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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大漠美)致意毛烏素沙漠的最后一座沙山

 簡易乾坤 2017-03-24

 

致意毛烏素沙漠的最后一座沙山

作者:肖亦農(nóng) 《光明日報》( 2017年03月24日 15版)
 

  這座沙山,最近才有了名字,叫烏蘭木倫沙山。聽說是因為要在這里建公園,才起了這么個名字。過去,它和千千萬萬座像它一樣猙獰的沙山只有一個共同的名字——毛烏素沙漠。毛烏素沙漠雄踞在蒼茫的鄂爾多斯高原,就像一只暴戾狂野的巨獸,稍有風吹草動,便怒氣沖天,一躍千里地撲向沃野良田、城鎮(zhèn)村莊,無情地吞噬草原,驅(qū)趕著人類。那時,生活在沙漠淫威下的鄂爾多斯人只能傻傻地咧嘴苦唱:

六月的沙蓬無根草,

哪兒掛住哪兒好……

  茫茫的鄂爾多斯高原,到處是走西口的苦男怨女無奈的悲咽。

  毛烏素沙漠是人造沙漠,它是人類貪欲的兒子,成形不過上千年的歷史。其大部在鄂爾多斯草原,并沙蝕陜西、寧夏一些鄰近地區(qū)。名城古鎮(zhèn)陜北榆林,歷史上曾被毛烏素沙漠逼得“三遷”。近43000平方公里的毛烏素沙漠,是中國有名的八大沙漠之一,在現(xiàn)在的鄂爾多斯市域內(nèi)有35000多平方公里,地理學上也稱之為鄂爾多斯沙漠。

  歷史上,鄂爾多斯草原是中國北方游牧民族的游牧地,是大自然賜予人類的優(yōu)良牧場。

  7萬年前,中國人的祖先河套人就生活在這片牛羊肥碩、水甜草美的土地上。秦時期,通過移民造田,鄂爾多斯草原成為大秦帝國的“新秦中”,其富庶與關中平原齊名。這里還修建了世界上第一條“高速公路”——大秦直道,直貫鄂爾多斯草原。漢時,這里設立州郡無數(shù),人煙稠密,是繁華之地。五代十國時,一代梟雄赫連勃勃被鄂爾多斯的美麗富饒折服。他在這里建立了匈奴大夏國,大興土木,修建了統(tǒng)萬城,并定都于鄂爾多斯草原。接下來是無休止的征戰(zhàn),農(nóng)業(yè)和游牧這兩大人類文明在這里交融沖撞。戰(zhàn)爭、濫墾、鐵犁和鐵蹄無情地踐踏著鄂爾多斯草原,沃野變荒成沙,漸漸有了沙漠。唐朝詩人許棠留下了“茫茫沙漠廣,漸遠赫連城”的名句,這是我能看到的關于鄂爾多斯沙漠的最早的文學記載。700多年前,鄂爾多斯雖有沙漠,但其美麗仍吸引了世界君王成吉思汗的目光,吟詠感嘆中,他竟將手中伴隨征戰(zhàn)幾十年的馬鞭失落,并決定自己身后就葬在馬鞭失落的地方——毛烏素沙漠中的甘德爾山。眨眼間700余年過去了,成吉思汗眼看著自己鐘愛的鄂爾多斯草原,一點一點地被沙漠無情地吞噬,成為一塊千瘡百孔的破抹布。到了清代,有人填過這樣一首詞,把鄂爾多斯沙漠的荒涼寫了個透:

鄂爾多斯天盡頭,

窮山禿而陡,

四月柳條抽。

一陣黃風,

不分昏與晝。

因此上,

快把那“萬紫千紅”一筆勾。

  這一筆勾了近三百年,萬紫千紅幾與鄂爾多斯沙漠無關。春夏秋冬,滿目枯黃。到了上世紀末,鄂爾多斯沙化面積已達到90%之上。正應了西方哲人說過的一句話:人類大踏步地走過,身后留下了無盡的荒漠。

