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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異聞錄】儒生酒后誤事,破壞了鎮(zhèn)邪之術(shù),險些丟了性命!

 午觀九償神卟亥 2018-08-09

今日故事厭劍

嘉靖年間,河北滄州儒生陳興健在江蘇宜興為幕客,縣署中除他之外還有六七個幕友,年長的約有四十開外,年輕的卻只有二十多歲,雖說眾人籍貫各不相同,本地外省皆有,但日常分工協(xié)作配合默契,底下諸人私交也甚好,因都住在縣署中,所以閑暇時經(jīng)常聚在一起飲酒為樂。

其中有一個來自湖北天門的刑席(也叫刑名師爺,明朝師爺主要分為、錢谷師爺、折奏師爺、書啟師爺、征比師爺和掛號師爺?shù)?,刑名師爺管刑事、民事案件的審理)韓沖頗有些與眾不同,此人身長七尺骨瘦如材,額頭高聳面皮焦黃,相貌在眾人之中實屬平凡之極。

而他性子也有些孤僻,平時沉默寡言喜歡獨來獨往,每日在府署中辦完手頭的公事便回到自己所居的房中,連晚飯也不吃。

陳興建和眾幕友數(shù)次聚會之時請他出來一起飲酒,他也只來過一兩次,而且席間大部分時間都在飲酒,只偶爾和身邊之人說幾句閑話。

后來眾人再邀請他,他卻索性閉門不出,說什么自己不喜熱鬧只想清凈。諸幕友一聽均覺他脾氣十分古怪,于是便悻悻作罷,以后飲酒之時也不再叫他了。

可別看他平日寬袍大袖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連說話也是懶洋洋的,可辦起案來是一點也不含糊,不論有何棘案難事,他總能一一處理妥當,所以深得本縣姜縣令的信任。

陳興建因為主管錢谷征收,和他打交道比其他人要多,因此韓沖對他也頗為客氣,每次見他都會打個招呼,有時候碰到韓沖興致好的時候還會主動和他多說兩句,雖說只是家常閑話,可相比其他幕友來說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有一次陳興建閑來無事,走到韓沖房門前想看看他在做什么,于是便上前輕輕敲門,可敲得十數(shù)下卻未見房中有人應答,他以為韓沖尚未回來不在房中,正待轉(zhuǎn)身離開之際卻聽“吱呀”一聲房門緩緩打開,韓沖身穿一身白袍白襪,頭挽發(fā)髻,赤著雙腳站在門口,看這摸樣似乎是已經(jīng)上床睡了。

此時一輪月牙斜掛在窗外樹梢上,天色尚且朦朧并未全黑,陳興建見狀心中大為納悶,不知韓沖為何如此早便休息了,正欲開口相問,卻聽韓沖冷冷道:“不知陳兄此時前來有何見教?”

陳興建一聽當即笑道:“小弟見今晚月色甚好,閑來無事便欲和韓兄說說話解解悶。”

韓沖雙眉皺起道:“此時天色已晚,我勞累一天身倦體乏,何況明日還有諸多雜務(wù)要辦,恕我就不奉陪了?!闭f畢“怦”的一聲便將房門緊緊關(guān)上了。

陳興建在他方才說話間眼睛越過他身子向房中瞟去,只見里面唯有一張窄床和一個桌幾,床上被褥整齊,床邊似乎還有兩個箱子,桌幾上并未點蠟燭,只有一個香爐,爐中還插著三只香,香火忽明忽暗點點晃動,同時鼻中還能聞到一陣淡淡的香氣。

看這情形,韓沖顯然并未睡覺,只是不知他一個人在房中搞什么古怪,難不成是坐在床上發(fā)呆不成?

想到這里陳興建不由微感詫異,不過他本是個豁達大度之人,又素知韓沖性格怪異難以琢磨,所以吃了閉門羹也不生氣,搖搖頭笑一笑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待過得幾日眾幕友晚上又聚在一起飲酒,席間陳興建偶將此事告訴了眾人,話音將落即有一人道:“陳兄不說此事倒罷了,一說我也覺得奇怪。這韓沖日常去縣署辦案之前勢必要將門窗緊鎖,而且要反復檢查兩三遍,似乎唯恐有人趁他不在進去。何況他每天回來之后即足不出戶,晚上也極少見他點蠟燭,即便是最近盛夏酷暑也不將窗打開,這其中的端倪卻奇怪的緊哪?!?/span>

此人剛說完忽聽另一人又道:“不僅如此,有一日半夜我喝多了尿急,起來放茅之時路經(jīng)他房前,忽見窗內(nèi)白光晃動猶如電閃,上下紛飛盤旋飛舞,我當時心中驚駭交集,趕緊伸手揉揉眼睛,可睜眼再看瞬間那些白光便即消失不見了,我站在那里呆呆愣了半天也不明所以,第二天起來想起此事只當是做夢,此時想來恐怕也未必是夢。”

一人笑道:“說不定你晚上真是馬尿喝多了看花了眼,或者是半夜天上確實閃電也未可知。若是你那晚遇見的是個年輕貌美的女鬼,只怕早就摟在懷中風流快活去了,第二天起來也只道是做了個春夢?!?/span>

眾人一聽皆哈哈大笑,接著又紛紛推杯換盞呼五吆六起來,至于韓沖之事雖有疑竇也只是說說而已。這一晚風輕云淡月色甚好,陳興建也隨著他們一直飲到三更時分才大醉而歸。

他這一覺直睡到第二日巳時還未睜眼,正在酣睡間忽聽外面有人大聲敲門道:“陳兄,你怎么此時還不去縣衙,姜縣令等你多時仍不見你,所以派我來找你。”

