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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水辯 [明] 項 喬

 幸運草wrh 2015-07-27

風(fēng)水辯 [明] 項 喬

 

或問葬地風(fēng)水之說,子信之乎。予應(yīng)之日:葬送終大事也,人子之事親,舍是無以用其力矣。故卜宅安厝,自天子達(dá)于庶人,古今共之,必親之。體魄安庶人子之心安,予非盡人之子歟,而獨不信之乎。但所謂風(fēng)者,取其山勢之藏納,土色之堅厚,不沖冒四面之風(fēng)與,無所謂地風(fēng)者也。所謂水者,取其地勢之高燥,無使水近。夫親膚而已。若水勢曲屈而環(huán)向之,又其第二義也。程子所謂:務(wù)令其后不為城郭,不為道路,不為溝池,不為耕所及,不為貴豪所奪,其義已明且盡矣,予安得不信之乎。

【白話釋意】 有人問我,信不信葬地有關(guān)風(fēng)水的說法。 我答道:給雙親下葬送終是大事,為人兒子孝順雙親,除此以外無以用其力了。所以卜墓安厝,是自古到今,從天子到普通百姓都要做的事情,必須要讓雙親遺體安然下葬,作為兒子的心里才能安寧。我也是雙親的兒子,怎能不信奉這些作法呢?但所謂的風(fēng),指的是取其山勢的藏納,土色的堅厚,使墓穴不受四面來風(fēng)的沖冒而已,而無所謂地風(fēng)的說法。所謂的水指的是取其地勢的高燥,而不使雙親遺體被水淹漫而已。而所謂的水勢曲屈環(huán)向的要求,已是次要的了。程子所謂雙親的墓穴一定要做到以后不會成為城郭、道路、溝池及田地,也不會成為貴豪攘奪的對象,這就將選擇墓地的要求講得很明白很詳盡了,我怎能不信奉呢?

日:然則風(fēng)水蔭應(yīng)之說,子亦信之乎。日:吾聞之矣,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仁人者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人子之葬其親,求親之體魄得安足矣,借使有蔭應(yīng)之說,亦非孝子仁人之所圖也,況萬萬無此理乎。今夫子于父母生欲美其宮室,死欲安其宅兆,其孝思之心一也。父母之于子,生欲其福利,死而有靈其冥庇默護之,心亦一也。但氣聚則生,氣散則死,形既朽滅,神亦飄散,復(fù)將何物以為子孫蔭乎。試以生前論之,重門密室,上下簟,人子所以安其親者至矣。其親于此而假寐焉,形神尚如故也,厥子孫或近出閭里之間,或遠(yuǎn)游千里之外,或蒙人笑罵,或被人害,其親亦熟于鼾睡而不知顧矣。

況朽滅之形,飄散之神,而能蔭應(yīng)子孫于數(shù)百年之后乎。

【白話釋意】 又問:那么,所謂風(fēng)水蔭應(yīng)的說法你也相信嗎?

答:我曾聽說過: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仁人者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為人子的埋葬雙親,只要求得雙親的體魄得到安寧就足夠了,即使真正有蔭應(yīng)的事情,這也不是孝子仁人所應(yīng)該圖謀的,何況萬萬不會有蔭應(yīng)的道理。做兒子的在父母生時想使他們住在好的房屋里,死后想讓他們埋在好的墓穴里,這些孝思都是一樣的。而做父母的,在生時希望為兒孫謀福利,也想死后有靈魂冥庇默護兒孫,這些心情都是一樣的。但人只有氣聚才能生存,氣散了也就死亡,形體既已朽滅,則精神亦即飄散,還有什么東西去蔭應(yīng)子孫呢?讓我們以父母在生的情形來說吧。做子孫的為使父母安享晚年,少操勞家事,便讓他們住在重門密室,并上 下簟,以免打擾。當(dāng)雙親在里面睡眠時,雖然形神俱在,但這時如子孫或近出閭里之間,或遠(yuǎn)游千里之外,期間或被人笑罵,或遭人 害,而其雙親正鼾睡,那里能知道照顧他們呢?如生時的情況既已如此,則在死后,形已朽滅,神已飄散,還能指望他們蔭應(yīng)千數(shù)百年以后的子孫嗎?

日:信斯言也,易重卜筮,先圣王何以使人敬鬼神,定吉兇也。且齋明盛服以承祭祀,而洋洋如在,又何物使之乎。日:此皆圣人以神道設(shè)教耳,其欲天下有報,本反始之心,故赫其靈于祭享而歸之實理,若或使之者,要其感應(yīng),則如木實之相傳實,以子孫神氣而會合祖宗之神氣,故如或見之,如參前倚衡之說耳,非祖宗真有形象在于其上,在于其左右也,其教人卜筮者,則因理以定數(shù),托蓍龜之神明,使人順性命之理耳。非謂??尚仪?,禍可幸免也。故日:易為君子謀,非為小人謀。若必求蔭應(yīng)之說,則易所謂鬼神者,是乃奸宄之囊橐也,有是理乎。

【白話釋意】 問;你的話雖然有道理,但《易》重卜筮,先圣王也使人敬鬼神,并齋明盛服以承祭祀,這又是什么原故呢?

答:這不過是圣人以神道來設(shè)教罷了,并非真有鬼神也。其教人卜筮,則是想通過蓍龜?shù)纳衩?,使人順從性命的道理罷了。并非是說通過禱神卜筮,福澤可以幸求而得,災(zāi)禍可以幸免。所以古人說易是為君子謀,而不是為小人謀。如果真有蔭應(yīng)等事,則《易經(jīng)》所謂的鬼神,就會成為奸宄的囊橐了,有這樣的道理嗎?

