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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行

 百城 2016-01-13

到了曼谷機場,領隊去排隊辦理落地簽。

中國旅行團太多了,跟春運似的……

曼谷凌晨3點,國內凌晨4點,線上幾乎沒人,這可咋打發(fā)時間?

看書?

不現實,太吵。

泡妞?

更不現實,太丑,我是說我。

搜搜附近的人吧?

一搜,附近的人還真不少,挨著看看頭像,多是中國大媽,好不容易找個看起來比較陽光的,仔細放大頭像一看,應該也是70后,至少比我還老,算了,湊著著聊吧,加了。

通過了。

南通的,從上海包機過來的,別覺得包機是個什么高大上的事,現在到泰國旅游多是包機,所謂的包機就是旅行社跟航空公司合作,跑紅眼航班,一點都不影響飛機在國內的正常航班,跟我們結婚時租輛公交車是一個道理,干私活。

泰國人辦事效率很低,辦個落地簽1個多小時,彼此都無聊,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我沒想過要過去找她,也沒有問太多個人隱私,至少沒有太濃厚的色狼味,她貌似對我也不是很反感,很認真地跟我聊著。

我蠻喜歡泰國的,因為可以在護照上蓋個大大的章,顯得自己蠻牛B的,我護照上曾經有兩年只有這么一個章,所以我對泰國海關還是蠻有好感的,以后“章”越來越稀缺了,例如入境新西蘭的時候,連章都不會蓋了,全是電子關口。

上車,直奔酒店。

我在微信上給她發(fā)了個信息:出關沒?

“還沒!”她回了一句。

我說,不用急,應該快了,我先去酒店了,你們哪天回?

她說,14號。

我說,那我們線路應該是相同的,也可能住同一個酒店,總是有機會見面的。

她問,你是第一次出國嗎?

我說,不算。

我拍了自己護照上密密麻麻的印章給她看……

她說,哇,你去過這么多國家啊。

我說,有些是過境。

她問,你多大了?

我說,很大。

她問,有多大?

我說,快40了。

她問,跟媳婦一起來的嗎?

我說,沒有,她在家。

她問,為什么不帶著來呢?

我說,不方便。

到了酒店,入住,洗澡,準備睡覺,已經凌晨5點了,她給我發(fā)了個信息:你們住哪個酒店,什么星級?(中國游客就喜歡比,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多花了錢,少享受了。)

我心想,千萬別真的是一個酒店,那就尷尬了。

我說,希爾頓。

她說,真羨慕,我們沒有房間了,五個女的擠一個房間,旅行社太黑了。

接著,她發(fā)了一張照片,床上躺著四個大媽,已經入睡了,連衣服都沒脫,可能太困了。

我說,你真幸福,要不咱倆換換吧,我房間里有個大帥哥。

她說,好呀!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住的哪個酒店,導游說是五星酒店,但是泰國這邊五星酒店跟我們概念里的五星酒店不是一回事,為什么我知道曼谷有希爾頓呢?2012年來泰國的時候,不是隊友跟導游干起來了嘛,旅行社的老板來安撫處理,就請大家住的希爾頓,不過也沒怎么認真享受,凌晨1點才入住,3點就起來趕飛機。

言歸正傳。

第二天,參觀皇宮,完全是走馬觀花,游客只能在外面轉轉,記得2012年來的時候,還是允許進去參觀的,被中國游客搞怕了?不敢開放了?

實在無聊。

我刷了刷朋友圈,發(fā)現“蒲公英”大姐更新了朋友圈,她也在皇宮。(蒲公英就是南通的大姐。)

我急忙微信她:剛才我看到你了,你是不是穿一條黑白相間的裙子?

她說,對。

我說,白色上衣。

她說,是。

我說,跟你打招呼,你硬是沒搭理我,可受傷了。

她說,實在對不起,我沒看到。

其實,我壓根沒看到她,我是看到她發(fā)的朋友圈,上面有她們幾個老姐妹的合影……

我們都是跟團旅行,不能擅自離團,自然也沒有見面的機會,說實話我也不想見她,因為我的確長的不好看,特別是剛從澳洲回來,特別黑,我說自己是泰國人,沒人懷疑。

第一天,是逛景點。

第二天,肯定是購物之旅,導游帶我們去參觀皇家珠寶城,我從來沒見過一個珠寶城有這么多人,跟我們過年趕集似的,人擠人,上萬人一點都不夸張,導游把我們放在這里90分鐘,我以前寫過一個觀點,把一群人關在一個商場里,只要時間足夠長,一定有消費,而且人人都會消費。

每個人看似都很理性,那都是假設而已。

真在那個環(huán)境里,你自己就心動了,看看這個不錯,摸摸那個不錯,買個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珠寶城是沒有凳子的,只能一直站著,一直被人群推著往前走,就這么轉悠了一圈又一圈,干脆我躲到廁所去了,廁所至少不吵。

我給蒲公英發(fā)了條微信:來珠寶城沒?

