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以文明的姿態(tài)脫離自然, 卻不是所有族群同步走出了野蠻。一部分族群屁股上的尾巴尚未退化干凈,思維仍舊停留在人獸之間,他們實際上難以割舍動物時期的生存法則,即弱肉強者食的叢林法則。而證明人的屬性的文明的內涵,總是遭遇本能的抵制和排斥。 時代發(fā)展到今天,文明的概念已是常識。常識是所有人都應該明了、尊重并遵循的常規(guī)和共識,它不具備理解上的難度,更不具有執(zhí)行上的不容易。可是,有些社會就是容不下常識,甚至有意識地排擠和混淆常識。在所有的常識混淆中,以對文明的曲解和誤導最令人瞠目結舌,所產生的后果也最為惡劣。 文明從不難以理解, 但文明的概念確已被模糊得難以辨認。擁有解釋權的,為了實際上的“逆文明”能夠理直氣壯地文明下去,霸道地給它貼上不容質疑的“先進”的標識。證偽的權利失去了,更確切地失去是敢于證明的勇氣,融入現(xiàn)代文明的路消失了,更悲慘地消失是敢于追求的念想。 文明的目的不是促進人的規(guī)范性, 恰恰相反,能被冠以“現(xiàn)代文明”標簽的過程和目的,都是為了實現(xiàn)人的自由,從而保障人的思想、行為與生活方式的多樣性。多樣性是人類文明得以繁衍、繁榮和持續(xù)的核心條件,違反了多樣原則、失去多樣性的社會必將歸于僵死狀態(tài),如同遺傳基因單一化、近親化導致的物種滅絕??纯礈缃^或即將滅絕的動物種群就能明白,任何一個民族,一旦踏上單一化、統(tǒng)一化的不歸路,無不暗藏隨時崩潰的危機。
基于多樣性原則,文明的標準是最大限度減少對人的非必須干預,即社會管理(行政)針對人的規(guī)范、限制應該遵循最低限度原則。這個“最低限度干預”的原則就是現(xiàn)代先進文明與逆文明、正常文明與變態(tài)文明之間的界限。在非必須即多余的原則之下,哪怕多一點的主動干預,都是對人類社會自然生長與自由發(fā)展的干擾和犯罪。 以此而推,把社會管理類軍事化, 必將引發(fā)難以預料的系統(tǒng)性災難。事實上,凡是走上這條路的,無不犯下了滔天罪行,無論是對自己的民族還是世界,都是如此。納粹德國和蘇帝即是典型,它們在思想統(tǒng)一的大旗之下,追求社會全方位的規(guī)范化、標準化、一致化,實行主義治國、統(tǒng)帥治國、軍警治國、命令治國、指導治國,把軍事領域的管理制度和思想最大程度地套用到社會管理上,對社會進行最嚴厲地控制、最專橫地管制、最集中地馴制。社會公眾和組織,逐漸失去自我意志,淪為或主動或被動的唯命是從的奴。他們不敢反對更不敢抗爭,最終不分等級集體沉淪,陷入相互提防、相互恐懼、相互加害的漩渦。 威權之下,那些被視為反面的、反對的、反抗的,無不遭到或暗中或公開地排斥、壓制或以法律之名清掃之。暴政所至,無不經歷殺人如麻、尸橫遍野的慘烈。當年,德國與蘇聯(lián)各有數千萬人被關押、酷刑、消滅,皆源于此。當年,蔣光頭考蘇看到滅絕人性地相互殘害,嚇得大便失驚、小便失色,才有了歸國后的痛下決心。。。 在那社會,無論加害者還是受害者,時間久了,所有人只藏著一個愿望:不管動用什么手段,都要爭取一個逃離的機會,如果自己不能,也一定要為子女創(chuàng)造一個可能——這就是此類國家某些官員及其子女、社會精英、富裕人群紛紛移民,其實是出逃的主要動因。 為了這個目的什么都可以干,即便喪失良知地爛用權力或資本優(yōu)勢,對人力資源、自然環(huán)境、貨幣價值進行破壞性開采和掏空,也在所不惜、也絕不手軟!哪里顧得上什么道德與人性!哪里聽得到土地的呻吟、民眾的哭喊! 他們這樣做,其實不難理解。人往安全、有保障、可以自由反對、沒有恐懼的地方走,是本能也是理性,是必然地不可逆轉。按我的說法就是:水的方向是大海,人的方向是自由。 具有迷惑性的是,
此類社會,確實能夠在弱點還沒有完全暴露的初期階段,通過集體行動和規(guī)模效應,實現(xiàn)短暫地物質財富的快速增長,造成優(yōu)越和強盛的假象。但,國家與軍隊終究不是一個概念,在性質、數量級別、存在形式、運行方式上都是完全不同的。說到底,軍隊只是服務人于社會的一個附屬的特殊組織,它無法全面體現(xiàn)社會存在和運轉的要素和特征。 結局早已由史實證明,事實上,全面軍事化或類軍事化的管理方式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地方取得過所謂成功,沒有,絕對沒有過。