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是皇帝、太后或皇后向臣民發(fā)布各類命令指示的總稱。以皇帝名義發(fā)布的叫“圣旨”,以太后或皇后名義發(fā)布的叫“懿旨”。可以這么說,皇帝向臣民發(fā)布的表達(dá)皇帝個人或國家意志的一切意思表示,無論是書面的還是口頭的,都叫“圣旨”。
“詔”是皇帝頒發(fā)的命令。一般都以制式文書的形式發(fā)布,稱“詔書”或“詔令”?!霸t書”是皇帝代表國家意志發(fā)布的一切公文的總稱,包括冊文、制書、詔令、策令、璽書、敕、誥、教、諭等等,“詔書”一般都要加蓋玉璽。
“制”是詔書的一種。秦始皇稱帝時,規(guī)定把皇帝的命稱“制”,令稱“詔”?!逗鬂h書·光武帝紀(jì)》有“帝之下書有四:一曰策書,二曰制書,三曰詔書,四曰誡教,制書者制度之命也?!敝f,可見“制書”是皇帝頒行國家各類典章制度的重要文書。唐以后,凡行大賞罰、授大官爵位、革除舊制、赦免降虜?shù)冉杂弥茣?/font>
“敕”也是詔書的一種。一般用于皇帝封官授爵,如“敕令”,就是皇帝頒賜爵位的詔令。明清兩代,皇帝封六品以下官職,就稱“敕令”。
“諭”也是詔書的一種。如:“圣諭”、“諭旨”?!爸I”的靈活性較大一些,可以不是正規(guī)的文書,皇帝口頭表達(dá)一種意思,就是皇帝“口諭”;不用行文,皇帝親手寫一個條子,就是皇帝“手諭”。
秦始皇以前,凡上級對下級發(fā)的命令文告都可以稱為“詔書”。秦始皇一統(tǒng)天下后,定名號為皇帝,自稱為“朕”,命為制,令為詔,用和氏璧雕刻的玉璽銘刻有“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以示“君權(quán)神授”。秦始皇規(guī)定只有皇帝文告才能稱為“詔書”。除“詔書”外,還有“制書”,兩者區(qū)別是“命為制,令為詔”,涉及重大的制度方面的皇帝文告叫做“制書”,也叫“命”。“詔書”是皇帝所發(fā)布的對于某個具體的人和事的命令,所以說“令為詔”。
從歷史起源上看,“奉天承運(yùn)皇帝制曰”與“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的區(qū)別就在于:“制曰”是有關(guān)重要制度方面的皇帝文告,“詔曰”是皇帝對具體人具體事件發(fā)布的命令。
漢承秦制,制度逐漸完備。漢代詔令開頭大多是“某年某月某日,某某皇帝”。
東漢史學(xué)家、文學(xué)家蔡邕《獨(dú)斷》記載:“秦承周末,為漢驅(qū)除,自以德兼三皇,功包五帝,故并以為號。漢高祖受命,功德宜之,因而不改也……漢天子正號曰皇帝,自稱曰朕,臣民稱之曰陛下。其言曰制詔,史官記事曰上。車馬衣服器械百物曰乘輿。所在曰行在,所居曰禁中,后曰省中。印曰璽。所至曰幸,所進(jìn)曰御。其命令一曰策書,二曰制書,三曰詔書,四曰戒書?!?/font>
范曄《后漢書.光武帝記》記載:“建武元年九月,赤眉入長安,更始奔高陵。辛未,詔曰:更始破敗,棄城逃走,妻子裸袒,流冗道路?!?/font>
李賢引《漢制度》注曰:“帝之下書有四:一曰策書,二曰制書,三曰詔書,四曰誡敕。策書者,編簡也,其制長二尺,短者半之,篆書,起年月日,稱皇帝,以命諸侯王。三公以罪免亦賜策,而以隸書,用尺一木,兩行,唯此為異也。制書者,帝者制度之命,其文曰制詔三公,皆璽封,尚書令印重封,露布州郡也。詔書者,詔,告也,其文曰告某官云云,如故事。誡敕者,謂敕刺史、太守,其文曰有詔敕某官。它皆仿此?!?/font>
魏晉、南北朝時詔令與漢代相仿,但皇帝即位詔書中多有“應(yīng)天順時,受茲明命”一語。
唐代詔令分為冊書,制書,慰勞制書,發(fā)日敕,敕旨,論事敕書,敕牒七種形式,一般由中書省(多為中書舍人)起草,門下省審核頒行,規(guī)定:“凡制敕宣行,大事則稱揚(yáng)德澤,褒美功業(yè),復(fù)奏而施行之。小事則署而頒之。”(《唐六典.門下?。o事中》)。在頒行的制書之首往往有“門下”二字,如《肅宗命皇太子監(jiān)國制》開頭:“門下,天下之本……。”
宋代的詔令與唐代相似,又有所變化。宋代皇帝的詔令,不論事情大小,“非經(jīng)二府者,不得施行”(《國朝諸臣奏議》。二府指中書門下和樞密院)。詔令起草工作都是由中書門下議,而后命學(xué)士為之?!端未笤t令集》多以“朕紹膺駿命”或“朕膺昊天之眷命”開頭。
元代以蒙古語為國語,以“國語訓(xùn)敕者曰圣旨,史臣代言者曰詔書”(《經(jīng)世大典序錄.帝制》)蒙文圣旨和漢文詔書開頭都使用“長生天氣力里,大福蔭護(hù)助里,皇帝圣旨”的說法,“長生天氣力里,大福蔭護(hù)助里”是蒙古文,意為“上天眷命”。
