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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清朝三百年 風起遼東》(43)

 陸一2 2018-07-05

七.黑云摧城

7.一個英雄

后世乾隆皇帝對薩爾滸之戰(zhàn)評價為”王基開,帝業(yè)定”,也有人認為薩爾滸之戰(zhàn)是“一個時代的結束,一個時代的開始”,這些說法在當時來看都為時尚早,比尚早還要早。

一次考試無法決定一個人的命運,無論是高考還是國考;一次戰(zhàn)爭也無法決定一個國家民族的存亡,薩爾滸之戰(zhàn)讓后金政權避免了“剛建立就被消滅”的厄運,但要說這就決定了以后清朝必定取代明朝什么歷史必然,那是后世的我們當了回事后諸葛亮。

不過薩爾滸之戰(zhàn)后的后金成為了一朵籠罩在遼東乃至整個大明頭上的黑云,它夾雜著磅礴的大雨和冷冽的狂風,想要摧毀掉大明這座已經屹立在歷史長河中已有二百年的古城,山雨欲來,黑云摧城,大明帝國搖曳在電閃雷鳴的風雨之中,面對著暗無天日的黑云壓境,壓抑的空氣令這個帝國的上上下下感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厚重的壓抑,只是沒有人會想到這朵黑云最終會成為自己以及這個國家的噩夢。

這一切都需要一個人站出來,一個英雄。

“沒有英雄的國家是不幸的國家?!?/p>

這是布萊希特《伽利略傳》中的一句名言。

什么是英雄?簡單來說就是挽狂瀾于即倒,扶大廈于將傾,救萬民于水火。這樣的人在我們中華民族三千多年的歷史上并不罕見,每個王朝的開創(chuàng)初期都會涌現出一批,在王朝的末期也會出現一撥。

但這句話還有后半句:

“需要英雄的國家真不幸?!?/p>

只有烽火狼煙,只有尸橫遍野,只有水深火熱,英雄才會出現,亂世出英雄。英雄的登場往往伴隨著百姓的鮮血與哭泣,他既扮演著偉大的救世主,面具下也同時是死神的代言人,英雄和災難往往像一對雙胞胎兄弟應運而生。

沒有英雄的時代是可嘆的,需要英雄的時代是可悲的,那么需要英雄卻沒有英雄的時代更是既可悲又可嘆也可憐更可恨的。

現在的遼東,不,現在的明朝,沒有一個英雄。

薩爾滸之戰(zhàn)后,作為勝利方最高統(tǒng)帥的努爾哈赤想清楚了一件事:

明朝沒看上去那么強大,自己看上去沒那么弱小。

高富帥沒那么牛逼,小屌絲沒那么不堪。

從心理學來講,這叫克服自卑找到自信。

從輕而易舉拿下?lián)犴橀_始這個道理就在努爾哈赤的內心深處有了一個朦朧的影子,但他不敢確定,直到薩爾滸之戰(zhàn)后。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別的不說,就拿打仗這件事情來說明朝真的是不行。

從當時這個時間段及前后事件分析,這種想法基本上還是沒毛病的。

對于努爾哈赤來講,戰(zhàn)場上打得過就夠了,誰拳頭大誰說話,這就是努爾哈赤的三觀,由此可見他是一個絕對的“唯物(武)主義者”。

在我看來薩爾滸之戰(zhàn)最重要的的影響就在于讓努爾哈赤從之前對自己的懷疑、謹慎或者說膽小的畏首畏尾中徹底解放,實踐證明了所謂強大的大明不過是一個徒有其表的空架子,自己要做的就是勇敢的發(fā)起攻擊。

至此,努爾哈赤才可以說成為了一名真正的勇士,因為他的內心已經無比強大!

