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法師于公元1942年10月13日(壬午年九月初四)晚八時圓寂于福建泉州不二祠溫陵養(yǎng)老院晚晴室。在臨終前3天,寫下絕筆“悲欣交集”,左注“見觀經(jīng)”三字,并在最后落“?!?,交于侍者妙蓮法師。 今次的主題,就是弘一法師這生前最后得四字絕筆,“悲欣交集”。 多少人,對于“悲欣交集”四字都表示無法欣賞。因為點畫錯落,結(jié)構(gòu)稀疏,墨色苦澀,全無法師生前那種氣韻淡雅,精致井然的模樣。唯有最后的“。”,墨色濃且厚,卻又是豐腴淋漓。 個人以為,如果對于法師最后絕筆,按照書法原作去做評判和鑒賞的話,應(yīng)該就落在邊見了。 法師生前曾有偈,“問余何適,廓爾忘言?;ㄖΥ簼M,天心月圓。” 所述說的并非故弄玄虛,根據(jù)個人經(jīng)驗,當(dāng)是修為此地,定中景象。 于此來說,我們后人對于法師絕筆“悲欣交集”四字,應(yīng)該從法師修證次第出發(fā)研究才是而非書法技法。 那我個人,結(jié)合自己練習(xí)書法以及為數(shù)不多的修正經(jīng)驗來說, 對法師的絕筆有著下面兩種理解: 【第一種】 我們從字本身出發(fā)。 法師的絕筆很有意思。 可以看到四字中有三個上下結(jié)構(gòu)的字,分別是“悲”、“交”和“集”,但是“悲”和“交”的上下分的非常開,但是“集”的結(jié)構(gòu)卻相對精密。按此表象,我們也許可以把法師的四字絕筆“悲欣交集”,讀成“非心欣,六乂集”。 法師出家后是專門研究律的,律學(xué)作為佛學(xué)中最為艱深的學(xué)術(shù)之一,法師不畏艱難,深入研修,實踐躬行,堅信其是深得三味的。 那么“非心欣”和“六乂集”便可作為一個很好的注解了 所謂“欣”并非人心之欣,所謂“心”并非人之心。這與馬祖曾先悟“即心即佛”,后悟“非心非佛”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們此文不作討論于佛之修證。 但是法師將“悲”字一拆為二稱“非心”二字,可以看出其對悲苦之理解,對臭皮囊之理解。 至于“六乂集”,“乂”作交互,作根塵說。常說“六根”為眼耳鼻舌身意行,配之“六塵”乃色塵、聲塵、香塵、味塵、觸塵、法塵,“六根”同“六塵”接觸交互后有了我們的我們常說的色聲香味觸法的“六識”,如果沒有“六識”只有“六根”和“六塵”設(shè)若,那么我們只是死尸,而非活人。眾善豬耳之源頭乃在“六識”。所以此處分開“交”成“六乂”可能是言下所說法師六根已全,慧業(yè)已成。 那么此時的“悲欣交集”嫣然已經(jīng)可以解讀成“非心欣,六乂集”了,是法師修證次第的表露。 并非簡單的說明法師感悟到人生悲喜交加之意。 【第二種】 作注“見觀經(jīng)”三字,曾經(jīng)困擾我很久, 為什么法師不再落款“弘一”、“一音”,卻落款“見觀經(jīng)”?而且“見”同“觀經(jīng)”又不構(gòu)成一個整體,這是又是為什么? 之后自己接觸修證才有所了解,大致個人體驗如下。 首先,按書籍資料所記載,法師所屬“觀經(jīng)”是指《佛說觀無量壽經(jīng)》,其次,“見”一字,在古文中往往通假“現(xiàn)”,所以按我個人經(jīng)驗,“見 觀經(jīng)”三字,語氣讀成“jian guanjing”,理解成“看見觀經(jīng)”,不如讀成“xian guanjing”,理解成“觀經(jīng)之征現(xiàn)前”更為可信。 修證的人應(yīng)該都知道,修證上有觀照和回向之說。在《佛說無量壽經(jīng)》中有這么一段經(jīng)文: 經(jīng)文中所記載一日乃至七日于法師圓寂前恰好符合。 在圓寂臨終前依觀經(jīng)一日乃至七日念佛,可于往生前觀見阿彌陀如來、觀世音菩薩和大勢至菩薩三位西方天尊。類似佛教公案在《往生傳》中多有記載。 換句話說, 法師在告訴后人,佛法不虛,即便生前最后亦可印證,需當(dāng)不斷精進,不可懈怠。 是故, 個人以為。 法師大寫“悲欣交集”四字,是憐憫眾生人在南瞻娑婆處苦海沉淪,其雖解脫,但后人依舊受盡折磨,此乃“悲”,“欣”則說佛法誠不欺我,確有其境,后人應(yīng)當(dāng)依法奉行,歡喜踴躍,不日亦可與諸菩薩授手迎接。 所以與其將法師最后絕筆看成是辭世對自己的總結(jié), 還不如看成是法師希望我們可以生出無上正覺,與他一樣,乘佛之光明,遠離迷岸,共登彼岸。 以上,個人建議。 受限于個人修證及習(xí)字經(jīng)驗, 未周圓處請見諒。 本期小編:清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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