日:蔭應(yīng)之說在形體亦有然者,不日堅土之人剛,息土之人美乎。日:土氣之能蔭人,猶地道之敏樹也,人與樹皆天地生氣之所在,故在地之生氣能蔭之即栽者培之之謂。若朽骨已在傾覆之?dāng)?shù),雖天地生生之大德,不能復(fù)生之矣,不能復(fù)生而謂其能乘生氣,以反蔭生人,有是理乎?借使有是理也,骨肉朽斃而魂氣無不之也,其靈亦不過與生前等耳。生前雖堯舜之神明,不能庇朱均之子,而謂其死后反能蔭應(yīng)之乎,是生不如死,人不如鬼,率天下而崇鬼道也,不亦左乎。然則蔭應(yīng)之說,古無有也,有之自郭璞始。璞也葬書之設(shè),果自為乎?抑為人乎?如日自為,則蔭應(yīng)未及其子,而刑戮已及其身矣,豈有拙于自為而巧于為人乎?然其書日:葬者乘生氣也,此人子不忍死其親之意,吾無容議也,其日:銅山西崩,靈鐘東應(yīng),則本東方朔滑稽之說,當(dāng)時孰有親見其事?而耳聞之者朔嘗謂蟠桃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jié)子,朔已得三偷焉,亦將謂朔之言為足信乎?又謂:木華于春,栗芽于室,如人受體于父母,本骸得氣遺體受蔭似也。然華于春者生木也,芽于室者生栗也;使朽木在山而腐,栗在室亦安能乘春氣而復(fù)華復(fù)芽,此亡骸之不足以蔭遺體,彰彰明矣。借使足以蔭焉,則一父或生數(shù)子,皆遺體也,而或蔭或不蔭,又何說以通之。

【白話釋意】 問:蔭應(yīng)的說法在人體上也有反映,不是說生在堅土上的人氣性剛強,生在息土上的人美貌嗎?

答:土氣能夠蔭應(yīng)人的情況,.與土地能夠生長樹木的情況相似。人和樹木都是天地之間的生氣所在,所以在地里的生氣才能蔭應(yīng)他們。但死人朽骨則已在傾復(fù)之?dāng)?shù),雖然有天地生生的大德,也不能使朽骨復(fù)生了。既然朽骨本身已不能復(fù)生,卻侈言它能乘生氣以反蔭生人,有這樣的道理嗎?即使朽骨真能蔭應(yīng)生人,即使在骨肉既朽之后而魂氣仍無所不在,則其地位和作用也不過是與他生前相等。我們知道,即使象堯、舜生時那樣神明,也不能庇佑象朱均這樣的兒子,而能說他們在死后反能蔭應(yīng)這些子孫,那不是說生不如死,人不如鬼嗎?這樣推論下去,就會率天下而崇鬼道,不是太左門旁道了嗎?而且有關(guān)蔭應(yīng)的說法,在古代本來是沒有的,而是由郭璞首先提出來的。郭璞曾撰寫了《葬書》,這是總結(jié)自己的經(jīng)歷而寫的,還是總結(jié)他人經(jīng)歷而寫的呢?如果是總結(jié)自己的經(jīng)歷而寫出這本書,則蔭應(yīng)還未在他兒子身上表現(xiàn)出來,他自己已遭刑戮而死,豈有預(yù)言自己已不靈驗而能夠預(yù)言他人的呢?他在書里寫道:葬者乘生氣也,這表明為人兒子的希望雙親死后在墓穴里也能遇著生氣的孝心,我不想對此多作議論。但書中又寫道:銅山西崩,靈鐘東應(yīng)。這句話本來是.東方朔所說的滑稽話,當(dāng)時有誰能親見其事并耳聞響的?東方朔曾說過許多類似的滑稽話,如說蟠桃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jié)子,東方朔已去偷過三次了,這些話也能相信嗎?《葬書》又說:樹木在春天華秀,栗子在室內(nèi)發(fā)芽,就象人從父母那里生育出身體。因而本骸如得氣可使遺體受蔭應(yīng)一樣。但是,能在春天華秀的是還有生命力的樹木,能在室內(nèi)發(fā)芽的是還有生命力的生栗,如果將朽木種在山上和將腐栗放在室內(nèi),它們就不能乘春氣而華秀和發(fā)芽了,這和亡骸不能再蔭應(yīng)兒孫的道理一樣彰明。我們退一萬步說,假設(shè)亡骸真能蔭應(yīng)遺體,則一個父親或者生幾個兒子,這些都是他的遺體,但這幾個兒子的處境各不相同,那是不是亡骸對他們或蔭或不蔭,則亡骸蔭應(yīng)遺體的說法怎能講得通呢?

或又日:子不見磁石之能翕鐵,暴骨之能滲血,一氣有感通之理乎。日:氣感通如磁石于針固也,然石之于針能翕之而已,果能化小為大,化輕為重,如所謂鬼福之能及人乎。

【白話釋意】 問:你不見過磁石能吸鐵,暴骨能滲血嗎?這不是說明一氣能感通的道理嗎?

答:對于磁石吸針,固然可以說是一氣感通,但磁石也只是吸針而已,卻不能將小針變得大些,或?qū)⑤p針變得重些,象所謂鬼神能給人帶來意外的福澤一樣。

或日:吾見某家葬地善,其子孫見當(dāng)昌盛。某家不善,其子孫見當(dāng)衰微,如影響之應(yīng)形聲多矣,子獨不信之乎:日:盛衰有相尋之理,天地亦有終窮之時,此適逢其會焉耳,非葬地之故也。有違禮而火化水化,其祖宗無葬地,亦或有昌達(dá)者矣,則何居。昔之善擇形勝以建都,比崩遂葬于是者,莫如堯、舜、禹、湯、文、武之為盛,然堯都平陽,舜都蒲坂,禹都安邑,湯都毫,文武都鎬京都洛。當(dāng)其都會之初,人固以為山川之靈應(yīng)矣,至今山川尚無恙也,其子孫不復(fù)見有禹湯堯舜文武之再出,又將誰諉乎?

【白話釋意】 問:我看某家因為葬地選得好,其子孫就見昌盛,某家因為葬地選得不好,子孫就見衰微,如影響之應(yīng)形聲一樣,這樣的事情多得很,難道你總不相信嗎?

答:人事的盛衰自有相尋之理,天地也會有終窮之時,你所見的多是巧合其會罷了-;并非是葬地與盛衰真有聯(lián)系。我也見過有些人由于某種原因,而將雙親的遺體違反傳統(tǒng)進行火化或水化,以至祖宗沒有葬地,但也會能昌達(dá)的。古代善擇形勝地方建立都城,死后又埋在那里的君王,都不如堯、舜、禹、湯、文、武昌盛。當(dāng)時,堯都平陽,舜都蒲坂、禹都安邑,湯都毫州,周文王和周武王先后以鎬京和洛陽為都,當(dāng)這些地方被當(dāng)作都城時,人們無不認(rèn)為是得到了山川的靈應(yīng)。但至今山川依舊,上述君王的子孫卻不再出現(xiàn)象禹、湯、堯、舜、文、武那樣賢德的君王,這能說是誰的過失呢?

