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散文 | 祖孫情深

淺秋如歌 2016-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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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精品散文

丁香文學社團作品

湘南一枝梅

祖孫情深

編者按

一篇洋溢著濃濃情意，深厚祖孫感情的散文。

作者從小因妹妹的早早降臨，母親無力照顧，被爺爺奶奶照顧的時候多，在幼小的心靈中對爺爺奶奶感情深，長大后這份感情越來越厚重，隨著爺爺奶奶年齡老去，還得到田間耕耘，特別是作者看見爺爺在田間耕種時被那頭不聽話的老牛氣哭時，作者心頭一種擔負起這份責任的想法，從而影響了學業(yè)末能考上。

當真正擔負起農耕的責任后，當山一般的農耕勞作壓力，孤獨，失戀等的打擊下逃避了，在爺爺去逝后，心中倍感慚愧內疚。

文章抒發(fā)了作者對爺爺深深的思念之情，情真意切，脈絡清晰，感情飽滿。欣賞！推薦共賞。

【丁香編輯：天山】

湘南一枝梅作品

李梅，男，70后，筆名鳥叔，湘南一枝梅等。

作品散見《湖南日報》，《科學詩刊》，《今古傳奇》，《故事家》，《深圳青年》，《大鵬灣》，《佛山文藝》，《江門文藝》，《星星·散文詩》等）

祖孫情深

每一次打開電腦，我都感覺一股宛如清風般的鄉(xiāng)情撲面而來——這是一張故鄉(xiāng)的照片，我用它作了電腦的桌面。照片里，淡淡陽光下綠色稻田就像成熟的少婦，臉上顯出迷人的光澤，那株默默守護在井邊的古樹，就像一個孤獨的老人，默默地眺望遠方……這讓我想起了爺爺，想起在他生命的最后時刻，也是這樣默默地把我等待，無奈地把我期盼。

　　我常聽奶奶說，在我生下來還只有八個月時，媽媽就懷上了妹妹。懷了妹妹的媽媽便沒了乳汁，不知是出于強烈的抗議，還是給屋子悶的，反正我是夜夜啼哭不止，時間一長，被我弄得快要發(fā)瘋的父母一氣之下，把我扔到搖籃里，任我哭天搶地地嚎叫。住在隔壁的奶奶聽得心疼，就把我抱出來，而我呢，只要一到外面，立即就不哭了，睜著一雙眼睛看月亮玩，也許從那時起，就形成了我喜歡熬夜的習慣。從此，幾乎每個夜晚，奶奶用她的臂彎當我的搖籃，抱著我在灑滿月光或洋溢清風的庭院里來回走動，直到金雞報曉時分我方才悄然入睡。從那以后，我就跟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直到我長大成人。

　　我們當?shù)赜芯渌渍Z：娘愛滿崽，爺愛長孫。我就是長孫，爺爺奶奶對我的寵愛可想而知，我想我現(xiàn)在的壞脾氣就是被他們給慣的。那時家里窮，逢年過節(jié)才能吃到肉，平時雞生個蛋吧，也要拿到街上去換油鹽，只有等到來客時才能聞到香噴噴的蛋花香，此外就是在自己生日那天，奶奶會在飯鍋里給我蒸兩個渾圓噴香的雞蛋，想想那時的生日才叫快樂，不像現(xiàn)在，一看見生日蛋糕就膩味。而爺爺呢，他一生讀過書，當過兵，經過商，做過會計，可謂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可他就是不怎么會干農活，也不會捉魚摸蝦，每當我聞到別人家飄過來的魚蝦的香味，別提多饞了。爺爺于心不忍，就用破爛的蚊帳作了一個網，在炎炎的烈日下，去小溪里捕魚撈蝦，有時運氣好時，大半天下來，還真能撈上來十幾條用放大鏡才能看見的魚蝦，每每這時，奶奶就用蘿卜絲或辣椒把魚蝦給炒成一小碗，放到我的面前，滿臉慈愛地看我狼吞虎咽，風卷殘云，一旁的爺爺更是笑咪咪的，滿臉的笑紋里掩飾不住的成就，就像一朵綻放的菊花，同時感嘆說：“以前我們這里的魚蝦可多了，隨便用筲箕往田里一撈，就能撈上來一大碗。后來使用農藥，田里的魚蝦是越來越少了……”聽爺爺這么一感嘆，我也是滿腹的遺憾，恨自己“生不逢時”！

