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么一個黑人國家,它是非洲唯一從未被西方殖民的國家,它的建國者是從美國自由黑人運來的,完全拷貝美國制度,國旗也是山寨美國的星條旗,首都蒙羅維亞(Monrovia)以美國第五任總統(tǒng)門羅(James Monroe)的名字命名,國家的名字也取自 “自由”(liberty)和“解放”(liberated),它的國訓是“愛與自由帶我們來到這里”。但一百年過去了,這個國家?guī)缀鯚o藥可救。誰運來的?運來干嘛?為什么沒有像美國一樣成功? 這要從美國建國說起。美國建國以前,就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南方蓄奴州和北方自由州,但為了反抗英國殖民統(tǒng)治,雙方克服重重困難,摒棄分歧,最終建立了美利堅合眾國。但建國以后,南北矛盾并沒有解決,反而隨著西部擴張愈演愈烈。北方堅決反對南方蓄奴,認為這不符合美國的建國精神,主張解放黑奴。南方蓄奴州通過法律支持蓄奴,不承認黑人的自由權(quán)利,認為黑人是自己的資產(chǎn),而且自己還花了很高的價格購買的。不但不廢奴,反而只要一個自由州加入聯(lián)邦,就必須一個蓄奴州加入美國,保持南北在聯(lián)邦的均勢。南北矛盾無法協(xié)調(diào),最終導致了南北戰(zhàn)爭。然而在這之前,很多人試圖解決南北矛盾,其中設(shè)想之一就是把已經(jīng)解放的自由黑人送回非洲。 無法想象的是,華盛頓、杰弗遜等美國早期領(lǐng)導人也都是蓄奴者,但他們也一直在支持一些宗教慈善家、社會人士和國會議員去努力解決黑奴問題。他們認為,與其讓黑人在美國受歧視,還不如將他們送去一個“不會被歧視的地方”,既可以讓白人和黑人各得其所,又能讓這些“被文明熏陶過的黑人”,去感化“未被文明熏陶過的人”,一舉兩得,而最理想的所在,莫過于黑奴昔日的家園——非洲了。 有一位遠洋船東叫保羅·庫非,他將這一想法付諸行動。1816年,他自己出錢,帶領(lǐng)38名自愿前往的自由黑人組成“庫非自由船隊”啟航非洲。但這次試驗失敗了,而庫非本人也染上瘟疫,于次年斃命。但他為黑人建立“非洲家園”的夢想和啟蒙行為卻被廣泛接受,這種移民方式也為美國殖民協(xié)會勾勒了路線圖。 1816年12月28日,美國殖民協(xié)會成立(殖民一詞本身并非貶義)。前總統(tǒng)華盛頓的侄子,大法官布紹爾·華盛頓(Bushrod Washington )被推舉為首任會長。殖民協(xié)會主張“奴役有止境”,黑奴的最終解放是不可避免的,但“黑人應該獲得黑人的自由”,而不應跟美國白人混雜在一起。因此,把他們送回非洲是最好的選擇。
1820年1月,在美國殖民協(xié)會的支持下,白人牧師培根率領(lǐng)88名自由黑人踏上了遠赴非洲定居的路程,并到達了谷物海岸利比里亞。但3名白人和22名黑人在3周內(nèi)被黃熱病奪去生命,不得已退回塞拉利昂弗里敦。1821年美國中將斯托克頓(Robert Stockton)實現(xiàn)了“黑人家園”的第一步,他護航第二艘“自由帆船”鸚鵡螺號,載著264名自由黑人抵達弗里敦,和第一批余眾匯合,并再下谷物海岸。用軟硬兼施的方式從當?shù)赝涟钪髌ぬ啬抢镒饨璧揭粋€荒島,給美國黑人一個落腳地。1821年12月14日又建立了第一個自由黑人定居點,即后來的首都蒙羅維亞。隨后,這些定居點逐步向內(nèi)陸擴張,“以收買為主,武力為輔”。 成功的消息激勵各州開始行動。賓夕法尼亞和紐約率先行動,在利比里亞建立了屬于本州的“自由黑人家園”,隨后,馬里蘭州、密西西比州和路易斯安娜州也都建立了屬于本州的“自由黑人家園”。但大規(guī)模的移民涌入,導致當?shù)赝林谌说牟粷M,開始攻擊移民黑人,發(fā)生了克萊松港事件,大批移民黑人被屠殺。 克萊松港事件讓各定居地深深感受到危機:人數(shù)有限的定居者被包圍在成千上萬敵意土著之中,隨時可能有滅頂之災,將各定居地統(tǒng)一為一個整體,成為定居者的共同呼聲。1847年7月26日,“利比里亞”即“自由之國”成立,國旗是星條旗的翻版。獨立后的10多年里,美國各州仍陸續(xù)送來自由黑奴,但數(shù)量急遽下降,因為更激進的黑奴解放運動在美國本土已風起云涌,原本支持美國殖民協(xié)會的一些政治家,如林肯,也迅速轉(zhuǎn)變立場。1861年4月,南北戰(zhàn)爭爆發(fā),次年9月22日,林肯總統(tǒng)頒布《解放黑奴宣言》,黑奴在全美范圍內(nèi)獲得了理論上的公民權(quán)力,殖民協(xié)會的移民計劃,至此已完全不合時宜,大規(guī)模、有組織的移民利比里亞就此無疾而終。在此期間,共移民自由黑人1.3萬多人,占利比里亞總?cè)丝?/span>2.5%,在隨后的一百多年里,他們也一直控制這個這個國家的政權(quán)??杀氖牵@樣一個完全山寨美國的“自由之國”(總統(tǒng)制,三權(quán)分立,國會有參眾兩院,總統(tǒng)和議員由直接選舉產(chǎn)生)卻是一個失敗的國家。 1980年,占總?cè)丝?/span>95%以上的土著利比里亞人通過軍事政變第一次掌權(quán),隨即對前政府展開血腥報復。不久,又接連發(fā)生軍事政變,經(jīng)濟崩潰,社會倒退,民主被摧殘,無數(shù)人被屠殺,造成了大規(guī)模的人道主義災難。美式的競爭政治,在利比里亞演變成了暴力對抗政治,它終究未能實現(xiàn)美國在非洲建立一個民主國家的理想。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這是一個典型的失敗的民主國家,也是值得我們思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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