  冬春兩季,沙塵暴頻頻發(fā)生,天地總是塵土蒙蒙,揚起的沙塵甚至飄到遠方,攪得四鄰不安。國內(nèi)媒體聚焦鄂爾多斯沙漠,央視尋找沙塵暴源頭,攝制組隔三岔五出沒于這里,鄂爾多斯人也不時灰頭土臉地現(xiàn)身于熒屏之中,這讓爭強好勝的鄂爾多斯人失了面子。

  21世紀的第一道曙光照耀著鄂爾多斯市,這是工業(yè)化科學發(fā)展的曙光。被沙漠這個混蛋兒子欺負了千年的鄂爾多斯人,提出要用工業(yè)化的思維解決環(huán)境問題,要綠富同興,把鄂爾多斯的山山水水荒漠枯山都看成可以循環(huán)發(fā)展的資源。要走出僅解決人吃馬嚼的治沙思維,三十畝地一頭牛的小打小鬧,永遠解決不了土地荒漠化問題。工業(yè)文明的思維,調(diào)整著鄂爾多斯人與鄂爾多斯沙漠的關系。于是,他們對入駐的大型企業(yè),提出“用百分之一的工業(yè)用地,換取百分之九十九荒漠治理”的理念,在推進工業(yè)化的進程中,完成荒漠化的治理。于是,鄂爾多斯的沙漠里,出現(xiàn)了那么多花園式的工廠,“產(chǎn)煤不見煤,養(yǎng)羊不見羊”成了鄂爾多斯一道靚麗的風景。

  鄂爾多斯沙漠里建起了生物質(zhì)發(fā)電廠,利用沙柳平茬復壯的生物屬性,建設起了永不枯竭的綠色煤炭基地。鄂爾多斯農(nóng)牧民在沙漠里廣種沙柳,每年通過平茬得到了可觀的經(jīng)濟收益。于是,各類承包荒沙種植沙柳的企業(yè)、合作化組織及個人在鄂爾多斯比比皆是,座座沙山都“名花有主”。農(nóng)牧民或成為綠化企業(yè)的工人,植樹種草掙工資,或?qū)⒊邪幕哪D(zhuǎn)租給治沙大戶。短短十余年的時間,鄂爾多斯沙漠綠浪翻滾,荒漠成了聚寶盆。方圓幾萬里的毛烏素,很難見到百十畝大的明沙。毛烏素沙漠已經(jīng)遠遁,退守到人們的記憶之中。

  聯(lián)合國治理荒漠化組織總干事曾這樣評價:毛烏素沙漠治理實踐,做出了讓世界向中國致敬的事情。

  本文開頭提到的烏蘭木倫沙山,現(xiàn)在應是毛烏素沙漠最大的一座明沙山,算上控制面積大約有5000余畝。它像一只溫順的金毛大獅子,蜷縮在烏蘭木倫河的南岸。它的對面就是聞名于世的康巴什城,是鄂爾多斯人僅用十余年的時間在鄂爾多斯大沙漠打造的花園式城市,現(xiàn)在是鄂爾多斯市政府所在地。烏蘭木倫河是毛烏素沙漠里一條不出名的河,它發(fā)源于浩浩沙漠,一路裹沙攜泥橫沖直撞至陜北的神木縣入黃河。它遠不如同樣盤旋在毛烏素大沙漠中的無定河出名。無定河兩岸的毛烏素沙漠里,出現(xiàn)過世界級的治沙大師,包括許多鄂爾多斯女人,如寶日勒岱、殷玉珍、烏云斯琴。