她說,來了。

我問,幾樓?

她說,二樓。

我說,我也在二樓,你在哪個柜臺?

她說,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大廳。

我發(fā)了張紅裙少女的照片給她:這女生1米75,穿著高跟鞋差不多1米8,很好認,你看到她,就看到我了。

她問,你女朋友?

我說,不是,別人的女朋友,我隊友。

中國人喜歡穿深色衣服,一襲紅色長裙是蠻扎眼的,妹子也是被導游忽悠了,前天晚上,導游反復叮囑:明天一定要把禮服穿出來,我要帶你們去一個絕對高大上的地方。

她,真的信了。

有個小隊友問我:董哥,這里的珠寶你買不買?

我說,我只相信品牌的力量。

她問,這不是品牌嗎?

我說,你別問我,根據感覺來。

以前我喜歡規(guī)勸,現在我不想去勸任何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軌跡,買了也是體驗,回國滿意挺好,不滿意也是成長,而且我勸隊友別買東西,總是會惹導游生氣,我何必去得罪這個人呢?

一樓是乳膠枕。

有朋友讓我?guī)椭觽€。

有些時候,就是巧他娘遇到了巧他爹,太巧了,我竟然在一樓遇到了俄羅斯領隊,她見到我異常興奮,來了個大擁抱,當初她帶了我們隊伍,回國后她成了我讀者,跟我懺悔過好幾次:董哥,我不應該收你們小費,可后悔了……

我以前寫過一個旅行社老板的落魄之旅,就是寫的她,以前是做旅行社的,承包了韓國線路,結果賠了,沒辦法只能再次從國際領隊做起,帶團走俄羅斯、東南亞,有時也走歐洲線路,我說的韓國線800元就是她給我的價格,她是批發(fā)商,就是從北京去韓國旅游,全部費用只需要800塊錢。

當然,旅行社報價應該有三四千吧?

在一樓,她打了個招呼就跑了。

微信給我發(fā)了個信息:告訴我,哪個是你們領隊,哪個是你們導游?

我說,你看你嚇的,沒事,我說了算。

她說,要避嫌,你不懂,否則一會你不買東西,他們以為使絆子。

我說,幫我買個枕頭吧,選好的,朋友要。

她說,這里的枕頭,你別買。

我問,為什么?

她說,給中國游客的,你還不懂嗎?

她不是個例,幾乎每個給我們做過領隊的人,最終都成了我讀者,而且角色發(fā)生了顛覆性變化,出國時是他們領導我,回來后是我領導他們,這不是吹牛B,真事……

其實,就是吹牛B。

我們幾個隊友實在閑得無聊,就趴在一樓吧臺上上網。

一會,過來了一個姐姐,她拿著一個枕頭問紅衣少女:這枕頭多少錢?

紅衣少女幽默地回答:100。

大姐問,是100人民幣還是泰銖?

我急忙解釋:姐,她跟你開玩笑,我們也是游客。

大姐笑了笑,走了。

我們這群人消費的確不給力,導游也看出來了,就是一群屌絲,關時間再長也白搭,關了一個小時就放我們出來了,惟獨一個叫奶爸的人,只有他一個人在不停地采購。

從濟南集合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奶爸這個小伙子,他總是遲到,而且出奇的路癡,按照我的理解,就是慢半拍。

以前,我寫過一個專題,就是有些人身上有上當基因,我覺得奶爸身上就有,他很容易被洗腦,例如跟人妖合影,一般給100泰銖就可以了,合人民幣20塊錢,但是他硬是被要去了1000泰銖。

這樣的故事,總是習慣性的發(fā)生在他身上,例如我們去看寶石去看枕頭去看毒蛇藥,他都會成為消費者,而且不止買一件,后來成了我們調侃的口頭語:奶爸呢?把這些買下來!

他是不是土豪?

應該不是,他這么做是想做代購吧,前幾天他剛拿了一個微商代理,還交了4萬5,我調侃他:什么年代了,你還傻乎乎做代理?

