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們好,這是央視給我做的專訪節(jié)目的鏈接: CCTV-2 財經(jīng)頻道高清直播:http://tv.cctv.com/live/cctv2/index.shtml?stime=1504850400&etime=1504854000&type=lbacks&btime=1504855091&bauth=9f5894691c6982462fb6e7843ff30f6a 點擊進入CCTV-2 財經(jīng)頻道之后,搜索2017年9月8日14:00的“交易時間”欄目,即可觀看。 央視給我做了采訪之后,我自己也不知道啥時能播出,會剪輯成什么樣?甚至,或許不播放了,也是可能的。 因此,每當有人問我:雷立剛,央視制作了你的節(jié)目,啥時候播放啊? 每次我都有意降低預期值,說:不播放也是可能的,制作節(jié)目,相當于準備材料,材料肯定要多準備一些,不見得都播出。 昨天下午,我忽然接到淘股吧CEO張總的微信,發(fā)了條截圖給我,說:雷神,關于你的電視節(jié)目,在央視財經(jīng)頻道關于股市的重頭節(jié)目“交易時間”里,播出了! 我還將信將疑,心想,怎么會這么快?央視主持人和攝像記者到成都來采訪我,也才不到2個星期,從制作節(jié)目,到播放流程,有很多繁瑣的環(huán)節(jié),怎么可能這么快?直到,又有幾個朋友在微信上發(fā)給我截圖,我才敢于相信。 當時,正好我在忙,晚上,我才回去看了完整的節(jié)目。 同時,也告訴了我的姐姐,而姐姐又告訴我父母。晚上,我父親打來電話,祝賀我。母親也在電話里和我說話,說著說著,她竟哽咽了。我能想象到,電話那頭,母親正在如何老淚縱橫。 我很明白為何父母會如此高興,為何母親會哭。 在我很小的時候,在母親教書的學校,我就被驚為神童——我小學二年級時,用拼音夾雜著歪歪斜斜的文字,寫的作文,獲得了全縣小學生征文一等獎。 小學升初中,我是廣西欽州市全市小學生統(tǒng)考第四名。 初中、高中,成績一直優(yōu)秀。 考大學,以超過重點大學分數(shù)線30分的成績,考入有百年歷史的四川大學,而且讀的是當時收分很高的法律系。 大學期間,我一年級就當了法律系學生會主席,三年級就當了整個川大的學生會副主席。 大四,靠自己實力,沒找任何關系,憑本事考公務員,進入四川省委XC部工作。那年的公務員考試成績,我是四川整個黨委系統(tǒng)的公考第一名。 進入省級機關后,第一年就在核心宣傳雜志上發(fā)表了理論文章,引起重視,得以參加全省理論工作會議。 隨后,還幸運地參與了省委最后一批福利分房。 第三年,就獲得下派機會,到四川廣元市某縣下派,當了科長。 第四年,我的小說引起著名的期刊《天涯》的重視,破格給我這個年輕人,刊發(fā)了《雷立剛小說詩歌專輯》,其中的小說《小倩》后來還被《天涯》雜志收入《十年精選集》,與名家蘇童的小說隔壁而居。 同年,我的詩歌《烏鴉》,被中國作協(xié)選入《2001年中國詩歌年度精選》。 就在所有這些,都看起來順風順水的時候,因為熱愛炒股,或者說,染上了炒股的“毒癮”,我辭職了。 而后,又離婚了。 我的人生,從此變得顛沛流離。 在世俗的視角里,我從金飯碗和安樂窩里出來,成了一個社會邊緣人,靠著股市維持生計,艱難而不可測。 我知道,那么多年,在正常人眼里,我仿佛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甚至,這些正常人,并非不學無術之輩,包括我的十幾年的好友,北大法語博士龔覓,都惋惜地說我:雷立剛,每次見你,都發(fā)現(xiàn)你從一個城市的比較中心的地帶,住到更偏遠的地方去了。 是啊,所有和我當年同一起跑線的人,似乎都跑到我前面去了—— 以大學為基準,我很多同學都成為主流社會里受尊重的法官、檢察官,而我,現(xiàn)在連個固定工作也沒有。 以從事文學行業(yè)為基準,2001年的時候,我在文學上和韓寒、郭敬明的知名度比,僅僅是略低一點。