心無敵,則無敵于天下。一個人只有內心真正強大的時候,才是真正的勇敢,才是真正的強大。

于是,勇敢的努爾哈赤決定發(fā)起進攻。

努爾哈赤的第一個目標,是開原,而開原的守將不是別人就是文學家馬林。

逃回開原后,面對后金可能發(fā)起的攻勢,馬林經過了深刻的反思和檢討,明白這時候四書五經都已經歇菜文學家的身份還是等會再說。

既然文學家不行,那就換個其他家,比如政治家。

馬林和蒙古喀爾喀的宰賽部簽訂了戰(zhàn)略友好同盟,馬林出錢宰賽出力,用錢保平安,宰賽覺得這錢也挺好掙的,雙方皆大歡喜。

然后,努爾哈赤攻打開原城,直到馬林戰(zhàn)死,馬林指望的援兵也沒個影子。

其實馬林還是沒明白,無論文學家政治家藝術家還是著名或非著名相聲表演藝術家還是加州牛肉面宜家家居居然之家各種家,只要不是這個家全都扯淡:

軍事家。

這是戰(zhàn)場,決定勝負的因素只有拳頭,其他都派不上用場。

努爾哈赤的第二個目標,是大城市鐵嶺。

鐵嶺的大城市之名來自于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趙本山之名,可在明朝的時候鐵嶺就已經是個不擇不扣的大城市了。

遼東是個窮地方,天寒地凍,自然環(huán)境惡劣就不說,關鍵還要打仗,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半年一特別大仗,所以這個地方人均GDP都比較低,但是除了鐵嶺。

別人都種地,是第一產業(yè);鐵嶺不,直接跳到第三產業(yè),城中光從事歌舞表演的文藝工作者就有兩千余名。(妓女者兩千余名)

這是正規(guī)的(只賣藝不賣身),還有不正規(guī)的(現代的妓女),這加起來就突破三千人了。

如果這是在北京或是蘇州,我一點都不意外,可這是在兵荒馬亂的遼東,而鐵嶺一不是省會二不是直轄市,憑什么?

答案是一個人的名字——李成梁。

每到晚上,鐵嶺的主干道就是一片“文化的氛圍”,吹拉彈唱,歌舞升平;到了小街小巷就是一片“燈紅酒綠”,很多年輕的女性穿著很簡單很涼爽站在門口,形成了“洗浴按摩一條龍”。

一明一暗,一個陽春白雪一個下里巴人,一個高雅一個通俗,一個豐富精神世界一個滿足生理需求,滿足了當地乃至整個遼東地區(qū)的文化需求,這真的很美好。

可惜,這一切都隨著努爾哈赤的到來成為歷史。

鐵嶺的守將向沈陽求援,這時候鐵嶺眼看就要被攻破了,但他還是堅信,沈陽的援軍就在路上,他們的援軍一定會來的。

因為鐵嶺是李家的,而駐守沈陽的遼東總兵也姓李,李家的李,李成梁的李。

所以,他堅信這位不會不管不顧,因為這是他的家。

果然,堅持是正確的,鐵嶺的北面揚起了一片塵土,這是鐵嶺的援軍,但卻不是來自沈陽,而來自蒙古。

如果你還記得文學家馬林和蒙古部落的戰(zhàn)略聯(lián)合,雖然到死馬林都沒看到所謂的“保鏢”,你先別急的罵他們不講誠信,因為現在他們來了。

越是貧窮的地方,越是閉塞的地方,人就越簡單,雖然簡單不一定是好事,但宰賽相信一個簡單的道理:

一口吐沫一顆釘。

人,是要講誠信的。

至于上次馬林沒等到援軍實在不怪宰賽,當宰賽準備的時候開原已經陷落,不是我們不給力而是你們太無能啊,所以這次宰賽來了。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宰賽是個實在人,實在到沒想自己的能力夠不夠替別人消災的。

