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白露。

綠意還未褪盡，但天地之氣已變，

嘉果初實(shí)，朝露凝白，草木籠煙，云飛雁鳴。

風(fēng)有了涼意，水色亦浩渺起來，

白居易有詩：

'八月白露降，湖中水方老。

旦夕秋風(fēng)多，衰荷半頃倒。'

秋水長天，白居易用一個'老'來形容水色變深、變厚。

但，將白露之水寫得最妙的，

當(dāng)推“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一句，

木心說，讀詩要讀精華，《詩經(jīng)》是精華中之精華。

白露這個節(jié)氣，本無奇，

但有了《詩經(jīng)》的加持，格外清冷高貴。

白露有三候：鴻雁來；玄鳥歸；群鳥養(yǎng)羞。

都與飛禽有關(guān)。

鴻雁二月北飛，八月南飛，

燕子是春分而來，秋分而去。

城里人對于物候的變化多遲鈍，

生靈們卻極為敏感。

第一片葉子落下，第一場秋雨蕭瑟，第一陣秋風(fēng)有了涼意，

它們都能見微知著。

群鳥養(yǎng)羞，這個'羞'同'饈'，是美食。

'玄武藏木蔭，丹鳥還養(yǎng)羞'，

養(yǎng)羞是指諸鳥感知到肅殺之氣，

紛紛儲食以備冬，如藏珍饌。

 “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span>

“水遠(yuǎn)煙微。一點(diǎn)滄洲白鷺飛?！?/span>

“何處飛來雙白鷺，如有意，慕娉婷?！?/span>

“吊影分為千里雁，辭跟散作九秋蓬?！?/span>

……

秋蓬、青天、平湖，

天地之間因飛鳥，顯得唯美寧靜。

不同于驚蟄之驚雷，谷雨之牡丹，夏至之風(fēng)荷，

選擇飛鳥作為白露之風(fēng)物，

也格外有了蒼茫的哲學(xué)味道。

一直覺得二十四節(jié)氣是古人智慧的集大成，

白露大概是其中的“白月光”。

氣白而藏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