陳興建猛一聽不由心中大驚,急忙一骨碌坐了起來,看窗外日上三竿陽光燦爛,心中直呼“糟糕”,聽門外之人的聲音像是書席(即書啟師爺,負責撰寫官方文書處理信函等,相當于秘書文書之職),當下對他道:“還勞您先去給大人稟告一下,就說我今日有些頭昏以致起得遲了些,此刻馬上就來?!睍瘧艘宦暰腿チ?。

陳興建急急起身穿衣洗漱,待他收拾完畢快步趕到衙中,卻見姜縣令身著官服正在大堂上來回踱著步,口中還在不停喃喃自語,似乎一點也沒察覺到他的到來。

陳興建看他面有憂色眉頭緊鎖,似乎有什么疑難之事,急忙躬身對他道:“昨日多喝了幾杯,以致起得遲了,還請大人恕罪?!?/span>

姜縣令聽他說話這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來了,抬起頭對他搖搖手道:“罷了罷了,你們以后還是要少喝一點,千萬莫要貪杯誤事。”

陳興建恭恭敬敬道:“大人見教得是?!苯h令本也是個儒雅之士,平素待人頗為和藹,此時又不欲對他大加責備,當即對他道:“倭寇近來頻繁擾我江浙二省,朝廷近日急征錢糧,怕是又要打仗了。可上面交給本縣的的任務(wù)卻遲遲未能完成,始終還差著一截。前日知府大人已派人來訓斥了我一頓,說我辦事不利,眼看這還有半月即到期限,若是完不成任務(wù)那可如何是好啊?!?/span>

陳興建一聽才知姜縣令所憂之事原來是為此,心中倒是一寬,因為昨日他才檢閱過賬簿,對此事甚為了解,于是對姜縣令不慌不忙道:“這一月之前咱門不是已將征錢糧的公告給各鄉(xiāng)發(fā)出去了嗎,屬下昨天查點過各方上繳的錢糧數(shù)目,雖說還差一些,但是還有半月期限,想必完成應該不難?!?/span>

姜縣令聽罷卻不以為意,搖搖頭對他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地民眾本多富庶,征些錢糧原本不難。只是今年因為戰(zhàn)事頻起已經(jīng)征了數(shù)次,算上這一次已是第六次了,百姓家中只怕已無余糧,要征齊錢糧談何容易?!?/span>

陳興建聽罷先是一愣,隨即便明白姜縣令心懷仁慈,不欲搜刮窮苦百姓,所以心中也對他好生相敬,當即問他道:“不知大人有何高見?”

姜縣令道:“我近幾日苦苦思索,此次若想完成所需數(shù)目,恐怕還需向鄉(xiāng)紳富戶多多募集才是?!?/span>

陳興建一聽心中暗道:“縣令大人此想法雖好,只怕這些鄉(xiāng)紳富戶未必愿意。”又聽姜縣令繼續(xù)道:“城中富戶前幾次也募集了幾次,恐怕也無余力了,這次就只能在鄉(xiāng)中募捐了。左家莊是本縣第一大鄉(xiāng),鄉(xiāng)中富豪大戶著實不少,我今日已寫好征收錢糧的公文告示,讓這些鄉(xiāng)紳們多出錢糧將這所差的數(shù)目補上,事成之后也自也不會虧待他們?!?/span>

陳興建聽到這里心中深感敬佩,對姜縣令道:“大人宅心仁厚愛民如子,實乃本地百姓的福氣?!苯h令微微一笑道:“你且先不要來奉承于我,這件事也需要你親自去操辦?!标惻d建道:“全憑大人差遣?!?/span>

姜縣令又道:“雖說左家莊的富戶甚多,可讓他們多出錢糧恐非易事。即便有公文在此,只怕他們陽奉陰違故意拖延,最終誤了大事,你我都擔當不起。你本是錢席,故我欲派你去左家莊催收,務(wù)必要將所缺錢糧盡數(shù)繳上,如此我才能安心?!?/span>

陳興建低頭躬身道:“這正是屬下分內(nèi)之事,自責無旁貸?!?/span>

姜縣令大喜道:“你辦事我定然放心?,F(xiàn)下你趕緊回去收拾行李,今天就帶上公文去左家莊。”陳興建道:“屬下定當不負重托?!闭f畢便告辭姜縣令匆匆趕回居處,將被囊行李準備妥當,又去和眾幕客一一道別。

其他人一聽他要去左家莊富戶家中征收錢糧都覺得是件大大的美事,唯獨韓沖聽后不以為然,反倒是面無表情默無一言,陳興建對此也毫不在意,告別眾人后當即出門向東而去。

左家莊在縣城的東南面,離城大約有十數(shù)里之遙,此時正值七月苦熱間,夏日炎炎火傘高張,行了不到數(shù)里他即汗流浹背口干舌燥,正欲停下來喝口水,剛將水囊拿出便聽路旁一人叫道:“陳兄?!?/span>

陳興建一聽心中大奇,放下水囊循聲看去,只見前面一顆梧桐樹下站著一個身材頎瘦之人,定睛一看正是韓沖。

陳興建看見是他心中先是一驚隨即又是一喜,方才告別之時看他不以為意,不料此時卻獨自一人在這里等候自己,可見還是對他另眼相看的。

陳興建幾步走至樹下,正欲張口相問,韓沖卻搶先對他道:“陳兄所去的左家莊,近日聽說不甚太平,剛才人多耳雜我也不想多說,只是平日多蒙您關(guān)愛,況且事關(guān)陳兄安危不敢不言,所以特專程趕來告知?!?/span>

