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色瓷的始燒年代 陸羽的“類冰類玉”句絕非泛泛之談。作為一名不愿做官,曾一度為伶工的唐代學(xué)者,其包含兩種不同物質(zhì)形象的比喻完全出自作者感性至理性的體悟。可以這么說,由于陸羽見到了秘色瓷,因而才能以極其精練的語言概括出秘色瓷的外在特征。 為證明上述看法,可從兩個方面查找線索:文獻和考古資料。 文獻資料 王仁裕《開元天寶遺事》記載:“內(nèi)庫有青瓷盞,紋如亂絲,其薄如紙,以酒注之,溫溫然有氣相吹如沸湯,名自煖杯?!?/p> 這則記事說明,開元天寶年間(712-756年),即公元756年前,唐玄宗已享用上了進貢的青瓷杯。什么窯的青瓷,王仁裕沒講。但據(jù)朱伯謙先生論證:“其時越窯所燒直口杯,口沿很薄,多數(shù)通體施黃釉,開片細密,與上述記載相符。那么在唐玄宗時宮廷可能已用越瓷了”(《朱伯謙論文集》1990年10月紫金城出版社)。而朱伯謙先生的則推斷又和《新唐書.地理志》“越州、會稽郡中都督府、土貢瓷器”的文字記載相吻合,使我們有充分理由相信。八世紀(jì)中葉的唐代已出現(xiàn)貢瓷性質(zhì)的越盞。關(guān)于貢瓷,李輝炳先生亦有評述:“在宋代‘官窯’建立之前,歷史上還經(jīng)歷一段由‘民窯’燒制‘貢瓷’的階段。自唐代開始,南方的越窯青瓷,不斷向?qū)m內(nèi)進貢。故有‘秘色’之稱”(《宋代官窯瓷器》1993年11月紫金城出版社)。 顯然,就在陸羽的青年時代,中晚唐已存在了事實上的秘色瓷。追溯歷史,陸羽擁有秘色瓷也是合情的。
比如與陸羽同時代的孟郊( 7 5 1 一8 14年), 他作于785 年的《憑周況先輩于朝賢乞茶詩》: “ 道意勿乏味, 心緒病無驚。蒙茗玉花盡, 越甌荷葉空?!?《全唐詩》卷380) 此詩末句中“荷葉空” , 大有秘色瓷的薄胎味。 又比如施肩吾寫于8 0 6 年的《蜀茗詞》,詩人躊躇滿志吟云:“越碗初盛蜀茗新,薄煙輕處攪來勻。山僧問我將何比?欲道瓊漿卻畏慎嗔。”(《全唐詩》卷806) 面對滿碗瓊漿玉液,施肩吾何故“卻畏嗔” 。究其原委, 比瓊漿讓人更動心的恐怕該是碗的本身,抑或維系這碗的有來頭的情結(jié)。 文人自古愛名,斷不會無端捧著俗瓷發(fā)愣。況且, 中國的文人歷來講究品位、喜歡就藝術(shù)爭個孰優(yōu)孰劣, 所以, 膽敢收進章篇的必系人前可美美炫耀一番之珍品。再則,根據(jù)唐代政治文化狀況, 文人也該接觸到上上好瓷,直至享用。因為,他們之中的許多人本就身份顯赫, 平日居家生活,越甌許只屬小菜碟子, 金杯銀碗也不為稀罕。歷史上的所謂“臭老九”其實始自元代, “窮書生” 也作先非先天固有。 否則“學(xué)而優(yōu)則仕”就不屬于:封建思想殘余。是我們庸人自擾, 用顛倒了的理念把古代文人想得寒酸, 又想得太多,神化了秘色瓷, 再又去神想它的使用者。 