  過去,烏蘭木倫河兩岸沙山對峙,北岸稱之為庫布其沙漠,南岸稱之為毛烏素沙漠。朔風呼嘯,南風旋轉(zhuǎn),卷起漫天黃沙,兩大沙漠的先頭部隊撲撲通通地跳入了烏蘭木倫河中,或沉寂于河道之中,或被卷入黃河,或拓寬了河岸形成了兩大沙漠的“握手沙”。據(jù)水文學家考證,烏蘭木倫河的載沙量是黃河的四倍,而康巴什城就建立在這兩座大沙漠的匯合之處。鄂爾多斯人建設康巴什城,正是用這樣大手筆的工程固沙方式,切斷了庫布其沙漠和毛烏素沙漠這兩條黃龍的龍頭,然后分割治理、科學布局,僅僅用了20年的時間,鄂爾多斯大沙漠得到了有效治理。

  而方圓5000畝的烏蘭木倫沙山,是康巴什新城建設的決策者們十年前有意保留下的一塊原始沙漠。那時,康巴什寸土寸金,烏蘭木倫沙山的周邊地塊已經(jīng)賣到了四五百萬元一畝,是貪戀幾十億元的土地收入,還是保留這塊沙漠?鄂爾多斯的決策者們選擇了后者?,F(xiàn)在,烏蘭木倫河碧波萬頃,南岸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北岸是公園連成片的景觀地帶,還有能隨樂起舞噴高200米的音樂噴泉和水幕電影,被游人稱為東方的曼哈頓。而烏蘭木倫沙山,在碧水、高樓、樹林、草地的襯映之下,遍身金黃,透著難言的高貴和圣潔,讓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原來沙漠竟是這樣的美。多少年過去了,人們擔心的是這片心愛的沙漠身上會長出草來。果然,冬去春來,這片保留下來的沙山上綠茸茸的,這是飛鳥和風兒帶來的草籽發(fā)芽了。鄂爾多斯人說,看來環(huán)衛(wèi)工得來這里拔草了。

  這塊保留下來的沙漠成了鄂爾多斯人珍惜的眼珠子。說到建公園,我擔心人工景觀破壞了沙漠的原生態(tài),我們狗尾續(xù)貂的事情還干得少嗎?我倒是覺得,若在這里放上一坡山羊,由它們悠閑啃吃綠草,便能維護沙漠的原樣。而這幅城市牧羊圖,也定會成為一道靚麗的風景。

    (作者:肖亦農(nóng))

呼倫貝爾,夢予綠色

作者:烏瓊 《光明日報》( 2017年03月24日 15版)

  呼倫貝爾大草原從大興安嶺山脈向西鋪展,茫茫8萬平方公里。悠悠歲月,在這里孕育了游牧文明,蒙古族祖先從這里起步,橫掃歐亞;鮮卑先人途經(jīng)這里,入主中原。如今,長生天依然眷顧這片土地,萬頃綠波,芳菲大野;牛羊如云,馬群嘶鳴。牧人的馬鞭揮動在白云的影子里,阿媽的長調(diào)穿越四季的輪回響徹在耳畔。

  愿世界的盡頭停留在這里,以綠色為界。

  然而遺憾的是,就在這綠色大野的腹地中存在著三大片沙地。它們像猛獸的利爪,從中心向外撕扯著草原。沙地以每年100多萬畝的速度擴張,面積一度達到了近2000萬畝,還有1650萬畝有明顯沙化的趨勢,兩者相加面積已經(jīng)接近呼倫貝爾草原總面積的1/4。呼倫貝爾沙地居于草原核心地帶,對草原、對大興安嶺林區(qū)和呼倫貝爾周邊地區(qū)的生態(tài)安全構(gòu)成嚴重威脅,對歐亞交通大動脈濱洲鐵路也產(chǎn)生了很大危害。

