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的推恩令

劉邦建立漢朝后，為了保證兒孫的榮華富貴，給自己的宗族分封了很多王侯，本想著這樣可以讓自己的兒孫一心維護(hù)漢朝的統(tǒng)治。沒想到幾代以后，王侯數(shù)量越來越多，而且劉氏子孫為了權(quán)勢富貴開始明爭暗斗，完全沒有了兄弟情誼。

景帝時期，劉氏王侯爆發(fā)七國之亂，對漢朝的統(tǒng)治秩序造成惡劣影響，嚴(yán)重?fù)p害老百姓的利益。漢武帝登基后，為了解決眾多皇叔權(quán)勢滔天的問題，接受了朝臣主父偃的建議，允許王侯將自己的土地分給兒子們，無論是嫡長子還是庶子，都可以得到父輩的土地。這樣一來，王侯的土地越分越少，王侯的兒子們?yōu)榱硕嗬^承財產(chǎn)和土地鬧成一團(tuán)，再也無心造反和叛亂。

恩【恩】（ēn）

　　“恩”，形聲字，從心，因聲。

　　“因”為因襲、因循，表示依靠、憑借；為原因、因由，表示事物發(fā)生前已具備的條件；“心”為內(nèi)心、良心。“恩”，上“因”下“心”，說明恩生有因，起于心底，若是心無所動、心無感悟、心無體驗，縱有恩，也不會感恩，也不知報恩。“因”在“心”上，表示因果相承，首先要恩惠于人，才能得到有心人的感激和回報；若毫無作為，無恩于人，或僅施小恩小惠，就以之為因，要求回報，希望他人感恩戴德，則不是真正的“恩”。施恩也好，感恩也罷，皆因心生，皆由心起?！墩f文·心部》：“恩，惠也?！北玖x為恩惠，如恩情、恩寵、恩人、恩師等。“因”又為原因、因由，表示事物發(fā)生前已具備的條件。

　　“恩”者，上“因”下“心”，寓意感恩是有原因的，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因此，因感恩而報恩，并不在于物質(zhì)、財富的多寡，而是內(nèi)心對“因”的反應(yīng)。“因”上“心”下，還寓意原因在前，記恩、感恩、報恩在后。所謂千里送鵝毛，禮輕情義重。首先要有出于深情而送鵝毛的前者，其次則要有能悟到對方之深情而感激不盡的后者，如此才能使“恩”持久相傳。

　　擁有感恩之心，他人投之以桃，必定報之以李，如此重情重義之人，必然討人喜愛。“恩”引申為恩寵、寵愛。李白《白頭吟》：“但愿君恩顧妾深，豈惜黃金將買賦?！贝嗽姅⑹鑫鳚h時漢武帝的妃子孝武陳皇后被打入冷宮，為了復(fù)得皇帝的恩寵，她不惜以黃金百斤為價，求得當(dāng)時第一才子司馬相如為她寫了一篇《長門賦》，表達(dá)其哀怨之情。白居易《答賈舍人》：“未酬恩寵年空去，欲立功名命不來?！币馑际歉袊@君王對自己的恩寵還沒有報答，讓歲月空自流逝，想要建立功名，卻好像是命里注定沒有這個機(jī)會。

　　施恩于人卻不求回報，或擁有感恩之心，即使受人小恩也銘記在心，俟機(jī)報答，人有此性，必然贏得友情。因此，“恩”又可引申為友情。羅貫中《三國演義》：“大丈夫處世，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義，內(nèi)結(jié)骨肉之恩，言必行，計必從，禍福共之。”這是群英會上周瑜對曹操的說客蔣干所說的一句話。“內(nèi)結(jié)骨肉之恩”是說自己與吳國的君主孫權(quán)之間，表面上是君臣關(guān)系，實際上卻是如同骨肉之親一般的朋友關(guān)系。

　　我國自古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詩·小雅·北山》）的觀念，君主對臣子的任何待遇都是恩惠，臣子動輒要感謝“皇恩浩蕩”，而感恩的表現(xiàn)就是忠誠?！睹献印份d，孟子對齊宣王講述王者為政之道，提倡“推恩”觀念，認(rèn)為：“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無以保妻子?！彼^“推恩”，就是為政者由上對下施予恩惠?！岸饔觥奔粗妇鯇Τ甲邮┮詢?yōu)厚的特殊待遇。在古人的倫理觀念中，君王和國家是一體的，君恩即是國恩。李希仲《薊門行》：“當(dāng)須徇忠義，身死報國恩?！边@里所說的“忠義”、“國恩”，都是指要報答君王的恩遇。

