘知即行,行即知5不能 無病。至于‘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其說即近也^大抵知行終 始,是一理一功夫,如點一燭相似,知則初燃也卷二十三《天關語錄》 那么,他所謂“知行合一”,實知行井進' 他之所以喻知行為車 之詞輪,謂“涵養(yǎng)致知,一時并在”,就是旨在說明知行不是同一,而 是“并在”,“并進%故說:“尊德性為行,道問學為知,知行并進,心事 合一,而修徳之功盡矣,
第三致良知”與“體認天理”的不同。
湛若水和王守仁在修養(yǎng)方法的主張上有所不同。湛若水說: “陽明公初主格物之說,后主良知之說,甘泉子一主隨處體認天理 之說卷H十一個明先生王公墓志銘>)‘·致良知”和“體認天理”在本質(zhì) 上部足一種對封建倫理道德的自我反昝、白我體驗。但因湛、王二 人承受先前理學思想的影響不同,故其強調(diào)的著重點也就有所不 同。一般說來,在這個M題上,王守仁受陸九淵“發(fā)明本心”的“易 簡工夫”影響比較明顯,特別強調(diào)“良知”為人心所固有的知覺能力 和倫理本能。他說:“良知者,孟子所謂是非之心人皆有之者也。是 非之心,不持慮而知,不待學而能,是故謂之良知,是乃天命之性,
:吾之本體,自然吳昭明覺者也0”(《王文成公全書》卷二十六c大學問所 以,“致良知”即是將心所固有的倫理道德觀念、感情,自覺地表現(xiàn)、 發(fā)撂為道德行為。他說良知只是一個天理,自然明覺發(fā)見處只 是一個真誠惻怛,便是他本體。故致此良知之真減惻但以亊親,便 是孝I致此良知之真誠惻tu以從兄便是弟;致此良知之真誠惻m以 事君,便是忠……良知只是一個隨他發(fā)見流行處,當下具足,更無 去求,不須假借?!?同上卷二姬袁中·答載文蔚》“致良知”是修養(yǎng)的唯 一方法t “致良知之外無學矣”(同上@八< 書魏師孟卷湛若水則受程、 朱“窮理居敬”的“下學上達”方法影響比較明顯,認為“天理”雖為 人心所固有,但需要通過“敬”、“勿忘勿助”的學問、思辨、篤行功夫 方能體認,“不可徒良知而不加學問”(卷七(答洪岐之待御正因此, 芊守c認為湛若水的“體認天理”是“求之于外”的俗見。他說:“隨 事體認天理,即戒慎恐懼功夫,以為尚隔一塵,為世之所謂事事物 物皆有定理,而求之于外者言耳”《王文成公全書》卷五《舒郵謙之》,枇評 此說是無根柢著落,“捕風捉影”(同上),譏笑其猶如“燒鍋煮飯,鍋 內(nèi)不曾漬米下水,而專去添柴放火,不知畢竟煮出個什么物來!” (同上卷二《傳習錄中*答聶文蔚》)湛若水則否認“求之予外'而自謂“無 內(nèi)外'他說陽明與吾看心不同T吾之所謂心者,體萬物而不遺 者也,故無內(nèi)外;陽明聽謂心者,指腔子里而為言者也,故以吾之說 為外卷七《答楊少軟>),芥批評王守仁的“致良知”拋棄了切實的修養(yǎng) 功夫,所以是“寄道知’事亦不玎不理會……孟子為此,不過 提U!人之初心一點真切處,欲人即此涵養(yǎng)擴充之耳T故下文n‘達 之天下’。學H,思辨、篤行,皆涵養(yǎng)工夫^今說‘致良知’,以為是 是非非,人人皆茍,知其是則極力行之,知其非則極力去之,而途中 童子皆能,豈不害道? ”(卷二十三《天關語錄因此,將流為異端:“若徒 守其心而無學問、思辨、篤行之功,則恐無所警發(fā),雖似正而實 邪,下則為老佛、楊、墨,上則為夷、惠、伊尹”c#七《答陽明王都憲論格 物>)。