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花了幾天的時間看完了《徽州女人》這部電視劇,感嘆徽州女人的命運。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歲,往外一丟。八山一水半分田,剩下半分是莊園。這就是古徽州的地貌,家里面的口糧僅夠三個月,十三四歲學業(yè)沒前途,男孩就要送到外地去做學徒,學做生意,這才有了后來聞名天下的徽州算盤,有了200多年前馳騁商界的徽州商人。明朝剛剛建立,元朝的殘余勢力盤踞在蒙古草原,不斷侵擾北方邊境,朱元璋在今陜西山西布置了很多兵力,軍隊多了,北方氣候高寒,糧食就成了問題,最早山西和陜西商人得地利之便,用糧食和朝廷換取鹽引,販賣私鹽。但晉商文化底蘊不夠,后來沒落了,有錢買官買房,于是才有了后來的王家大院,喬家大院。到了明朝中后期,兩淮鹽業(yè)的中心從北方轉移到了揚州,徽商得地利之便,走旱路從蕪湖,南京到達揚州,水路從新安江到杭州再通過京杭大運河到達揚州。除地利之便,還有就是徽州的文化優(yōu)勢。元、明朝時期,北方多戰(zhàn)亂,中原很多世家大族來到徽州避難,朱熹理學,儒家文化慢慢的滲透在徽州。所以受儒家文化的影響,徽州商人經(jīng)商時,親人帶著親人,朋友帶著朋友,父子,叔侄關系穩(wěn)定,相互幫助,開辦商會。到了康雍乾時期,徽州商人擊敗了山、陜商人。 俗話說一方水土養(yǎng)育一方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最早的徽商把徽州的木材,桐油,茶葉等等販賣到其他地方。到了后來徽商開始在揚州經(jīng)營鹽業(yè)生意。販賣私鹽,徽商賺取了暴利。清代中期,徽州優(yōu)勢漸漸明顯?;丈逃绣X之后,在風月繁華的揚州,妻妾成群,而這些人在徽州老家大多有妻室,徽州女人在深宅大院,青山綠水間等著丈夫回去。再去宏村的路上我們可以看到很多貞烈牌坊,思夫心酸,在家照顧孩子,遵守婦道?;丈痰某晒κ?,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徽州婦女的血淚史?;罩萆倘瞬皇貪?,每年至少娶七八個小妾,但在烏紗帽和紅繡鞋上徽商可從不吝色。有錢買官,娶妻妾。附庸風雅,乾隆下江南到揚州都是徽商安排招待,為了方便乾隆去大明寺燒香,開鑿了人工河流——瘦西湖?;丈滔矚g豪宅才有了揚州的個園,何園,鹽商私家園林。徽商喜歡山珍海味有了中國的四大菜系——淮揚菜。徽商喜歡養(yǎng)戲班,最大的戲班多達200多人,一場桃花扇的演出要耗費十六萬兩銀元,這才有了后來的世界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昆曲。 幾乎公司的每個團都會去安徽,每次到了安徽總會想起很多關于古徽州的歷史,文化。在徽州這么多景點中,相比黃山我最歡的莫過于徽州的水鄉(xiāng)宏村了。還清楚的記得大學皖南實習的時候第一次來到了宏村。走進宏村,一眼能看到的就是村邊的一潭碧水,湖面荷葉搖曳,波光粼粼,水面映著藍天白云,綠樹青山,白墻黛瓦,這水便是宏村的南湖了。 江南水鄉(xiāng),有水必有橋,沒有了橋,水鄉(xiāng)寸步難行,橋為骨,水為脈,構成了江南水鄉(xiāng)小橋流水人家的美景。水鄉(xiāng)的橋,迎來送往,載著歡樂也負著悲傷,因此,水鄉(xiāng)的人對橋有著深厚的感情,不僅賦予了絕美的名字,也寄托了對生活美好的向往。 南湖的橋,也有個很好聽的名字——畫橋,它彎彎如月掛在碧波蕩漾的湖面上。踏上畫橋舉目望去,遠山近水盡收眼底,岸邊一色的白墻黑瓦,錯落有致,悠閑的當?shù)厝嗽趶膹娜萑莸負莆r子、捉小魚、洗衣服。湖面上鴛鴦戲水,逗得滿池翠荷翩翩起舞。湖邊垂柳婀娜,一大群美女舞著畫筆,潑著彩墨,柔媚的倩影在湖里游來蕩去。這個情形,少了幾分世俗的喧囂,多了幾分生活的悠閑。呆望著身邊來來往往的紅男綠女,似乎畫橋上的我就是千年前的許仙,踏著斷橋殘雪,癡癡地等待那千年輪回的風花雪月。