　　人的一生承受數(shù)不盡的恩情，父母養(yǎng)育之恩、老師訓(xùn)導(dǎo)之恩、朋友知遇之恩等。“恩”中有“心”，有心之人，即使無意施恩，但因其善良，無意中也會給他人帶來實惠；有心之人，即使受到的恩惠來自他人的無意，也會心存感激。施恩于人是因為有一顆善心，施恩重在心；報恩于人講誠心，感恩不在物。施恩于人不圖回報，感恩之心沒齒難忘。感恩是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施恩者不必圖報，受恩者理當(dāng)感懷。

　　《詩·小雅·蓼莪》：“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fù)我，出入復(fù)我。欲報之德，昊天罔極!”母親十月懷胎艱辛孕育，一個人在降生之前就開始承受了父母的恩情，出世后父母含辛茹苦的撫養(yǎng)，更是一種無法回報的大恩。父母之愛是天下最無私的愛，他們不圖回報，只希望自己的子女能活得開心、成長順利。中國自古以來就講究“百善孝為先”，子女要盡量報答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

　　佛教認(rèn)為世間的一切事物皆依因緣才能相互生存，萬物相互依存、互為因果，此即恩之所在。佛經(jīng)認(rèn)為恩有積極和消極兩方面的意義：積極的意義，知恩感恩是修行佛道的根本要素，佛教教人報酬四恩：父母恩、眾生恩、國王恩、三寶恩。消極的意義，如果執(zhí)著于父子、兄弟、夫妻之間的恩情，為之所縛，就不得解脫，有礙佛道修行。因此，佛家的修行要“出家”，也就是斬斷俗世的情愛。據(jù)《法苑珠林》卷二十二載：僧尼出家得度時，有一偈云：“流轉(zhuǎn)三界中，恩愛不能脫；棄恩入無為，真實報恩者。”佛教主張世人應(yīng)舍棄恩愛、轉(zhuǎn)入佛道才是真正的報恩。佛教中的“恩度”指出家得度。“恩”由“因”與“心”組成，表示心中常常銘記形成今日之狀態(tài)的一切原因。其他宗教中，如基督教也非常重視教導(dǎo)人學(xué)會感恩、報恩。

　　感恩，是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為人，應(yīng)常懷感恩之心。古人說：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佛家思想有云：感謝傷害你的人，因為他磨練了你的心志；感謝欺騙你的人，因為他增長了你的見識；感謝鞭打了你的人，因為他消除了你的業(yè)障；感謝遺棄你的人，因為他教導(dǎo)了你應(yīng)自主；感謝絆倒你的人，因為他強(qiáng)化了你的能力；感謝斥責(zé)你的人，因為他助長了你的定慧；感謝人們?yōu)槲覀兡胤瞰I(xiàn)，感謝所有的一切。

古時候男子上門提親，如果姑娘滿意，就會一臉?gòu)尚叩恼f:“終身大事全憑父母做主?！?，如果不滿意就會說:“女兒還想孝敬父母兩年。”

古時候英雄救了美女，如果美女滿意，就會一臉?gòu)尚叩恼f:“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比绻粷M意就會說:“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來世做牛做馬，報此大恩?！?/p>

放羊和砍柴

1、你是砍柴的，他是放羊的，你和他聊了一天，他的羊吃飽了，你的柴呢？砍柴的陪不起放羊的......

