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黃霑還活著,今天他就75歲了。要是現(xiàn)在清談節(jié)目里能看到他出來講笑話,我就把下半年的有線電視費續(xù)上。要是你們今天找我去k歌,讓我點兩首老掉牙的笑傲江湖曲庫吧。 文 | Ag 純情和好色當(dāng)然是不矛盾的。
正氣俠道如《滄海一聲笑》,瘋魔狂語如《道道道》,情深意濃如《明星》,黃段子飛天如《今夜不設(shè)防》或《不文集》,厲害的風(fēng)流才子就是這樣的,好色不繞彎不猥瑣,正氣邪氣黑白兩道混沌而出,更叫人迷戀。反過來就像黃霑它們一幫人說鐘楚紅的道理一樣:“鐘楚紅的那種靚啊,就是就算演戲有瑕疵,只穿上皮衣牛仔褲那樣一露肩,就殺死你了,反正怎樣都好。”
《今夜不設(shè)防》是黃霑、蔡瀾、倪匡在八十年代末一起做的一檔訪談節(jié)目,這個節(jié)目里抽煙喝酒隨便來的,黃霑還會喝著喝著醉倒了,后半程只有倪匡和蔡瀾兩個人硬撐著。這個節(jié)目的起因也很搞,全怪倪匡愛上了一個媽媽桑。最被人津津樂道的就是張國榮那一期,很少看到電視訪談節(jié)目這么松弛好玩,黃霑個人是特別喜歡哥哥的,每次見面,都要索吻。
蔡瀾回憶說:“當(dāng)年倪匡常請黃霑和我去夜總會,三個人玩得好高興,那些陪酒的女人都笑得七顛八倒。倪匡兄請了幾次,我們當(dāng)然要回請他。一付錢,才知道一晚要花一萬多二萬港幣,肉痛死了。酒又不是最好,女人多數(shù)很丑,還要我們講笑話給她們聽!不甘心,不如把構(gòu)思賣給電視臺,黃霑拍心口去講,一談即合,變成清談節(jié)目。酒是Martell和Otard贊助的X.O.,漂亮女明星當(dāng)嘉賓,我們照常講笑,還有錢拿。每次出糧,都心中有愧。” “人頭馬一開,好事自然來”這句經(jīng)典的廣告詞就是出自黃霑之口。 還有一次《今夜不設(shè)防》請來了林青霞。黃霑,蔡瀾,倪匡三個人也不說話,就盯著林青霞的耳朵看。林青霞很奇怪問他們?yōu)槭裁?。黃霑說:“女人的下面什么樣,耳朵就是什么樣?!?/span> 林青霞是一直很敬仰黃霑的,她曾寫下過一個片段:“當(dāng)然他(黃霑)也有頑皮的時候,1990年我得金馬獎影后,那年金馬獎節(jié)目主持人是黃霑,南生請我們?nèi)惥Ь频瓿燥?,桌布上灑滿了大小星星、各種顏色的小亮片,燈光暗暗的非常有氣氛,黃霑拿著筆在桌上涂鴉,本以為他詩興大發(fā)會有什么佳作,沒想到他把那大白桌布涂得亂七八糟,我在想這是怎么回事,該怎么反應(yīng),結(jié)果他拿起打火機準(zhǔn)備燒了它,大家傻眼了,我看到徐克摟著他的肩膀,眼神里流露出對他的了解和包容,我非常地感動。”
徐克前幾年在一次訪談里也說起過黃霑,和林青霞上面那個故事對上了。徐克說黃霑真的是一個狂野放縱的人,他可以在高級餐廳吃飯,醉酒后敢把人家的桌子燒了。然后他還可以拿著一瓶威士忌走到街頭某個角落,把酒灑在地上,為了祭奠一個朋友。還有一次印象深刻的是錄制《笑傲江湖》主題曲《滄海一聲笑》,黃霑邀他和羅大佑到錄音室去唱歌。徐克一開始以為只是試唱,結(jié)果一次就錄完通過了。徐克還把歌詞唱錯了,但黃霑卻說沒問題,他說:“笑傲江湖嘛,就是這樣子。” 徐克與黃霑 風(fēng)流才子用情也用得很深,那時候和林燕妮分手,黃霑很可憐,全香港都不睬他,只有黃永玉跑過去瞎安慰:“失戀算什么呀,你要懂得失戀后的詩意!”黃霑一聽火冒三丈:“放狗屁!失戀得都想上吊了,還有什么詩意?狗屁!”黎明后來去黃霑家玩的時候,黃霑還念念不忘,給黎明一碗湯叫他喝,說:“這是林燕妮咒他死,是黃瓜湯。”這個后來傳為“佳話”。 林燕妮與黃霑 黃霑這般胡來和入世,寫出了那些將情與欲表達得焰光四射的作品,比如到了給《青蛇》寫《莫呼洛迦》那時候,百般本領(lǐng)造得一個渾然天成,能把那種艱深的佛理寫進曼妙的曲調(diào),肉感滿滿,又哲思爍動,讓人折服。如風(fēng)如火就是這個人,酒灑到哪里是哪里,臺布燒到哪里是哪里。這樣的人,死了也是死不了的。想起他的時候,我們都會喝起酒,然后心里一起替他唱:“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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