或日:此則天地之大數(shù)也,姑舍是而以小者論之。寬閑之野多村落焉,或風(fēng)氣環(huán)抱,則煙火相望,或山川散逸,則四顧寂寥,歷歷可指數(shù)也,而子不信之乎?日此生地能蔭生人,予前已言之矣。然又有說焉,村落雖有美惡,其初原未嘗有人也,及人見村落環(huán)抱乃相率而居之而成村落。或遂村落。能蔭人也,子何疑于是乎。大抵山川各有旺氣,隨方隨時而遷轉(zhuǎn),不可執(zhí)著者也。當(dāng)其氣之方會,雖海上無人之境,亦足以生人,不必青龍、白虎、朱雀、元武之相湊合也。及氣之衰,雖名山大川,通都巨鎮(zhèn)之形勝,而或變?yōu)榛拿o用之區(qū)矣,人之貧賤、富貴、死生、壽夭,要皆關(guān)于氣運之隆替,此理之常,無足怪者。若謂由土蔭焉,是上天之命反制于一壞之土,謂有地理而無天理,可乎。故謂某地時乘生氣則可,謂某地必龍虎湊合,而后能乘生氣則不可。謂某地時乘生氣而以安親之體魄則可,謂某地能乘生氣活白骨以蔭子孫則不可。然此龍虎之說,施諸東南猶有山川之可據(jù),若北方一望坦然,雖公侯伯之祖垅同一土饅頭也,孰藏風(fēng)?孰止水?孰為龍?熟為虎?孰為朱雀、元武哉。或者又以土之稍高者為山,下者為水,是求其說而不得又從而為之辭也。

【白話釋意】 問:你說的都是些天地大數(shù),這不是我們所能考究評論的,我們不去談這些,而說些小些的話題。將葬地選在寬閑之野多村落的地方,以便風(fēng)氣環(huán)抱,煙火相望,不比葬在山川散逸,四顧寂寥,歷歷可指數(shù)的荒涼地方更好嗎?

答:我在前面已說過,好的地方能夠蔭應(yīng)生人。現(xiàn)在我們可以進一步討論。一個地方的村落雖有美惡的不同,但在開始則都是同樣的荒地,并未有人居住。等到人們看到村落環(huán)抱才相率而居,此地才成為村落。但因此就說村落能夠蔭應(yīng)生人,則我又有疑問了。大抵山川備有旺氣,但卻隨著方位和時間而 遷轉(zhuǎn),并不固定。當(dāng)這些旺氣會在某個地方時,即使是在海上 的無人之境,也一樣能夠生人,而不必一定要青龍、白虎、朱 雀、元武等相湊合。及至氣衰時,雖然是名山大川,通都巨鎮(zhèn)等 形勝地方,也或會變成荒莽無用的地區(qū)。人命的貧賤、富貴、死 生、壽夭,也是由氣運的隆替來決定的,這是人所皆知的常理, 無足奇怪。但如說人的命運是由土蔭來決定的,則是本由上天決定的命運反要受制于一杯土了,這就變成只有地理而無天理,這能說得通嗎?所以,我們說某地某時乘生氣則可,如讒菜地必然要龍虎湊合然后才能乘生氣則不可。如說某地某氣乘生氣而可以使雙親的體魄安寧則可,說某地能乘生氣活白骨以蔭子孫則不可。而且,所謂墓地龍(水)虎(山)湊合的說法,應(yīng)角在東南方還在山川可作憑據(jù),如應(yīng)用在北方那種一望平坦的地方就不行了。在那里,即使是貴到公侯伯的人祖垅也不過是在平地上一堆土饅頭而已,那里能夠藏風(fēng)?那里能夠止水?那里為龍?那里為虎,那里為朱雀和元武呢?至多能以稍高的土堆為山,稍低的土坎為水而己,這是為了附會風(fēng)水說法的牽強之辭。

或日:子之言詳矣,則吾既得聞命矣。胡程子大儒也,謂培 其根而枝自茂,朱子大儒也,兆二親于百里之遠(yuǎn),而再遷不已。 子以程朱為不足法乎。

日:程朱信大儒也,然以其事其言論之,則亦何能無疑。其 日地之善者,則其神靈安,子孫盛,若培其根而枝葉自茂。不知 所謂根者,果有生氣者乎,抑既朽者乎。如日既朽之根而培之, 以求枝葉之茂不可得矣。兆二親于百里之遠(yuǎn),而再遷不已,謂朱子純孝之心,惟恐一置其親于不善之地可矣,若謂緣此求蔭,恐非圣賢正誼明道之本心也。況生則同室,死則同穴,終古以來未之有改也,使二親而有靈,夫豈安于百里之睽離,而不抱長夜之恨乎。其所以屢遷者,或亦藉以求蔭焉耳,嗚呼,其求之也力矣,何后世子孫受蔭,不過世襲五經(jīng)博士而已,豈若孔子合葬于防,崇封四尺,未嘗有意蔭應(yīng)之求,而至今子孫世世為衍圣公耶。是故蔭應(yīng)之說本不難辯,奈何聰明智巧者,既援程朱以為口實,其冥頑者又附和而雷同焉。宜其說之熾行于后世也。自生民以來,未有盛于孔子,事親如孔子,足以立人極矣,不師孔子而必師程朱,可乎。雖然程朱實善學(xué)孑L子者,其嘉言善行足以佑啟后世者多矣,此特賢者之過.,偶一之失耳,率其素履而略其一節(jié),又豈非善學(xué)程朱者乎。

【白話釋意】 問:你對風(fēng)水的批評已談得很詳細(xì)了,我也信服了。但為什么象程子那樣的大儒,也贊同地理風(fēng)水而說培其根而枝自茂。象朱熹那樣的大儒,也為雙親選墓遠(yuǎn)在百里之處,從而一再遷徒不已。你以為程朱二人的做法能不能效法呢?