以前帶隊旅行,也遇到過“奶爸”這樣的人,例如去燒香,出發(fā)前我就跟大家說過了,這里面有很多陷阱,不要相信任何陌生人的主動搭訕,燒完香下來,他被忽悠了三次,600多塊錢。

因為,他太容易被說服了,另外那些人也懂面相,一挑一個準。

這點錢還真沒啥,P2P不是很火嗎?有個朋友游說了他,讓他投資,他把自己的房子抵押貸了100萬,投了。(不是這次的奶爸,是燒香被忽悠的那個奶爸。)

如今呢?

房子賣了呀,因為那100萬打了水漂,老婆孩子跟著他租房子住。

我這么說,大家知道是誰了吧?

我見這個“奶爸”第一眼,我就想起了那個“奶爸”,太像了,說的好聽一點是善良,說的難聽一點是缺根筋……

昨天,我調侃奶爸:你來泰國,你微商圈子里的朋友是不是覺得蠻牛B的?

他說,還可以吧。

我們去看毒蛇表演,然后聽專家講解毒蛇提取的藥物,我忙著在玩手機,沒仔細聽,我覺得這群年輕隊友沒有一個會上當,我們都這么年輕,哪有什么毛???

結果?

人人都有病,挨著讓專家給治,專家給開了藥方,特別是奶爸,讓專家一分析,仿佛已經病入膏肓了,買了一盒又一盒。

中國人就喜歡買藥,哪那么多???

在廁所里,小隊友問我:董哥,這些藥應該蠻靈吧?

我說,這藥特靈,特別是治心病。

一盒藥,動輒1000多人民幣,能買多少老母雞呀,就是小母雞也能買不少,真是拿錢不當錢……

蒲公英問我:你在哪?

我說,毒蛇。

她說,我也在。

我說,我要走了,你買藥了沒?

她說,沒買,不信這些,我是醫(yī)生。

我說,早就知道了。

她問,你咋知道的?

我說,直覺。

她說,你長的一臉憨厚。

我問,你咋知道的?我又沒照片。

她說,乳膠枕,還記得不?

我說,我暈,是你呀?!

她說,不是我,是我小姐妹。

傍晚,我們去看大象表演,相比四年前,我覺得線路質量下降了太多,特別是餐飲,連吃飽都成問題了,頓頓都是自助餐,搶都搶不到,全是爛白菜,真是減肥了。

不過,大象表演提升了太多,有驚艷的感覺,的確超出了我的預期,大象或騎車或投籃或畫畫,還會跳小蘋果……

看完大象表演,去芭提雅,性都,這里可以租老婆,也可以租男人,想女人有女人,想男人有男人,想半男半女有人妖。

泰國是性開放狀態(tài),尊重人權,包括交配權,英拉就有兩個男朋友,而且這兩個男朋友都有家庭,英拉貌似還生了個娃,在泰國這沒啥,否則她也當不上總理。

為什么說道德是有適用范圍的?

就在這里,吃飯的時候,服務員是人妖,我在想,在國內若是一個男人太娘是要被嘲笑的,而在這里,如此娘的男人竟然沒有被我們歧視,反而蠻尊重他。

我們的道德標準,在這里不適用了,另外也沒啥道德,你看看排隊看成人秀的,真是擠破了頭,女游客比男游客多,誰覺得不好意思了?

坐我后面是一排大姐,還在那里討論長短粗細的問題。

不過,現在的秀遠沒有過去好了,過去那是真槍實炮,而且直接把妹子抱到你旁邊,啪啪啪,現在也啪啪啪,不過是隔層布,演戲。

妹子們大呼:不過癮。

這么一寫,大家覺得你們好淫亂呀?其實真沒啥,我看了都沒任何反應,難道我?哈哈,問了一下妹子們,也沒反應,感覺不過癮。

有些事情,是需要換位經歷的,否則你永遠都只能站在道德制高點去批判,難道存在感就這么重要?(嗯,同樣的愛情動作片,在不同的環(huán)境下觀看,體驗是不一樣的。獨自一人躲在私密空間內偷偷看,很容易引起生理反應。而在大庭廣眾下、在開放的空間一起品頭論足,不由自主的就會當成一種普通的表演。所以說,一提起成人秀,就批判為道德淪喪、不堪入目的人,很可能是只有前一種經歷而沒有后一種經歷,也可能是兩種經歷都沒有,只是人云亦云。)

蒲公英問:看完秀了?

我說,回酒店了。

她問,好看不?


我說,有啥好看的,我也有。

她說,我看到一半,走了。

我問,受不了呀?