這一席話只將陳興建聽得云山霧罩不知所以,最近可沒聽說哪個地方不太平啊,近年宜興在姜縣令的治理下既無盜匪也無賊人,韓沖這一番話可讓人捉摸不透了。

他當下問道:“不知韓兄何出此言?”韓沖仍是面無表情一字一頓道:“左家莊有妖!”陳興建一聽不由哈哈大笑,拍著韓沖的肩膀道:“韓兄可真會說笑,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何來什么妖魔鬼怪?只怕是韓兄聽什么人胡言亂語吧?!?/span>

韓沖聽罷忽抬眼將他一掃,瞬間眼中精光爆射,隨即便又消失不見,仍是低頭淡淡對他道:“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專程來提醒你罷了。” 

陳興建見他剛才看自己時眼光與往日迥然相異,心中不由一凜,再說此人平時不茍言笑,此刻見他說得真切,似乎也不像是戲言,于是正色對他道:“多謝韓兄提醒。”

韓沖又將他上下打量了一會,好像在看一件奇怪的物事,陳興建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正待張口相詢,韓沖忽伸出手拍拍他背上的包袱道:“就此別過,多多保重?!闭f畢轉(zhuǎn)身便離去了。

陳興建正待和他再說幾句話,不成想他說走便走,稍稍遲疑一下背影已在十數(shù)丈之外了,陳興建口張了數(shù)下仍是沒叫出來,看天上日頭又向西斜了些,想起離左家莊尚余十里多路,于是急忙拿出水囊喝了幾口水又頂著炎炎烈日匆匆趕起路來。

這十里多路雖不算長,但是值此炎炎夏日,還未走得幾步便揮汗如雨氣喘如牛,即便是不停喝水,最多走上一二里便要找個陰涼處歇息片刻。

如此走走停停,直到夕陽西斜紅霞滿天之時他才走到左家莊。這左家莊是宜興第一大鄉(xiāng),大約住著百多戶人家,一條蜿蜒的小河從村邊流淌而過,河邊垂柳連成一片,郁郁蔥蔥的莊稼地間矗立著一間間民居宅院,紅墻青瓦綠樹成蔭,此時家家戶戶炊煙裊裊,真可謂是“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span>

陳興建本是滿身疲憊,可乍一見這一副優(yōu)美的田園風光,仍是心曠神怡精神備增。

他先向村民問明了當?shù)乩镎又?,隨即敲開里正家門,將所攜公文示知于他。里正是個年約五旬的黃瘦老頭,一見府衙公文不敢怠慢,急忙將他請入家中,又讓老伴做好晚飯請他用了,這才對他道:“今日天色已晚,先生便暫居我家,待明日一早我再去將莊中大戶都叫來聽先生訓示。”

陳興建精疲力竭,當下草草洗了腳便進客房上了床,正欲將自己的薄被拉開蓋上,可剛打開就聽當?shù)囊宦?,一件黑黝黝的物事從被中掉了出來,落在了地下?/span>

陳興建大為驚異,急忙將其從地下?lián)炱鹨豢?,原來卻是一個紅檀木匣,比人的手掌略小一些,漆色斑駁頗為破舊,木匣開口處被一張朱書符箓貼了個嚴實,顯然不欲讓人打開。

陳興建見狀心中大奇,早晨自己捆綁被褥之時明明未曾見這個紅檀木匣,不知此時它卻從何處鉆出?他一時對此大惑不解,楞了半天又抖抖被子,卻見一張窄窄的薄紙條輕輕飄了出來,陳興建一把將其抓住,隱約看見上面還有字,當即便將這張紙拿至燈前。

只見上面用蠅頭小楷寫著:陳兄,此木匣隨身攜帶可保你平安,只是千萬不要自行打開,否則必有大禍。

此匣乃我家傳之物,還請陳兄日后完璧歸趙,切記切記。署名是韓沖,字跡龍飛鳳舞暢汗淋漓。

陳興建看罷不由啞然失笑,這韓沖真的好生奇怪,這些話為何不當面告知,還要專門寫封書信?想來這木匣也是送別之時借著拍包袱之機放進去的,又怕自己不信將木匣扔了,所以說還要讓自己帶回去還給他,真是怪人一個。

這左家莊淳樸自然風景如畫,豈能是個出妖之處,當真是有些可笑。不過這韓沖終歸也是一番好意,我也不便拂了他的心意,須當小心保管隨身攜帶,可別給他弄丟了。

想至此處,陳興建便將木匣放在枕旁,此時二更已過,一陣倦意襲來,他覺得眼皮都快睜不開了,當即倒頭沉沉入睡進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一早醒來里正已將早餐備好,陳興建洗漱完畢草草吃了幾口便命里正將這鄉(xiāng)中的十余家富戶召集過來。

因諸家住的各有遠近,直到接近午時眾鄉(xiāng)紳才陸續(xù)趕到,里正向陳興建回稟道除了東頭的朱三老爺沒來,其余的大戶都到了。

陳興建問朱三老爺為何沒來,里正猶豫再三方道:“他家中有事,只說明日專程拜訪?!?/span>

陳興建看他說話間神色古怪,言語閃爍其詞,再看其余諸人也都神情很不自然,似乎其中有什么隱情,只是他一時不便發(fā)問,于是當下便先將官府征收錢糧之事說了,并言明此次征集的任務(wù)要全落在他們這些富戶身上。

話一說完只見這些人隨即便低聲交頭接耳起來。過不多時一人抬起頭道:“此次征收錢糧數(shù)目著實不小,何況這兩年又連逢旱災蝗災,莊稼收成也不好,若是倉促之間要拿出這么多的錢糧來恐怕甚為不易啊?!?/span>