宰賽的一萬五千騎兵來到鐵嶺城外,和他們一起在城外的還有努爾哈赤和他的后金軍隊。

看人數,后金多于蒙古;看質量,后金也高于蒙古。

這就好比做生意,所謂黑白通吃,再不濟黑白兩道總得沾一道,要么這生意就沒法做了,打仗也是如此,要么你比對面人多,人多打人少;要么你比對面不怕死,猛人打慫人。

這兩點,宰賽都不具備,于是他的命運也就決定了。

再多說一句,宰賽和努爾哈赤還有私人恩怨,也就是宰賽搶了努爾哈赤的老婆。

國仇家恨,在鐵嶺城外一并解決,下場就是宰賽被生擒,一萬五千騎兵沒幾個回去的。

至此,明朝遼東重鎮(zhèn)開原和鐵嶺被后金一并攻下,掐指一算,明朝在遼河以東的大城市就剩孤零零互相依靠的沈陽和遼陽兩座城池了。

至此,遼東已經陷入一個十分危險的境地,再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粉身碎骨,而作為整個國家政治中心的北京整個廟堂之上卻忙著讓一個人明白他的責任,一個已經56歲的成年人,但其行為卻有些“巨嬰”。

先從一個故事講起,故事的主人公是內閣首輔方從哲和內閣大學士吳道南,時間是萬歷四十五年,薩爾滸之戰(zhàn)的三年前,天還是藍的水還是綠的后金還是沒成氣候的,兩個人作為內閣同僚遇到了一起上去內閣辦公。

到了長安門,然后就被人堵了。

長安門是大臣們進宮必須要走的門,有“龍門”之稱,所有官員在這里下馬下轎,步行進宮,這種地方被人堵了,成何體統(tǒng)。

兩人走到近前一看,原來門前這些人是來求情喊冤的“上訪群眾”,細數了一下足有上百人之多,身為首輔事情既然都到了眼前自然不能視若無睹,二人便在這里和這些人聊了起來,一聊才知道,原來是監(jiān)獄囚犯的家屬,上訪請求刑部趕快宣判。

不喊冤,不上訪,不鬧事,只求刑部官員趕快宣判,犯了什么罪我們都認了,給宣判定罪就好,哪怕多判幾年也可以。

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由我來說明一下。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通常羈押期為24小時,最多不可超過30天,這是現代;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羈押期的長短會根據審判你案件的官員來定,心情好可以30天,心情不好可以300天,這是古代。

還有,因為你沒有被定罪,所以嚴格的來講你并非罪犯,所以你每天的伙食不由監(jiān)獄負責,想吃飯有兩種:家里人給送或監(jiān)獄負責。

兩種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經過牢頭同意,想讓同意很簡單,拿錢來。

沒錢?那你就餓的,餓到死為止。

你可能只是有期徒刑三年,因為沒有判決,所以你必須一直在監(jiān)獄里呆的,而你呆的這些天的伙食監(jiān)獄是不負責的,你家人必須打點牢頭這樣才可以來給你送飯,要么你就等的餓死。

至于餓多少天會死,這個要根據你的身體素質以及你的求生意志,再加上哪個好心的獄卒給你喝碗稀飯這種小幸運事件都會增加你的生存概率(水還是會給你的),不過是現代醫(yī)學研究人類是三天不喝水七天不進食,能超過的恭喜你,除了證明你的身體素質以及求生欲望超乎常人還代表再多熬一天或兩天可能就會看到希望,只要有人來審你,你就有飯吃了。

原因很簡單,大家不妨自己猜猜。

不過這個基本到不能再基本的請求,刑部居然也做不到,因為刑部尚書一職已經空缺半年了;左右侍郎還有一個在位,但尚書的工作他卻無法代理,因為代理刑部尚書的工作報告遞了十幾封也還沒批下來,重要的文件需要正官簽字大家只能干瞪眼;至于下面的各級官吏,空缺就多得去了。

除了一次又一次的感慨,除了繼續(xù)給萬歷上折子請求補充官員然后陷入無限的等待,方從哲他們似乎沒有了其他選擇,可他們萬萬不會想到,有一天他們也會成為“上訪群眾”中的一員。

薩爾滸戰(zhàn)敗后,明人有四字描述當時北京之情景:

京師大震。

六月十六日,后金攻破開原。

七月二十五日,后金攻破鐵嶺。

如果再要等下去,那恐怕就是遼沈失守,關門海危及了!