和前幾年獲得作家富豪榜第一名的“江南”相比,我在2001年名氣比“江南”大很多,至于什么唐家三少等人,我叱咤網(wǎng)絡時,他們還是無名小卒。而現(xiàn)在,如果把文學作為商品,那他們的商業(yè)價值,都是我的N倍,賺的錢,也是我的N倍。 再以從事自媒體為基準,2002年,我在網(wǎng)絡上是赫赫有名的大V,那時,和菜頭與我、王憶、十年砍柴等人相比,只是初出茅廬。而現(xiàn)在,和菜頭隨便一篇文章,都有10萬+的閱讀量。 說以,在任何一個正常人眼里,我都是被炒股給耽誤了。 我父母,尤其如此認定。 所以,他們常常憐惜我的人生,感嘆我的失敗。 而這次,我作為一個平凡的職業(yè)股民,有幸被央視采訪并迅速播出,使我父母第一次認為,我炒股還是炒出了一些成績的,還是終于被社會認同了的。我知道,這就是母親流淚的原因——她是認為我太苦了,如今終于被認同,所以她太欣慰了。 記憶中,母親在我成年之后,為我哭過兩次。 一次,是2002年,我隱瞞著父母,悄悄離婚并把房子以4萬元低價賣給我前妻,半年多后,事情敗露,母親不敢相信,在2002年春天,走了十多里路(母親有高血壓,當時很嚴重,無法坐車),去我曾經(jīng)的房子探看,得知果然房子已經(jīng)不屬于我,母親當場哭暈。 再一次,就是這次了。 我知道,母親這次,是喜極而泣。因為,在他們老一輩眼里,能夠上央視,說明至少在某一個行業(yè)里,獲得了主流社會的認同肯定,算是事業(yè)有成了。長期以來,我一直讓父母失望,沒想到,這次借助央視,我終于令父母由衷高興了一次。為此,我感激央視,感激主持人和攝像記者,感激央視編導。 我的價值觀,和父母是不一樣的。 因此,盡管我深愛父母,也理解父母的所思所想,但我無法按照他們的期許之路,去走完他們以為我會更幸福的人生。 曾經(jīng),我總認為父母不僅思維落后,而且能力差。 我父親是個老工程師,一輩子除了節(jié)儉,就沒啥積累財富的手段。 而我母親呢,和父親半斤八兩:勤勞、吃苦耐勞、老實,倔強。 父母都是那種老老實實的人,所以,他們這一輩子,沒少吃虧。 我從小就發(fā)誓,這一生絕不當父母那樣的人。 因此,我不想老老實實、按部就班地走完人生。
然而如今回頭看,如果從經(jīng)濟角度來分析,如果我是按照他們所期待的走那條老老實實約定俗成的道路,我會順暢很多。 而我母親炒股多年,盡管在我眼里水平極低,但她卻真真實實從入市算起,獲得了6倍總收益。比我這個自認為聰明過人的人,要高很多。 其實,直到我寫這些文字的此時此刻,我依然不認為母親有啥炒股水準。 她入市,是被我忽悠進去的。 我是1997年4月開始炒股,炒到2000年的時候,自認為已經(jīng)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股民了??墒?,和許多股友一樣,有了經(jīng)驗,卻“交了學費”,手里資金極其有限,這時,恰逢2000年春節(jié)過后,勝利股份因二股東和大股東爭奪控制權(quán),有了“股權(quán)之爭”題材,從2000年2月14日至3月16日,漲幅驚人,是兩市當時最吸引眼球的股票。 我很想買,可是,自己的股票被套牢,怎么辦呢?我想盡辦法,慫恿我媽投資7萬元,去買勝利股份,并拍胸脯保證一定大賺。 沒想到買入后,二股東忽然不爭奪股權(quán)了。于是一路下跌。被迅速套住。 我媽沒有割肉,但她從此藐視我的炒股能力,決定自己去研究股市。于是,開始了她自學炒股的道路。 那之后,我媽經(jīng)歷了多數(shù)退休老婆婆們炒股都有過的歷程——每天去證券交易所散戶大廳“上班”、蹭免費的證券報看,我媽比一般的老婆婆更努力,她搞了一個摘抄本,摘抄了2大本厚厚的資料。后來,她自作主張(可能是被當時報紙里股評家忽悠),又增資買了6萬元的有色股。合計總投入11萬元。 那6萬元有色股,后來在熊市里也給套牢了。我媽從此以后沒再往股市里增加資金。她的總投入,就是這11萬元。 隨后,是2001到2005年的超級陰跌熊市,我母親和所有股民一樣,也深度套牢,在最低位998點的時候,勝利股份只有2.06分。(她的買入價大約是16元,過了這么多年,記不準確了。) 