陳興建一聽便知是這些富戶們的推辭之言,近兩年雖說偶有旱災蝗災,但規(guī)模均小,時間也不甚長,即便是影響收成,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尋常佃戶還能按時交租,堂堂的財主居然拿不出來豈不是可笑?不過是這些人嫌沒有好處罷了。

只是此次前來姜縣令只說事成之后定有好處,可沒說這好處是什么,即便是我說了也是畫餅充饑的事情,看來先前姜縣令所擔心的果然是有原因的,說不得此刻我要先立點威,否則這次任務(wù)恐怕要黃了。

想到這里他咳嗽兩聲正色說道:“此次朝廷征收甚急,再說也是為了鏟除倭寇以保我一方平安,所以還請各位大力協(xié)助,若是不能按時完成錢糧征集任務(wù),誤了朝廷的大事,上面怪罪下來,不僅姜大人和我逃不了干系,連你等恐怕都有牢獄之災?!?/span>

說到這里,他見諸人面上神色為之一變,心中不由暗自得意,接著話鋒一轉(zhuǎn)又溫言道:“若是諸位能早日完成征集任務(wù),事成之后姜大人定然不會忘了各位的功勞,我回去之后也一定會稟明大人,給各位請功,所以還請各位三思?!边@一番話軟中帶硬恩威并施,諸人聽罷又彼此看看均默然不語。

過了良久仍是先前說話那人道:“先生即是如此說,我等定當盡力。只是這次的數(shù)目實在是有點大,即使挨家分攤下來我等還是有些力不從心,不知大人能否將朱三老爺叫來再商議一下?他家錢財萬貫米積如山,若是肯出力的話我等定義不容辭?!钡人f完,其余諸人皆紛紛點頭附和。

陳興建聽罷此言心道這些人對這個什么朱三老爺如此推崇,想來平時是以他為首,看樣子他們是想讓朱三出大頭,不過眼前之際也不能心急,需要先摸摸這朱三的虛實再說,于是便微笑對眾人道:“即是如此,那你們就先回去商議一下?!?/span>十余人一聽便紛紛告辭離去了。

待他們一走,陳興建便喚過里正詢問起朱三來,這一問才知道原來朱三是左家莊最大的富戶,光上好水田就有幾百畝,家中還有兩個兒子,長子在外地做生意,次子留在身邊幫他打理家事,這左家莊論家大業(yè)大非他家莫屬。

陳興建又問朱三今日為何不來,里正不由臉色為之一變,隨即道:“他家今日有喪事,故未能前來?!?/span>

陳興建見他臉上變色,又想起方才他說話的神情,心知這事情必然有古怪,于是便問他朱家是誰死了,里正猶豫再三,方才道:“聽說好像是他家一個男仆,名叫劉小?!?/span>

陳興建又問道:“一個仆人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何以說話吞吞吐吐不盡不實?”

里正聽罷急道:“先生有所不知,他家近來有些怪異,這一月已經(jīng)辦了兩回喪事,算上今日的已經(jīng)是第四起了。尋常人家死個人倒也平常,只是象他家這般一月連死四個的卻著實少見,何況死者還都是年輕力壯的男子?!?/span>

陳興建一聽大奇,忙問里正道:“都是男子?”里正點點頭道:“那還有假?前面死得三個都是,都是二、三十多歲。就這剛死的劉小,年齡才十九歲,不過,不過...”話說到這里,他又有些吞吞吐吐起來。

陳興建知道他心中多有顧忌,于是對他道:“你放心好了,我來此處只為征收,其余事情也不欲多管。”

里正聽罷這才繼續(xù)說道:“我三日前才在村外見過劉小,當時他剛挑了一擔柴火回來,我見他行走迅捷健壯有力,還夸了他兩句。想不到時隔兩日他卻突然暴亡,著實讓我好生奇怪?!?/span>

陳興建聽罷心中更覺驚訝,面上卻不動聲色問道:“你沒問這劉小是如何死的?”里正道:“問了。朱三老爺家得人說是染上惡疾而亡的,說來奇怪,他家前三個男仆聽說也是身染惡疾而亡。”

陳興建聞聽心中也很奇怪,又問道:“那可知這幾人到底染得是何惡疾?”

里正道:“我們開始也想知道,只是聽大夫說病情兇惡從未見過,而且從發(fā)病到死亡只有兩三天而已,實不知這是什么病。”

說到這里,里正面上隱隱有些恐懼之色,又對陳興建低聲道:“只是此事實在太過詭異,莊上因此有人說是他家沖撞了惡鬼,所以才會一月間連死數(shù)人?!?/span>

陳興建聽罷輕輕“哦”了一聲,對此不置可否,手捻胡須望空發(fā)起呆來。里正見狀急忙干笑道:“您是官府的人,此話原不該說,只是承蒙先生見問,不敢不言。”

陳興建聽他說話這才回過神來,對他笑道:“多謝了。”里正隨即便叫來老伴出去下廚房生火做午飯,只余下陳興建一人在屋中。

他腦海中想著方才里正之言,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磥砻魅詹淮烊皝?,自己需得親自上門拜訪。

一來將征集錢糧之事告知于他,二來也順便看看他家到底有什么古怪。

隔天早晨起來吃過早飯,陳興建讓里正帶路到朱三家去。里正在前領(lǐng)著他順著田間小路七拐八轉(zhuǎn),走了約有半個多時辰方來到一間宅院前。

這宅子坐南朝北墻高院深,足有十七八間房子,看上去甚為高大寬闊,正中兩扇紅漆大門分外顯眼。

里正上前抓著門環(huán)敲打數(shù)下,就見有人將門打開,看摸樣是一個年老家仆。

里正問那家仆道:“你家老爺呢?”老仆見是里正,忙回道:“朱老爺正在后院處理劉小的后事?!崩镎值溃骸斑@是縣府中的陳先生,前來拜訪你家老爺,還不趕緊前去通報,可不要怠慢了貴人?!崩掀蛯㈥惻d建上下打量一番便急忙轉(zhuǎn)身進去了。

過不多時就見一個四十余歲的矮胖子走了出來,一見陳興建便作禮道:“不知先生前來,鄙人有失遠迎,還望先生海涵?!标惻d建見此人穿著一身褪了色的舊長袍,上面還有幾個補丁,心中不由有些納悶,難道這位外表寒酸相貌普通的矮胖子就是朱三不成?