——請放棄你的無效社交！

2、你是砍柴的，他是放羊的，你和他聊了一天，如是你學(xué)會了放羊技巧，原來羊是這么放的，他學(xué)會了砍柴技能，原來柴要這樣砍。

——三人行必有我?guī)?，永遠(yuǎn)保持空杯的狀態(tài)。

3、你是砍柴的，他是放羊的，你和他聊了一天，他決定把他的羊跟你的柴交換，于是你有了羊，他也有了柴。

——等價交換，不要看不起任何人，天生我材必有用。

4、你是砍柴的，他是放羊的，你和他聊了一天，他把他買羊的客戶介紹給了你，你把你買柴的客戶介紹給了他，于是你們各自的生意越做越大。

——資源整合很重要。

5、你是砍柴的，他是放羊的，你和他聊了一天，你們決定合作一起開個烤全羊的店，你的柴烤出來的羊很美味，他的羊純天然的，幾年后你們公司上市了。

——沒有完美的個人，只有完美的團(tuán)隊。

6、砍柴人陪放羊人聊了一天，表面上他一無所獲，但是砍柴人通過放羊人聊天知道了哪個山的柴多，路好走。第二天收獲滿滿回家了，沒有無謂的社交。

——生命中的每一個遇見都是前世修來的福分，感恩生命中遇見的每一個人。

面對同一件事物時，心態(tài)不一樣，結(jié)果就會不一樣。

恩【慁】(ēn)“恩”，<形聲>、<會意>字。

　　小篆：「恩」，從心、從因，因從口大，乃就其口而擴(kuò)大之意，亦含有相賴相親之意，心之所賴所親者，彼此必有厚德至誼，故恩之本義作「惠」解，即他人給我或我給他人之情誼、利益，稱之曰恩。

恩重如仇

中國人的詞匯中，“恩”是個意味深長的字眼。恩賜、恩澤、恩寵、恩惠……恩重如山，知恩圖報。

　　然而，唐朝有個“恩重如仇”的故事，頗可玩味。

　　唐肅宗時有個官員叫李勉，自幼勤讀經(jīng)史，成年后沉靜文雅、清正嚴(yán)峻，素有德望，不威而治。李勉任開封縣尉時，有一次審問獄囚，注意到其中有個人神色自若，對答不俗。李勉突生感動，就釋放了他。

　　此后過了數(shù)年，李勉被罷官，閑游來到河北地界，竟偶然碰見了那個被他釋放的囚犯。囚犯十分高興，把李勉帶回家里，好生招待。

　　囚犯悄聲告訴妻子說：“這就是讓我活命的恩人，我們怎么報答他呢？”妻子說：“給他一千匹上好的絹緞，夠嗎？”他說：“不夠?！逼拮诱f：“兩千匹夠嗎？”他還是說：“不夠?！逼拮诱f：“如果這樣還不夠報答，不如殺了他。”囚犯瞬間愣怔，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有道理。

　　囚犯的家仆在旁邊聽到這番話，心下同情李勉，就偷偷把囚犯夫妻密謀的事情告訴了李勉。李勉匆忙穿好衣服，上馬逃逸，連夜跑了一百多里，到了一家旅店。

　　店主人說：“這片區(qū)域晚上多有猛獸出沒，你怎么敢獨自走夜路呢？”李勉猶豫一番后，把原因講給店主人聽。話還沒說完，忽然有個人從梁柱上跳下來，嗟嘆道：“我差點誤殺了品行高尚的人?！痹捯粑绰洌司拖Я?。次日天還沒亮，那個“梁上君子”攜帶著囚犯夫婦的頭，來給李勉看。

　　我在李肇的《唐國史補(bǔ)》中讀到這個故事，到此處，才明白“梁上君子”應(yīng)該是那囚犯夫婦雇用的刺客。

　　自幼習(xí)得的倫理教育，讓我們熟知太多“快意恩仇”的故事：春秋戰(zhàn)國的趙氏孤兒恩仇、大仲馬的基度山恩仇、金庸的書劍恩仇……白居易說過“何異浮生臨老日，一彈指頃報恩仇”，陸游說過“恩仇快報復(fù)，禍福出笑顰”，龔自珍說過“吟到恩仇心事涌，江湖俠骨恐無多”，魯迅先生說過“度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這些恩與仇，大都是功利糾結(jié)出來的累贅。

　　與人結(jié)識，我不想要恩重如山，更不想要恩重如仇，只想要一點不妨害公義的寡淡。

　　交朋友也一樣，先看這個人淡不淡，再看這個人有趣還是無趣。

　　日常寡淡從容，遇變崖岸不移，去看侯孝賢的《刺客聶隱娘》，再讀幾遍韓昌黎的《送李愿歸盤谷序》，就會明白，氣韻恬淡的人，身上會散發(fā)出或隱或現(xiàn)的懾人光芒。