答:程朱二人當(dāng)然是大儒了,但當(dāng)涉及到他們的具體言行時,則也有可懷疑的地方。如程子說:葬地選擇得好,則死者神靈安寧,子孫昌盛,就象給樹木的根部培土則枝葉自會茂盛一樣。但程子在這里沒有說清楚,他所謂的根是指有生氣的根抑或是已經(jīng)腐朽的根。如果是既已腐朽的根,即使去培土,也不可能使枝葉茂盛。至于說到朱熹在百里之外擇到一塊吉地,并一再遷墓不已一事,我們可以把它看成是朱子出于純孝之心,惟恐置其雙親遺骸于不善的墓地。如果說朱子這樣做是為了求得死人的蔭應(yīng),就恐怕不是圣賢正誼明道的本心了。何況夫婦生則同室,死則同穴,這是終古以來未有更改的事情。假使朱子的雙親有靈的話,豈會安心睽離百里而不抱長夜之恨呢。

如果朱子這樣屢次為雙親遷墓,是藉以求得蔭應(yīng)的話,則他的追求也是很盡力了,奈何朱子的后世子孫受蔭的,不過是世襲五經(jīng)博士而已。還不如孔子夫婦合葬在防,崇封四尺,后世子孫未嘗因有意求得蔭應(yīng)而屢次遷墓,卻至今子孫世世被封為衍圣公。由此可見,蔭應(yīng)之說的荒誕,本來不難辨清,奈何世上有些自以為聰明智巧的人,卻援引程朱二人的言行作為口實,而冥頑不化的人又從而附和雷同,使得蔭應(yīng)之說更加熾行于后世。自有生民以來,沒有人比孔子那樣孝順父母的,以至可以成為后人的規(guī)范。而今天的一些人,不學(xué)孔子那樣在父母生前克盡孝道,卻學(xué)程朱二人在父母死后的擇墓下葬,這樣做可取嗎?雖然程朱二人都是善于學(xué)習(xí)孔子的大儒,其嘉言善行有很多足以用來佑啟后世,但相信蔭應(yīng)而擇葬地一事,卻是這兩個賢者的過失,我們?nèi)缏势渌芈亩云湟还?jié),也不是善于學(xué)習(xí)程朱的態(tài)度。

或日:程朱不忍以朽骨視其親,故示人培植而極力以遷移之,子無乃忍死其親而不得為孝乎。

日:事親不可不孝,論理不可不詳;不以便安其親而動求利,其子孫或貪地而暴柩,或爭地以破家,或兄弟感于某山某枝之說,而反為仇讎,至有終身累世不葬,遂失尸柩不知其處者,吾懼天下后世之無孝子也.。故憂之深而言之切,慮之遠(yuǎn)而說之詳耳。

【白話釋意】 問:程朱可能是不忍心把雙親的遺骸看成是朽骨,所以要通過極力遷移的辦法來培植墓穴的生氣。你這樣批評他們不是希望他們?nèi)绦目措p親為朽骨而不孝嗎?

答:事奉雙親不能不孝,辨論道理也不可不詳。為人子的如不以方便安葬雙親,反而以不斷遷墳來求利,以至有些子孫為貪地而暴柩,或爭地以破家,或兄弟惑于某山利某某支的說法,而反目成仇,甚至有的因為擇地不得,而終身累世都不埋葬雙親的遺骸,致使遺失尸柩不知在那里的,如果這些反常的事情越來越多,我怕天下后世再無孝子了。所以憂之深而言之切,慮之遠(yuǎn)而說之詳耳。

或又日:如子之論,皆粗跡,皆常理也,蔭應(yīng)之理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莫知其然之謂神,是豈可以粗跡求、常理定乎。

日:道器不相離,中庸不可逾,君子言近而指遠(yuǎn)者,正謂理之常,求窈冥茫昧不可測度之說,以駭人聽聞,眩人心志,在王法之所必誅,圣賢之所不赦,而可以為天下法乎,。圣而不可知之之謂神。日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者,正謂由此常理而行之以至于熟,則有莫知其然而然者耳。若舍常理而別求其神,是即所謂怪也,怪孔子所不語。奇中焉人皆信之矣,不如此,即子產(chǎn)所謂是亦多言,豈不或信者也,安可執(zhí)一以御萬乎,雖然舍常理以談神怪,固非所以率人。修常理以光祖宗,獨不足以求蔭乎。易日:積善之家,必有余慶,言祖宗有正蔭也。詩日:無念爾祖,聿修厥德,永言配命,自求多福。言自修當(dāng)獲正蔭也,此則程朱各有注蔬,吾輩不可一日不講求者,甩圣賢之信之乎。然術(shù)家語涉怪誕,而或正傳古今之定理,不假葬地而響應(yīng)者也。近世有識者,又謂風(fēng)水可遇而不可求,其意蓋謂風(fēng)水蔭應(yīng)借使有之,亦惟孝子仁人能承受之,而非可以力求者,此納約自牖之說,以意逆志,是為得之。問者日:唯唯。

【白話釋意】 問:你所說的都是些粗跡和常理,但蔭應(yīng)之理微妙,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莫知其然,象神一樣,那里是能用粗跡和常理能解釋的呢?

答:道和器不可相離,中庸不可逾越,君子談?wù)摰碾m是近事,但主旨卻很遠(yuǎn)大,這才是常理。象蔭應(yīng)說法那樣追求窈冥茫昧不可測度的奇談怪論,用以駭人聽聞,眩人心志,這是歷代王法所必定誅除,圣賢所不能饒放的,難道可以成為天下人效法的規(guī)范嗎?近世有些知識的人,又認(rèn)為風(fēng)水可遇不可求,意思是說風(fēng)水蔭應(yīng)的事情即使真有其事,也只有孝子仁人才能承受,而不是可以力求的。這是納約自和X的說法,以意逆志而得。

問才說:我明白了。

 

《葬書問對》[元] 趙 汸

 

或問葬地之說,理有是乎?對日:有之。然則其說孰勝。對日:葬書至矣。問日:葬書真郭氏之言乎,抑古有其傳也?對日:不可考。周官冢人掌公墓,墓大夫掌凡邦墓,皆辨其尊卑度數(shù)而葬,以其族大司徒以本俗六安,萬民次,二日族墳?zāi)箘t葬不擇地,明矣。豈有無事而著其法者哉。漢書藝文志,敘形法家。

大舉九州之勢以立城郭室舍,形人及六畜骨法之度數(shù),器物之形容以求其聲氣貴賤吉兇,而宮宅地形與相人之書并列,葬地之法其肇派于斯乎。予嘗讀張平子冢賦。見其自述上下岡隴之狀,大略如今葬書尋龍捉脈之為者,豈東漢之末其說,已行于士大夫間。至景純最好方伎,世見其葬母暨陽,卒遠(yuǎn)水患,符其所徵,而遂以葬書傳諸郭氏,然無所考矣。

【白話釋意】

問:葬地好壞能夠主人吉兇的說法,有這樣的道理嗎?