正在疑惑間又聽里正對他道:“這位便是朱三老爺了?!标惻d建一聽心中才知眼前這不起眼的矮胖子確實是本地首屈一指的富戶,真可謂是人不能貌相財不可外露啊。

再看他此刻雖是面帶笑容,卻難以掩住眉目間的幾分憂色,于是急忙拱手還禮道:“不敢,冒昧前來拜訪實非得以。”

朱三道:“先生客氣了,里面請?!标惻d建哈哈一笑道:“那就打擾了?!闭f著舉步便跨進了門內(nèi)。

轉(zhuǎn)頭一看里正仍在門外欲言又止,他心中正覺納悶,隨即便恍然大悟,當下對里正道:“我和朱三爺還有很多話要說,請你暫且先回吧?!?/span>

里正聽他此言如蒙大赦,當即便忙不迭的告辭而去。待賓主二人在廳中坐下,朱三命家仆端上茶來,對陳興建道:“不知先生此次前來可是為了錢糧征集之事?”

陳興建笑道:“正是為此?!敝烊值溃骸皩嵅徊m先生,昨日其他富戶已派人前來向我告知了此事?!?/span>

陳興建道:“原來如此。那依您看來此事如何?”

朱三嘆一口氣道:“若是放在往常我定當竭盡全力報效朝廷,只是近日來家中發(fā)生了一些事情需費些精力打理,待我將手頭之事處理完畢便與眾鄉(xiāng)紳商議征集之事,先生看如何?”

陳興建聽罷心中是一喜一憂,喜的是聽朱三的口氣似乎倒不像是有抵觸,憂的是若要處理他家的事情花費時間太多,到時誤了征集大事可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里他對朱三道:“您所說的可是家中有人染疾暴亡之事?”朱三一聽大驚失色,對他道:“先生何以得知?”話一出口便醒悟過來,定是里正對他說的,于是又長嘆一口氣道:“事已既此,也就不瞞先生了。我所憂心的即是為此?!?/span>

陳興建好奇心起,問他道:“不知您的家仆所染何疾?”

朱三聽罷黯然道:“前前后后去我已將這附近十里八鄉(xiāng)的名醫(yī)都請過了,但所有大夫都瞧不出是什么病?!?/span>

陳興建一聽更奇,于是便向他追問,這一問之下朱三才將將事情緣由說了。

原來二十多天前,一個三十余歲的男仆忽然被發(fā)現(xiàn)赤身裸體的躺在柴房的草堆上昏迷不醒,當時他雙眼緊閉遍體青紫,氣若游絲命懸一線。

朱三急忙命人請來大夫給他救治,不料大夫來把了脈之后連說奇怪,說他這似病非病,實在難以診斷,還是另請高明。朱三無奈之下又請其他大夫來診治,可連著數(shù)個大夫皆是束手無策搖頭不已,不知這是什么疾病。

拖到第二天早上那家仆就死去了,可雖說死時全身水腫,不料三天后下葬之時卻變成了一具干尸,似乎身上所有的水分都蒸發(fā)不見了,真是詭異至極。

起初眾人以為是染上惡疾,不料過得數(shù)天又有一個男家仆被發(fā)現(xiàn)倒在后院的空房中暈厥過去,赤身裸體遍身青腫,癥狀和先前之人一模一樣,也是隔天便死了,死后三天也變成了一具蠟尸。

這一來朱家上下皆恐慌不已,不知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朱三怕是有什么古怪,急忙找來神漢巫婆在家做法驅(qū)邪,可時隔數(shù)天卻又死了一個男仆,這次卻是倒在墻邊。

朱家上下人人自?;炭植话?,這幾日晚上也是結(jié)伴而居,可前晚這劉小半夜起來上廁所就沒回來,等第二天一早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僵臥在廁所后的草叢中沒有呼吸了。

一個月間連死四人,說起來可謂是駭人聽聞,何況每個死者都死得不明不白,一時間左家莊流言四起,有說他家惡疾兇猛的,還有說他家有妖的,往常的高朋滿座也變成了門可羅雀,一般人都不敢登門。

朱三正為此事憂慮不已,實在無奈便想將劉小下葬之后便遣散家仆,讓次子到兄長那去避避,自己和老伴在家中留守。

此刻陳興建上門商議征集錢糧之事,他本就自顧不暇,哪還有精力操心這些事。

陳興建聽他說完方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想了一會對他道:“驅(qū)邪之說甚是荒誕不經(jīng),以我看來只怕真是惡疾傳染。不瞞您說,我倒是懂一點岐黃之術(shù),如不嫌棄的話,我想看看劉小的尸身,說不定還能看出點端倪來?!?/span>

他這一番話可不是胡編亂造,他的父親本就是個有點名氣的鄉(xiāng)村游醫(yī),雖說他沒有子承父業(yè),但是自幼耳熏目染也學了不少,府署中若是有人得個頭疼腦熱之類的小病,找他開個方子煎藥服了往往有靈驗,此刻朱三聽得他懂醫(yī)術(shù),心中不禁有些懷疑,想到前面幾個大夫都是束手無策,難道他陳先生就行嗎?