　　其實關(guān)于李勉，還有另外兩個小故事，值得寫在這里：

　　李勉少年時家境貧寒，在梁宋地區(qū)（今河南開封商丘一帶）游歷，與一個儒生同住一家客棧。儒生病重，臨死前將自己帶的銀子交給李勉道：“希望你用這些錢將我埋葬，多余的銀子就送給你。”李勉答應(yīng)了，卻在安葬儒生后，暗中將剩下的銀子放在棺材下面。后來，儒生的家屬前來道謝，李勉與他們一同挖開墳?zāi)?，拿出銀子交還他們。

　　李勉為江西觀察使時，部下有人因父親生病，按照迷信的方法，制作了一個木偶，寫上李勉的姓名和官位，埋在土中。后來，此事被人告發(fā)。李勉說他是為父親禳災(zāi)，值得同情，沒有追究此事。

　　可見，恩德不作為恩怨的尺度，人情簡約作為情義的境界，古已有之。

  

古時夫妻重恩

一日夫妻百日恩，其中的時間從“一日”到“百日”，這里的“一日”是指短暫的時間，“百日”也不是100天的意思，而是表示長久。因此時間不是重點，即使短暫的夫妻，其中的恩是“深似?！保瑥?qiáng)調(diào)的是“恩”。

古時候，夫妻之間講的是相敬如賓，恩愛體貼。所謂“恩愛”夫妻，“恩”在先，“愛”在后。因為古人知道，天命不可違。能成為夫妻，是天定的緣分，是上天的恩，也是父母的恩。而且有很多是前世受恩于別人，今生了愿作夫妻報恩。夫妻之間多存感激之意，“恩”是基石，“愛”中也就有了理性，于是夫妻白頭諧老。

如果拆字來講，明了因果于心上即是“恩”，《說文解字》中：“恩，惠也，從心、從因?！币驈目?、大，乃就其口而擴(kuò)大之意，亦含有相賴相親之意，心之所賴所親者，彼此必有厚德至誼，故恩之本義作“惠”解，即他人給我或我給他人之情誼、利益，稱之曰恩。

唐肅宗年間，剛剛免官的宗室李勉在滄州碰上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當(dāng)年他放了條生路的囚犯房德。

因為房德，還帶累李勉罷了官職。

如今房德隱姓埋名，做了縣官，發(fā)達(dá)了，見了大恩人，激動地不得了，立即請到家里，好酒好菜侍候著。

李勉喝醉，客房休息。

房德回屋，對老婆貝氏說：[ 我個大恩人，乃再生父母，須得重重酬報! ]

貝氏道： [送10絹可少么? ]

房德呵呵大笑道: [奶奶到會說耍話，恁地一個恩人，這10絹送他家人也少！ ]

貝氏說：“20匹？”

房德說：“太少了！”

......

貝氏再說：“500匹？”

房德?lián)u頭：“還是少?！?/p>

貝氏：“1000匹？”

房德嘿嘿一笑：“差不多了！”

“呸......把老娘賣了，也湊不上一半....... ”

房德見老婆急了，便道: [奶奶有話好好商量，怎就著惱。]

貝氏嚷: [你若有，自去送他，莫向我說。J

房德道: [十分少，只得在庫上撮去。]

貝氏道: [嘖! 嘖!你好天大的膽兒!庫藏乃朝廷錢糧，你敢私自用得的! 倘一時上司查核，那時怎地回答? ]

......

這如何是好？

貝氏說：“大恩難報。那不如殺了他！”

貝氏 [ 原是小家子出身，器量最狹，卻又配著一副捍毒的狠心腸。]

她向房德提出了幾個靈魂拷問：

1、當(dāng)年那么多囚犯，李勉為何獨獨放了你？是不是圖你點啥？

2、你這禮，要是給薄了，李勉難免會不開心，一不開心，把你坐過牢的事抖落出來，不單你這官做不成，小命是不是都得玩完？

3、你這禮，要是給厚了，他還不得寸進(jìn)尺？

最終，因難以報答，房德竟在妻子的唆使下動了殺心。

只是，隔墻有耳。

房德的家僮不小心聽到了二人對話，偷偷叫醒大睡的李勉，叫他快跑！

李勉從后門溜出，一路飛馬而去，跌跌撞撞趕到了黃河渡口小店，正是半夜，一鉤彎月，滿地白霜。

小店老人很是驚訝：“此處有很多猛獸，你怎敢連夜趕路？”