盡管貢窯的功用在五代是起了突變,但這屬意外的歷史插曲: 吳越國出于保境安國的政治需要, 把上林湖越窯貢品當(dāng)作家鄉(xiāng)土特產(chǎn)用以向周邊強權(quán)籠絡(luò)感情,開創(chuàng)了瓷器舉國的妙用; 又為提高這份外交籌碼的利用價值和使用效果, 錢氏朝廷壟斷生產(chǎn), 嚴(yán)明使用階層, 以致“貢奉之物,臣庶不得用”威名天下鼓噪四海皆知,反使早于它的唐代“ 秘色越器”銷匿不彰, 險遭淹沒。凡此種種, 無非證明了吳越統(tǒng)治者的伎倆高超, 卻改變不了唐代貢窯原有的功能。 唐代, 貢瓷為宮廷日用所需而生產(chǎn),雖“置官監(jiān)窯”,那是保證質(zhì)量, 從未有過“臣庶不得用”的規(guī)定。也正應(yīng)了實用目的, 碗盞的流動和主人的變換皆成常事:孤家寡人品茶喝酒絕對沒味, 這屬天下常情 作賦吟詩相邀相贈友情為重 , 這是人間常理。在此番至今也為人類“常情常理”下產(chǎn)生的唐詩, 能讓主人寶愛到足以稱道地步的越鷗, 只可能是品位極高的秘色瓷。除非當(dāng)時的青瓷系還有其它窯的“ 秘色”器,為示區(qū)別, 狂放不羈的詩人或許會一一標(biāo)上“ 秘色” 。倘若如此, 這些不以本質(zhì)為重又有沽名之嫌的詩詞是要大打折扣的,恐怕也流傳不到今日, 豈不更糟。
考古資料 由于唐代日用器通常不入葬, 貫以三彩陶器作冥器, 故唐代越瓷歷來出土較少,地面日用物,在經(jīng)歷了一千余年歷史長河的滌蕩后又幾近無存。因此,許多專家學(xué)者常引用乾隆名句“李唐越器人間無,趙宋官窯晨星看”來說明唐越器的存量。然而,僥幸被保存卜來的還是不少:“973 年, 寧波市義和路( 碼頭) 等遺址的唐代大中二年( 8 48 年) 文化層中伴出一組越窯青瓷,與法門寺所出的碗、盤, 造型、釉色一致,從而證明上林湖地區(qū)設(shè)置貢窯,應(yīng)在唐大中二年之前?!薄? 9 3 6 年, 紹興縣城唐元和五年( 8 10年) 戶部侍郎北海王府君夫人墓, 出土執(zhí)壺、盤、水注、唾孟等, 這批越窯青瓷當(dāng)是百里挑一, 造型、袖色與上林湖地區(qū)中唐晚期窯址中出土物完全一致, 無疑是貢品。上述資料出自林士民的《青瓷與越窯》。林士民先生現(xiàn)任寧波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長, 該古越地的二則發(fā)掘資料表明,秘色瓷的燒造年代比法門寺地藏物的年代分別早了35年和65年, 也已比較接近陸羽所 處的時代。
根據(jù)文獻資料和考古資料, 我們不妨可以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 八世紀(jì)末和九世紀(jì)初的中晚唐時期, 中國已燒造秘色瓷; 把秘色瓷的始燒年代框在“絕代年代為唐代咸通十五年( 87 4 年), 上限為咸通十三年”不免過于保守。 秘色瓷之“秘” 秘色瓷, 所有外部特征可歸納為八個字——類冰類玉千峰翠色。筆者喜好收藏,在擺弄了數(shù)千件各式瓷器基礎(chǔ)上, 遵循古人的指點和遺下的古物順藤摸瓜, 才找到些感覺, 才明白前輩陸羽和陸龜蒙真正地了不得, 才確信“類冰類玉” 和“ 千峰翠色”句蓋越瓷最高境界。 