但轉(zhuǎn)念一想此刻死馬當作活馬醫(yī),別的大夫看不出來,說不定陳先生卻能看出來,于是起身道:“不知先生還懂醫(yī)術(shù),可謂是博學多才啊。若真能看出家仆所得何病,將此事弄個水落石出,我愿將此次征收錢糧的一半雙手奉上?!?/span>

陳興建一聽驚喜交集,若果真能如此那他自然也是大功一件,當下便讓朱三帶路去看劉小的尸身。

朱三將他帶至右手一間偏房內(nèi),劉小的尸身就停放在這里。陳興建慢慢將搭在尸體上的布輕輕揭起,忽然“啊”的一聲輕輕叫了出來,不由向后退了一大步。

原來這陳小此刻已成為一具蠟尸,全身縮至不到三尺,面上皮膚皺起連眉目都分不清,嘴巴大張口齒外露,著實猙獰可怖,縱是陳興建膽大,此刻一見也是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朱三在旁道:“剛開始時卻不是這樣的,停上三日便會如此。”陳興建定了定神放下尸布走出房門,在腦中苦苦思索一番終究沒有頭緒,看這陳小的死狀果然是似病非病。

此刻天色已然不早,朱三對他道:“陳先生若是不嫌棄的話,今晚就在敝處住下吧?!?/span>

陳興建本就膽略過人,兼之記掛著那一半的錢糧,于是便說道:“如此也好。待我晚上再好好推敲一番?!?/span>

朱三見他應允下來心中不由大喜,原來最近他家出了此事,親朋好友皆人人自危,平時絕足不登,就算有什么事也是在門口遠遠傳個話便走,此時陳先生能留下來最好,如此多一個人便能壯個膽了。

于是他當即便吩咐廚房備上一桌上好酒席請陳興建上座,待吃喝完畢又將他安排在左手的第三間客房中讓他歇息,并讓自己的兒子過來陪他,說是兩人結(jié)伴安全一些。

陳興建看這朱家的二公子眉清目秀豐神雅淡,雖說年紀輕輕倒是一表人才,盛情難卻之下便同意了.

他抬頭看看今夜夜色甚好,于是想在附近四處轉(zhuǎn)轉(zhuǎn),給朱三打了個招呼便走出門去。

出門順著小徑信步走去,行不多遠便來到一個池塘邊,這池塘頗為寬闊,旁邊種滿了柳樹。

此時月光皎潔,水面上波光點點,輕煙薄霧籠罩著田野,此情此景只讓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

陳興建見此美景不由陶醉其中,耳聽村柝聲遠遠傳來知道時候不早,于是便欲轉(zhuǎn)身回去,不料剛走數(shù)步忽見百余尺外有個人影一閃即逝,他心中一驚急忙緊追幾步,只見前面隱約是個年輕女子的身影,頂上發(fā)髻高聳,走路體態(tài)婀娜多姿,只是隔得遠了看不甚清,也不知是誰家的女子。

陳興建見此刻二更已過,心中不由有些奇怪,想這一個年輕女子怎會孤身一人在這田間行走?莫不是有什么急事不成?又走了一會陳興建更覺奇怪,看這女子所行方向似乎也是要去朱家的,莫非這女子也是朱家的親戚不成?

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順路走去,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朱家宅前,陳興建眼見女子身影在門口一晃便即不見,心中不由大為奇怪,待他推開大門進入院中,卻不見了女子的身影。

他心中疑惑不已,想回到客房中問問朱公子,不料剛走到竹林旁就見有一個女子站在客房的窗外向內(nèi)悄悄窺視。陳興建見狀吃了一驚,正待張口相問,忽然心中一動,想到這該不會是朱公子在村中相好的哪家姑娘,此時悄悄來此約會的。

再一想若是自己此刻出去,恐怕又要傷了小兒女的情面,還是先在這躲一躲再說。于是當下打定主意先不出去,要等到女子離開再進去。

過了一會,忽聽女子向窗內(nèi)輕聲叫道:“朱公子,朱公子?!甭曇魷厝嶂翗O,陳興建聽在耳里,只覺回腸蕩氣,便似在叫自己一般,一時面紅耳赤雙腿發(fā)顫,忍不住便要出聲答應。

只是房內(nèi)一片漆黑,那朱公子想必已經(jīng)睡著了,女子只叫了兩聲便即住口,忽將頭向前一探伸入窗內(nèi),隨即身子蠕動,也順著窗戶慢慢鉆了進去。

陳興建看那女子身姿奇特,心中不由有些詫異,站在竹林中猶豫了片刻,總覺得這事有點古怪,一時好奇心起,最后還是跟了過去。

他躡手躡腳走至窗下,借著月光悄悄向里面看去,不料眼前的情景卻讓他膽戰(zhàn)心驚魂飛魄散。只見朱公子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房內(nèi)卻并無什么女子,只有一只黑乎乎的怪物緊緊纏在他身上。

這怪物如人腿般粗細,圓頭小眼,似蛇非蛇,身上還有一層粘液,此刻它正將頭伏在朱公子的口鼻上,不知在吮吸著什么,而朱公子卻在床上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只口鼻中偶爾發(fā)出一兩聲呻吟。

陳興建見此詭異恐怖之情形,不由滿臉驚駭之色,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這驚呼聲一出口他心中便知不妙,當即轉(zhuǎn)身欲逃,可一時驚嚇過度腿軟無力,只走了七八步便摔倒在地上。