往往控制得越嚴密、專橫得越恐怖,整個社會就離變態(tài)、瘋狂和崩潰更近一步?;钤诓徽I鐣锏娜耍瑳]有一個絕對安全,沒有一個完全正常,絕無可能。 文明的個體對整體的貢獻不是服從、歸屬, 而在于最大程度地保持自我的獨立、自主與自由。不管歸屬的對象是什么,只要存在歸屬關系,就是對人的屬性的背叛,就是對奴性身份的認證。人不是神的仆,不是國的子,他不需要更不可以忠于誰、服從誰、聽從誰!如果神是存在的,神不應該凌駕于人,如果國是正常的,國應該歸屬于民。國所派生的權益應該最大限度地可支配地歸屬于具體個人,不可支配的虛擬性集體所有,是事實上的沒有和變相剝奪。集體共有約等于集體沒有。 社會組織的集體存在,是為保障個體的自由而存在。任何組織的存在,只要造成事實的對自主的否定、對自由的侵害、對權利的剝奪,它的存在就屬于逆文明的范疇。這樣的例子很多,它并不因為希特勒、斯大林的死而消亡。 統(tǒng)一思想,就是制造奴豺和努利 沒有什么比統(tǒng)一思想對一個民族傷害更大,沒有什么罪惡比統(tǒng)一思想更加邪惡!是的,不可能每個人都有獨立的思想,人的思想或行為在小范圍內趨同是正常的。但是,任何一個國家長期宣揚、灌輸、堅持特定的單一的思想,導致數千萬、數億顆腦袋變成一顆腦袋,絕大部分人以同樣的思維方式去思考、生活、工作,那就太可怕了。是的,沒有什么比整個國家落入這種狀態(tài)更可怕的了!一切社會的逆文明狀態(tài)和變態(tài),都可以追訴到這個上面、都是由此而生發(fā)。 本來,人口眾多是實現(xiàn)思想多元的優(yōu)勢,為什么會把“多數優(yōu)勢”轉變成“多數劣勢”呢,著實讓人匪夷所思! 有的地方,學校淪為教化院,大學變成職教所,文學攻于名利,大師銷聲匿跡,科技限于模仿,制造落為附庸。。。凡此等等,都是思想長期統(tǒng)一的惡果。想想吧,思想統(tǒng)一之下的定向教化、主導教育,除了盛產不計其數、亦步亦趨、兇狠殘暴的“奴豺”和“努利”,還能指望什么? 定向教化的過程,就是天性泯滅的過程,也是天良泯滅的過程!失去天性,哪來的創(chuàng)造力,失去天良,什么齷齪的事干不出來呢,他們占據位置之后,當然會貪而不能罪其污、腐而不能清其敗。泯滅人性的教育當然只能培養(yǎng)變態(tài)的人格。 思想多元是現(xiàn)代文明的標尺, 也是基石。沒有思想的多元化,包括制度文明、科學文明、政治文明、教育文明、技術文明、生活文明、行為文明,都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全民性的復制思維、模仿習性、巧取豪奪,將成為國民性格的標配。 權力集中,就是財富集中。 當權力沒有制約、權力不受控制,權就是利!權力或者說擁有權力就等于擁有財富,權力的集中就是財富的集中。 在權力集中的地方一定會出現(xiàn)極端的財富兩極分化。權力集中到少數人手上,或者說所謂的權力集中,一定是把權力集中到少數人手上,也就意味著把社會財富集中到了少數人手上,而集中的方式就是少數人擁有了集中的權力。所以說,防范社會財富被少數人集中霸占、防范社會財富的極端分化,首先要做的就是防止權力的集中。 更明確地說,財富分散的前提是權力分散。就是要通過法律制度把權力分散化、分段化、制約化、受控化,使其失去單獨作惡、集體行兇的基礎和環(huán)境。 不要指望人性的自覺,那是不可靠的! 人性的自私,永遠是首要的,第一位的,這是天性,誰也改變不了。誰說自己無私,誰就是騙子!人怎么可能無私呢?因而,掌握權力的人,如果權力不在制度的制約之下,人性中的自私性一定會肆無忌憚地滋長,利用權力行兇作惡就是必然。 失去制約、控制的權力,為了保住權力和權益所得,就會對社會進行嚴厲地、全面地、專橫地反控制。因而,在權力不受控的社會,法律、科技、文化、政策最終都會淪為控制和專橫的工具,越發(fā)展控制越嚴密。特別是在科技發(fā)達的網絡社會,人們的私有空間將蕩然無存,隱私權將被徹底剝奪,人人被鎖定的現(xiàn)實,為期不遠。 總而言之,現(xiàn)代文明社會之間的競爭,實質是制度文明的競爭,不存在主義之爭。制度文明的能力,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其一在于法制的緊,即法律能否管得住權力,把一切權力控制在法律之下,使其無力為害。其二在于法制的松,即法律對大眾權利的保護程度,使其不受侵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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