自陶器之后, 我國開初的瓷器為青瓷與白瓷二大系列, 到唐代,精美的瓷器莫過于邢窯與越窯, 尤以越瓷為甚, 這是《茶經(jīng)》認(rèn)定越甌的理由。還有兩個內(nèi)在原因不見古人細說。一個原因是飲茶之風(fēng)在中晚唐成時尚。按說邢窯胎釉潔白溫馨, 作茶具的優(yōu)勢明擺著在青瓷之上( 譬如現(xiàn)代,大多用白瓷作器皿而不見青瓷杯碗), 無奈越瓷青綠的可愛, 置官監(jiān)窯后名聲鵲起又被文人看出奇氣和情趣,才使越甌馳名中原。另一個原因是唐人外揚的性格與浪漫清高的品行, 決定了他們對“類冰類玉”的青瓷情有獨鐘。冰, 古代有意寓人品磊落的說法, 象征著純潔、高尚; 玉, 古代有代表君子之德的說法, 象征著氣質(zhì)、操守。于是, 具有類冰類玉品質(zhì)的越窯備受青睞,成了中國文獻上被記載得最多最詳乃至神乎其神的瓷器。 但是越瓷與秘色瓷,畢竟系同一母體的孿生姐妹, 它們的骨子和血脈相同, 連生成的條件也幾乎相近。據(jù)上海硅酸鹽研究所對上林湖庫區(qū)內(nèi)多數(shù)的瓷釉瓷胎測試的數(shù)據(jù)證實, 晚唐時期上林湖窯不同釉色標(biāo)本胎, 其釉的化學(xué)組成基本一致, 這樣就排除了由于配方不同而造成釉色不同的可能性。該研究所的另一項溫度測試結(jié)果證實, 從東漢至北宋, 越窯的燒成溫度大致在攝氏1086士200-1143 士20°之間,這樣又排除了由于溫度大起大落而造成釉色不同的可能性。而測試標(biāo)本胎的釉色大多為青黃或青中帶黃, 少部分為青綠、豆青、淡青。當(dāng)然, 測溫表在中古時期是不存在的, 也無其它方法知道窯內(nèi)的實際溫度。古瓷的這些不同釉色全靠古人的經(jīng)驗與技巧。他們通過柴薪投量的多少來控制窯溫的高低, 還通過空氣的進給量及悶窯時間的長短來實現(xiàn)釉色的轉(zhuǎn)換, 此外, 就得靠運氣和天氣, 所以連詩人都通曉“九秋風(fēng)露越窯開”, 因為秋高氣爽的晴空季節(jié), 宜于燒好窯 , 也節(jié)省柴火。這些說明,秘色瓷與越窯在釉汁、胎料和燒窯溫度上沒有什么差別, 所有的奧妙只能源自于胎體的厚薄和由此產(chǎn)生的“澤”變。
釉的稀薄, 僅能做到要么類冰類玉, 不可能“熊掌與魚”兼得, 而且厚胎上的薄釉容易流淌不勻,或因胎釉參數(shù)懸殊形成釉面龜裂紋片密布。所以胎體減厚, 是越窯向秘色瓷蛻變的關(guān)鍵。 但是, 薄胎談何容易, 須在窯火攝氏1100°高溫中不變形! 也許是高檔物品由金屬向瓷質(zhì)的演變所致, 也許是崇尚飲茶鳳雅激發(fā)了越窯深層次的變革,總之, 此時的土林湖貢窯采用了一種特殊新工藝——用瓷匣缽單件裝燒瓷器,使坯胎減薄成為事實。據(jù)窯址調(diào)查和發(fā)掘報告驗證,“上林湖窯場里杜湖窯區(qū)中唐窯址地層中,以及上林湖一批中唐窯址的遺存中, 都保存了匣缽與燒造器物共存現(xiàn)象, 這一事實雄辯地說明了匣缽創(chuàng)始于中晚唐期”( 《青瓷與越窯》)。窯具的變革, 終使越窯從原先0.5至1厘米左右的胎體一舉減厚到0.2 一0.4厘米左右?!