　　爺爺不會捉魚摸蝦，卻很能教我讀書識字，吟詩作對，當我到了讀書的年齡時，已經能認得幾百個字了，正因為有了這個基礎，一進學校，我立即嶄露頭角，脫穎而出，不但年年當班長，而且期期考第一，每每這時，爺爺就會樂得胡子一翹一翹的，奶奶則感嘆說：“你腦瓜子隨你爸爸，你爸爸那時讀書可厲害了，從小學到初中連跳三級，還是考前幾名。后來你爺爺?shù)昧酥夭。妥屇惆职滞Ａ藢W，到生產隊出工，那時是靠工分吃飯，沒有工分就沒有糧食，我一個人哪里能養(yǎng)活一家五口。你爸爸的班主任舍不得，到我們家來了三回，說你爸爸是塊讀書的料，無論如何不能耽誤了，我想了想，就答應了，可你爸爸性子倔，死活不去上學了，想想當時也實在沒有辦法！”奶奶說到這里，就忍不住抹眼淚，爺爺則一臉自責地嘆息——非常慶幸，爺爺在病床上躺了三年后，居然慢慢好了，父親也通過自己不懈的努力，一步一個腳印，從當年生產隊的會計做起，一直做到一家公司的財務總監(jiān)。這也算是對爺爺奶奶的一個安慰吧。

　　只是，爺爺奶奶不會想到，幾十年后，我居然步當年父親的后塵，又做了一回“傻”事。

　　那時，父親剛剛調到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工作，農村卻實行分田到戶了。我們當?shù)靥锒鄤谏?，又是丘陵地區(qū)，有時從田里挑一擔稻谷回家要幾經翻山越嶺，就仿佛走一次長征路。父親雖然在企業(yè)上班，但還是農村戶口，因此該分的田還是一分不能少。當時上面還有規(guī)定，誰家荒田，罰款處理，我們家想把那些偏遠的田轉讓出去，可是沒人要。就這樣，十余畝旱澇不保收的稻田，成了年老體衰的爺爺奶奶和媽媽那瘦弱肩上的重擔。我說過爺爺不怎么會干農活，別說播種育秧，就是犁田耙田也不會啊。分田到戶后，各家自掃門前雪，何況農忙季節(jié)就像大年三十晚上的鍋鏟，誰會有空幫你忙啊。

　　記得有一天，我放學路過田洞時，只見爺爺正蹲在田埂上哭。一問才明白，原來他犁田時，那條水牯牛欺生，躺在泥水里悠閑地甩著尾巴，半天不肯起來干活。爺爺就非常生氣地拿竹條抽它，那牛也真是一條犟牛，任憑爺爺怎么抽，它都不肯起來。爺爺心腸軟，抽著抽著，自己心疼了，就對牛說好話，想通過談判解決，可說了半天，也是對牛彈琴。最后，爺爺沒轍了，想到當年在沙場沖鋒陷陣，何等英勇，如今老了老了，居然落到被牛欺負的份上，不由悲從中來，頓時失聲痛哭。

　　從那天起，我腦子里總是浮現(xiàn)爺爺蹲在田埂上痛哭流淚的那一幕，同時還想到了媽媽，想到媽媽因為勞累過度，常常在吃晚飯時不停地打瞌睡。那情景說出來既好笑，又讓人心里難受——她那噙著飯的嘴，微微張開著，卻閉起雙眼，頭一點一點地向下歪，常?？刂撇蛔。p手一松，碗筷就掉在地上了。據我統(tǒng)計，那些年，被媽媽這樣打碎的碗足有十幾個，而媽媽又是個節(jié)儉得近乎吝嗇的人，每回打碎了碗，又心疼得直流淚。

　　這就讓我非?？鄲溃贌o心讀書。當時有兩種考慮，一是打算考上大學，并等大學畢業(yè)有了工作后，把爺爺奶奶接到城里享福；二是盡快回家挑起家庭的重擔。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夢見自己考上了大學，坐在我夢寐以求的大學教室里聽老師上課，卻突然有人跑進教室，急急告訴我說：“你爺爺死啦，死在田里，你還不趕快回家?！蔽乙宦?，頓時放聲痛哭。夢醒后，我心里仍然隱隱作痛，同時感覺臉上濕濕的，用手一摸，居然有淚。從此我神情恍惚，成績一落千丈。