二人爭執(zhí),一時頗顯不能相容3佴最終還是言歸于好,王守 仁致書湛若水說:“逋處體認天理,是真實不誑語,鄙說初亦如是, 及根究老兄命意發(fā)端,卻似有毫M未協(xié),然亦終當殊途同歸也。” ^王文成公全書>卷四c答甘泉>)湛若水為王守仁撰墓志銘則說,“致良 知”之說與“隨處體認天理”之說皆圣賢宗旨也。而人或舍其精 義,&滯執(zhí)于語言,蓋失之矣。故甘泉于嘗為之語曰:‘良知必用天 理,天理莫非良知’,以言其交用則同也。”(卷H十一《陽明先生王公墓志 銘>>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致良知”、“體認夭理”只是王、湛二人因 接受宋代理學的影響不同,對自我反鍇、自我體驗為主要內(nèi)容的心 學修養(yǎng)方法,在側重點上食所+同,而在理論本質(zhì)和修養(yǎng)實踐上卻 沒有什么根本的不同。
第五節(jié)江門心學的學術歸向
明代的心學陣營,主要是由陳獻章開創(chuàng)的江門心學和王守仁 開創(chuàng)的姚江心^兩派組成。雖然兩家學術各具特色,湛若水的著 述之豐,年齡之長又都在王守仁之上,然而就門庭興旺而言,江門 卻遠不及姚江。究其庳因,王守仁在當時“事功”卓著,影響大,既 然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也由于江門心學主旨多變,對心學的理 論:+:題缺乏一貫的、連續(xù)的提法和淪址,致使江門心學的師生關系 中,理論的承接與發(fā)揚較為薄弱,湛若水之后就衡漸失去中心和作 為一個學派所必須具有的 > 統(tǒng)一的理論標志,進而導致這一 7派不 振和衰落。誠如《明史·儒林傳序》概述明代學術所說;“宗畝章者 曰江門之學,孤行獨詣,其傳不遠;宗守仁者曰姚江之學,別立宗 旨,顯與朱子背馳,門徒遍天下,流傳逾百年…+ (卷二八二)
―、陳獻章及門弟子偏離江門心學的兩種偏向
陳畝章的及門弟子,《明儒學案》錄十二人,最著者當為湛若 水、張詡二人。他二人代表了陳獻章門人闡發(fā)江門心學時的兩種 不同傾向,吸收融會程朱理學思想和吸收融會佛、老思想。
湛若水是陳獻章最得意的弟子,是他親自選定的“衣體”繼承 人。湛若水對陳獻章也極為尊重,丨F1正如前述,他的思想?yún)s與陳獻 章大相徑庭。陳畝章認為“作圣之功,惟在靜坐'主張修養(yǎng)方法是 “靜坐中養(yǎng)出端倪”。湛若水則認為“以靜為言者皆禪也”,而主張 “隨處體認天理'陳獻章在朱、陸之間表現(xiàn)了明顯的離朱近陸的 傾向,而湛若水正相反,他對陸九淵及其弟子楊簡有所批評,在闡 述其“隨處體認天理”吋和在與王守仁發(fā)生分歧的幾個理學問題 上,都帶有明顯的程、朱思想痕跡,表觀出離陸而近朱的傾向。這些 上面己有所論,這里不再贅述。
張詡,字廷實,號東所,也是陳獻章得意門生,其學深為陳獻章 所嘉許:“廷實之學以自然為宗,以忘己為大,以無欲為至,即心觀 妙,以揆圣人之用。其觀于天地,日月晦明,山川流峙,四時所以運 行,萬物所以化生,無非在我之極而思捱其樞機,端其銜綏,行乎日 用事物之中,以與之無窮。白沙子>卷一<送張進士廷實還京序>)陳獻章 認為,他心學中的“以白然為宗’’的宗旨和“萬化我出”的思想觀點, 張詡都有所領會和把握。但實際上,張詡對陳獻章心學的理解是 有偏離的,他忽視了陳獻葶心學的儒學本質(zhì),而把它看作如同佛、 老一樣的‘7:說。他在《白沙先牛蓽及》一文中概述版獻葶心學完成 過程時說:
