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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鶴君，1943年出生于浙江杭州。1981年畢業(yè)于中國美術學院中國畫系山水畫研究生班（原浙江美術學院），師陸儼少先生，并留校任教。1988年應上海美術電影制片廠特聘為水墨動畫片《山水情》作山水畫設計，堪為中國水墨動畫的巔峰之作。現(xiàn)為中國美術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會員。擅長山水畫，以抽象的現(xiàn)代性著稱于世，自成一局。
（ 注：會議上的卓鶴君先生，何加林繪 ）
卓鶴君的山水世界
文 / 范景中
一
卓鶴君先生的山水畫以抽象的現(xiàn)代性著稱于世，這種抽象性，正如卓鶴君所說的，和他關于宇宙的圖像有關。
在西方，宇宙的圖像通常是借助人的圖像來實現(xiàn)的；在中國，則往往是山水，不過，它是一種人為的山水，而不是一種有如照片那樣的具體而微的小宇宙。因此，在他們的筆下，或峰巒巋崎，或重汀絕岸，或林埌岑翳，景致總是隨著畫家的風格而變形，隨著畫家的夢幻與憧憬而轉換的。卓鶴君所展現(xiàn)的山水，亦是其懷抱的衍伸，不過他卻能把它們表達得足堪比擬真實，并且自成一局。
二
從西方藝術史的角度看，關于抽象畫的討論已經(jīng)連篇累牘，卓鶴君的獨特之處在于，他既沒有按照通常的教義，認為藝術是生活的模仿，離形去智，僅憑觀察去模山范水，也沒有單純地扃門謝客，燕坐靜室，獨契獨覺，閉跡山水。某種意義上，他是把特納和康定斯基結合了起來，并賦予東方的眼光。他不僅以其特殊的雅意和感情，削減跡象，侔色揣稱，以保留可見世界的種種實相，而且同時又用抽象的筆墨暗示了那視之無形但永遠透過自然萬象隨處顯現(xiàn)的實在所得的感受。他的組畫《黃山圖》作種種變相，更增強了我們的這種感覺，它們在時間上渺不可尋，在空間上也把握不定。如果說是狂怪，顯然又自有其理；仿佛黃山的魂魄就借此種種示現(xiàn)法身。
黃山圖組畫
黃山（一） 140×68cm 1985年
黃山（二） 60×59cm 1987年
黃山（三） 70×59cm 1987年
黃山（四） 71×60cm 1987年
黃山（五） 68×64cm 1987年
黃山（六） 68×61cm 1988年
三
正是現(xiàn)實世界的這種流動不居，使中國古代哲人悟到了一個“空”字，用來表示自己對宇宙的至高無上的感受。又是不可捉摸的老子，也使后人為中國畫中的空白找到了一種理論基礎。
從形式上看，馬遠的空白處理法是中國畫中的常規(guī)手法之一。更豐富的表現(xiàn)方法，我們可以在后來的畫家例如弘仁那里見到，他用空白的手段一方面構建山石的厚重實體，一方面使之消隱，提出了一些非常激勵人心的視覺問題。但弘仁的世界太透明，太明確，卓鶴君顯然愿意從古代的典范中借鑒別的東西。他從宋人的畫云法中發(fā)展出了空白的另一種表達方式，他大膽地運用老子所強調的中空思想，于中間留白處用意最微。
較早的作品《浮云積翠》表現(xiàn)的是煙云橫空，發(fā)于林皋，出入風雨，飄乎遠來，卷舒蒼翠，蕩乎無形，仍歸飄渺的境界。作者寫空煙，生趣百變，極蒼茫且有深曲意，仿佛從真相中盤郁而出，動力全來自當中的空白。近作《墨彩丹青》則是另一番氣局。寫石破天驚，亂山如夢，碧嵐上浮，翠壁下斷的景象，甚是琦瑋。上起群峰，施以翠黛，下面朱印點之，色麗而古。然而此畫的關鍵之處卻在中部的空白。這是一種中心散射式的構圖，空白不僅調節(jié)著色彩的對比，支配著節(jié)奏的組合，而且群峰奔會，丹青忽生的效果也仿佛全賴其所成。除了空白的效果外，這幅畫的賦色也值得再寫一筆。很可能，卓鶴君受到了石谷子這一成就的鞭策，因為，在某種意義上，《墨彩丹青》也取得了類似的一些成就。