那怪物聽得聲音便知窗外有人,抬起頭就游下床來,只將身子蠕動得數(shù)下便爬上了窗臺,伸出一個丑陋猙獰的腦袋左右環(huán)視。

陳興建躺在地下回頭看去,只見它昂著腦袋,一雙赤紅色的小眼說不出的陰森可怖,陳興建看著看著,忽覺全身一震,隨即便覺一陣頭暈眼花,眼前竟然出現(xiàn)了一張艷麗至極的臉,臉上媚眼如絲千般風情,說不出的魅惑之態(tài),以此同時耳邊似乎也聽見一個女子嫵媚至極的聲音叫道:“陳公子,陳公子?!?/span>

陳興建只覺渾身酥軟,連骨頭似乎都要化了,身上欲火如熾,當即便從地下爬起,一步步的向女子走去。

正在此時忽聽懷中嗡嗡聲大作,隨即便見兩道白光疾如閃電般飛出,直奔女子而去,陳興建只覺身前白影攢動,接著一聲巨響,他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朱家上下此時都已經(jīng)早早歇息了,忽院中傳來一聲巨響將他們從夢中驚醒,待朱三領(lǐng)著眾人匆匆趕來,只見陳興建雙目緊閉倒在地下,朱三見狀大吃一驚,急忙上前用手一摸,還在還有氣息,于是趕緊命人將他抬進房內(nèi)施救。

這邊正手忙腳亂慌作一團,那邊又說朱公子也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朱三聽罷更是驚駭,待進房一看不由叫苦不已,原來這朱公子的癥狀和前幾日的陳小一樣,看來性命也在須臾之間。

朱三見此情形長嘆一聲心中慘然,都說是禍躲不過,看來兒子這次也是在劫難逃了,好在陳先生問題倒是不大,只需將他救醒過來便先送他回去,免得官府的人出了什么意外自己難逃干系。

直到雞叫頭便陳興建才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在朱三房中,朱三見他醒來急忙問他昨晚之事,他怔了半天方才想起,于是便一五一十如實告知了朱三,朱三聽罷這才明白家中近來頻繁死人確是妖怪所為。

陳興建坐起身低頭看看,只見胸前衣襟上有兩個小洞,他想了一會方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擔心將韓沖給的木匣弄丟了,于是平時就貼身放在懷中,沒想到這次卻是小木匣救了自己的性命,看來這韓沖定非尋常之人。

他用手在胸前一摸,幸好木匣還在,他隨即將木匣拿出,只見先前所貼符箓已經(jīng)不見了。

陳興建心中疑惑不已,想要打開盒子看看,可想起韓沖信上對其叮囑,猶豫再三還是作罷。

此時天色已然大亮,韓沖正想去看看朱公子,剛走到院中便聽院外有人敲門,隨即一人大聲問道:“不知陳兄可在此處嗎?”陳興建聽這聲音有些熟悉,一時卻想不起來是誰。

他走上前去將門打開,只見門外站著一個黃瘦之人,這人一見他便說道:“陳兄別來無恙?”陳興建定睛一看,這人不是韓沖還會是誰?

陳興建看見他不由心中一陣狂喜,拉著韓沖的手一把將他扯入門內(nèi)道:“韓兄,怎么是你啊,我還正準備今天回去找你呢?!?/span>

此時朱三聽得有客上門也趕了出來,陳興建扭頭對朱三道:“這位韓先生可是個奇人,昨晚我的性命就是他救的?!?/span>

朱三一聽忽雙眼放光,猶如找到救星一般,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下,聲淚俱下的對韓沖道:“還請先生救救小兒,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啊。”

韓沖對他道:“我此番前來即是為此,只是擾我一番清修,這地方又待不得了。”

他先掐指算了一會,對朱三道:“你此刻找些精干勞力緊隨于我?!?/span>

朱三一聽急忙命人重金找了二十余個健壯漢子,附近的鄉(xiāng)民聽說有高人來捉妖,也紛紛趕來看熱鬧。

韓沖在前引著眾人來到一個池塘邊,陳興建一看這里正是自己昨晚散步之處。韓沖對眾人道:“你們?nèi)フ規(guī)撞克噥?,將此塘的水車干?!北娙寺犃T當即找來幾部水車抽起水來,好在這水塘雖然寬闊水卻不深,到了午后已經(jīng)快見底了。

韓沖又在池邊走了一圈,忽指著一處對眾人道:“將此處淤泥清理干凈?!?/span>

朱三急忙又花重金請了幾個漢子下去清淤,這幾個漢子埋頭苦干了半個時辰,忽然啊的一聲驚叫出來,隨即屁滾尿流的爬了上來。

眾人定睛一看,原來在淤泥中躺著一個黑乎乎的怪物,大約有三丈多長,碗口般粗細,模樣和陳興建昨晚所見一樣。

韓沖對眾人道:“這就是近來在朱家作祟之妖?!敝烊钢鼞?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道:“這究竟是什么妖怪?”

韓沖道:“這是一只修煉百年的黃鱔精。它昨晚受了劍傷,雖然逃了回來,可傷勢過重,此刻早已斃命。你可取一碗它的血讓令郎喝下去,當保令郎安然無恙。”朱三聽罷大喜,急忙命人取血給兒子拿回去灌下。

陳興建在旁問韓沖道:“然則我昨晚所見女子也是它所變嗎?”韓沖道:“此物最擅幻化迷人心智,專害壯年男子,先吸精后取血,所以死者皆如蠟尸一般。這次能借你之手除去,也是它作惡太多,上天要懲罰它啊?!?/span>