　　中學畢業(yè)后，我意料之中的沒有考上。全家人都力勸我復讀，尤其爺爺和父親，那份恨鐵不成鋼的痛苦和無奈讓我至今難以忘懷，因為他們在我身上寄予了太多的厚望。但我心意已決，心想，就算我通過復讀將來考上大學，可爺爺奶奶會等到享福的那一天么？值得慶幸的是，后來還是小時候讀書一塌糊涂，讓他們不抱任何期望的弟弟幫我完成了他們的心愿——就在爺爺去世的兩個月前，弟弟考上了省中醫(yī)學院。

　　然而，我不曾料到，回家后，當我被火辣辣的驕陽熾烤得喘不過氣來，當我被山一般沉重的農活壓得直不起腰來，尤其每當漫漫長夜，無盡的孤獨、空虛和茫然把我一次次淹沒時，我有些后悔了，后悔當年的幼稚和沖動。因此，當后來失戀的痛苦和對婚姻抉擇的彷徨再次向我襲來時，我毅然決然地逃走了……

　　我來到父親公司屬下的一個建筑工地做小工，第一次爬上高高的腳手架，我雙腳不住地打顫。可是當我站在十幾層樓的的樓頂極目遠眺時，我的一顆心頓時長出一雙翅膀，倏然飛向遠處被白云籠罩的村莊，想像爺爺奶奶佝僂著身子正艱難地勞輟在田間地頭，不由得淚流滿面……直到耳邊傳來火車那粗獷而悠長的汽笛聲，只見一條吞云吐霧的黑龍時隱時現(xiàn)，最后消失在重重的遠山，那一刻，我的心被它誘惑著，就像亞當和夏娃經不住蛇的誘惑，從而為我開啟了更加神秘的遙遠……

　　轉眼是第二年的冬季。一天，我突然記起再過些日子是父親五十歲的生日了，我打算給他撰寫一副壽聯(lián)。為了尋找靈感，我翻開了那本不久前買的《對聯(lián)集錦》。當我隨意翻開書的一剎那，只見“挽聯(lián)”兩個字赫然入目，這讓我惴惴不安，預感父親會出什么事，誰知幾天后，卻接到爺爺去世的噩耗……

　　在爺爺去世前，我從未近距離地看過一張死亡的臉，也從來害怕談論死亡，但我不止一次地想過，萬一有一天，爺爺奶奶不幸去世，那將是一件那么可怕的事，我該如何面對呢。甚至有一次去寺廟玩時，我滿腹虔誠地跪在菩薩面前祈禱說，我寧愿拿自己十年的壽命，去換爺爺奶奶長命百歲?？墒牵斘艺嬲佑|死亡，來到爺爺?shù)倪z體面前，久久撫摸爺爺那張像是熟睡卻早已冰涼的面孔時，我感覺死其實并不可怕，就好像蘋果熟了要掉，樹葉黃了要落，然后一起化作芳香的泥土。但依戀、愧疚和遺憾讓我心里說不出的痛苦和難過，直到滂沱而下的淚水把它們一點點沖走……事后，奶奶告訴我說，在爺爺最后的日子里，每天拄著拐杖顫巍巍地來到村口，一雙渾濁的眼睛，久久地眺望遠方，嘴里喃喃地念叨說：“我孫崽怎么還不回來，怎么還不回來看我啊……”聽到這里，我再一次淚流滿面。

　　如今，我們一家都搬到了城里，只留下爺爺他一個“人”還在鄉(xiāng)村老家，孤獨地住在低矮潮濕的墳墓里。我不知人死后，是否還有靈魂，但我?guī)缀趺磕?，在爺爺?shù)纳蘸图扇涨昂?，總會夢見他，仿佛在提醒我，不要忘記回家看看他?？墒聦嵣?，遠離故土、漂泊異鄉(xiāng)的我已經五年沒有回故鄉(xiāng)老家了……

輕喜劇《雞毛蒜皮》在愛奇藝首播上線

劇情介紹

故事從組建雞毛蒜皮網企劃部開始，來自五湖四海的企劃部職員日常工作中矛盾百出、囧事不斷，圍繞個人與團隊，職場與人性，一幫“不靠譜”奇葩青年演繹了一幕幕令人啼笑皆非的黑色喜劇，雞毛蒜皮網企劃部職員經歷種種磨難和挫折（雞毛蒜皮無小事），在大浪淘沙中有的被無情的淘汰，有的歷練成職場精英，并組成了優(yōu)秀的團隊迎接一個又一個的雞毛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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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制作：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