七月,恰逢大暑,滿朝文武分為兩組,一組由吏部尚書趙煥為首,一組由內閣首輔方從哲為首,分別跪伏于文華門和仁德門,他們從早開始,頂著炎炎烈日,其中不乏花甲老人,跪在巍峨的宮門面前,他們請求的只要一件事:

請萬歷皇帝上朝議事,當面商量戰(zhàn)守方略。

汗水打濕了官服一次又一次,有的老臣忍受不了烈日的蒸煮數次暈倒在宮門前,被旁邊年輕的官員拉了起來,不顧眾人的勸阻,擦了擦汗繼續(xù)跪著,求萬歷上朝。

他們?yōu)榈氖沁@個國家,為的是大明,而身為大明化身最應該在此刻站出來的萬歷皇帝,并沒有任何蹤影。

太陽就要下山了,宮門內終于出現了一道人影,這位公公帶來的是萬歷的口諭,一道任性的口諭:

朕今天身體不適,諸位大臣早日恢復,改日再議。

跪了一天,得到的只是一個“朕龍體有恙,改日再議”。

失落的大臣紛紛唉聲嘆氣,互相攙扶著起身,也顧不上拍拍身上的塵土,失落的準備打道回府,明天繼續(xù)來;有的則是上前打問,詢問皇上的龍體何時才能康泰,這軍國大事可耽誤不得啊。

吏部尚書趙煥推開人群,來到內監(jiān)面前,說了這樣的一句話,一句堪稱石破天驚的話:

“當建州的騎兵有一日跨過薊州,鐵騎兵臨北京城下,請問陛下還可以高枕宮中告訴敵人朕今天身體不舒服讓他們退兵改日再來嗎?”

(他日薊門蹂躪,敵人叩閽,陛下能高枕深宮稱疾謝卻之乎?)

“煩請公公代為通稟,就說是臣趙煥說的!”

當崇禎皇帝高呼“文臣個個該殺,武將個個該死”的時候,把明朝滅亡的責任從自己身上推的一干二凈的時候,可曾想到25年前有一位大臣義憤填膺胸懷天下在那宮門口慷慨陳詞的誅心之論呢?

趙煥這句話,帶來的就是當趙煥死后,朝廷中有人授意不加以任何恩典,就連象征性的撫恤都沒有。

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皇帝,沒有第二個人。

伽利略說:需要英雄的國家是不幸的,但在國家需要英雄的危及關頭卻沒有英雄挺身而出力挽狂瀾這才是真正的不幸。

好在這時候明朝還沒到這個局面,還有一個可以挽救這一切的英雄:

熊廷弼。

熊廷弼,字飛白,號芝岡,湖北江夏人,一個猛人,猛的有些特點,除了對敵人猛,他對自己人也猛。

凡是猛人,從小都有一段異于常人的經歷,比如少年時期就去原始森林野外生存的努爾哈赤,再比如整日在九邊游學的孫承宗,他的家庭環(huán)境決定了他幼年的經歷——放牛。

你抱怨你的出身,你埋怨你的父母,你控訴這個社會,你認為富人必然“為富不仁”,有錢人的錢都不是好來的;你看到開豪車的年輕人心中必然不忿的吶喊一聲“又是X二代”,不由得悲從中來,嘆自己沒有生在一個好人家。

這樣的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成功。

幼年的熊廷弼放著牛,他的心中沒有抱怨,沒有嫉妒,沒有對不公社會的憤怒和控訴,有的只是一腔壯志,豪情萬丈。

這可能有點好笑,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居然會有夢想,這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嘛。

“我太祖高皇帝,放牛娃出身尚能一統(tǒng)四海九州歌頌,我為什么不行!”

