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行的童鞋們都知道,作為國內(nèi)最高美術(shù)殿堂,以前想要在中國美術(shù)館內(nèi)邂逅國寶,幾乎就是件拼人品的事情。以至于有人感嘆,就在家門口的中國美術(shù)館的“國寶們”,甚至比巴黎盧浮宮的《蒙娜麗莎》的迷人微笑,更難得一見。 可藝綻君(ID:bjvariety)獲得了內(nèi)幕消息:好日子終于來到了,打今兒起再進館,與國寶相遇將成為家常便飯,因為它們已被固定陳列在專門的展廳,而且還會不定期更換批次。被稱作“國寶廳”的這處展廳就在館內(nèi)六樓,約200平方米。規(guī)模雖不大,可千萬別小瞧,展出的都是百年不遇的國寶。 首批亮相的寶貝是以“明月入懷”為主題的明代書畫珍品。據(jù)中國美術(shù)館館長吳為山介紹,展品多遴選自館藏“吳門畫派”作品。 所謂“吳門派”,是以沈周為領(lǐng)袖,文徵明繼起,一時追隨者很多,形成明代后期的一大流派。同時生活在蘇州的唐寅和仇英,也以繪畫著稱,和沈周、文徵明并稱“吳門四家”。 好啦,言歸正規(guī),國寶登場,大家先睹為快吧! (劉俊《劉海戲金蟾》軸 絹本水墨設(shè)色 139.5×97.8cm) 劉俊,生卒年不詳,約活動于明宣德、正統(tǒng)年間。曾供奉內(nèi)廷,官錦衣都指揮。傳世作品不多,僅見者有《雪夜訪普圖》《四仙圖》《劉海戲金蟾圖》等。其繪畫題材一類為體現(xiàn)皇室貴族趣味的人物故事圖,一類為描繪民間傳說的神仙題材。 此作即屬于后者:畫面上劉海居中,呈正面像,雙手持蟾,情態(tài)和善歡悅;寬袍大袖,衣帶飄動,與海濤相諧,一派得道成仙之相。 本幅僅在畫心右下空白處署“劉俊”款,無作者鈐印,另左下角鈐“鄧拓珍藏”。 (呂紀(jì)《牡丹白鷴圖》 軸 絹本水墨設(shè)色 184×99.8cm) 呂紀(jì)(約1439-1505年前),浙江鄞縣(今寧波)人,為明代院體花鳥畫的代表人物。此作即是如此。畫面上部盛開朵朵桃花,粉白可人,上棲數(shù)只鳥雀,姿態(tài)各異,作唧喳鳴叫狀,充滿鬧春的活潑生意;下部湖石間有紅、白牡丹競相爭艷,立于湖石上的雄雉成為環(huán)繞的中心,雙目圓睜,作俯視顧盼狀,尾羽在牡丹襯托下愈發(fā)顯得華美勁健。整個畫面營造出喜慶歡快、吉祥富貴的氣息,體現(xiàn)出典型的皇室審美趣味。 杜堇,生卒年不詳,約活動于十五至十六世紀(jì)初,丹徒(今江蘇鎮(zhèn)江)人。憲宗成化中試進士不第,絕意進取。工詩文,尤精于白描人物。 此畫表現(xiàn)民間祭月習(xí)俗,在古代有“秋暮夕月”之說。夕月,即祭拜月神。此圖即繪祭月儀式即將準(zhǔn)備就緒之情景。園中置以供桌,環(huán)以圍屏。男主人為一秀雅文士,于桌旁作布供品狀。桌對側(cè)有二女,一秉燭,一作祝禱狀,桌前二童亦甚忙碌。右上高樹為云氣所斷,雖不見明月,卻更增月夜氣氛。 (無款《嬰戲圖》 軸 絹本水墨設(shè)色 175.5×96.5cm) 嬰戲題材在唐代便已出現(xiàn)。此圖繪嬉戲孩童三十余人,人物眾多,氣氛熱鬧,或仿成人喝茶飲酒,或捉迷藏,或玩陀螺,或捉蜻蜒、或戲蝴蝶,或戲頂皮球,或放風(fēng)箏,或?qū)?,或戲鞠……嬰童著裝華貴,設(shè)色濃艷,以精湛而“尚真”的細致描繪貴族階層對于多子多孫、美好生活的向往。 