答:有的。

問:那本書對這個問題說得比較透徹呢?

答:《葬書》說得最透徹。

問:《葬書》真是郭璞寫的嗎?抑或是從古代流傳下來的?

答:這事已不可考究了。根據(jù)《周宮》的記載,當(dāng)時已專設(shè)冢人一官掌管公墓,設(shè)墓大夫一職掌凡邦墓,都是區(qū)別尊卑度數(shù)才埋葬死者。再由其族大司徒以本俗六安萬民次,二日族墳?zāi)箘t下葬不擇地方??梢姽艜r已講究下葬擇地的做法。不然,豈會沒有這樣的事情而制定這樣的法規(guī)呢?《漢書。藝文志》曾記敘形法家根據(jù)九州的地理形勢以指導(dǎo)政府建立城郭室舍,根據(jù)人的形狀和六畜骨法的度數(shù)、器物的形狀來推斷其聲氣貴賤吉兇等情況,并將關(guān)于宮宅地形和相人的書籍并列一起,可見葬地之法是從漢代創(chuàng)始的。我曾讀過張平子撰寫的《冢賦》一書,看見其中談到上下岡隴的形狀,和《葬書》提到的尋龍捉脈的做法相似,是不是在東漢末年《葬書》已流行于士大夫之間呢?郭景純這個人最好方伎,人們都知道他葬母在離河邊不遠(yuǎn)的地方,最后卻能避免水患浸墓,這種做法符合《葬書》內(nèi)容,因而就認(rèn)為《葬書》是他寫的。事實究竟如何,已無法考究了。

問日:葬書世所有,然自齊梁至唐,君子不道,至宋司馬溫公乃欲焚其書,禁絕其術(shù),何也。對日:其言有大悖于理者,書固可焚,術(shù)固當(dāng)絕也。夫盛衰消長之變一定,而不可推移者,雖圣智巧力無能為。蓋天之所命,而神功之不可測者也。后世諸子百氏,好為異端奇論者眾矣,未有敢易此以為言者。而葬書獨日:神功可奪,天命可改。嘻,其欺天罔神,謗造化而誣生民也甚矣,世俗溺于其說,以為天道一定之分,猶有術(shù)以易之,則凡人事之是非黑白,物我得失之細(xì),固可顛倒錯亂,伏藏擒制,于方寸之隱發(fā)以遂吾私而無難,而世道人心遂有不可回者,豈非葬書之有以誤之,與禁而絕之固善。

【白話釋意】

問:《葬書》雖然很早就流傳了,但自齊朝梁朝以至唐代的君子都沒有提到它,到了宋代,司馬光還建議焚燒這本書,禁絕它的方法,這又是什么原因呢?

答:如果一本書所說的東西大悖于常理,這本書固然應(yīng)當(dāng)被焚毀,這種方術(shù)固然應(yīng)當(dāng)被禁絕。世道的盛衰消長變化,有一定的規(guī)律而不可隨意推移,雖有圣智巧力也無能為。因為這是天命,主宰它的神功不是人力所可測度的。后世的諸子百家中,很多人喜歡發(fā)表異端奇論,但也沒有人敢對天命神功說三道四。只有《葬書》敢說:神功可奪,天命可改。嘻,這本書敢于這樣欺天罔神,誹謗造化而誣蔑生民,問題也夠嚴(yán)重了。世俗小民被這些說法所迷惑,以為天道注定了東西,還有方術(shù)可以改易,則人事的是非黑白,物我的得失這樣的細(xì)事,就更加可以顛倒錯亂,伏藏擒制,從內(nèi)心這個方寸之地隱發(fā)出來以滿足私愿而不會有什么困難,從而使得世道人心沉淪而不可挽回。

這難道不是《葬書》誤導(dǎo)了人心嗎?所以遭到禁絕就是很自然了。

問者日:夫其謬戾固已如此,而又以為葬地之理在焉,何也。對日:術(shù)數(shù)之書,其言不純往往類此。夫創(chuàng)物之智,難以言傳,固不可以為言者之失而蔽其善也。

【白話釋意】

問:《葬書》的理論固然如此謬戾,為什么又說它關(guān)于葬地的學(xué)說是有道理的呢?

答:有關(guān)術(shù)數(shù)的書,里面的說理往往不能是對則全對,錯則全錯那樣純粹,《葬書》的情況也與此類似,即既有錯謬之處,也有不少正確的地方。這是由于創(chuàng)物之智微妙,難以言傳,我們不能因為闡述人的失誤就抹煞其中有用的東西。

日:敢問其言之善者何謂也。對日:所謂乘生氣者是也。班孟堅日:形與氣相首尾,此精微之獨異,而數(shù)之自然,最為得形法之要,蓋與葬書之言相表里。夫山川之起止合散其神交氣感,備百物之情,故地形之書與觀宮宅人物者,同出一原,而后世楊廖之徒,遂精其能而極其變,然后坤靈生息之機,得乘以葬而后無失焉。蓋非殊資異識,足以盡山川百物之情逆來順往,旁見側(cè)出,皆得其自然之?dāng)?shù)者,不足以語此。則事雖鄙而理亦微矣。故其書愈多,其法愈密,而此三言者,.足以盡蔽其義。

蓋古先遺語之尚見于其書者乎。

【白話釋意】 問:你認(rèn)為《葬書》的學(xué)說那些是有用的?

答:《葬書》所強調(diào)的乘生氣的學(xué)說就是很有用的。班孟堅說過:形與氣相首尾,此精徽之獨異,而數(shù)之自然,最為得形法之要。就與《葬書》的乘生氣學(xué)說相為表里。因為山川地形的起止合散,所引起的神交氣感,能夠具備世間各種物類的情態(tài)。所以描述地理風(fēng)水的書籍與相看宮宅人物的書籍,同出一原,而后世的楊筠松,廖禹等人,遂精其能而極其變,使得坤靈生息的氣機,得因為安葬得法而沒有泄失。如果不是有象楊廖等人那樣的殊資異識,能夠完全了解山川百物情狀的逆來順往,即使旁見側(cè)出,也都能得其自然之?dāng)?shù)的人,是不能輕易談?wù)撈渲忻罾淼?。可見,地理風(fēng)水雖然涉及的只是粗鄙的事情,但其中道理還是很微妙的?,F(xiàn)在關(guān)于葬法的書愈出愈多,規(guī)定的法規(guī)也愈來愈細(xì)密,其實只要用上面這三句話來概括,就足以說盡其中的意義了。更何況古代先賢的哲語還在書中被引用呢?