別人能做到,我為什么不行?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豈能碌碌無為一輩子行尸走肉?”

我一直相信,有一種存在能讓人忘記疲倦,能讓人孜孜不倦,能讓人在有限的時間有限的條件下迸發(fā)出無限的可能,對有些人來說這是千金難得,窮其所有財富也換不回來,而有些人一根稻草一個饅頭就能得到它,因為它就在每一個人的身體中:

夢想,或者稱呼它為野心。

成功的動力源泉。

少年的熊廷弼很早就有了夢想,通過讀書他考取了鄉(xiāng)試第一名,中了進士,成為了一名御史,而他負責的區(qū)域就是遼東。

巡查金州的時候,熊廷弼發(fā)現因為大旱老百姓百姓都跑到城隍廟求雨,這情景讓熊廷弼想起了小時候的記憶。

當他小時候饑腸轆轆向上天祈禱的時候,神沒有出現;當他因為放牛受傷疼得直呲牙的時候,神沒有出現;當他被其他孩子看不起、嘲笑乃至圍毆的時候,神還沒有出現。

《亮劍》中李云龍問楚云飛:“我在大別山編筐的時候,領袖在哪里?”“我餓著肚子沒飯吃的時候,領袖在哪里?”

熊廷弼不禁也要問,神在哪里?

后來,熊廷弼學會自己找野果填飽肚子;學會咬著牙自己承受疼痛;學會把欺負他的人都打倒,哪怕早已遍體鱗傷。

朦朧中,他找到了答案:

原來這世界上是沒有神的,有的只是你自己。

如果你愿意,你自己可以成為自己的神。

讓這樣一個人去相信世間有神,準確的說是除了自己以外的神,難度可想而知。

為了讓老百姓明白求雨是不靠譜的,熊廷弼和城隍廟里的土地神打了一個賭,如果你土地公在七日內下雨,我熊廷弼親自給你修廟,可如果七天內沒下雨,那我就拆了你的城隍廟!

賭約過后,熊廷弼接著巡視各地,等巡視到廣寧的時候,距離七日之約已過去三天,熊廷弼派人趕赴金州,履行賭約:

拆廟。

聽說熊大人派人來了,金州老百姓全都跑到城隍廟前看熱鬧,只見這使者帶著拆遷隊剛來到城隍廟前,原本萬里無云的天空突然是陰云密布,剛剛還炎熱無比的空氣突然氣溫陡降,突然一道雷鳴劃過夜空,緊接著就是轟隆的雷聲,隨之而來的就是如炸鍋般的暴雨砸在人們的身上,連地面都要為之顫抖。

“下雨了!”“熊大人真的比城隍老爺還神啊!”“熊大人這是在世的活神仙啊!”

從此熊廷弼“神仙”的名號在遼東廣為流傳。

從這個故事中,我們可以看出以下幾個問題:首先,具體操作問題,晴空萬里突然烏云蓋頂,雖說天氣多變,但也不可能變化的如此之快;其次,這種故事明顯帶有濃厚的個人主義色彩,都是為了贊頌烘托某些英雄人物具有的高貴品質,比如堅持勇敢等等。

所以我們基本可以判定,這個故事可信度很低。

這個故事中的熊廷弼所展現出的形象有:大無畏精神,不畏怪力亂神,這一點在當時是極為難得的,要知道就連皇帝有時候也是要敬畏上天的,所謂董仲舒“天人感應”,這恰恰說明了熊廷弼的大智慧和大無畏。