其實畫嬰孩甚難?!缎彤嬜V》曾記:“此尤難為,蓋嬰兒形貌態(tài)度自是一家,要于大小歲數(shù)間定其面貌髻稚。世之畫者,不能失之于身小而貌壯,則失之于似婦人?!贝俗鞅砻鳎鲿r期畫嬰孩的技法已非常成熟。 自古便有“洞庭天下水,岳陽天下樓”之美譽。此作構(gòu)景甚為繁復(fù)。畫家采用對角線構(gòu)圖,高三層的岳陽樓被安排在畫幅右側(cè)中部,坐落于高高的城墻上,加之云霧繚繞,更顯其雄壯;畫面中還點綴人物迎送、漁舟往來,使整幅作品于氣魄雄闊中又具現(xiàn)實生活氣息。 此作為鄧拓捐贈,詩塘上有謝稚柳先生1962年觀題,認為“此圖出于南宋人手筆無疑”,但1983年古代書畫鑒定小組集體鑒定為明代作品,此依照集體意見。 (無款《蒼鷹撲兔圖》 軸 絹本水墨設(shè)色 116×50.5cm) 在明代宮廷繪畫中,花鳥畫的藝術(shù)成就最為引人注目??上Р簧俅蠓髌芬环矫嬗捎谑菫閷m廷繪制,具有裝點等功能,未能具名,另一方面由于不太受到后世文人鑒藏家的關(guān)注,流傳中多有散佚、篡改、挖款等。 此幅作品無款,左上角有明顯的補綴痕跡,原款極有可能被挖掉。畫風(fēng)上屬于工筆重彩一類,采用對角線構(gòu)圖,抓住自然界鳥禽間追逃的生動瞬間,在動態(tài)中營造出強烈的緊張氣氛。逃兔雙耳緊貼,皮毛乍開,雙目圓睜,透出驚恐,尤其是蹬出后腿又收縮前爪的動作,準(zhǔn)確地刻畫出急于逃命又難脫厄運的情狀。與宋畫相比,此作可能稍顯力與勢的外露,但這恰恰是明人本色。 (文徵明《疊嶂飛泉圖》 軸 1555年 紙本水墨設(shè)色 140×31.5cm) 文徵明(1470-1559),長洲(今江蘇蘇州)人。出身仕宦,與祝允明、唐寅、徐禎卿交游,並稱為“吳中四才子”,又為“吳門四家”之一。 此畫署款“乙卯五月二十日徵明制”,下鈐“文徵明印”(白文方印),為文氏1555年86歲所作精品。全圖布置精密深邃、氣勢爽朗,樹木與山石左呼右應(yīng),各分陰陽,自然而巧妙地形成兩個“S”形咬合一處,而在轉(zhuǎn)折交合之間則布置三疊飛泉及觀賞者,形成“畫眼”,可謂巧思獨運。 (唐寅《湖山一覽圖》 軸 紙本水墨設(shè)色 140×56.3cm) 唐寅(1470-1523),吳縣(今江蘇蘇州)人。少有才名,性格狂放不羈。淡泊仕進,飲酒作畫,清娛遣興,自標(biāo)“江南第一風(fēng)流才子”,為“吳門四家”之一。 畫幅右上唐寅自題:“紅霞瀲滟碧波平,晴色湖光畫不成。此際闌干能獨倚,分明身是試登瀛。吳郡唐寅?!毕骡j“唐伯虎”(朱文方?。?、“南京解元”(朱文長方?。?,起首處鈐“夢墨亭”(朱文長方?。W笊蠟榍∮}詩兩首:“輕帆風(fēng)送遠湖平,騁望猶難目與成;識得倚欄人意矣,洗心聊且俯登瀛?;拇搴畼湟皹蚱?,別有踈軒駕嶺成;自是遠離塵俗地,畫家何乃羨登瀛。乙亥仲春御題?!绷碛小扒∮[之寶”、“石渠寶笈”、“三希堂精鑒璽”及鄧拓收藏印記等。 (唐寅《行書落花詩》 卷 1522年 紙本 23.4×447.6cm) 此《行書落花詩》卷款署“嘉靖改元清明日,晉昌唐寅書”,為其病故前一年即1522年53歲所作?!奥浠ㄔ姟北緸樯蛑芤蚶夏陠首佣呗墒?,借暮春落花而感慨年老遲暮,后文徵明、徐禎卿、呂秉之、唐寅諸人追和多首,沈周復(fù)追和數(shù)次,遂使得“落花賦詩”成為吳門一段風(fēng)雅韻事。 