我母親炒股的一個特點,是只要虧損,就永不割肉。很多和她一起買股票的人,以及比她買得價格低的人,都割肉了,她一直不割。 結(jié)果,后來遇到2005年——2007年股改后的牛市,勝利股份在股改10送3股后,又還轉(zhuǎn)增過股份,除權(quán)后還繼續(xù)漲,2007年漲到了18元,但這18元是先10送3股,后來又10轉(zhuǎn)增4股,相當于10股變?yōu)榱?8股,我母親2000年在山巔上16元多買的勝利股份,持股7年,終于在2007年以18元賣出,并且是10股變成了18股,相當于獲利翻倍。 她用7年時間,持有勝利股份,翻倍。 那6萬元有色股,則待遇好很多,因為有色股在那輪熊市里跌幅比較小,而在2006、2007年里漲幅很大,我母親買的是云銅、馳宏,都是熊市里聽股評買的,一般經(jīng)驗豐富的人都不會在那時買有色股,但我母親因為并不太懂,而且迷信報紙,就買了,買了后也被套,套了四年,其他人估計也都割肉了,但她不割,在2006和2007年,有色股漲幅很大,云銅、馳宏都漲幅10倍,我母親沒能持有到高位,但6萬也變成了20多萬元。 所以,2007年牛市頂部,我母親這個啥也不太懂、到目前都看不懂技術指標(但她自認為她炒股已經(jīng)很懂了,因為多年來看了很多證券報)的老婆婆,居然原始本金11萬,變成了35萬! 后來很巧,我父母的單位要搞集資,給退休員工開出較高利息,好像年利息有12%,于是,母親從股市取出了20萬,留下15萬繼續(xù)炒。 那15萬,沒能躲過2008年熊市。當然是暴跌,這也是我為何一直認為母親不太懂炒股的原因之一。 但母親再次沒有割肉。 2009年之后,那20萬集資款回到賬上,母親又投入股市,可以說半倉躲過了2008年熊市。后來她一直是做長線,買入股票一般不動,我也懶得看她買什么股票,我每次回家,母親總是躍躍欲試和我探討股市,可我總因為她既看不懂技術圖形,也不懂波浪理論,因此懶得跟她談,每次都是敷衍地說,對對對。 后來,大約是2015年春,母親說,她有60多萬了。覺得身體不如以往好,想取出50萬,只剩余10多萬在股市里,算是老年有個慰籍。 我那時,已經(jīng)是炒股到了千萬資產(chǎn),覺得母親的60多萬很少,可有可無,所以雖然我其實當時繼續(xù)看多后市,但也順便她。于是,母親取了50多萬出去,只留11萬最初的本錢在股市。 之后,就是眾所周知的幾輪股災什么的了。母親那11萬,我很久沒問她,前段時間我問了一下,還有5萬。 這么一計算,母親11萬入市,到現(xiàn)在還是有60多萬,她從2000年炒股到今年,整整17年,一直不懂得看技術指標,不懂得數(shù)浪。但也做到了6倍收益,遠遠跑贏銀行定去存款。 而我呢,盡管2006-2007年用10倍杠桿獲取過百倍收益,在2013年獲得過1年10倍收益,在2012年底到2015年6月,獲得過2年半31倍的驚人收益,因此顯然我應該屬于高手。 可是,經(jīng)歷了股災過后,到了如今,我炒股以來,如果加上賣房子的錢,實際上我的總投入不少。雖然,我有相當大的資金是期貨里虧掉的。但是,在股市來說,從1997年到2017年,20來年,我其實也僅僅是不太多的收益。雖然由于難以計算到底原始投入是多少,也難以精確計算期貨虧了多少,因此我一直沒做過精算。但是,我炒股20年的總體收益率,肯定不如我母親這個連技術圖形都看不懂的老婆婆。 所以,通過這些事情,我最近也時常反思自己。然而,千頭萬緒,真的是難以言說。 許多人都說,我的公眾號,寫文章太鋒利了,有時會傷人傷己。那是他們不知道,如今的我,已經(jīng)比年輕時,鈍化了幾倍。 年輕時的我,就像一把鋒芒畢露的利劍,太鋒利了,也因此易折。 而如今的我,漸入中年,許多事情,都看開了,看淡了,卻又不想言說了。 姑且用兩句大家都耳熟能詳?shù)脑?,來結(jié)束這篇文章吧: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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