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賓虹 深山古道 中國嘉德2016春拍 2300萬元成交

　　■牟建平

　　在剛結(jié)束的2016年國內(nèi)春拍上，黃賓虹的山水畫行情表現(xiàn)良好，《高閣清話》拍出5635萬元的高價；還有《深山古道》2300萬元；《閩江泛舟》 1955萬元，《擬董巨二米大意》1667.5萬元；《西泠山水圖》1380萬元；《嘉陵江景》1150萬元等6件拍價超千萬元。此外，《蜀游小景》 885萬元；《蜀江紀(jì)游》761萬元；《振衣岡圖》690萬元；《長江舟行》690萬元；《宿雨初收圖》690萬元；《落日五湖》495萬元；《九華紀(jì) 游》471.5萬元；《溪山深處》391萬元；《晴巒暖翠》391萬元；《始信峰紀(jì)游》368萬元；《蜀江煙雨圖》310.5萬元；《溪山幽居》 287.5萬元；《冷香閣雅集圖》268.4萬元；《青城山中》224萬元等10多件在幾百萬元之間，在近現(xiàn)代書畫整體行情下滑的情況下依然拍出了不俗的價格。

　　以渾厚華滋為宗

　　如果20世紀(jì)推選兩位山水畫大家的話，一位是以繼承傳統(tǒng)筆墨而出新的黃賓虹，另一位則是吸收西畫光影效果而成的李可染。而在用墨上，李可染也受到黃賓虹 的啟發(fā)。黃賓虹的山水畫涉獵廣泛，遠(yuǎn)學(xué)北宋董源、巨然、范寬，中習(xí)元代黃公望、倪瓚、吳鎮(zhèn)，近法明末程邃。其中，元代的倪瓚、吳鎮(zhèn)，明末的程邃，都對黃賓 虹的山水畫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浙江省博物館藏的一幅黃賓虹《臨倪瓚山水圖軸》，從畫的題跋上可知是黃賓虹50歲左右畫的，在用線勾勒和皴法上，早期黃賓虹 曾效法倪云林。在濕法上，黃賓虹喜愛吳鎮(zhèn)的濕法處理。在筆墨皴法上，倪瓚的“干”與吳鎮(zhèn)的“濕”，是黃賓虹早期所著意學(xué)習(xí)的。在《黃山寫景圖》的大段題跋 上，黃賓虹寫到“黃大癡墨中藏筆，倪迂筆中藏墨”，可知對筆與墨，黃賓虹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感悟。

　　在89歲所作的一幅山水畫中，黃賓虹將自己的山水畫追求與理念用題畫詩娓娓道出：“唐人刻畫炫丹青，北宋翻新見性靈，渾厚華滋我民族，惟宗古訓(xùn)忘圖 經(jīng)。”由此，“渾厚華滋”成為黃賓虹山水畫最突出的風(fēng)貌與特征，也是黃賓虹繪畫美學(xué)的核心。在85歲他畫給友人的另一幅畫中題到：“畫當(dāng)以華滋渾厚為宗， 一落輕薄促弱便不足觀。”而在其90歲畫的另一幅畫的長題中，他更清楚地表達了自己的主張——“山川渾厚，草木華滋，董巨二米為一家法，宋元名賢實中有 虛，虛中有實，筆力是氣，墨采是韻，逮清道咸金石學(xué)盛，籀篆分隸，椎拓碑碣精確，書畫相通，又駕前人而上之言，真內(nèi)美也?！?/p>

　　以書入畫善用渴筆

　　黃賓虹善用渴筆，在近代山水畫大師中不僅獨創(chuàng)，而且第一。黃賓虹在1952年（壬辰年）89歲所作的一幅山水畫中題到：“宋元人渴筆法，剛而能柔，潤而 不枯，得一辣字訣耳?！睘榇?，浙江省博物館在2012年還特意舉辦了《渴筆焦墨辣字訣——館藏黃賓虹焦墨畫展》。黃賓虹的山水畫用筆辣，飛白盡出，將枯 筆、渴筆用到極致，畫中遍布書法中的篆書筆法，他將自己篆書用筆的寫法，引用到山水畫創(chuàng)作中，“以書入畫”，山石、樹木、房屋的勾勒完全是篆書書法的用 筆，這一點完全是獨創(chuàng)。他在一幅畫中題到：“前清道咸，金石學(xué)盛，繪畫稱為復(fù)興，茲擬之?！笨梢?，黃賓虹已經(jīng)有意識地將金石趣味融入到自己的山水畫中，其 中最突出的就是將渴筆發(fā)揮到前人未有的境界。

　　黃賓虹的“渴筆”得法于明末清初畫家程邃。程邃，字穆倩，號垢道人，尤善渴筆，其山水畫被時人評為“潤含春澤，干裂秋風(fēng)”，這一點正是黃賓虹所心儀的， 其山水畫的美學(xué)思想深受程邃影響。在91歲畫的一幅畫中又題到：“干裂秋風(fēng)，潤含春雨，垢道人從元季王黃鶴梅花庵一變其法，逴躒今古，茲試寫之?！?/p>