既然神都不怕,那自然更不可能怕人了。

這個人就是李成梁。

熊廷弼對李成梁展開了瘋狂的彈劾,比如棄地啖虜,比如養(yǎng)虎遺患,言辭之激烈簡直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謝天下,彈劾李成梁一個不夠,還有當時的遼東巡撫顧養(yǎng)謙當時的薊遼總督蹇達都上了熊廷弼的黑名單,就連熊廷弼的前任遼東御史熊廷弼都不放過。

遼東高層悉數在列,可謂一鍋端。

彈劾雖然沒有成功(壓根不可能成功),但對當時朝野影響非常大,李成梁是誰?那是上到內閣首輔六部尚書下到皇宮禁軍都吃得開的,門生故吏遍天下,比如前文的李如柏就是錦衣衛(wèi),熊廷弼這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嘛,可結果卻是出乎意料,熊廷弼依然是我行我素,在遼東嚴明軍紀,杜絕受賄送禮的歪風邪氣,將領犯錯按律治罪,一時間遼東風氣大為改觀。(在遼數年,杜饋遺,核軍實,按劾將吏,不事姑息,風紀大振)

在這個過程中,熊廷弼結識了一幫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們分別是姚從文、劉國縉,熊廷弼相信這是自己一生的朋友,可以過命的朋友。

如果不是一年后殘酷的現實,熊廷弼可能還會繼續(xù)這樣認為下去。

在遼東一手遮天的李成梁始終沉默,沒有任何行動;而熊廷弼始終不放棄,三天兩頭找李成梁麻煩,最后李成梁不得不找關系把這尊大神送走了,熊廷弼的工作成了督學。

督學,是一個明清特有的官職,是一個很特殊的官職,名義上是督查學生學校工作什么的,看似不重要,可又規(guī)定與督撫平行,且“本官職銜兼領學政”,原來干什么現在還干什么,保留職務,就是多一個督學工作,并且以欽差大臣待遇,在清代紀曉嵐左宗棠張之洞都做過督學。

而熊廷弼不僅做了督學還做的是南京地區(qū)的督學,這哪里是被打壓,根本就是高升嘛,

要知道作為兩京制的明朝,就是蘇杭地區(qū)也包括在南京地區(qū)之內,作為中國文人輩出之地,南京地區(qū)那真是風流才子文人雅士遍地都是,作為“清流”匯聚的東林黨其中很多人都來自南京,甚至于在崇禎時期興起從而影響當時朝政在明末扮演重要角色的組織——“復社”更是起源于南京,在這個地方督學,誰知道哪一天未來的六部尚書內閣首輔就成了你名義上的學生。

這將是一股龐大的政治能量,誰能擁有它哪怕是一部分誰就可以擁有讓敵人顫抖的資本。

這樣一個美差,可偏偏卻讓熊廷弼辦砸了。

據《明史》記載,熊廷弼在當地暴力執(zhí)法,無緣無故糊里糊涂杖殺了一名生員,也就是我們說的秀才。

這下士子文人們不干了,一起找到南京御史,要求給個說法,最后鬧到了萬歷面前,熊廷弼免去所有職務,回家等待處理。(督學南畿,嚴明有聲。以杖死諸生事,與巡按御史荊養(yǎng)喬相訐奏。養(yǎng)喬投劾去,廷弼亦聽勘歸。)

不僅官丟了,可能還要擔負刑事責任,熊廷弼的仕途在這這里劃上了句號,所有人都這樣認為,包括熊廷弼。

幾年過去,整日在家讀書看新聞沒事種種花給花澆澆水的熊廷弼突然收到命令,從一個賦閑在家的前官員變成了大理寺丞兼河南宣慰遼東御史,這個職務是一個臨時職務,等于掛河南頭銜管遼東事務。

朝廷給出的理由是“深諳遼事”。 上一個被這樣評價的人是剛剛被投入監(jiān)獄的前遼東經略楊鎬。

從后來來看,這次任命不過是為之后做的準備,一個臺階。

幾天之后時間到了六月,熊廷弼再次接到命令,升任兵部右侍郎、右僉都御史,別驚訝,這還只是兼職,重要的在后面,熊廷弼真正的本職是遼東經略。

熊廷弼作為“有案底”的人這幾年什么都沒做家里蹲然后突然就成了國防部副部長兼遼東總指揮,那么這幾年每天打卡工作的滿朝文武干嘛了呢?熊廷弼是彩票中獎了嗎?