恫杞?jīng)》“甌、越州上,口唇不卷, 底卷而淺,受半升” 不乏哲理。陸羽以口唇卷不卷作為衡策美不美的標(biāo)志, 充分顯示了智者的功底, 但同時也證明越窯的碗口很薄。不卷口唇的碗盞畢竟神奇, 因不卷而口薄,因口薄而實用, 越甌的精巧實實在在。 匣體的應(yīng)用, 保證了制品坯體與匣具收縮率一致,從而降低了薄胎在高溫中容易坍塌變形的幾率, 更使產(chǎn)品的釉汁比以往“純正、清亮得多”。但匣體成本高,占地體積大, 所以只限于有數(shù)的貢品, 而大部分的越窯產(chǎn)品還是比較笨重的, 不然,唐詩中的“越窯荷葉空”、“薄煙輕處攪來勻”、“輕如云魂起” 、“輕旋薄冰盛綠云”等詩句就失卻了真實意義。但從另一角度我們可辨出唐詩另有所指: 這些看似針對當(dāng)時越甌胎體普遍較“厚” 和“重”而言的“輕”與“薄”,說的其實正是越窯“秘”與“不秘” 的區(qū)別。換句話說, 厚胎薄釉是越窯制作特點, 薄胎薄釉才是越窯秘色瓷的精作特點。這些特點反映到釉質(zhì)和釉澤上,厚胎薄釉的釉面較單純地折射出種稍滋潤或者較晶亮的澤光,薄胎薄釉的卻能在內(nèi)蓄溫、潤、堅、密如玉的釉質(zhì)上再多層曠明幽冷甚至寒光驟起似古鏡如薄冰的光澤。簡言之, 此光澤既含蓄(存在于釉面下層和胎表之間,有青玉、黃玉之質(zhì)感)又清亮(存在釉面,有薄冰、古鏡之玻光)?;谖覈糯缮星嗔?xí)俗,文人愛之如癡如醉,刨根究底便生出了富有詩意的“秘色”一詞。 “秘色瓷”一詞很形象: 既然密封匣缽內(nèi), 多少帶點神秘性, 這是其一。釉色因窯焰變幻萬端,又各有奇趣, 恍如天賜, 這是其二。類冰類玉的燒成實非易事,成者如尤物, 妙不可言, 這是其三。秘色瓷應(yīng)名應(yīng)物,又在其后的五代十國干出了一番大事,便代代秘說, 愈說愈秘。 如此看來, 秘色瓷的色并不如人們意料得那么神圣。事實上, 其釉色與釉澤在胎體上僅起著相得益彰作用,所以, 秘色瓷之色所受的掣肘十分有限,此色可以青、黃、綠,也可以背灰、青黃、青綠,以及淺青、深灰、淡綠等色度。凡色調(diào)明快自然, 有助于如冰似玉效果的皆為好色, 這是“千峰翠色” 的涵義。法門寺地藏物不同的色度就是實例。 關(guān)于“翠”,漢代許慎《說文解字》說:“翠, 青羽雀也?!?原來,翠指的是一種青色(或綠色) 的鳥。青, 《漢語詞典》為:“藍色或綠色” 。查《辭?!? 則: “青,春季植物葉子的顏色; 綠, 青中帶黃的顏色;翠, 翡翠鳥, 曹植《洛神賦》:或拾翠羽” 。細細辨析, 翠色范圍甚廣。 提起“翠”,自然要想到翡翠, 其實,我國認(rèn)識翡翠的歷史不長。有人說, 最早的翡翠出現(xiàn)于宋代, 其證是, 歐陽修在《歸母錄》中載: “余家有一玉罌, 形制甚古而精巧。在穎州時,嘗以示僚屬,坐有兵馬鈴轄鄧保吉者, 真宗朝老內(nèi)臣也, 識之曰:此寶器也, 謂之翡翠”。也有人近日在一份大報上撰文說, 位往返于中緬邊境的明代生意人事出有因, 偶然帶回了翡翠, 這樣, 從明代起中國才有了碧綠的翡翠制品。玻璃種翡翠頗誘人, 估計明清以來, 秘色瓷之“翠”讓人直往寶石翠綠上想??墒?