明太祖朱元璋正式使用“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的說法。余繼登《典故紀(jì)聞》記載:“太祖嘗言:見人言動皆奉天而行,非敢自專也?!逼湓t書開頭就是“奉天承運(yùn)”。
清代沿襲明制,其詔書多以“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開頭,中間詔示內(nèi)容,最后一般以“布告天下咸使聞知”或“布告中外咸使聞知”結(jié)尾。此外,還有制辭(即制書)其開頭一般也是“奉天承運(yùn)皇帝制曰”。辛亥革命后,宣統(tǒng)皇帝退位后,“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一語就不再使用了。
皇帝下達(dá)制令的形式有諭、旨、策、制、詔、戒等,諭和旨是皇帝口頭下達(dá)的命令?!皾h制,天子之書一曰策書,二曰制書,三曰詔書,四曰戒策。敕(策)者以簡為之,其制長三尺,短者半之,其次一長二短兩編;下附篆書,題年月日,稱皇帝曰;以命諸侯三公。制書帝者制度之命也,其文曰制詔三公,赦令、贖令之屬是也,近道印付使,遠(yuǎn)道皆璽封尚書令即準(zhǔn);赦贖令召三公詣朝堂受。制書司徒露布州郡。詔書有三品,其文曰告某官,某官如故事,是為詔書:群臣有所奏請,尚書令奏下之,有制詔天子答之曰可,以為詔書。群臣有所奏請,無尚書令奏制日之字,則答曰已奏如書;本官下所當(dāng)至亦日詔。戒書戒敕刺史、太守及三邊營官,被敕之曰有詔敕某官,是為戒敕。自魏晉以后因循,有冊書、詔敕,總名曰詔?!?/font>
《欽定大清匯典》記載:“凡大典禮,宣示百寮,則有制辭。大政事,布告臣民,垂示蠡憲,則有詔有誥。覃恩封贈五品以上官及世爵承襲罔替者曰誥命。敕封外藩,覃恩封贈六品以下官及世爵有襲次者曰敕命。諭告外藩及外任官坐名敕,傳敕曰敕諭?!薄胺渤⒌卵韵麓?,宣示百官曰制。”凡詔、敕、諭等一類的詔令文書,載有天子之言的都叫制辭,其開首都是“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凡國家大事須布告臣民的,詔書的格式起首以“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開始,最后以“布告天下,咸使聞知”結(jié)束,文尾書下詔的年月日,加蓋“皇帝之寶”。誥是以上告下之意,凡覃恩封贈五品以上官及世爵承襲罔替者,發(fā)給誥命。敕是告誡之意,也作敕書,凡覃恩封贈六品以下官及世爵有襲次者用敕命。敕諭的用途有三:
1、敕任官員,如任督、撫、學(xué)政、鹽政、織造、提督、總兵等,發(fā)給坐名敕書;任布政使、按察使、道員、運(yùn)同等,發(fā)給傳敕。
2、敕諭臣民。
3、敕封或諭告外藩。
諭旨之分,凡“特降為諭。因所奏請而降者為旨。其或因所奏請而即以宣示中外者,亦為諭。”寄信是皇帝授命軍機(jī)大臣寄發(fā)的機(jī)要諭旨,“誥誡臣工,指揮方略,查核政事,責(zé)問刑罰之不當(dāng)者,謂之寄信?!毙薪?jīng)略大將軍、欽差大臣、總督、巡撫、學(xué)政、行督辦軍務(wù)大員、各省提督,都寫“軍機(jī)大臣字寄”。行鹽政、關(guān)差、藩、臬,都寫“軍機(jī)大臣傳諭”。清末開設(shè)郵政電報后,有些諭旨用電報拍發(fā),稱“電寄”或“電旨”。
圣旨分“誥命”、“誥封”?!罢a命”是給活著的人的一種榮譽(yù),按官級高低又分為“誥命”和“敕命”。五品以上用誥命,六品至九品用敕命?!罢a封”是追加給已故的人的一種榮譽(yù)。如皇帝推恩大官王臣,授予本人妻子、父母官爵。父母存者為“封”,死者為“贈”,以便“光宗耀祖”。清朝皇帝給生者頒布圣旨稱“封”,給死者為“贈”,有功官員或贈給爵位名號時所頒圣旨,稱誥命、敕命。發(fā)給一品至五品官員的圣旨稱誥命,發(fā)給六品以下的稱敕命。
圣旨因具體的內(nèi)容而采用不同的措詞,主要有“詔曰、制曰、敕曰”三種:
“詔曰”是詔告天下。凡重大政事須布告天下臣民的,使用“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爸圃弧笔腔实郾磉_(dá)皇恩、宣示百官時使用的。凡是圣旨中表達(dá)皇恩浩蕩時,都以“奉天承運(yùn),皇帝制曰”開頭。“制曰”只為宣示百官之用,并不下達(dá)于普通百姓?!半吩弧庇懈嬲]的意識。皇帝在給官員加官進(jìn)爵的時,告誡官員要戒驕戒躁,再接再厲,不要驕傲自滿,恃寵而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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