  新巴爾虎左旗中部的沙帶,由東北向西南深入,沙子的顏色在草原上極為扎眼,令人心痛。開車走在新左旗的省際公路上,遠遠地就能望到這條沙帶,第一次望見的人都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天邊刮起了沙塵暴。我曾踏足這片沙地,綠色里的傷疤,越心痛越要走近它,作為人類的一分子,需要在被破壞的生態(tài)面前痛定思痛。我來的這一處低于地表一米多,站在沙子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土壤的斷面,草原的土壤層很薄,容易被剝蝕,一旦遭到破壞,下面的沙子向外蔓延,吞噬綠色。高高的沙壁上,有很多小洞,是一種體型很小的燕子——沙燕在這里做的窩。還有許多寬孔徑的洞,已經(jīng)被廢棄,土地沙化使得草原上豆鼠的家暴露在外,它們不得不另尋他處。腳下的沙子溫熱,捧起一把竟是這樣的細膩,從指縫流下去,簌簌的,仿佛草原之綠流逝的聲音。這些沙子來錯了地方,如果放置在大海的沙灘上或是真正的沙漠里,該多好。司機師傅低頭徘徊在沙帶上,撿起了幾個漂亮的石頭和遠古時期的箭鏃,他說,沙子泛濫把地下的寶貝都帶出來了。他還說,車輛下到草地上,轱轆反復的碾壓使得這里不再長草,經(jīng)過風慢慢地侵蝕,日積月累,形成了這樣一條沙帶。的確,草地上七縱八橫的車轍印上,板結(jié)了的土壤再沒有葳蕤的青草長出,一旦沒有了植物固定土壤,沙化是必然結(jié)果。

  生產(chǎn)方式的轉(zhuǎn)變、游牧的終結(jié)、人類不合理的介入,都加速了沙化的步伐。先民曾窺探到自然的秘密,那就是順應自然,逐水草而居,依據(jù)時令、節(jié)氣和草場的狀況進行輪牧,牲畜既能吃到最優(yōu)的牧草,草場也能得到適時的恢復。如今,草場分割到戶,每家都把屬于自己的草場用鐵絲網(wǎng)圍上,自己的牲畜也只能在有限的面積里食草。人類盲目追求經(jīng)濟效益,牲畜量逐年增加,而草場面積有限,難免對草原造成傷害。

  我并不是主張牧民回到從前風餐露宿的原始生活,拆掉定居的磚瓦房,帶上牲畜開始輪牧——我們必須在尊重傳統(tǒng)的基礎上,以科學有效的方式治理草原沙化,阻止草原消逝的腳步。

  2009年,呼倫貝爾向那片黃色宣戰(zhàn),提出每年完成100萬畝沙區(qū)綜合治理任務,開啟了科學治沙的新篇章。7年過去了,呼倫貝爾治沙的努力有了階段性成果:流動沙地已經(jīng)全部得到治理,半固定沙地也基本治理完畢,轉(zhuǎn)化成了固定沙地。只要不再破壞,固定沙地的生態(tài)就可以慢慢恢復。

  陳巴爾虎旗的牧民烏恩齊,深受草原沙化之害。十幾年前,烏恩齊家的牧場逐漸被黃沙侵蝕。有好幾次,刮一晚上風,早上起來連門都開不了,被沙子堵住了,只能從窗戶跳出去。迫不得已,烏恩齊賣掉了所有的羊,只留下20頭牛勉強維持生活。到了2006年,烏恩齊在沙窩子的日子越發(fā)難過,他轉(zhuǎn)租了自己的3000畝草場,搬到了別的嘎查。后來新搬至的嘎查周邊也開始沙化,黃黃的一片。他認識到逃離不是辦法,唯有拿起綠色的武器和沙化做斗爭才是出路。政府的資金扶持,加上牧民的決心和行動,經(jīng)過了幾年的治理,生態(tài)恢復了許多。嘎查千米開外的小山坡已經(jīng)完全郁閉。夏天清閑時,烏恩齊和其他牧民們天天扛著沙柳、蘆葦進到沙區(qū)“打網(wǎng)格”。網(wǎng)格要從高處往下打,牧民經(jīng)??钢欢褨|西往上爬,爬到一半又滾下來,像西西弗斯的努力,只是這努力終究有了結(jié)果。牧民在沙地上畫好方格,只要逢著雨天,就趕緊往網(wǎng)格里撒草籽,一下雨草就長出來了。