墨彩丹青圖 238×136cm 1988年
四 在分析龔賢的畫時，高居翰先生曾有過精彩的評論，令人難忘，他寫道：龔賢和一般中國畫家絕不相同，他并未交待出屋舍的通道，或是往來山水之間的路徑，宛如他創(chuàng)造了一個世界，而后卻又任其荒蕪，也好似他創(chuàng)造了一種僅能供人沉思的山水，觀者只能玄思居游其間所可能有的感受。
這段話有很多地方也適用于卓鶴君的創(chuàng)作，似乎，他們都有一種共同的心愿：營造奇幻的世界；而且堅信：雖曰幻景，然自有道，觀之同一實境。卓鶴君所不同于他的前輩的地方，顯然在于他更大程度、更有意識地迎接了東西方文化的碰撞。他不愿讓自己的世界也荒蕪下去。他的畫總是大氣磅礴，逸興遄飛，意象崢嶸，好像在他的奇幻世界中處處都潛藏著不竭的生命之泉。而且不止于此，他有時會使用他那美妙的書法，或者使用金石文字，以碑銘或版刻的形式鐫刻在那高聳的山崖上，以便傳達出更多的文化意義。不論是在《太乙云幻》、《一簇青山水幾灣》還是在《水經(jīng)圖注》上，作者似乎都是在向我們傳達某種信息，這些碑版文字在畫面上起著強化秩序的作用是顯而易見的。
太乙云幻 138×69cm 1989年
一簇青山水幾灣 95×60cm 1989年
《水經(jīng)注》圖 134×68cm 1989年
有一位喜愛秩序的畫家把音樂和繪畫作了類比：聲音一道未嘗不與畫通；音之清濁猶畫之氣韻也，音之品節(jié)猶畫之間架也，音之出落猶畫之筆墨也。
卓鶴君則在實踐上大大地跨出了一步。他的《潺湲無春冬，日夜響山曲》、《臥聽青山鐘，遙在白云里》，都是努力把山川秩序、宮商結構予以視覺化并把它們當作一個整體來加以探索的產(chǎn)物，這就為他慣用的渾沌意象增加了一個抽象的對比主題。在一幅名為《無題》的畫上，這種對比得到了醒目的表現(xiàn)：在他慣用的圖像上又加上了一些蒙德里安所使用過的幾何形式。如前所述，那位畫家對宇宙的明晰性和永恒性的探索已深深地打動了卓鶴君的心弦。
臥聽青山鐘，遙在白云里 70×69cm 1992年
有了上述背景。我們再來看阜鶴君的《山魂》，一定會有新的感受。這幅作品堪稱是一幅意象荒蕪、駭目洞心的山水巨幛，高近乎四米半，寬竟有八米之多。在中國美術館的展覽大廳里初次見到它時，不禁詠出了古人的浩歌：懸知灑墨如風雨，疊起煙云隱霹靂。
卓鶴君的山水意境表現(xiàn)讓我們看到了一位獻身性的藝術家的胸襟；三公之貴，千金之富，不得其愿，不慨于懷的胸襟；也表現(xiàn)了他對維系傳統(tǒng)命脈的藝術問題的專注的毅力。這正是通往偉大藝術的唯一之路。
（ 注：卓鶴君與陸儼少先生 ）
陽光下的山巒 57×35cm 1982年
行云流水 69×45cm 1982年
山雨 69×44cm 1982年
湖光山色 77×54cm 1982年
醉雨 88×46cm 1982年
雁蕩觀音洞 118×69cm 1982年
局部
行云流水 179×68cm 1984年
鎮(zhèn)海 198×148cm 1984年
長城 137×76cm 1984年
清 · 俞樾《九溪十八澗》詩意 66×34cm 1985年
幽谷圖 182×133cm 1985年
夔門之雄 59×47cm 1985年
清音 136×68cm 1985年
雨后斜陽 136×68cm 1985年
太湖帆影 75×40cm 1986年
多景樓 70×42cm 1987年