白沙先生……壯從江右吳聘沿康齋游,激勵奮起之功多 矣,未之有得也。及歸,杜門獨掃-1室,H靜坐其中,雖家罕見 其面,如是者數(shù)年,未之有得也。于是迅掃夙習,或浩歌長林, 或孤嘯絕島,或羿艇投竿于溪涯海曲,忘形骸、捐耳目、去心 智,久之然后有得焉,于是自信自樂。其為逍也主靜而見大, 蓋濂洛之7乜。由斯致力,遲遲至于二十余年之久,乃人悟廣 大高明,不離乎日用一真,萬事本自圓成,不假人力,其為道 也,無動靜內(nèi)外,大小精粗,蓋孔子之學也。(《明儒學案>指六《A沙 學案二>)
張詡把陳獻章心學的最后完成歸之于“忘形骸、捐邛目1去心 智”,這是老、莊的修養(yǎng)方法,而不是陳獻章的“諍中養(yǎng)出端倪”;張詡 把陳獻章心學修養(yǎng)完成后的境界說成是“萬事本H圓成,日用不離 一真”,這是佛學的話頭,也不是陳獻章所謂的ri用間種種應酬,隨 心所欲而皆合圣訓的“作圣之功”。張詡這種以佛、老解心學的做 法,引起陳獻韋其他及門弟+的小滿或反對,如湛苦水說:“常恨a 翁c即陳獻章)分明知廷實之學是禪,不早與之斬截,至遺后患。翁 卒后作墓表,全是以己學說翁……金是禪意,奈何奈何「(卷四伽新
后語30
湛若水和張詡在進一步闡述陳獻草心學時所表現(xiàn)的思想傾向 盡t不同,甚至互相對立,但在偏離陳獻章江N心學的主要論題上 則是共同的,即他們都拋棄丫作為陳獻章心學特色的“靜哳中養(yǎng)出 端倪' 湛若水否定了他的“諍坐”,張詡則偷換了他的“端倪'這 樣,從一開始,在江門心7的傳繼中,師生祖統(tǒng)的承接關系是淸 楚的,而思想7詠的承接與犮揚卻是微琚和貧乏的a
二,湛若水n人不守師說的思想分化傾向
湛若水的及門弟子最著名者為呂懷、何遷、洪垣、唐樞四人。 《明史》概述四人學術宗旨及特色時說;“懷之言變化氣質(zhì),遷之言 知止,樞之言求真心,大約出入王、湛兩家之間,而別為一義。垣則 主于調(diào)停兩家,而互救其失,皆不盡守師說也,C卷二八三《湛若水 呂懷,字汝德,號巾石。他在答一友人書中,完整地表述了他 的為學宗旨和主張:
夭理、良知,本同宗旨。誠得原因著腳,則千蹊萬徑皆可 入徒徇怠見,不惟二先生之說不能相通,古人千門萬戶,安 所適從。今即使子良知、夭理之外,更立一方亦得,然無用如 此,故伹就中指點出一通融樞要,只在變化氣質(zhì)。學問不從這 上著腳,恁說格致,說戒懼,說求仁集義與夫致良知,體認天 理,要之只是虛弄精神,工夫都無著落。(《明撫學案>卷三十八《甘泉 學案二·巾石論學語·答葉德和>)
從這段話E矸以者出:一是B懷認為,天理'“良知”同旨,反 對在湛,王之問導找分歧;二是呂懷提出為學宗旨“只在變化氣 質(zhì)' 就第一點而言,還不能說呂懷“不守師說'盡管湛,王曾有 分歧,但湛若水終則認為“天理”、“良知”“交用則同也'就第二點 而$,呂懷把為學宗旨確定為“變化氣質(zhì)”,則是有悖于師說了 湛若水偶而也曾說過“學求變化氣質(zhì)而己矣卷二《新論 >),但這 里的“學”是指讀書而言,他說:“誦詩三百,達政、專對,氣質(zhì)之變化 也。學求變化氣質(zhì)而已矣。是故變化之道莫大乎歌詠。\同上)他 更經(jīng)常強調(diào)的則是“隨處體認天理'即湛若水心學的修養(yǎng)方法, 和陸九淵、陳獻蘋一樣,:n要居對“善”的“本心”〔或“端倪”或“天 理”)的C:我反省、自我發(fā)現(xiàn),而不是對“惡”的氣質(zhì)(或“習心”)的剝 落、煎銷。而呂懷卻認為自我反省的“發(fā)明本心'“體認天理”之類, 只是“虛弄精神”,唯一的方法是“變化氣質(zhì)'他說:“竊見古來圣 賢求仁集義,戒懼慎獨,袼致誠正,千言萬語,除卻變化氣質(zhì),更無