  在鄂溫克族自治旗有一片沙帶,長度超過10公里,寬超過200米,2005年以前是一片黃色,現(xiàn)在卻是這樣一座沙丘: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灌木,還有零星的樟子松。當時政府出資,用灌草混播的方式對這片沙地進行治理。牧民將燕麥和羊柴以10∶1的比例混合進行網(wǎng)格化播種。燕麥會很快長起來,為羊柴生長提供固沙防風的條件。羊柴根系發(fā)達,根長到哪里,苗就從哪里長出來。這樣有三四年時間就完全郁閉了。再過些年,地上的結(jié)皮就會變成土壤。以前沒治理的時候,這周圍的草場都不能放羊,風吹起細小的沙子粘在草葉上,羊吃了會成批死亡。如今,風已經(jīng)吹不起沙子了。

  我注意觀察了腳下這條沙帶的周邊,都用草方格加以固定,雖然土地被沙子撕開的口子不是一兩日可以愈合的,但是傷痕不再擴大,未來就有希望。在稀疏的草中間,狼毒花開得正旺,這種粉白色的小花嬌艷美麗,卻是草原沙化的象征,是牧民最不喜愛的花兒。相信不多時日,綠色的牧草一定可以取代這徒有其表的花。

  曠野靜謐,陽光下,我瞇起眼睛向遠處眺望,仿佛聽到綠草頑強生長的聲音,我想象著綠色傾蓋這條沙帶,草原完美無瑕的樣子。

寧夏之美

作者:韓銀梅 《光明日報》( 2017年03月24日 15版)

  總有遠方的朋友這么問我:你們寧夏很荒涼吧?到處都是沙漠吧?出門要騎駱駝吧?寧夏之所以被人如此想象,是因為它是個被騰格里沙漠、毛烏素沙漠、烏蘭布沙漠所圍裹著的三面環(huán)沙的西部地帶,也是全國荒漠化最嚴重的省區(qū)之一。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即便是首府的寧夏銀川市,除了稍寬一些的主街道和三層高的百貨大樓標志著它是城市之外,到處是低矮的小民房,到處是土路泥巷,天空動輒會掀起紅色的沙塵暴,西北風一刮便是數(shù)月,這個被沙漠包圍著的城市確實有著“沙”的屬性。

  半個世紀以來,沙漠的邊緣不斷出現(xiàn)著治沙的人,他們的行為堪比古代移山的愚公。為了保護家園,他們頑強不屈地與沙魔戰(zhàn)斗,留下了不少人進沙退的事跡。數(shù)年前我采訪過治沙英雄王有德,他就是寧夏治沙行列的領軍人物。從一個夾著鋪蓋卷來到林場工作的年輕人,到快要退休的白芨灘國家級林業(yè)保護區(qū)管理局局長,這個過程對他和他帶領的治沙團隊來說,可謂一路荒涼,一路壯美?!爸紊秤⑿邸笔菄沂谟杷墓鈽s稱號,也是他的人生之寫照。

  除了“戰(zhàn)沙”,人們還想出了更加科學地利用沙漠變沙為寶、與沙和諧相處的好辦法來。在各級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寧夏沙化地區(qū)如今多已成為國家A級旅游景區(qū):沙波頭、沙湖、哈巴湖、白芨灘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等等。沙漠一旦被降伏,它就像春風秋雨或寒冬的雪花,將其詩意的一面呈現(xiàn)給人。其實,沙漠向來蘊含著美,唐詩中就有許多關于沙漠的描寫:王昌齡的“大漠風塵日色昏,紅旗半卷出轅門”(《從軍行》);高適的“大漠窮秋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燕歌行》);蕭綱的“沙飛朝似幕,云起夜疑城”(《隴西行》);杜甫的“一去紫臺連朔漠,獨留青冢向黃昏”(《詠懷古跡》)……因了沙,戰(zhàn)爭的慘烈也被詩意化了。