她說,不是,這些東西沒啥,我是學醫(yī)的,是今天吃的東西有問題,胃不舒服。

我說,那太遺憾了,后面有真槍實彈,你錯過了。

她說,你少忽悠我。

我說,真的。

我讓她發(fā)微信地址,我一看,酒店離的很近,不到200米,這里是個郊區(qū),到處都是酒店,全是接待中國游客的。

酒店我已經游蕩了一圈,有羽毛球館。

我問,你會打羽毛球不?

她說,會。

我說,那過來打羽毛球吧,我去租球拍。

她說,我不知道路。

我說,有實時位置共享。

我開了共享給她……

她穿著一身運動裝,T恤 短褲,看起來蠻年輕的,不過怎么年輕也應該是40歲左右,只是我推測,具體年齡沒問過。

拉了拉長球,她姿勢不是很標準,但是打的不錯,很有力量,握手的時候我就能感覺到,捏的我生疼,她能從后場打到后場,有這個力量的女生真的很少見。

我問,姐練過?

她說,沒有,平時午飯的時候,跟同事打一會。

打了一身汗。

她說,你這么胖,真靈活呀!

我問,我胖嗎?

她說,還可以吧。

我說,去我房間沖澡吧?我不看。

她說,我都是你阿姨了,還拿我開涮。

我說,你不是80后嗎?

她說,我69年的。

我說,看不出來,一直以為咱是同齡人呢。

她說,一臉褶子了。

她沖完了澡,我也去沖了,然后去樓下喝點紅牛,泰國紅牛特別便宜,2塊錢一瓶,很好喝……

她問,你的小隊友們呢?

我說,導游帶著HAPPY去了。

她問,你咋不去?

我說,他們可以,我不可以,我不去,他們不說什么,我去了,他們會覺得我不正經,雖然我的確不正經,但是我不想給他們留下這樣的印象,另外我對這些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她說,你才幾歲,跟姐說這個。

我說,我真沒興趣,不是跟你裝清純。

她說,那不行,應該去醫(yī)院檢查檢查。

我說,不用檢查了,糠了。

她問,你媳婦多大了?

我說,比我大一歲。

她問,孩子多大?

我說,六歲。

她說,按理說不應該呀!

我說,我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我是嫌總惹事,自己割去了,在酒瓶子里泡著呢,人家不是都泡虎鞭嘛,我泡的人鞭。

她說,沒正形。

我問,你晚上不回去,你姐妹們會不會說你?

她說,不會。

我說,那我有機會了。

她說,我是說我不會不回去。

我問,你孩子多大了?

她說,讀大一。

我問,姐夫是做什么的?

她說,以前是個當兵的,前幾年轉業(yè)了,做保險,現在離婚了。

我問,因為滿足不了?

她說,不是,我們從結婚到離婚,一年平均不到10次,他太忙,常年兩地分居,孩子見了他都覺得很陌生,一年見不到幾次面。

我說,把青春都捐給國家了。

她說,離婚是因為他出軌了,做保險跟別人生活在一起了,那女的83年的,非要嫁給他,懷孕了。

我說,跟我一樣大,最終走到一起了嗎?

她說,沒有,那女的自己帶著孩子,他又找了一個女朋友。

我問,這么花心,你咋找的?

她說,我父親是軍人,他是我父親的兵,每年春節(jié)都去我們家,私下里就開始給我寫信,我們家教很嚴,我一直到大學畢業(yè)都沒跟男生有過什么交往,所以我對他充滿了好奇,準確的說對男性充滿了好奇,就這么一步一步的跟他走到了一起。

我問,你父親同意?

她說,我母親不同意,覺得他是農村出來的,我父親不反對不支持,只是問了他一些問題,例如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之類的,我父親表面上是反對的,最終還是同意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會同意,離婚的時候,我問我父親當初為什么會同意?他說那小伙子寫一手好字,手腳也勤快,很忠厚老實……

我說,假象。(為什么說是假象?寫一手好字自然是裝不來的。手腳勤快?跟花心也不是沖突的吧?)

她說,的確是假象。

我問,這兩年沒交男朋友?

她說,沒有。

我問,不想?

她說,很少。

我說,肯定出軌過,你。(她又無軌,何來出軌之說?)

她說,說沒有過是騙你,有過,前年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病人,91年的小伙子,打籃球的,傷著鎖骨了,在我們院住了一周,我是主治醫(yī)生,出院后他瘋狂地追我,我同意了,在一起過兩次。

我問,用戶體驗如何?

