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道真言》(三十一) 作者:鶴臞子 丹以氣為母,以神為父,精為子。何以氣為母?丹者,—?dú)庵Y(jié)。采陽,氣也?;鸷?,氣也。猶母之生子。形骸臟腑,皆母氏精血為之。何以神為父?氣為神之所生。神不能獨(dú)用,而藉氣以為用。氣雖虛而有形,神則虛而無物。煉丹之士,先凝神入氣中,而后結(jié)為靈胎。猶父之不能孕子,必傳精于母腹。而后陰陽和合,誕生嬰兒也。何以精為子?精者養(yǎng)丹之物,猶龍之與水。龍雖能飛騰變化,然失水則神不能御形,與蝘蜒無異。神胎雖結(jié),無真精涵養(yǎng),則枯而無用。取子能養(yǎng)老之義,故以為子,是以真修之士,必要三全。由三全以至于三圓,方許修道,指望成仙,世俗之人,輒以交媾之精為陰精,結(jié)丹全不藉此,雖浪費(fèi)亦無害,不知精無陰陽。無欲則身內(nèi)之精皆陽精,有欲則身內(nèi)之精皆陰精。陽精無形,陰精有質(zhì)。一欲與不欲之分也。 《唱道真言》(三十二) 作者: 鶴臞子 經(jīng)曰:上藥三品,神與氣精。凡人不知有精氣神,雖識而不能用。故圣人教之曰:這個精氣神,是修丹之上藥。不在外邊,總在汝身內(nèi)。若上等根器之人,既知有道,勤修密印。混混沌沌。鴻鴻蒙蒙,何神何氣何精?以為神耶,而氣與精在焉。以為氣耶,而神與精在焉。以為精耶,而神與氣在焉,如糖和蜜,似粉入面。在五行未兆之光,當(dāng)三才未判之際。此為丹祖,太極是也。;于此用一點(diǎn)靈機(jī),靜中作用,結(jié)為黍珠,以太乙祖氣烹之。十月之后,出為陽神。夫陽神二字,不可專在人身上偏看。生出天來,也是這個陽神。生出地來,也是這個陽神。生出日月星斗,胎卵濕化,飛潛動植,也都是這一個陽神。陽神何以能生得許多?曰太極者,陽神也。陽神者,太極也。以為陽神,則不能生。陽神以為太極,則無所不生。此至理也。不然,神仙變化莫測,難道他有無窮本事?要知非神仙為之,太極為之也。 《唱道真言》(三十三) 作者:鶴臞子 丹本無形。未嘗無物。分合無端,變化莫測。可分之而貴通于周身,可合之而靜藏于一竅。一變而成象。再化而為虛。鬼神莫喻其機(jī),天地莫窮其妙。神無方而易無體?其神丹之謂乎。是故丹有先天之丹,后天之丹。先天之丹,太極無二。生出人來,必是圣人。由太極之氣,清和淳厚,洪蒙既兆,靈秀集焉。故太古之世。多產(chǎn)神奇之圣。開物成務(wù),制禮作樂,丹亦如是。后天之丹,濁氣而浮,洪蒙既散,靈秀亦衰,故中古之人,每遜太古。求其剛健中正之德。蓋亦罕矣。先天之丹,其義云何?以大初無形之物,結(jié)而為丹。而以太乙祖氣烹之,是則所謂先天之丹也。道莫大于太極,而丹象之。何以故?丹不可以名物器數(shù)求。清虛洞玄,洪蒙一氣。道之體也。 《唱道真言》(三十四) 作者: 鶴臞子 或問曰:丹之為物,何為而象太極? 吾應(yīng)之曰:丹之象太極,太極便是丹。一粒黍珠,造出世界。從太古以至于今,陽神日日變化,時時變化,刻刻變化,而生于其中者,習(xí)焉不覺,由焉不知。嗚呼,覺之知之者誰乎?冥慧之士,窮究其理。便知丹之為丹矣。以為無為耶,則天地何以判?以為有為耶,則天地何以混沌?而復(fù)還于太極,此中殆有神焉,夫人之身,自心以上謂之乾,自臍以下謂之坤。天氣不下施,地氣不上接,其卦為否。易曰天地不交,而萬物不通也。男女不交,其志不同也。故有道之士,以離中之火,補(bǔ)坎中之陰。以坎中之水,育離中之陽。其卦為泰。易曰天地交而萬物通也男女交而其志同也。雖然,其道安在?莫若恬其心而為之,茍?zhí)衿湫膭t神安。神安,則精氣和。神安而精氣和,以至于分之不叮分,則丹本立矣。然丹本雖立,尚是無定之體,于是用吾無中之有,煉成有中之無。于打成一片之中,取其尤精者,和合而為無。金精木液,戰(zhàn)斗一番。鼓九閶之璈而彈八風(fēng)之瑟,日月出于臍下,風(fēng)云起于腋間。圓陀陀,赤漉漉,仍是一個清虛洞玄,洪蒙—?dú)庵珮O也,此中有天地焉,有日月焉,飛潛動植,胎卵濕化,無一物不備。靈機(jī)一到,萬簌齊鳴,一元顯象,不可言盡。老子曰: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唱道真言》(三十五) 作者:鶴臞子 丹以無為為之而丹靈,以有為為之而丹未必靈。