此“翠”非那“翠” ,因為, 唐朝終其一代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任何翡翠制品。 至于“千峰翠色”的“翠”,陸龜蒙本人還是解說了一回。其《茶甌詩》言:“ 昔人謝謝塸埞,徒為妍詞飾。豈如圭璧姿, 又有煙嵐色。光參筠席上, 韻雅金罄側(cè)。直使于闐君, 從來未嘗識”(《全唐詩》卷629)。這回, 詩人說得既貼切又詳盡, 他把手中的灰青色瓷甌稱之為質(zhì)地美好如玉,光澤與金屬禮器相映交輝,是件漂亮的罕見之品。只是讀罷很難確定, 《茶甌詩》中的瓷甌與其《秘色越器詩》中的瓷盞究竟哪件更美? 是一件還是二件? 古人碗即盞, 盞即杯, 彼此不分。不過,詩人的“圭璧姿” 、“煙嵐色” 與“ 金罌側(cè)”的“光參”句卻道得分明,無非是類玉類古鏡的那層意思。尤其“翠”,包括灰青更毋庸置疑。這里須再念叨一句如果深入品味,從“又有”對仗“豈如”中可悟出,陸龜蒙本人還是以“煙嵐色”為上,因為, 此色的對應(yīng)物為圭璧, 這三者相得益彰。換之其它對應(yīng)物,色未必就是灰青了,例如地宮內(nèi)的二口銀棱碗,與金銀相匹當(dāng)然黃色為上。 綜上所說, 秘色瓷的特征,早在1100年之前,陸羽與陸龜蒙就先后以見證者身份告白了天下: 類冰類玉千峰翠色。 “ 秘色瓷”涵義與意義 對“秘色瓷”的解釋,陶瓷學(xué)界至今存在三種不同見解: 或以色(香草色、碧色、稀奇之色) 為秘,或以供御性質(zhì)(貢奉之物、臣庶不得用)為秘, 或把越窯瓷與秘色瓷劃等號(晚唐至宋的越窯均為秘色瓷)。筆者以為: 秘: 古代把禁中藏書處稱秘府或秘閣, 是“宮中秘不示人之物”的簡稱, 在此當(dāng)作“匣缽內(nèi)的秘(貢)瓷”講; 色, 占代的“色”與“色目”相通, 唐人孔穎達《禮記正義》疏:“此論與祝、史、醫(yī)、卜并列見其色目?!薄吧奔础胺N類名目” ,在此當(dāng)作“種類名目”講。 瓷,在此作“越瓷”講。 “秘色瓷”的本義為: 匣缽燒制的薄胎類越窯貢瓷。
2 5 0 年前的乾隆皇帝可能看得較我們更貼切, 他在雞缸杯上題的“李唐越器人間無”頗值回味。這位把趙宋五大名窯輪番仿個夠的古物鑒賞家、詩人、最高統(tǒng)治者在揣摩欣賞御窯廠仿古杰作的此刻, 心想的真的是李唐越器存量的多與寡嗎? 恐怕他很清楚, 再少也較汝窯的存世量多得多,根本不可能人間無。只是他感到頭痛,也由衷感慨,難,仿制越窯瓷實在難! 比起仿制趙宋官窯, 仿制永宣青花, 仿制成彩雞杯,甚至比創(chuàng)作象生瓷都要難得多。可是, 他乃至高無上又無所不能的皇帝,能向天下承認(rèn)自己的“無能”嗎。不行, 只好1一聲“人間無”。這句“人間無”。贊嘆了秘色瓷本質(zhì)上不可再現(xiàn)的“神”與“妙” 。 至于秘色瓷到底有多少“神妙” 處, 比比乾隆, 當(dāng)今陶瓷學(xué)界還是有足夠的時間和物力作全面解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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