作為世界上最難得彩票——意大利超級樂透,中獎率為六億兩千兩百萬分之一,可熊廷弼的運氣似乎比中彩票還好。

雖說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可中彩票的前提是買彩票,熊廷弼這幾年免職在家做了什么?看書,種花,沒了,難道靠這些就能成為遼東經略兵部侍郎?

不知道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和楊鎬一樣的理由(深諳遼事),和楊鎬一樣的經歷(退休被啟用),和楊鎬一樣的使命(消滅后金),熊廷弼踏上了前往北京的道路,等待他的將是艱巨的目標以及悲慘的結局,前者他已有準備后者卻始料未及。




此刻的北京終于召開了關于薩爾滸之戰(zhàn)責任調查以及接下來怎么辦研討會,大家眾口一詞,根本原因是楊鎬嚴重的指揮失誤,主要原因是杜松的個人冒險主義。

為什么不重要,怎樣吸取教訓也不重要,誰來擔負責任,會不會涉及到自己身上,這才是最重要的。

廟堂之上在追究責任,江湖之遠也在追究責任,不知何時在民間開始流傳著這樣一種聲音:

楊鎬不是指揮失誤,而是立場不堅定。

也就是說,楊鎬是個叛徒。

理由很簡單,因為楊鎬和努爾哈赤有書信聯(lián)絡。

我們本不可能輸,要不是我們出了叛徒。這和“我一定成功要不是社會不公平天妒英才”是一個道理,都是通過否定別人的成功努力來肯定自己。

這么做的目的,不是為了楊鎬,而是為了楊鎬身后的人,那一群人,那一個龐大的組織。

想要上位,就必須干掉他們!而薩爾滸事件就是擴大打擊面的好機會。

這些人在我們傳統(tǒng)的歷史上有著極其光輝的正面形象,是心系國家的士大夫的典型代表,但當我們以不夾雜個人喜好的客觀視角再一次去仔細的審視他們的時候,我們從歷史的細節(jié)發(fā)現了他們光明背后的陰影。

這個聲音最早出自于東林書院。

熊廷弼就是在這樣一個暗流涌動風云詭異的時候來到了京城,雖然退休在家,但“自詡為邊才”的熊廷弼這幾年沒少過關注過遼東,準確的說是一直在關注遼東,因為他有預感,預感遼東一定會出事,石破天驚的大事。

熊廷弼的“深諳遼事”一點都不假,他上書萬歷,指出如今局面很危急,必須以開原和鐵嶺為屏障,先謀防御再謀進取。

開原和鐵嶺一定要守?。?/p>

一語中的。

折子遞上去沒幾天,萬歷的回復還沒下來,倒是遼東的消息傳來了:

開原失守。

熊廷弼一刻不敢耽誤,立馬出山海關前往遼陽,火速疾馳星夜趕路。

在路上,他收到了第二個“好消息”:

鐵嶺也丟了。

后來的兵部尚書王在晉曾評論開原鐵嶺之失為“無局可守”,按照正常邏輯這種時候遼東已經守不住了,其實在熊廷弼沒有到北京的時候朝野有兩種說法,一種是放棄遼河以東,死守遼西,這樣還能保住遼東的半壁江山;第二種是放棄遼東,全力防守山海關。

前者一般消極,后者特別消極。

但雙方都承認一點,就是大家認為遼河以東朝不保夕,不如棄車保帥。(遼必亡)