  時過境遷,如今的寧夏回族自治區(qū),早已從多年前的“小土妞”成長為一位成熟、優(yōu)雅的女性,再也不是你想象中荒蕪貧瘠的模樣。許多外地朋友初來乍到便驚呼:寧夏居然這么美,太值得一來了!如果你揮之不去的總是一幅騎著駱駝穿越沙漠的景象,那一定是某個旅游景點的體驗項目。如今,寧夏的沙化地帶除了以植物逼退風沙外,還變沙為寶,和那些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地方一樣,沙漠治理也早已進入產(chǎn)業(yè)化、旅游化。

  作為寧夏銀川市人,我更是見證著這個城市的成長,她從半個世紀前那光禿禿的“沙土小城”,變?yōu)檠巯聝H生態(tài)公園就不計其數(shù)的綠色之城,生態(tài)綠化工程已然蓬勃地覆蓋到城市的大小街道。每到夏秋季,無論你走在自家的小區(qū)院內(nèi),還是大街上的人行道邊、幽靜的小路,抑或是湖岸觀水、渠邊散步,空氣中總飄蕩著綠植與花卉的清香,仿佛置身于濕潤的江南。近年來,霧霾侵蝕著許多城市,而寧夏銀川近年來的空氣指數(shù)卻保持良好。城市環(huán)境好了,市民也在此地愉快地生活,建設自己的家園。

  大漠金沙、黃土丘陵、水鄉(xiāng)綠稻、林翠花紅……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在獲得幸福感的同時,也不忘回顧走過的路,思考人與自然的關系,繼而在心中描繪一幅更加美麗的寧夏畫卷。

一場曠日持久的家園保衛(wèi)戰(zhàn)

作者:柯英 《光明日報》( 2017年03月24日 15版)

  初春的平川,還是睡眼惺忪??莶菀琅f,萬木靜默。草木之下,流沙低首臣伏,昔日的飛揚跋扈已成為夢。這個叫平川的地方,在我看來既不平坦,亦非川地。巴丹吉林沙漠一直虎視眈眈地蟄伏在它的外圍,千百年來,無時無刻不在謀劃入侵。

  生于斯長于斯的老劉告訴我們,小時候最怕起風沙,順口溜說:“風沙一起塵飛揚,四顧茫茫不見家?!币粓鲲L,農(nóng)田便覆蓋上一層沙,房子周圍的沙也是半墻高,要耕田種地就得先清理流沙。數(shù)十年來,他和他的鄉(xiāng)親們在巴丹吉林沙漠邊緣的重要生活內(nèi)容,就是在風沙口里奪糧。

  閑聊中,我跟老劉說起了那場刻骨銘心的黑風。1977年4月的一天,突然起大風,天地先是渾濁,繼而昏暗,一樹高的黑浪滾滾而來,伴隨著刺耳的呼嘯聲,如洪水猛獸,驚恐的哭聲淹沒在風聲之中。之后的好幾天,天空仍然昏黃一片,吸一口氣滿鼻子灰塵,吐一口痰黃濁不清。這場席卷河西走廊的黑風,是新中國成立以來最強的一次沙塵暴。老劉說,當時他們用架子車從農(nóng)田往外淘沙,淘出的沙堆積成了一個個沙丘,之后再進行二次播種,但靠近沙漠的一小部分地已被沙丘吞沒。老劉說,好在當時已經(jīng)治理風沙二十多年,形成了一些防沙林帶,不然,全村的土地都可能被風沙湮沒。