別勾當明慊學案>卷三十八C甘泉學案二,巾石論學語-復泣損齋>)對于 這一觀點,在宋以來的傳統(tǒng)心學理論里是找不到論證的,于是呂懷 就在心學理論范圍以外4找論證a他作《心統(tǒng)罔說》,以“河圖”之理, 比跗人之身心,表明他接受了象數(shù)派理論的影響。《心統(tǒng)圖說》主 旨在論述“性統(tǒng)于心,本來無病,由有身,乃有氣質(zhì);有氣質(zhì),乃奮 ??;有病,乃有修。是故格致誠正,所以修身,戒懼慎獨,所以修道。 身修道立,則靜虛動直r天理得而至善存矣D” (同上叫蔣道林幻這與張 栽“形而后有氣質(zhì)之性,善反之,則天m之性存焉”的思想正蒙.戚 明諒 >),又有某種聯(lián)系。故黃宗羲在評論呂懷“變化氣質(zhì)”之論時說:
1‘先乍之論極為切實,可以盡橫渠之蘊a ”〈《明謝學齡卷三十八《甘泉學 案-B懷傳 >)這些都表明呂懷心學思想在確立宗旨和論證方法上都 偏離/師說,超越了江門心學的范圍t
何遷,字益之,號吉陽。他的為學宗旨以“知止”為要。他說; “道有本木,學奮先后,《大學> 教人,知止為先……止者,此心應感 之機,其明不假思f而其則不可亂。”(同上《吉陽論學語,滄守胡子序>>何 遷的“知止”說,實是指體認寂然不動之心。正如黃宗羲所說:“此 與江右主靜歸寂之旨大略相同?!?同丄< 何遷傳 >)然而,對于i守仁弟 子a豹的“歸寂之說”,湛若水是深不以為然的,并有所批評&《滅關 語康》記曰:“聶雙江宥歸寂豫養(yǎng)之說,其言曰:……歸寂以通夭下 之感,致虛以立天下之有,主靜以該天下之動,云先生. 其言靜以養(yǎng)動者,亦默坐澄心法電,不善用之,米免絕念滅性,枯寂 強制之弊,故古末圣圣相授,無此法丨二廠〇了見,何遷“知 止”之旨,于其師說“隨處體認天埋”亦是旮所偏離的。
洪垣,字峻之,號覺山。他是湛若水最寄厚望的弟子,稱其“是 可傳吾釣臺風月者” u明懦學案>卷三十九<甘泉學衆(zhòng)■洪垣傳》,但洪垣并 沒有繼承和發(fā)揮湛若水的“隨處體認天理”之說,而是對它有所批 評,認為這種方法“逐善惡之端以求所謂中正者,恐未免涉于安
排?!?同上《覺山論學書-答徐存齋閣老>>
唐樞字惟中,號一庵,是湛若水及門弟子中著述最多者,他提 出“討真心”三字為修養(yǎng)目標,這非但沒有進一步發(fā)揮湛若水的“隨 處體認天理”,反而如黃宗羲if斷的那樣,‘真心%致‘良知’也。 ‘討’即‘致’也。于王學尤近?!保ㄍ暇硭氖?lt;甘泉學案.唐樞傳》)
湛若水的二傳弟子如許孚遠,倡“著到方寸地灑灑不掛一塵,
乃是格物真際同上卷四十一C甘泉學案,許孚遠論學書.與蔡見麓》三傳 弟子如馮從吾,侶“學問之道,全要在本原處透徹,未發(fā)處得力。” (同上《馮從吾語錄 >)其心學思想S然沒有改變,佴陳、湛江門心學的個 性特色已經(jīng)消失,而呈現(xiàn)出和王學融合的新特色。這樣,在湛若水 之后,江門心學由吸收姚江心學的某些觀點開始,最后就慢慢融入 了姚江心學。
總之,湛若水及其弟子主要是從人的心理本質(zhì)和心理過程的 角度,探討了宋明理學的主要論題,從而豐富了人們對于人的“主 體”的認識。對這些如果不作仔細剖析,if?用“唯心主義”一詞加以 全盤否定,那是不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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