李勉嘆息：“一言難盡！”

他大體把事情過程講了一下，老人唏噓感慨。

突然，從屋頂傳來一聲更大的嘆息：“差點誤殺了好人！”

一個黑影一掠而過，馬蹄聲急，已匆匆而去。

天快亮?xí)r，梁上君子回來，拿出兩個人頭給李勉過目，正是囚犯和他老婆。

大唐安史之亂后，刺客之輩蜂起，許多大人物死于刺客的劍下。

李勉卻因刺客而快意恩仇。

02

這是《警世恒言》里的一則傳奇故事。

故事選中李勉為主角，不是空穴來風(fēng)。

1、

李勉年輕時，在汴州當(dāng)過縣尉。

汴州水陸匯聚之處，繁華無比，官員富商眾多，奸人惡棍也多。

李勉是有名的破案能手，經(jīng)常替人伸冤，威震汴州。

2、

安史之亂，大唐的腰被撞成重傷，繼位的唐肅宗非常惱火，正值前線押回來戰(zhàn)俘一百來號人，這些人原都是大唐公務(wù)員，受過安史的偽職，肅宗大手一揮：全部砍了！

拿著我家的工資，吃著我家的飯，關(guān)鍵時刻，全叛變了！

不殺幾個，不足平民憤。

李勉勸諫：“戰(zhàn)火波及大半個國家，這些人受形勢所迫，不得已接受偽職。聽說陛下龍興，都愿意洗心革面，為國家出力?，F(xiàn)在殺了他們，是絕了他們的后路，以后想歸順的人們，只由跑到敵人那邊去了?！?/p>

這等于為無數(shù)脅迫從敵的舊官員、將士們開了一條活路。

肅宗同意，功德無量。

3、

最有代表性表達(dá)其寬厚本性的，是他任江西觀察使時發(fā)生的一件事。

有個人為了替父親祈福，用了個左道傍門的招術(shù)，做個小木人，寫上李勉的名字和官位，埋在地上禱告。

事發(fā)，大家都惱火了，這小人不收拾一下怎么行！

李勉倒大方：“他的目的是替他父親治病?！?/p>

不追究。

03

李勉是宗室子弟，太爺爺是李元懿，李淵的第十三子。

這樣的家庭，混個一官半職，是沒問題的。

唐玄宗天寶十三年（755年），安史之亂爆發(fā)，叛軍一路向長安西進(jìn)，玄宗父子倉皇出逃四川。

至馬嵬坡，軍人逼死楊貴妃及楊國忠兄妹。

父老們攔住車駕：陛下，總得留下誰來領(lǐng)導(dǎo)軍民對抗叛軍吧？

于是太子李亨留下，北上靈武，宣布繼位，是為唐肅宗；唐玄宗號太上皇，退位。

朝廷草創(chuàng)，人才非常缺乏，許多人跑到靈武，都能混了個小官。

比如一生艱辛的大詩人杜甫，從叛軍那邊出逃，追隨肅宗，被“左拾遺”從八品。成為大唐正式編制人員。

緊跟在李亨身邊的李勉，當(dāng)然提拔官位的含金量，不是杜甫所能比擬的，是整治官員風(fēng)紀(jì)的監(jiān)察御史。

雖然只七品，卻是典型的“官小權(quán)大”，對百官有監(jiān)察權(quán)力，大小官員都忌他們。

李勉一上任，立即燒了一把火，替李亨的小朝廷撐了一次腰。

當(dāng)時全力與安史叛軍交戰(zhàn)，武將們受重用，特別得瑟。

大將管崇嗣，每每朝堂上隨便講話，哈哈大笑，不管場合是否適宜。

搞得宰相一級的人都只好讓著他。

李勉一個奏章上去，彈劾老管目無尊長，違背禮制。

有關(guān)部門把老管拘押起來，當(dāng)然肅宗很快放了老管。

經(jīng)此敲打，軍官們老實多了。

李亨很愉悅：“朝廷有李勉，才有尊嚴(yán)。”