她說,跟我們今天看到的差不多,終生難忘,但是我有強烈的負罪感,我自己的孩子也是90后,后來他打電話我就不接了,他去單位找過我,讓我?guī)退纯茨懿荒苓M八一梯隊打籃球……

我說,你小瞧了大學生,大學生最喜歡的就是阿姨。

她問,你出過軌嗎?

我說,沒有。

她說,不像。

我說,真沒有。

她說,那挺好的,女人在家不容易,好好珍惜。

我說,看你朋友圈,你做微商?衛(wèi)生巾。

她說,我同事做的,非拉我做,進了5萬元的貨,賣不了,砸手里了。

我說,沒事,慢慢用,自己用。

她說,那要用到50歲。

我說,你不缺錢,為什么還去搞這些呢?

她說,誰不缺錢?不都指望多賺幾個嘛,還想給孩子買上房子,又想送孩子出國,我從結婚后就沒出來旅游過,這是第一次出來,她們喊我出來散散心。

我問,你平時經常搜附近的人?

她說,沒有。

我說,如果不經常搜,一般不會輕易的搜,即便搜了,也不會輕易的加人。

她說,我不解釋。

我說,解釋就是掩飾。

她問,你是作家嗎?

我說,不是。

她說,看你朋友圈里寫了好多文章。

我說,轉載的。

她問,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是好女人?

我說,恰好相反,我覺得很真實,我采訪過無數人,說真話的有,說假話的有,但是真話假話一聽就知道,每個人內心都有另外一面,就如同今天排隊進秀場一樣,每個女人臉上都蕩漾著春色,我沒從她們之中任何一個人臉上看到羞澀,這是人的另外一面,叫球場效應,就是人在球場的時候,往往容易表現得歇斯底里,是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另外一面,因為他們肆無忌憚了,反正旁邊沒人認識自己,瘋狂吧。

她說,你不了解女人,看這些秀沒啥感覺,女人有感覺的前提必須是有感情。

我問,你跟91年的有感情嗎?

她說,也有。

我問,你抑郁過嗎?

她說,抑郁過,我曾經服過安眠藥。

我問,怎么調節(jié)的?

她說,我父母退休以后就回鹽城了,濱海,聽說過沒?

我說,射日的地方。

她說,離那里不遠,他們回了農村老家,自己種地、種菜,我每次去看他們都不想走,我在南通的時候經常失眠,但是在鹽城我能從晚上9點睡到早上8點,早上醒來特別香。

我說,鄉(xiāng)村生活具有治療抑郁癥的功效。

她說,真是。

我問,91年的小伙子不也是藥方嘛!

她說,我告訴你這些是很坦誠的,你不能拿這個嘲諷我。

我說,沒有,開玩笑而已。

送她回酒店……

我說,晚上我不走了。

她說,可以。

我說,只是我早已是太監(jiān)。

她說,沒事,我會治。

她又講了很多家庭瑣事,我在想,其實每個人都有秘密,只是這些秘密無處傾倒,一直都壓抑在自己的內心,若不是我這個陌生人的挑逗,她也許永遠都不會講述自己跟91年男生的故事,她需要被懂,需要被人走進內心,往往能走進她們內心的不是身邊人,甚至不是枕邊人,而是毫無關系的陌生人。

聽她講故事,我想起了一本書《斯通納》,不是成功者才有故事,老百姓也可以有故事,失敗者也可以有故事,我第一次因為讀一本書而哭了,因為這本書在描述夫妻感情與子女關系的那些細節(jié),仿佛就是寫的我,這恰是我這個平凡者的故事,只是無處訴說而已。

我也傾訴了很多,很多,傾訴不代表是怨言,只是一些情緒積累,有負面情緒,有正面情緒,有情緒不代表婚姻有問題……

我坐在她的床邊,她忙著燒水泡茶,我看著她的背影,是那么的優(yōu)雅,若是坐在醫(yī)院里,就是一個一本正經的醫(yī)生,誰都不知道優(yōu)雅的她背后還有這么多故事,世上豈止只有一個她?你我皆她!

在她房間坐了一會,一看表,11點了,起身準備走,她從后面抱住了我:再坐一會吧。

我說,不了。

她說,我沒別的意思,說說話而已。

我說,他們應該回來了,看我不在,會亂想。

回去的路上,收到一條信息:不解風情。

我說,就怕解風情了,結果百撕不得騎姐。

她說,我知道了,你真不行。

我說,恭喜你,回答正確,加10分。

我突然懂了柳下惠,要么他不行,要么她不行,要么他喜歡他……

我?

我不是柳下惠,而是嘴上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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