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xù)的寒潮低溫,在冬天里本是無可厚非的,但這種多年來未曾有過的滲到骨子里的冷,還是讓人腹誹怨懟。也許,一場像模像樣的雪事的到來,會緩解分散一些畏冷的情緒吧。
往常,北方的雪來得早,然后一路南下,一直到魯豫地區(qū)雪事都蔚為壯觀,令南方的朋友很是羨慕。而今冬的天氣卻是奇怪。且不管這滲到骨子里的冷使人無法忍受,就只是這雪的路經(jīng)就令人不可捉摸。先是東北早早飄起雪來,然后安徽、江西下起大雪,緊接著杭州、上海也迎來久違的初雪,讓身在南方的人們過了一把賞雪癮。而我們魯中呢,只是象征性地零落陣微雪便草草收兵了,讓喜歡賞雪的人心生諸多遺憾。
今天又下雪了,但總感覺這白天下雪已無稀罕之處,便盼著夜幕快快降臨,看看這夜雪的悠然滑落卻無討擾,該是怎樣的的一種心情和美好了。
晚飯后,趁著妻看新聞聯(lián)播時,我悄悄地來到臥室,輕輕地拖一把椅子到窗前,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欣賞起這靜夜飄雪的場景來。
借著路燈的亮光,這雪花已經(jīng)將室外裸露著的地面丑陋的皮膚完全覆蓋住 將停放著的五顏六色的汽車頂都涂抹成耀眼的白,而后飄進(jìn)草坪里偷窺到小草的心事,滑到小湖冰封的晶亮的湖面上溜一會兒冰,懸掛在路旁樹木的枝丫上蕩一會兒秋千,即便在路燈的光里炫一下舞技也不懼被融化的危險(xiǎn),古里精怪的勁頭兒十足。
時間還尚早,喜歡賞雪的人們終是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他們或一家人一塊兒,或是約好友同行,即便是一個獨(dú)行者,在這細(xì)雪紛飛與柔和燈光的交相映襯下,都能形成一道獨(dú)有的風(fēng)景。
心有靈犀一點(diǎn)通,以前總以為只有用在人與人之間才有意義。而當(dāng)我全神貫注地欣賞著室外的景致時,一批批的雪花竟飄到我的窗前,有的湊近我默默審視我一會兒就倏忽消失不見了,有的則撲將到玻璃上久久不愿離去;當(dāng)我將目光投向燈光的影里,它們就成群結(jié)隊(duì)擁擠到路燈下,不厭其煩地為我獻(xiàn)上一段段美輪美奐的舞蹈。當(dāng)我用力將窗扇拉開五指的寬度,將熱乎乎的手掌伸出去 ,它們就輕輕地黏在我的手掌里;越過手臂,撲在我的臉上,停留在我溫潤的唇邊,鉆入我溫暖的懷里,嘰嘰喳喳著擠進(jìn)我的臥室里,你說我和這些精靈們是不是也心有靈犀呢。
這樣想著,我的思緒忽然被窗外傳來一陣女孩清脆的笑聲打斷。我看見一個踏雪的少女,在一片潔白的地毯上,在路燈柔和的光影里,正在不斷地旋轉(zhuǎn)著少女輕盈的腰肢,像極這燈光里雪花兒飛舞的樣子,一直那么地興奮,那么地毫無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