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淵是中國花鳥畫由南宋的工筆設色, 向元代的尚逸之風轉(zhuǎn)變的積極參與者。他幼年時曾受到趙孟頫的教授,花鳥畫繼承黃筌、黃居寀父子,重視寫生,先以墨筆勾勒,后以水墨暈染,所染深淺有致,疏密布置也頗有心得。山水學郭熙,人物學唐人,花鳥和水墨竹石尤精。他在元代的畫名也非常之高,與錢選齊名。 △元 王淵《桃竹錦雞圖軸》 紙本 縱102.3cmx橫55.4cm 由于社會的原因,元代文人的隱逸是社會性的,甚至幾乎成為了一種在文化人中流行的時尚。但歷史畢竟已經(jīng)不是六朝、五代,像荊浩那樣真正隱居太行,在元代幾乎沒有人能做到。故元代人所謂隱逸,大多是隱于市井,隱于書畫,有的甚至隱于官。即身在市井之中、在池硯之畔、在官場之間盤桓,但心卻追求古人隱逸那樣的狀態(tài)。如趙孟頫,可謂隱官了,他官至一品,且恩推三代。倪瓚也做過官,有“罄折拜胥吏,戴星候公庭”詩力證。王蒙也當過小官吏。黃公望和吳鎮(zhèn),還做過小生意。總之元代文人雖然特別強調(diào)脫俗,但很少有人真的隱居到大山里邊去。所以元人所謂脫俗,已與上代有所不同。上代是身脫于世俗之外,心也脫于世俗之外;而元代人是身未必見得脫,他們強調(diào)的是心脫。也就是身在世俗,心迫古意。此蓋是為了生計,應于世也。而且,從作品看,他們并不是沽名釣譽,因為他們的心,確是脫俗了。 他的這幅《桃竹錦雞圖》,應當可以窺見,他的心態(tài)是與隱于世俗的文化人們大致無二的。他的此畫,在精勾細描處仍不失黃氏畫法,也是南宋院體的要求。但在暈染墨色上,雅淡的風貌已頗不似黃家傳統(tǒng)。黃筌染墨之后,已經(jīng)是幾不見勾線;也頗不似南宋院體,南宋院體要求富麗雍容,而此幅卻表現(xiàn)為氣息蒼古。這一方面說明王淵的確是處在由南宋院體向重品格逸氣過渡之中的人物,另一方面說明,王淵不論是否也為了生計而應于世,但那種幾乎帶有社會性的心態(tài),他也未能幸免,以還是有的。觀王淵的這幅畫,筆墨皆沉穩(wěn),也沒有尖銳的用意,給人的感受,是充滿了中和之美,畫面上表現(xiàn)為無怨無恨,于情理上分析,這也應當是他性情的流露。此圖被認為是花鳥畫在元代由設色向墨筆過渡的代表性作品。 △元 王淵 《花竹錦雞圖軸》絹本 縱135cmx橫85cm 這幅《花竹錦雞圖軸》中畫竹石上下棲息著兩頭角鷹。湖石后面與竹枝并生在一起的,是以墨筆繪的杜鵑花。以墨畫出杜鵑的深淺濃淡和柔嫩感,正顯出畫家功力的深厚。竹頭上落一小雀,另有三只正在飛去,雀皆黑頭黑尾,白灰色背與肚。它們的喧鬧似乎沒有引起角鷹的任何反應,彼此各不相擾,儼然是一個和平的世界。畫面特點一是極為工細,禽鳥花竹純以細筆,石則糾粗筆皴染,加之鳥與花枝動態(tài)活潑,工而不板。自宋以來,就有人純以水墨畫工細的花鳥畫。本來自唐代發(fā)展起來的花鳥畫是以絢麗的重彩取勝的,至南宋院畫尤甚。隨著文人畫的興起,一種崇尚淡雅淡泊的審美思潮時興起來,因此除水墨山水之外,又出現(xiàn)了工細的水墨花鳥,賦予自然中的生命以清素高雅的格調(diào)。這反映的主要不是物態(tài)的真實,而是心態(tài)的真實,花鳥成了人們社會心理的一種象征、一種寓意。王淵幼即接受了趙孟頫的指教,花鳥師黃筌,但他的墨花鳥竹石,則是時代的產(chǎn)物。 △元 王淵《雜花圖卷》 絹本 橫247.7cmx橫32cm (請右轉(zhuǎn)手機 跨屏欣賞大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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