展出此卷是目前公認最為成熟的巔峰之作,為探究吳中文人雅趣及“江南第一才子”的內(nèi)心世界和書風(fēng)面貌提供了珍貴的線索。共收入“落花詩”七首、“漫興詩”十首。前者延續(xù)著和詩“傷春惜花”的主題,首首抒懷,“柔情綽態(tài),如泣如歌”,在傷春中自抒才情,感傷抑郁,確是唯有“落花”寄托千古愁;后者更訴生平坎坷,漫任才情與真性釋放,如“十載鉛華夢一場,都將心事付滄浪”“秋榜才名標(biāo)第一,春風(fēng)弦管醉千場”“短夢風(fēng)煙千里蝶。多情弦索一床塵”等等,將人生無常、懷才不遇、放任狂放等內(nèi)心郁結(jié)一一道出,有放縱、有自醒、有哀思、有超然...... ![]() “坐看芳菲了悶中,曲教遮護屏展風(fēng)。衙蜂蜜熟香粘白,梁燕巢成濕補紅。國色可憐難再得,酒杯何故不教空。忍看馬足車輪下,一片西飛一片東。“ ![]() 仇英(約1498-1552),江蘇太倉人,寓居蘇州。出身工匠,后追隨他人學(xué)畫,并得文徵明指授,山水、人物兼善。名列“吳門四家”之中。讀書不多,照樣成為一代大師。后來者還有白石老人。 圖繪景致呈兩段布局,前實后虛,中景留白,不知是水是云,幾不著筆墨,稍加渲染,便營造出山高云渺的仙人之境。畫面主體為中部右側(cè)立于巨石之上的一位高士,儀態(tài)高雅,神情泰然,衣襟飄飄,一派仙山隱士形象;山石下方,虬松盤曲蔥郁,一童子正專注采摘靈芝,旁有流泉穿巖而出;遠景萬竿煙竹,青翠層疊,隨風(fēng)俯仰,好一片幽雅清麗。 ![]() (錢榖《竹林高士圖》 軸 1577年 紙本水墨 79×22.5cm) 錢榖(1508-約1580年前后),吳縣(今江蘇蘇州)人。文徵明弟子,為吳門第二代弟子中佼佼者。 此作或名“竹林覓句圖”,或名“竹下高士圖”,均是將傳統(tǒng)文人高士與可體現(xiàn)人物性情、氣質(zhì)的景物結(jié)合在一起的典型作品。畫中人物幾乎為淡墨白描,人物神情泰然自適,面部朝向畫外,眼神似可與觀者交流。幾竿修竹在畫中格外醒目,重墨勾寫,竹葉紛披,爽直挺健,暗喻畫中高士不僅儒雅,還有剛直秉性。 畫面左上角款署“丁丑夏四月七日,錢榖?!睘?577年。另有乾隆五璽以及“儀周珍藏”“潞河張翼燕謀所藏”“馮公度鑒藏印”“鄧拓收藏金石文物”等多枚收藏印。 覺得還不過癮嗎?其實,這個國寶展還有更多佳作,像夏昶的《竹石圖》、吳偉的《水際納涼圖》,都是首次從中國美術(shù)館藏品庫走出來與公眾見面。絕對讓你大開眼界! 現(xiàn)在只是國寶館展覽的第一階段,三個月后就要換主題啦!那時候?qū)⒄褂[以董其昌為代表的“松江派”,還有晚明變形風(fēng)格主義畫家的作品,記得來看! 莫要太激動哦!得提醒一下,中國美術(shù)館逢周一閉館,其余時間帶上有效證件即可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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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書畫雅苑 > 《明朝(1368-16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