此何以故:丹也者,大地自然之道也。天地之道,有陰必有陽,有水必有火,有闔必有辟,有升必有降。道之所以為道也,一身之內(nèi),育陰陽焉;有水火焉,有闔辟焉,有升降焉。此事非強(qiáng)而為,莫之為而為也。物各從其類使之各得其所,從而萬物生焉。此曠劫不易之道。吾烏從而易之,又能易之,則順之而已矣。世間凡夫,以煉丹為奪造化之權(quán),泄天地之秘。不知我何所容心于其間,順其道而已矣。子患采陽之無據(jù),夫陽生有候,順其候而已矣。子患火候之不準(zhǔn),夫火之發(fā)也有時,其息也有時,子順其時而已矣。子患真汞之不生,夫心為五臟之中氣,中氣上升,然后諸臟之氣。從而上升。中氣下降,然后諸臟之氣,從而下降。 《唱道真言》(三十六) 作者:鶴臞子 孟子曰:志,氣之帥也。氣,體之充也。子立其帥,順其命而已矣。夫煉精還氣。煉氣還神,煉神還虛,事事從逆,獨(dú)是丹家作用,又要心心從順,念念從順。逆煉而順以成之。此煉丹無上之要訣也。 大極生天地以來,凡物之育形有象。有質(zhì)有性者,日滋月長,天地苦于生生之不已,而又不能不生;萬物戴天地之思,沐天地之澤,而不知天地之苦于生也。天地之元化,泄而不止,流而不還,天地且罷矣。以既罷之天地,而求其所生之物,與道同無盡、是擾執(zhí)不勝匹雛之子,而望其穿楊之技。有是理乎?然則有志之土,一心發(fā)憤學(xué)道。將如之何?曰:使我之陰陽,反于混沌之初,則可以煉丹矣。始之以無為,終之以無思,則天清寧于上。地安其位于下;然后陰陽渾合以成珠,收羅于玄玄—竅之中,顛之倒之,恍焉惚焉。一爐造化,萬斛神光。當(dāng)此之時,天地罷而我不勞,天地散而我不分。天地方苦于生生之不已而我安于息息之有余。天地經(jīng)累千萬億而混沌,我則時辟時闔,隨分隨翕,且生且息,或萬或—,究其至也,同于太虛:豈大地之聽得而比哉? 丹也者,何所本為之丹?以無所本為本。何以言之?曰:丹者,天地萬物之本也。何以為天地萬物之本?曰:丹者,道也,道者虛無之體也。虛無不可立名,故圣人強(qiáng)以道名之。虛生—。一生萬,萬還一,一還虛,虛何以能生一?曰:此化機(jī)不可言盡。雖然,大略可得而言之:虛者無形無象,何以生出有形有象的來?要之太虛所生之一,原是無形無象的。既無形無象,與太虛同體,何以名之曰一?曰虛即是一太虛之體,無有間斷。無有夾雜,渾然至純而粹精。故謂之曰太虛生一。曰:一生萬,其義云何?曰:萬亦是虛。要知太虛,不是板然之體,以其無間斷夾雜,故曰打成一片。然即此太虛之中得其氣者成形,得其理者成性??煞挚珊稀?纱罂尚?,可方可圓,可動可靜。 《唱道真言》(三十七) 作者:鶴臞子 故又曰虛空粉碎。雖然太虛究無形象,何以能成此有形有象之物乎?曰:此非太虛為之,而在平太虛之中者為之也。使太虛有意生萬物,則太虛有盡時矣,是故煉丹之上,—粒黍珠。與太虛同體。然后此中化化生生。太虛無為,而萬物自遂。太虛無心,而廳物自滋。嗚呼!至矣哉。蔑以加矣。吾何以贊之!贈之以一圈。雖然一圈有界限。不足擬此道之妙,仍贈之以虛。雖然虛者散漫無涯之謂,恐后之煉丹者疑焉:吾有以贈之,贈之以一圈,圈復(fù)贈之以虛。 凡煉丹者,以無為君,以有為臣,以水火為佐,以意為使。 何謂以無為君?上藥三品,件件皆無。七尺之軀,空如一粒水晶珠子,不著一物。那時精氣神,方得打成—片。清空浩蕩,渾渾不分。而丹本立尖,何謂以有為臣?一無之中,萬有具焉。以言無精,其實有精。以言無氣,其實有氣。以言無神,其實有神,如太古之世,民風(fēng)熙熙。無在非德澤之洋溢。不可執(zhí)一名一象以求之,而禮樂政刑,燦然具足。何謂以水火為佐?水火,藥物也。水在下而升之使上?;鹪谏隙抵瓜拢q王者政治均平,無內(nèi)重外輕。內(nèi)輕外重之患。玉燭調(diào)和,金甌豐滿,黍大之珠,萬物備而四氣周。八風(fēng)平而三才具。工夫至此。十有六七矣。何謂以意為使?水之所以升,火之所以降。誰為為之?意為之也:意之先無意。意之后無意。只得中間單單一個真意。而采陽結(jié)胎。蛻體出神。俱藉之。而煉丹之法盡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