  老劉說的是大實話。平川和平川所屬的甘肅省臨澤縣,在風沙治理上為全國提供了經(jīng)驗。臨澤這個河西走廊中部的小縣,南、北、中各有一條風沙線,60%以上的土地處于風沙線上,生活在這里的人們,祖祖輩輩都在與風沙戰(zhàn)斗,進行著一場曠日持久的家園保衛(wèi)戰(zhàn)。

  新中國成立以后,臨澤縣的第一個五年計劃就是營造防風固沙林網(wǎng),全民動員,高唱綠化歌,因地制宜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辦法。譬如,在農(nóng)田與沙漠相連的地段,利用沙丘間的低地營造一片片塊狀林,分割包圍沙丘,控制沙丘移動;在沙丘流動性大、危害嚴重的地段,用麥草草格或黏土沙障固沙;在新月形沙丘鏈上,用燕翅狀沙障固沙;在迎風坡和背風坡不明顯的沙垅上,設置魚刺狀或“非”字狀沙障,沙障內(nèi)栽植灌木固沙;在沙丘低矮的地段直接育草,或灌草相間地封沙;在農(nóng)田與戈壁相連的地段,以帶狀林固沙……這些寫在紙上的經(jīng)驗枯燥無味,但實地走一走,你會感受到,他們是把沙漠當紙,創(chuàng)造性地書寫著天地文章??茨切┎葑指裆痴?,經(jīng)過經(jīng)年累月的積淀,沙垅上呈現(xiàn)出起伏有致的圖案,任何高明的大師也難以構(gòu)思??茨切┧笏?、檸條之類的灌木,栽植時只有筷子粗細,三四十年后已長得喬木一樣,高大威猛,列兵布陣,“亂”得頗藝術,單株還可作大型盆景觀賞。防護林帶最多的楊樹和沙棗樹,大都蔭翳蔽日,老態(tài)龍鐘,很有滄桑感。還有那些叫不上名字的沙生植物,已在水土不足的黃沙之上葳蕤自生,安營扎寨。昔時狂傲不桀的流沙,服服帖帖地匍匐在地,塵歸塵,土歸土,安身認命。

  飽受風沙之苦、不甘心屈服于沙魃的人們在風沙線上的戰(zhàn)爭艱苦卓絕。我采訪過全國治沙勞模謝成貴,這位老人曾是平川鄉(xiāng)三一村林場的場長。1967年,林場初建,他率領村上抽調(diào)的8個民工白手起家,從育苗著手,實施封沙育林工程,持續(xù)24年,在村子外圍的沙漠邊緣筑起一道長3公里、寬1.5公里的綠色長城,累計定植楊樹百萬余株、沙生植物1300多畝,把肆虐的風沙封死在了綠洲之外。平川鄉(xiāng)五里墩村也是風沙侵襲最為嚴重的地段,退伍軍人段恒勤從20世紀60年代就參與隊辦林場的植樹造林,后又任村支部書記,他帶領群眾開展大規(guī)模植樹造林,每年新增數(shù)百畝。許多人有怨言,然而段恒勤深知祖輩受風沙之苦,頂著壓力持續(xù)干了十多年,用汗水和淚水擊敗流沙,把一個流沙環(huán)繞的村莊改造成了沃野良田。

  在平川,講起治沙,能列舉出一大串人和事來,平川人對風沙造成的苦難有著切身體會,對保衛(wèi)家園的英雄們有著深深的敬重。治沙的故事還在繼續(xù),新興的沙產(chǎn)業(yè)也在新一代農(nóng)民腳下延伸。

  春日,我穿梭在幾代平川人營造的生態(tài)林中,成片野草和低矮灌木高及人膝,散落在地的檸條種子、紅柳種子正在萌芽。成年的梭梭、檸條、花棒、紅柳、沙拐棗等灌木,都以一種蓬勃、倔強的姿態(tài)挺立著,它們列隊而出,將用綠色點染山河,讓黃沙的黃徹底敗北。

  臨別,我莊重地向它們行了注目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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