又問日:星天象也,術(shù)家以名山,豈葬書之旨耶?對日:五行陰陽,天地之化育,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聲色貌象各以其類,蓋無物不然,無微不著。而況山阜有形之最大者哉,茍至理所存,不必其說之,皆出于古也。

【白話釋意】 又問:星辰本來是屬于天象,可是地理家卻用它們來作山名,這難道也是《葬書》的宗旨嗎?

答:天地化育的五行陰陽,在天成為星象在地成為形狀,表現(xiàn)為聲色貌象等不同種類,沒有什么物品能脫出其范圍,更何況山阜是地上有形物體中最大的呢!

日:直者吾知其為木,銳者吾知其為火,轉(zhuǎn)動者吾知其為水,而圓之為金,方之為土,何也?對日:易象乾,為天為金為圓,因其從革,以觀其在熔則知之矣。四方形而土居其中,蓋體坤而得地之象也。

【白話釋意】

問:我知道木的特點為直,火的特點為銳,水的特點為動,但為什么金的特點為圓,土的特點為方呢?

答:易象以乾象征為天為僉為圓‘,是因為金具有容易改變形狀的特性,你只要看到它能夠熔解就明白了。在五行與方位的配合中,土是居于中間的,由坤卦來表示并象征著大地。

問者日l:然則或謂人間萬事皆順,惟金丹與地理為逆者何也。對日:人有五臟外應(yīng)天地,流精布?xì)庖责B(yǎng)形也。陽施陰受,以傳代也。非逆不足以握神機而成變化。天有五氣,行乎地中,流潤滋生,草木榮也。氤氳上騰,發(fā)光,景也。非逆不足以配靈爽而貫幽明。知金丹之為逆者則生氣得所乘之機矣。夫豈一物對待之名哉。

【白話釋意】

問:為什么有人說人間萬-事都為順,而只有金丹和地理為逆呢?

答:人體有五臟’,在外部應(yīng)合天地,通過流精布?xì)庖宰甜B(yǎng)形體,又通過陽施陰受而傳代。因此,不是逆行就不足以掌握神機而促成變化。天上有五氣,游行在地中,通過流潤滋生使得草木繁榮。又氤氳上騰發(fā)光而形成各種景致,這時,非逆則不足配靈爽而貫幽明。由此可知當(dāng)金丹為逆時,則人的生氣已得所乘之機了,豈是僅只一物對待的名字呢?

又聞曰:今閩巫方位之說,亦得葬書之旨乎?對日:論五行衰旺生克,此是陰陽家事,非所以求形法。葬書言方在勢與形之次,而近世臨JlI吳公刊定其書,置是語于雜篇之首,蓋嘗與人言方位時日無關(guān)于地理,可謂得其本矣。譬諸方伎家起死回生,必精乎色脈之度數(shù),長生久視不出乎內(nèi)外之法象。蓋形氣之冶,神機合變,不系于方,其本如此。

【白話釋意】 問:現(xiàn)在閩派巫師信奉的方位學(xué)說,也是《葬書》的宗旨嗎?

答:談?wù)撐逍械乃ネ?,這是陰陽家的事情,不能依靠它來探討形法學(xué)說?!对釙芬舱?wù)摲轿?,但放在勢與形的后面,只是近世吳公在刊定其書時,才將這些內(nèi)容置于雜篇之首。又曾與人談?wù)摲轿粫r日等問題和地理風(fēng)水無關(guān),可以說得上是懂得《葬書》的根本了。這就象方伎家能夠起死回生,但必須精通氣脈的度數(shù),長生久視而不出乎內(nèi)外的法象才行。因為人的形氣合于神機變化,卻不在于方位,這就是問題的根本。

問者日:然則欲知葬地之理者,將即形法而求之。備乎,抑合陰陽家而論之也。對日:是固當(dāng)辯。譬之人事,形法其言相也,陰陽其推命也,有不相待者矣。然言相者因百物之異形。而各極其情狀,’以察造化之微而知吉兇,必不以相人者相六畜也。推命者以生年月日時論禍福吉兇,猶或失之者,由其為術(shù)之本不足以范圍大化也。移之以推六畜輒大謬者,六畜之生不同于人也。夫方位之說,本非所以求地理,況乎隨意所擇,不得形法之真,而概以其說加之,則亦何異以虛中子平之術(shù)而推六畜,以論牛馬者而論人耶。

【白話釋意】 問:要想知道葬地為何會主吉兇的道理,能不能只探討有關(guān)形法的問題就夠了,或是要結(jié)命陰陽家的學(xué)說來一起討論呢?

答:應(yīng)當(dāng)結(jié)合.陰陽家的學(xué)說來探討葬地的吉兇。比喻我們談人事,形法家只談人的相貌,而陰陽家則推斷其命運,其間似有不盡相同之處。但是談相的人通過觀察世間百物的不同形狀,以了解造化的微妙,并從中看出人的吉兇,而我們必定不能將相人的道理用來相六畜。推命的陰陽家則通過人出生的年月日時來討論人命的禍福吉兇,其中雖然還會有失誤,這不過是由于這門方術(shù)本來還不足以范圍大化的原故。但如將這些方術(shù)移來推算六畜的命運輒大荒謬了,因為六畜的生命不同于人。關(guān)于方位的學(xué)說,本來不是用來探討地理聞題的,何況一般地師只是隨意選擇方位,并未得到形法的真髓,就一概加在形法學(xué)說上,這就象將虛中子平的相面術(shù)用來相六畜,以論述牛馬的道理來談?wù)撊嗣粯踊闹嚒?/SPAN>

又問日:然則其說何自而始,術(shù)家多談之者又何耶。對日:不知其所自起也;顴人相傳,以為閩士有求葬法于江西者,不遇其人,遂泛觀諸郡名跡,以羅鏡測之,各識其方以相參合,而傳會其說,如此蓋瞽者扣盤捫燭以求日之比。而后出之書益加巧密,故遂行于閩中。理或然也。夫勢與形理顯而事難,以管窺豹者,每見一斑。接圖索驥者;多失于驪黃牝牡。茍非其人神定識超,未必能造其微也。方位者,理晦而事易,畫師喜模鬼神,憚作狗馬,況羈旅求合之巫,惡肯改其所難以艱其衣食之途哉。此可為智者道爾。

【白話釋意】

問:那么以方位學(xué)說加于風(fēng)水理論的做法是從何時開始的呢?為什么又有那么多方術(shù)家談?wù)撍?