就這樣,熊廷弼帶著朝廷撥給他名義上有三千實際只有八百的衛(wèi)隊(另外兩千二表示死都不去)一路北上,與之相對的就是一路南下的百姓,滾滾如流,源源不斷,從頭看不到尾,這其中不乏還穿著盔甲的明軍,越往前逃往亡的軍士越多,而且不是三五成群的逃,是大家一起逃,一個營一個營按編制有順序的逃。

等熊廷弼到了遼陽查點兵馬的時候,沈陽有李如楨明軍一萬余人,遼陽城外虎皮驛有賀世賢五六千人,遼陽城內有柴國柱一萬多人,這就是熊廷弼手中的全部兵力。

貌似情況也不是很糟,這不是還有三萬人馬沒跑呢?

逃跑的明軍,不是不勇敢,這是人性;沒逃跑的明軍也不是打算和遼東共存亡,是因為跑得慢正好被熊廷弼堵住了,這也是人性。

想跑?先問問我手里的尚方寶劍答不答應!

這時候往往需要一個以身試法的榜樣。

第一個被熊廷弼找上的是游擊劉遇節(jié)。

要說打仗,這位水平一般,可要說當逃兵,這位的功力堪稱登峰造極,撫順一戰(zhàn)明軍生還者“百無一二”,這位就是其中之一,別人帶傷可他身上連個血點都沒有;薩爾滸之戰(zhàn),杜松軍最先遭遇后金軍隊,面對優(yōu)勢敵軍的包圍,可以說“全軍覆沒”,可身在軍中的劉遇節(jié)還是沒事,一點事沒有的回了遼陽,真可謂把“游擊”的精髓發(fā)揮到了極致,整個遼東最能打的軍官是誰不好說但要說最能逃最會逃的公認劉遇節(jié)莫屬。

據明人記載,杜松戰(zhàn)死前最恨的就是這位。

可劉遇節(jié)沒想到的是,自己沒死在敵人手里反而死在了自己人手里,看來還是技術不純熟。

這下想要逃跑的人心里一合計,最會逃跑的人都死了,自己還跑什么。

就這樣,熊廷弼手中有了三萬人馬,可熊廷弼一檢查,這其中能作戰(zhàn)的不過兩三千人,其他的都是群眾演員。(堪戰(zhàn)者不過兩千四五百人)

就是這樣一個遼東,朝野一片不看好的遼東,熊廷弼用了一年的時間,變成了另外一幅模樣:

各路援軍加招募新兵,總兵力達十三萬人,戰(zhàn)斗力談不上多高但起碼合格;每處城堡恢復了防守,丟失的城池也漸漸收了回來;制造兩百斤以上的重型火炮上百門,其余火器百子炮、火槍等近萬件;盔甲器械盾牌戰(zhàn)車數以百萬計;遼東的很多百姓重返家鄉(xiāng),遼東漸漸恢復了正常的秩序。

這其中的絕大多數都是依靠熊廷弼個人,朝廷并沒有給太大的幫助,甚至還出現了關內、山海關、遼西等明軍公然克扣朝廷發(fā)往遼東的物資糧餉化為己用的情況。

在這樣的情況下,無兵、無將、無官、無馬、無甲、無械的“六無”,明軍“人人要逃,營營要逃”,熊廷弼猶如一位妙手神醫(yī),讓遼東起死回生。

如果說這是政績工程的話,那么來自后金的肯定讓這一切都成為真實:

熊蠻子。

說這話的是努爾哈赤,對象是熊廷弼。

因為“蠻”,所以努爾哈赤以及后金并未在薩爾滸大戰(zhàn)后,攻下開原鐵嶺后在做出進一步的戰(zhàn)略進攻。

事實上也有一些進攻,結果都是無功而返。

等待熊廷弼的應該是萬丈榮耀,加官進爵,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做出這番事業(yè)的熊廷弼下場居然是免去職務回家聽候處分。

不僅沒有升官,也沒有原地踏步,也不是降職處分,反而是一擼到底直接下崗?

這到底是因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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