窗外暮山圖 136×68cm 1987年
墨山金秋 136×67cm 1987年
秦嶺云雯 74×42cm 1987年
紅黃藍與墨色 137×69cm 1988年
石寶寨圖 137×69cm 1988年
高山不可測 咫尺近太清 359×180cm 1989年
夜山小路 91×39cm 1989年
峭壁青亭圖 137×67cm 1989年
局部
山前山后圖 124×78cm 1989年
無題 69×69cm 1991年
局部
雨過石生五色 云度山馀數(shù)層 70×69.5cm 1992年
春入遙山碧四圍 69×69cm 1992年
恒岳懸空寺 139×69cm 1994年
局部
清音 72×69.5cm 1995年
杳杳鐘聲 72×69.5cm 1995年
紅房子 73×69cm 1995年
門前翠影山無數(shù) 竹下寒聲水亂流 75×70cm 1996年
詩意圖 32.5×31cm 1996年
局部
大江左邊右邊的山 74.5×71cm 1997年
金秋 75×71.5cm 1997年
凝冰結重澗 積雪被長巒 73×69.5cm 1998年
局部
氤氳恒山 138×136.5cm 1998年
局部
（ 注：卓鶴君先生與作品《山魂》）
我愛冬山麗 75×46cm 1999年
局部
水墨山水（一） 70.5×70cm 1999年
局部
水墨山水（二） 72.5×71cm 1999年
局部
山莊秋色 73×70.5cm 2000年
云凈山浮翠 風高浪波銀 68.5×45.5cm 2001年
城市山水（一） 91×70cm 2002年
城市山水（二） 92.5×70cm 2002年
山里鐘聲 74.5×46cm 2002年
（ 注：在3003屆本科生畢業(yè)展上 ）
四季山水條屏 69×35cm×4 2004年
春來遍是桃花水
松里云深夏也寒
楓林無限深秋色
映雪離離更好看
（ 注：在中國畫系寫生畫展上，左起，陳磊、何加林、卓鶴君、陳向迅、顧震巖、張谷旻 ）
云谷圖 96×57cm 2005年
山里人家 96.5×92.5cm 2006年
局部
涓涓山泉 137×137cm 2006年
局部
春雨紅樓 148.5×143cm 2006年
無題 143.5×142cm 2006年
局部
紅妝素裹 153×69.5cm 2007年
局部一
局部二
月亮從山上爬上來 147×143cm 2007年
局部
大雪灑天表 146×143cm 2007年
局部
萬壑秋風圖 148×143cm 2007年
聳翠 148×143cm 2007年
秋云靜晚天 147×143cm 2007年
局部
明月出天山 蒼茫云海間 147×142cm 2007年
云谷松溪圖 145×68.5cm 2007年
月亮走我也走 141×74cm 2007年
局部
云水舞蹈 142×74cm 2008年
海灣揚帆圖 143×73.5cm 2008年
夜山云影圖
閑云不成雨 故傍碧山飛 148.5×142.5cm 2008年
局部一
局部二
空山新雨 150×142cm 2008年
（ 注：帶學生太行山寫生 ）
赴美國猶他州途中 1996年
林慮山大峽谷 1998年
太行山 1998年
太行海螺山 1998年
太行洪谷山 1998年
陜北延安 1998年
陜北延安 1998年
雁蕩大龍湫 2000年
雁蕩小龍湫 2000年
（ 注：小編與卓鶴君先生 ）
既然做了，干脆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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