答:我也不知這種做法開始于什么時候。江西人相傳,有個福建人想到江西求師學(xué)習(xí)葬法,但一直找不到老師,這個人就廣泛地觀察江西諸郡的名勝古跡,并用羅鏡加以測量,記下它們的方位,以參相合,再附會到地理風(fēng)水學(xué)說中去。這樣做,等于是盲人通過扣盤捫燭而想知道太陽的形狀一樣荒謬。而后來所出的有關(guān)書籍,卻以這樣的理論為基礎(chǔ),更加巧密地補充這套學(xué)說,使得能夠在福建流行。其中也有另外的原因。關(guān)于勢與形的學(xué)說,道理明顯而事情難知,以管窺豹,每每只能一知半解;而按圖索驥的人,就象雖能夠找到馬,卻分辨不出馬匹的驪黃牝牡一樣,如果其人不是神定識超,就必定不能懂得其中的微妙。而方位學(xué)說則相反,道理隱晦而事情易識,就象畫師喜歡畫人所難知的鬼神而害怕畫人所熟知的狗馬一樣,何況那些流落江湖的巫師,更不會改易學(xué)難而使自己難以求到衣食。而這些話只能和有智識的人去說了。

問者又日:理既如是,則葬書所謂反氣納骨以蔭所生者,固在其術(shù)中矣,何乃于奪神功改天命之說而斥絕之若是耶。對日:本骸得氣,遺體受蔭者,氣機自然之應(yīng)也。然吉地不易求,而求全吉者尤未易,葬師嘗鮮遇,而遇真術(shù)者為尤鮮,是其術(shù)之明晦用舍,地之是非得失,且懸于天而不可必。今其言日:君子以是奪神功、改天命,何其不思之甚耶??鬃尤眨翰恢鼰o以為君子,豈葬書之謂君子者乎。

【白話釋意】

問:道理雖然是這樣。《葬書》所謂的反氣納骨以蔭所生者的說法,固然包含在其術(shù)之中了,為何又和奪神功、改天命的說法一樣遭到斥禁呢?

答:本骸得氣則使遺體受蔭,是氣機自然的反應(yīng)。但是,吉地不容易找到,而想全吉的地方更是難尋。真正的葬師很難遇見,而有本事的葬師更少,這說明地理風(fēng)水的明晦用舍,以及選擇葬地的是非得失,其中的相差有天淵之別?,F(xiàn)在說:君子能奪神功,改天命,為何不深思熟慮就說出這樣的話來呢?孔子說:不知天命的人不是君子,這難道是《葬書》所說的君子嗎?

又日:然則今之名卿大家,其先世葬地多驗,如執(zhí)券取物,至其盛時竭力以求輒無所得,或反倍謬取禍,豈亦分定者不可推移邪?對日:不但如是而已,夫家之將興,必先世多潛德陰善,厚施而不食其報。若是者,雖不擇而葬,其吉土之遇與子孫之昌,固已潛符默契,蓋天畀之也。后世見其先之興盛,而不知其所自來,于是妙貪巧取,牢籠刻削,以為不知何人之計,則其急于擇地者,亦植私窺利之一端爾,其設(shè)心如是,則獲罪于天,而自促其數(shù)者,多矣。擇而無得,與得而倍謬,豈非人理之顯著者哉?

【白話釋意】

問:今天的名卿大家,其‘先世葬在吉地多得應(yīng)驗,就象執(zhí)券取物一樣。但在他們?nèi)⒌臅r候竭力去尋求吉地,卻往往毫無所得,甚至僅而倍謬取禍,這是不是由于名分已定而不可以人力推移改變的原故呢?

答:不但是這樣。大凡一家人將要興旺,必定是由于先世多做潛德陰善,厚施而不望報等善事。如果真是這樣,則其人不必?fù)竦囟?,而會葬在吉地和子孫昌盛,固然已象潛符默契那樣必然,這是由于上天給他的陰德的報應(yīng)。后人見到前人的興盛,卻不明白其中原因,于是妙貪巧取,牢籠刻削,以為外人不知是何人的計謀。即使是急于選擇吉地的人,也有著植私窺利的動機。他們的用心是這樣鄙下,就會得罪上天,從而自己縮短自己運數(shù),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選擇吉地而不得與得到吉地而倍謬,難道不是人理的顯著者嗎?

問日:然則大儒朱子亦有取焉,何也?對日:大賢君子之事不可以常人類論。古者三月而葬,凡附于棺者,必誠必信,地風(fēng)水泉螻蟻之為患至深,善腐速朽之藏如委棄于壑,蓋時有定制,民無得而遺焉,皆昔人知之而無可奈何者。伊川程子謂死者安則生人安,乃自后世擇地而言。其自然之應(yīng)爾。朱子之葬必?fù)竦匾嗳諡樗?,為以自盡夫。必誠必信之道而不失程子之意云爾。然而君子之澤未嘗有加于報施之常,則其托斯事于季通氏者又豈有所歆羨期必也哉,固非可與常人類論也。

【白話釋意】

問:為何大儒朱熹也做過選取吉地的事情呢?

答:大賢君子所做的事情不能和常人一樣看待。古時候的人死后三個月就下葬,凡附于棺內(nèi)的東西,必誠必信,因為地風(fēng)水泉螻蟻能夠使善腐速朽的東西如委棄在溝壑一樣。因為當(dāng)時對葬禮已有定制,百姓無得而遺,這都是昔人已經(jīng)知道但又無可奈何的事情。伊川的大儒程子曾說:下葬能使死者安則生人亦安,就針對后世因為擇地而延期下葬帶來的弊病而言,主張要順應(yīng)自然。朱子的葬事必須擇地而后行,也說是為所得為,以自盡必誠必信之道,并沒有違背程子的主張。然而,君子的福澤并沒有比常見的報施有多少增加,即使他將此事托給會擇地的季通氏,又那會是有所歆羨而期望必得的想法呢?所以說不能與常人的行為相提并論。