04

幾年過去，大將郭子儀收復(fù)兩京，打敗安史叛軍，大唐國家秩序得以恢復(fù)。

李勉提拔很快，762年，已經(jīng)是京兆尹兼著御史大夫，部級大官。

李勉有士大夫堅持操守、不媚權(quán)貴的品行。

那時，太監(jiān)魚朝恩受皇帝喜歡，官職為“軍容觀察使”，等于全軍總司令。

還冒充風(fēng)雅，兼任著國家最高學(xué)府國子監(jiān)的領(lǐng)導(dǎo)，權(quán)傾朝野，連功高蓋世的郭子儀都只能屈從他。

每回魚朝恩到國子監(jiān)視察工作，前任京兆尹都會拍馬屁，給魚朝恩備下幾百人的高級宴席。

這回魚太監(jiān)又來國子監(jiān)，李勉手下問是否要去備酒席。

李勉笑了：“軍容使是國子監(jiān)的領(lǐng)導(dǎo)，我到國子監(jiān)應(yīng)該他請我嘛！如果他來京兆尹，我當(dāng)然是東道主請客吃飯嘍?！?/p>

這話講得通，理由也充分。

魚朝恩心中不快，當(dāng)時也沒辦法。

但終因得罪魚朝恩，李勉被外放到南方，任廣州刺史。

05

安史之亂雖然平定，但大唐威加四海的繁盛時代，也一去不復(fù)還了。

各地有槍有地盤的丘八們，父子兄弟私相授受，成為一股股割據(jù)勢力。

即藩鎮(zhèn)割據(jù)。

跋扈的軍閥不買朝廷的帳，雙方明爭暗斗，一直延續(xù)到大唐滅亡。

在廣州幾年時間，李勉一邊治民理財，一邊時整頓地方軍事，與當(dāng)?shù)貛坠膳衍娬归_戰(zhàn)斗。

打了幾年，終于把叛軍盜匪平定了。

李勉得了個“知兵”的稱號。

即是全心效忠于朝廷的讀書人，又是李唐宗室，又懂軍事，一大家以為是國家棟梁人物。

06

唐代宗大歷八年（773年），統(tǒng)轄大半個河南的永平軍節(jié)度使令狐彰去世。

令狐彰為了表示對大唐的忠誠，他把手上將官士兵、財物輜重編成冊子上報朝廷，讓幾個兒子回到洛陽自己家；請朝廷派李勉來接替自己的節(jié)度使一職。

于是李勉成為一方諸侯，治理河南。

一干就是好幾年，暗流涌動的各方割據(jù)，終于還是打起來了。

李勉聯(lián)合幾個藩鎮(zhèn)，成功擊敗了反叛勢力，維護(hù)了朝廷的尊嚴(yán)和國家的秩序。

在代宗年代，具有主心骨的作用。

但如宰相李泌所言：李勉是個治理政務(wù)的能手，但不是軍事上的專家。

加上朝廷的干預(yù)，對手的強(qiáng)悍，國家實力的下降，大唐控制不了局面，已經(jīng)是天下共知的事實。

李勉漸漸倍感力不從心。

唐德宗建中四年（783年），李勉被叛軍淮西節(jié)度使李希烈打敗，丟了汴州，狼狽逃回洛陽。

李勉不穿官服向朝廷請罪，雖然沒有受到處分，但李勉自覺慚愧，漸漸消沉。

07

李勉的失敗，是大唐漸漸沒落的寫照。

不過他還是用自己最后的一點力量，給唐德宗一個忠告。

當(dāng)時官場崛起一個人物叫盧杞，極品奸相，有手腕，會整人，爭權(quán)奪利......

朝廷好多大臣都在唐德宗面前告他的狀，偏偏德宗特別相信盧杞。

德宗問李勉：“為什么大家都說盧杞是奸臣？而我卻不知道?！?/p>

李勉說：“天下人都知道盧杞奸邪，唯獨陛下不知道。這就是盧杞奸邪的地方。”

德宗醒悟，盧杞終于失勢。

沒多久，李勉病逝，終年72歲。

這個李家人算是為李唐天下用盡了自己最后一點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