韓沖聽到這里方才恍然大悟,忽想起木匣還在身上,于是急忙取出還給了韓沖,并問他道木匣中究竟是何物。

韓沖接過匣子看了半天,然后小心翼翼地放進懷中,對他道:“這不是你所能知道的?!标惻d建聽罷也不再問,只是心中好奇更重。

待他們回到朱家,朱公子已經(jīng)醒了過來,面上也有了些血色。

朱三見兒子撿了一條命回來,心中欣喜若狂,不用陳興建說話便將一半的錢糧奉上,并親自勸說其余的富戶也把剩下的一半錢糧也如數(shù)交了,陳興建眼看此次任務(wù)順利完成,心中也是欣喜不已,當即便和韓沖一起告辭朱三回了縣衙,臨別之際朱三又拿出一筆銀子相謝,兩人皆堅辭不受。

走到半途韓沖忽對陳興建道:“陳兄,此次除妖之事還望您暫且不要給別人說,我本是個清散之人,假托為幕實為修行,此次出手也是情非得已,看來此地是不能久留了?!?/span>

陳興建聽罷大為驚訝,對韓沖道:“這次多虧了韓兄我才得以重生,感謝您都來不及,怎么會到處亂說擾你清修。還請韓兄放心,我自會守口如瓶?!表n沖聽罷這才稍稍安心。

待二人回了縣衙,陳興建便去稟告姜縣令,姜縣令聽聞錢糧提前征收完畢,心中大喜,對陳興建是贊不絕口,立刻吩咐下去備上一桌上好酒菜給他接風。

縣衙中別的幕客聽說此事也紛紛前來慶賀,唯獨韓沖一回去便待在房中沒有出來,連陳興建去請他他也不來,陳興建只能作罷。

待筵席完畢已是二更已過,陳興建喝得醉醺醺的就返來了。

途經(jīng)韓沖房前的時間瞥見房門虛掩并未上鎖,他伸手輕輕一推便將房門推開走了進去。

只見韓沖并不在房中,也不知到哪去了。

他正欲轉(zhuǎn)身脫離,忽見床帳頂上懸著一個黃布小包,包外也貼著朱書符箓,和小木匣上所貼一樣。

他一見便好奇心大作,于是借著酒勁便將符箓扯掉,待打開包裹一看內(nèi)里正是紅檀木的小匣子。

陳興建又將匣子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放著兩個龍眼大的鐵丸,光潤可鑒。

他心中大奇,正在細致端詳之時,忽聽一人在死后驚道:“你怎么進來了?”

陳興建轉(zhuǎn)身一看,原來正是韓沖返來了,韓沖見他已將木匣打開,不由面色大變,隨即頓足道:“劍光已泄,現(xiàn)在大禍不遠了?!?/span>

陳興建聽罷哈哈一笑道:“韓兄何出此言?”韓沖見他喝醉了,就沒有理他,立即坐下閉上眼睛掐著指頭占起卦來,陳興建在旁卻不以為意。

過不多時韓沖睜開眼睛徐徐道:“你不聽我的勸誡,非要偷窺我的劍,現(xiàn)在殺氣已經(jīng)不可遏制了。徹夜五鼓時分即會有飛劍斬你人頭,禍由自作,不要悔恨!”

陳興建聽罷此言心中大駭,一身酒氣立即也醒了泰半,急遽俯身對韓沖說道:“今晚我喝多了酒,一時好奇心起才致有此殺身大禍。韓兄不是凡人,還請救我一命?!?/span>

韓沖閉目沉思很久道:“我練此劍已近二十年,到如今還是可發(fā)而不可制,尚不能做到收發(fā)如心,如果生人瞥見,一定身首異處。前次交給你的時間我專門用符箓封住,并再三言明不得私自打開,就是怕你不知好壞,輕觸神物?,F(xiàn)今事變迫切,姑且先以法術(shù)厭之,大概可以得免?!?/span>

說畢站起家來,先用鉸剪剪去陳興建的頭發(fā)和手指甲,又寫了一道符箓貼在他的后背上,對他道:“由此向艮方奔馳三十里才氣停下來。”然后又將他的頭發(fā)指甲包裹起來,綁在庭中的一顆大樹上。

比及這些事都做好之后,韓沖對陳興建道:“你此時騎上快馬路上萬萬不可逗留,務(wù)須要在五鼓之前趕到三十里外,待天亮再返來?!?/span>

陳興建惹了大禍也不敢多說,立即牽了一匹快馬,從府署一出便馬不絕蹄的向東北方而去。

到了五鼓時分,一個幕客恰恰早起,忽見白光兩道從韓沖房內(nèi)飛出,在府署上空回旋很久,忽飛到庭中樹旁繞樹三匝而滅。

這幕客在旁看得張口結(jié)舌恐慌不已,揉揉眼睛正欲歸去將其他諸人叫起,忽聽“喀喇”一聲大作,只見院中那顆粗及十圍的大樹居然從中折斷倒了下來,這一下眾人都被驚醒了過來,待他們起來聽方才那幕客一說,也都是滿面恐懼之色,再走到樹前一看,只見大樹是被利器攔腰截斷的。

此時韓沖已從房內(nèi)走了出來,滿臉懊喪之色道:“陳君固然躲過一劫,我數(shù)年練劍之功卻毀于一旦,真是惋惜。”

眾人一聽才知韓沖是個高人,于是紛紛問他,可韓沖卻置之不理,徑直走到樹根下從土中挖出兩個鐵球來,警惕裝入木匣中,又一聲不響的走進房內(nèi)將門牢牢關(guān)上。

眾人見狀心中均大惑不解,議論紛紛,可誰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天明陳興建返來,眾人才告訴了他昨晚之事,又將庭中樹指給他看,只將陳興建看得背上出了一身冷汗,他心中明確若不是韓沖,只怕如今自己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

他心中感念韓沖的恩德,想到他房中去致謝,不料進房一看卻見房內(nèi)空空,韓沖帶著行李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離開了。

今后他不停到處探詢韓沖的消息,卻始終沒有見過他的蹤影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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