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了銅鑒湖。我騎著一輛嶄新的永久牌腳踏車,腳踏車上帶著妻,妻緊緊地摟著我的腰,怕從不平的泥地上顛下。 行駛在兩邊長著高大挺拔水杉的銅鑒湖大道上。透過水杉,我看到了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看到了釀制雙浦茅臺的蘆稷,仿佛聞到了那蘆稷燒的神幽的醇香。 看到了大片的稻田,還有許多鄉(xiāng)親在拔秧種田。我仿佛還依稀看到了自己在割稻、捧著稻把打稻。夢中的我記起了,時間差不多到雙搶的時候了,忙碌的身影中,又見到了中年父母樣子。透過水杉的軀干,見到了多年不見的大片大片的金黃色沉甸甸的稻穗。 稻田的邊上就是大片的葡萄架,葡萄架上掛著大串大串的葡萄,錢塘人叫她紫葡萄。我回頭跟妻說,我教化學時,曾經(jīng)給學生教過一個俗名叫“波爾多液”的殺菌劑,那是硫酸銅和石灰水攪拌而成的,噴灑在紫葡萄上,藍色的晶體粘在葡萄衣上,要洗干凈了才能吃。喝了許多葡萄酒,才弄明白,“波爾多”是法國的一個地名,波爾多地區(qū)盛產(chǎn)葡萄和葡萄酒。教書時根本不知道這一些,否則,我一定會講講葡萄酒的故事。 過了那大片的稻田就是一大片綠瑩瑩泛著金光的莼菜田,還有幾個采莼女趴在船頭采在莼。天邊有大片的彩霞,夢中的我不知道是朝霞還是晚霞,更不知道是云泉晨曦還是如意晚霞。 銅鑒湖大道的盡頭是一個村莊,名字就叫錢塘村。我們在錢塘村的村委會邊上租了一只小船,船是我自己劃的。那是一條狹長的水巷,兩邊大多是石頭砌墻的老房子,還有少量的泥墻老房,間或有一兩間泥墻草房。 船頭上掛著風鈴和小小的燈籠,風鈴聲和槳聲相伴,仿佛就是錢塘水鄉(xiāng)曲。妻穿著旗袍,兩手托著腮幫,靜靜地看著這水巷兩邊的老房子,正耐心地聽著我講老房子的故事。我沒有看到自己家的房子。 河道的兩邊有許多埠頭,埠頭上有許多婦女在洗衣服,那勞動時穿的破衣服經(jīng)老堿水浸泡后,“拷白茲”(棒槌)“啪嗒!啪吧”的敲打聲傳得很遠很遠。 那河道的水是多么的清澈,比記憶中的衛(wèi)星浦的水還要清許多。那河道的名稱叫袁浦,或者就是周浦,夢中的我記不清河道的名稱,妻問我,我回答說,可能這就是雙浦吧。 那河道很長很長,河道的盡頭就是一個直角轉(zhuǎn)彎,過了一個轉(zhuǎn)彎就是一個大大的湖泊,妻說,“哇!好美啊!”那霞光照射在河面上,泛出的確實是金光,夢中的我還是說不清是朝霞還是晚霞,這金光好像還與金牛有一定關(guān)聯(lián)。水巷中的小船,其實并不小,但是,到了大湖中,我的船就顯得渺小了。
我奮力地劃著小船,小船的三面都是山,山的顏色在不斷的變幻,一會兒是春天的嫩綠嫩綠,那山上的綠色仿佛都能掐出水來。一會兒山上的綠色變成熟許多,又一會兒山色層林盡染,那紅色的櫸樹、楮樹等如紅紅的華蓋矗立在山的半腰中,最后,那紅葉飛快地脫落,換成了銀裝素裹。 我的小船還是在湖面上蕩漾,眼中的景色在不斷的變幻。突然,暴風雨來了,我馬上把小船靠了岸,上到山邊的茅亭中躲雨,茅亭中一位老先生正和一個學生在對弈,仨倆個學生在靜靜地觀看。老先生的裝束應(yīng)該不是前清的董邦達先生,而是南宋的朱熹老先生和楊萬里,或者是北宋的蘇東坡、范仲淹,抑或就是唐朝的白居易,還有可能是更早的煉丹的葛洪。反正,我很想和他們搭腔,可惜他們就是不理我,不知道是沒有聽到,還是古老世界的他們根本看不見我。 大雨過后,西邊出現(xiàn)了一道彩虹,那下棋的幾位先生和學生,就直接走在彩虹橋上,走向那天空,我驚呆了,剛才亭中的他們不就是神仙嗎?我見到神仙了。好像身邊沒有手機的概念,否則,老早就開始把這些美景拍攝下來。 妻問我這個湖的名稱,我說這就是銅鑒湖。妻說,銅鑒湖真美,什么時候帶著小姐妹來玩玩,還要我請客。我說,一定讓她們吃上錢塘江和銅鑒湖的美味佳肴,陪著她們欣賞銅鑒湖美景。 窗外的鳥鳴聲和蟬聲似乎把我從夢中拉向現(xiàn)實,半夢半醒。感覺到早晨好像還要參加一個區(qū)政府的什么會,我在銅鑒湖邊的錢塘村里來不及趕過去。想請假,找不到電話號碼;找到了電話號碼,就是打不通。想編個謊言,說是昨夜發(fā)燒,我想這應(yīng)該沒有問題吧。 我被尿憋醒了,天真的亮了。今天沒有會,今后也不會有這樣重要的會了,感到一身輕松。 美景不可多得,做夢的記憶,好像只有七秒鐘金魚的記憶,要馬上記下來。 夢中的錢塘村真美,夢中的雙浦真美,夢中的銅鑒湖真美。 寫于2018年7月8日晨五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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