問者又日:死葬者生人之所必有,而大儒君子所為,乃后世之標(biāo)準(zhǔn)也。故世之論葬地者,必以朱子為口實,則仁人孝子之葬其親,地不可無擇也,明矣。今物理之難明者,既如彼,而得失之懸于天者又如此,則所謂為其得,為以盡其必誠必信之道者,將何自而可邪。對日:死葬以禮,祭之以禮,斂手足形還之葬。與葬以天下一也,故喪具稱家之有無,夫吉地之難得,豈特喪具之費而已哉。先王制禮致嚴(yán)于廟,以盡人鬼之情,而藏魄于幽,以順反原之變,其處此固有道矣。積善有余慶,積不善有余殃,秦不及期,周過其歷,祈天永命歸于有德,而心術(shù)之壞,氣數(shù)隨之,此必然之理也。圣賢豈欺我哉。學(xué)士大夫秉禮以葬親,本仁以厚德,明理以擇術(shù),得失之際,觀乎時義,而無所容心,則庶乎不悖于性命之常,而無憾于慎終之教矣。豈非先哲之志,而君子之道哉。

【白話釋意】

問:將死者埋葬,這是生人必須做的事情,而大儒君子的行為,很自然會成為后世的行事標(biāo)準(zhǔn)。所以現(xiàn)在的人談到選擇葬地一事,都必定以朱子作口實,從而使得仁人孝子在埋葬雙親的時候,就不能不擇地,這已很清楚了。

現(xiàn)在我們知道其中的道理既然這樣難明白,其中得失又這樣懸殊,那么,要怎樣做才符合為所得為,以盡其必誠必信之道呢?

答:按照禮儀來埋葬死者,按照禮儀來祭奠死者,對于一般人的斂手足形還之葬和君王的葬以天下都是一樣的,所以通過喪具的情況可以知道這家財產(chǎn)的有無。而選擇吉地的困難,就不單只是增加喪具的耗費而已。先王制禮致嚴(yán)于廟,用以盡人鬼之情,而藏魄于幽,以順反原之變,這樣處理是有它的道理的。所以多做善事的人有余慶,多做不善事的人有余殃。秦朝不到期就滅亡了,周朝卻超過歷數(shù),可見祈天永命都是歸于有德的人,而心術(shù)一壞,氣運也隨著變壞,這是必然的道理,圣賢的說教豈是欺騙我們的呢?士大夫遵循禮儀去埋葬雙親,本著仁心去增厚德行,明白道理才去選擇方術(shù),其間有所得失都由時義來判斷而不放在心上,這樣做才能不違悖性命之常規(guī),而無憾于慎終的教義了。這難道不是先哲的志愿和君子的行為規(guī)范嗎?

又問日:然則孝經(jīng)所謂卜其宅兆而安厝之者,果為何事?而前輩為中原土厚水深,地可不擇,江南水土淺薄,不擇之患不可勝道,則將奈何。對日:圣人之心,吉兇與民同患也。而不以獨智先群物,故建元龜泰筮以為生民立命,而窀穸之事亦得用焉。豈以偏方地氣之不齊而強人以所難知者哉。且江南之林林總總,生生化化者,無有窮時,而地之可葬者,有時而盡也,又安得人傳景純之說,而家有楊廖之師哉。夫道不足以公天下,法不足以關(guān)后世,而垂訓(xùn)者未之聞也。雖然有一于此。葬書所謂勢來形止,地之全氣者,誠未易言。若夫童斷過獨,空缺曠折,水泉砂礫,兇宅之速滅亡者,固有可避之道也。大山長谷,回溪復(fù)嶺之中,豈無高平深厚之地,可規(guī)以為族葬者。雖鬼福之應(yīng)無及于人,而盛衰之常得以盡其天分。辟如有病不治,常得中醫(yī),其視委之庸巫,聽其貪戾妄作,冥暗顛覆。于一杯之壤,而不自知者,則大有逕庭矣。昔人謂誤解本草為生人之禍,今葬術(shù)豈輕于本草?然藥餌得失見于目前,而葬地吉兇每存身后,故未有能稽終知弊者也。事有關(guān)于送終之大節(jié),儒先君子有所不廢,而流俗因仍未能極其表里、精粗之蘊與夫得失之由,故作葬書問對。

【白話釋意】

問:《孝經(jīng)》所謂的卜其宅兆而安厝的說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前人有的認(rèn)為中原土厚水深,下葬時可以不擇地,江南水土淺薄,下葬如不擇地則會有數(shù)不清的災(zāi)患,這又怎樣理解呢?

答:圣人心中所考慮的吉兇與小民的相同,而不會因自己智慧而超前眾人,所以專門設(shè)立元龜泰筮以為生民立命,并可用于墓穴的事情,怎么因偏方地氣的不一樣而強人以難呢?何況江南的百姓林林總總,生生化化的沒有窮盡的時候,而可以埋葬的吉地卻會有窮盡,又怎能使人人都學(xué)習(xí)郭泰的地理風(fēng)水學(xué)說,家家都有楊筠松,廖禹那樣的著名地師呢?凡是一件事,如道不足以會天下,法不足以關(guān)后世,而能垂訓(xùn)后人的,從未聞?wù)f過。如《葬書》所謂具有勢來形止、地之全氣等特點的吉地,固然是難以找到,但對于那些童斷過獨,空缺曠折、水泉沙礫,能加速后人滅亡的兇地,卻可以有辦法避開。因為在大山長谷,迥溪復(fù)嶺之中,豈會沒有高平深厚的地方,可以作為家族的墓地。雖然死人福佑的應(yīng)驗不會落到其人身上,但自己對于日后的盛衰卻已盡了天分。這就象有了疾病而不去醫(yī)治,比起那些得病之后胡亂去找庸巫醫(yī)治,聽由他們貪戾妄作,冥暗顛復(fù)于一杯之壤,而不知災(zāi)禍臨頭的人,已象得了中等醫(yī)術(shù)的醫(yī)生醫(yī)治一樣,其禍福已是大相徑庭了。昔人曾說過誤解了本草上所載藥物的性能而下藥,就會給生人帶來災(zāi)禍,而誤解葬術(shù)所帶來的禍患不會輕過本草。但服藥的得失其人可以在目前見到,而葬地的吉兇往往在其人死后才發(fā)現(xiàn),所以不能知道它的弊病。這些事情關(guān)系著送終的大節(jié),連儒家的先君子也不能廢棄,而一般流俗因為未能懂得中其的表里精粗的底蘊和吉兇得失的原因,因而有所疑惑,所以我特地寫了這篇葬書問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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