　　程邃善用渴筆焦墨，黃賓虹的山水畫吸收了一些程邃的筆墨處理，特別是他晚年的“黑賓虹”畫作，更是得益于程邃焦墨的啟發(fā)，但進而又有自己新的創(chuàng)新和發(fā) 展。黃賓虹的焦墨山水，近看像一團亂如麻的線團，但遠(yuǎn)看山石的結(jié)構(gòu)分明清晰，尤其在畫中愛使用各種不同的皴點，有時一幅畫竟有數(shù)百個皴點，無論是山石還是 樹木，他都用變化多端的點子來處理，這一點也是黃賓虹山水畫的一大特點。

　　晚期筆墨攀巔峰

　　黃賓虹的山水畫大致可分為3個時期，第一個是“臨古時期”，在畫家60歲以前。在這一時期，遍臨眾家，對北宋以來的山水畫大家如董巨、元四家廣泛學(xué)習(xí)。 第二階段是“個人風(fēng)格摸索期”，時間在畫家70歲前后。這一時期，黃賓虹注重寫生，多次登九華山、黃山、雁蕩山、峨眉山，畫了很多紀(jì)游山水，但總體而言這 一時期的山水畫還比較秀潤，沒有晚期的干裂秋風(fēng)之感。第三個階段是“成熟巔峰期”，時間在80—90歲之間。這一時期的山水畫，畫面黑、密、厚、重，用筆 不再秀潤，而是枯、拙、干、蒼，尤其是89歲（壬辰）和90歲（癸巳）這兩年的畫作，筆墨均達到自由揮寫、出神入化的境界，堪稱黃賓虹山水畫的巔峰。

　　從2014年始，黃賓虹的山水畫行情急劇走高。在2014年5月18日的嘉德“大觀之夜”中，黃賓虹的《南高峰小景》拍出6267.5萬元，創(chuàng)造了畫家 拍賣最高紀(jì)錄。2014年匡時秋拍上，《江山臥游圖》四屏鏡心拍出4830萬元的高價。2014年嘉德秋拍《蜀游山水》2012.5萬元，《巴山夜雨圖》 1000萬元。2015年保利春拍上，《閩江泛舟》1897.5萬元，《擬董巨二米大意》1380萬元，令人詫異的是這兩幅畫作在2016年春拍上又再次 上拍，價格基本持平，《閩江泛舟》還賠了上百萬的傭金。

　　魚龍混雜贗品多

　　近年拍場上的黃賓虹山水畫贗品，各個時期的都有。既有60歲的早期作品，也有70—80歲的中期作品，更不乏90歲前后的晚期作品。筆者發(fā)現(xiàn)，近一 年，89歲（壬辰年）和90歲（癸巳）款的假畫尤多，不少還拍出了不菲的高價。除此，“乙酉”款（1945年）的假畫也相當(dāng)多。某家拍賣公司在一次春拍上 拍10多件黃賓虹山水畫，但細(xì)觀這些所謂的黃賓虹山水畫，大多都是假的。某件《溪山清遠(yuǎn)》，畫風(fēng)是七八十歲的，但落款卻是“賓虹年九十又一”，驢唇不對馬 嘴。其他如《雁蕩山紀(jì)游》、《草堂獨坐》、《青城巒影》、《溪山垂釣》、《元人詩意圖》、《夜山圖》等也都相當(dāng)拙劣。

　　當(dāng)前市場上，黃賓虹山水畫假畫較多，表現(xiàn)在幾個方面。首先，出版著錄是一大問題。一些近年新出版的黃賓虹畫冊真假摻雜，許多靠著錄包裝的假畫走向了拍 場。筆者曾看到一件標(biāo)價上百萬的黃賓虹山水畫拍品，說是進入了《黃賓虹畫傳》，但分明是不靠譜的贗品。還有一件拍品，打著某地人美出版社舊藏的旗號，但跟 真跡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其二，靠名家題跋護身的贗品也不在少數(shù)。鑒于目前對黃賓虹的研究比較混亂，造成黃賓虹畫作鑒定魚龍混雜，假畫說真的事情時有發(fā)生，買 家應(yīng)該保持高度警惕。如2016春拍上一幅拍品，上面連黃賓虹的款都沒有（無款作品），但在畫心里竟有謝稚柳、楊仁愷、王伯敏三家的題跋，很有可能題跋本 身也是假的。其三，還有些打著黃賓虹弟子的幌子兜售贗品，對這種伎倆也要當(dāng)心。其四，由于黃賓虹愛在山水畫中屢有自題，一些是自作的詩，還有就是論畫的題 跋，一些假畫為了像模像樣，還照抄或模仿寫一些題跋，但書法都十分蹩腳，馬腳盡露。

　　原標(biāo)題：黃賓虹山水畫魚龍混雜贗品多

　　來源：美術(shù)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