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欣賞―那年木棉朵朵經(jīng)典散文閱讀 2017-04-24 22:24 傳聞,四月的第十二天,是木棉花開的日子。離開廉城后,我再也沒有見過那樣艷而不妖的木棉花。 如今花期將盡,謹以此文,惦念那些生命中思念的人。 廉城是一個南方小城,兩條長到看不到盡頭的廉城大道和木棉大道相交而過,穿越整個城市的東西和南北。木棉大道,顧名思義,道路兩旁種滿了木棉樹。 木棉大道的盡頭,是廉城高中。 許文來的時候,木棉樹正好冒出了花苞,光禿禿的枝頭上全是看不分明的花骨朵兒。 李琦琦那時剛從畫室下來,經(jīng)過綜合樓的時候看見班主任在和一個中年男人說著些什么。 許文站在一旁,耳朵里塞著耳機。他穿著簡單隨意,一條休閑的牛仔褲和一件淺色的襯衫。 那時陽光明媚,日頭透過木棉樹的縫隙,灑落在許文的側(cè)臉上暈開柔和的光,斑駁了李琦琦的心思。 許文作為插班生,成了李琦琦的同桌。 許文不愛搭理人,大多數(shù)的時候都是塞著耳機趴在桌子上。 周三晚上是素描課,李琦琦發(fā)現(xiàn)許文不在畫室里,于是磨蹭了一會兒趁著老師不注意的空檔溜了出去。 李琦琦輕而易舉地就在操場旁的觀眾席上找到了許文。 他一個人,坐在諾大的觀眾席上看著夜空發(fā)愣,那滿臉心事重重的樣子是李琦琦永遠也無法體會的憂郁。 但她還是故作輕松的樣子,遠遠地喊了一句:“走,姐帶你去壓馬路。” 許文漫不經(jīng)心地低下頭,看見李琦琦叉著腰一副“姐懂你憂傷”的神情,大大咧咧地看著他笑。他從椅子上起來,拍了拍褲子,說走就走。 于是,他們倆翻了圍墻逃出了學校。 他們沿著木棉大道一路往南徐行,因為是晚上,路上的人并不多,只有偶爾飛馳而過的車子揚起路邊的塵土。 許文塞著耳機,一貫的孤言寡語。 李琦琦和許文并肩同行,不時踩到掉落下來的木棉花,發(fā)出一陣輕柔沉悶的聲響。 “那個,我說……”李琦琦受不了寂靜的尷尬,開口打破沉默。 許文側(cè)過頭,將右手食指放在唇上,輕輕地“噓”了一聲,“你聽?!?/p> 李琦琦錯愕地看著許文,只見他將口袋里的MP3掏了出來,又將耳機摘下來,然后親手將MP3掛在李琦琦的脖子上,耳機也幫她戴上,一切這么自然這么理所當然。 李琦琦還未從許文突來的動作中回過神來,耳機里便傳來了清幽靜謐的聲音,簫聲如水,伴隨著鋼琴音起起落落。她抬起頭,看見枝頭的木棉花開得正紛繁,耳朵里層層疊疊又參差錯落的音符,仿佛跳動在那枝頭的木棉花上。 很久的以后,李琦琦才知道,那晚許文給她聽的輕音樂叫作《亂紅》。 許文不知道,時光荏苒,他這個不經(jīng)意的動作一直藏在李琦琦的心里,在每個孤單難過的夜晚里想起來,莫名的溫暖。 一如李琦琦不知道一樣,輾轉(zhuǎn)了許多城市走過許多馬路的許文,最后念念不忘的,一直都不過是當初那個陪著他翻墻逃課去壓馬路的女孩子罷了。 許文不告而別的時候,木棉花期將盡。碩大的木棉花掉了滿地,木棉大道上只剩下兩旁光禿禿的木棉樹枝。 又是幾場花開花落的輪回,李琦琦騎著單車,穿行在木棉大道的樹蔭下,一朵木棉花忽地掉了下來,落在她車前的木籃子里。 李琦琦一愣,忙剎住車子,單腳撐在地上。抬頭看著滿樹的紛繁,一陣恍惚。 同行的幾個人,回過頭看見發(fā)愣的李琦琦,催促道:“在想什么呢?快跟上來!” “你們,還記得許文嗎?”李琦琦仰著頭,伸出手接住斑駁的陽光。 “許文?誰???” “好像是以前只來了兩個月的一個插班生?!?/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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