清朝的汪氏后裔汪森強寫了《南湖春曉》:“無邊細雨濕春泥,隔霧時聞小鳥啼。楊柳含顰桃?guī)?,一邊吟過畫橋西?!焙甏?,真的可以入畫了。 宏村本不是水鄉(xiāng),而是山村。今天村中的池塘溝渠都是宏村的汪氏祖先們,早在明萬歷年間,人工開鑿,把山中的清泉,引入村內(nèi),穿宅入院,環(huán)街繞巷,穿行每一條小巷、每一家院落后,流入村中的月沼。經(jīng)過過濾,又繞屋穿戶,最后流向村外的南湖。濕春泥,隔霧時聞小鳥啼。楊柳含顰桃?guī)?,一邊吟過畫橋西。”宏村,真的可以入畫了。宏村本不是水鄉(xiāng),而是山村。今天村中的池塘溝渠都是宏村的汪氏祖先們,早在明萬歷年間,人工開鑿,把山中的清泉,引入村內(nèi),穿宅入院,環(huán)街繞巷,穿行每一條小巷、每一家院落后,流入村中的月沼。經(jīng)過過濾,又繞屋穿戶,最后流向村外的南湖?!敖z雨飄梧看葉落,微風吻柳聽蛩鳴”。這樣的心情并不是所有的風景都能給予的,想自己老了以后,能在這個地方,在這個面朝南湖毗鄰書院的地方,有一間房子,捧一盅阿婆茶,就一碟茴香豆,在水聲里閑坐,看田田荷葉,聽鳥語識花香,那該是何等愜意。 徽州無夢,我夢依依;徽州無夢,我夢癡癡。 月沼是全村的中心,據(jù)說只有當年有身份的人或修建月沼捐款多的人才可以近月沼而居。月沼不大,宛如半輪明月,徘徊著天光云影的柔情,蕩漾著眼花繚亂的色彩。月沼周圍是一座座白墻黑瓦的老房子,高高的馬頭墻黑白分明,錯落有致,像上海灘的夜女郎,美到極致,曖昧到極致,誘惑到極致。這樣的情調(diào),你會不經(jīng)意間去期待一次相逢,一場邂逅,一個艷遇。 徽人重商,小小年紀,就要外出當學徒,飽嘗離家之苦。有句話這樣說:“健婦持家身作客,黑頭直到白頭回。兒孫長大不相識,反問老翁何處來”。男孩到了十三四歲就會出外學習經(jīng)商,掙了錢之后回家置地建房。這里的建筑,大都高墻深院,是徽派建筑的代表,院子套著院子,房屋分兩層,一層通常不設窗戶,而只在進門處開天井通風采光,二層即開小小的窗戶。院有外院和內(nèi)院之分,內(nèi)院又分中門和前后兩個正廳堂,正廳還附有魚塘偏廳、庭院廂房、小天井、水井、小偏廳和廚房等。徽商極會享樂,不少有錢人還在自家小院里修建了搓麻將的排山閣,吸鴉片煙的吞云軒,以及保鏢房、女傭住室、慈廳、小書房等,可以說足不出戶,吃喝玩樂一應俱全。 江南的水鄉(xiāng)素來藏龍臥虎,周莊就出了個富可敵國的沈萬三,烏鎮(zhèn)養(yǎng)大了文學巨匠茅盾,宏村也不例外,這里就有“民間故宮”之稱的承志堂,乃清末大鹽商汪定貴于咸豐五年所建,耗銀60萬兩,黃金100兩。全宅以磚木結構為主,正廳為前后兩進,東西有小廳,前后有花園,全院共有七個樓層,九個天井,大小房屋六十余間,建筑面積達3000平方米。徽派建筑中著名的磚石木雕在此都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正廳木梁上的百子鬧元宵圖雕刻得栩栩如生,整整一百個人物,個個不同,其他如窗套上和門板上的雕刻,也都各有寓意,雕工精巧之極。 此外,宏村有代表性的民居還有居善堂、德義堂、樹人堂、敬修堂、桃園居以及碧園等,幾乎無一例外都是徽商回鄉(xiāng)所建。在外經(jīng)商的徽州人,一生勤勤懇懇,兢兢業(yè)業(yè),老年致富回鄉(xiāng)后,便把自己對未來最美好的祝愿和期盼都寫進了一磚,一木,一石。這里的每一塊石,每一扇窗,每一塊木,都精雕細琢,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寓意深刻,不經(jīng)意間就抖落一個故事、一個典故或一個美好的期盼,處處展示著徽州文化的豐富與精彩。 甩開導游那舞動的小旗,獨自審讀著石板小巷,巷子很窄,也就一米來寬,幾縷青藤,爬在斑駁的石灰墻上,高聳的馬頭墻連接著一個又一個綠樹掩映的江南小院,墻腳就是穿村入戶的山泉槽,宏村人不僅用它洗衣、洗菜,而且寄希望它帶給萬物生生不息,帶給自己財源滾滾。江南的水就是這樣鐘靈毓秀,畫出了江南富甲天下、萬賈云集,畫出了江南才子成群、美女如云。 順著山泉槽穿行,不時可以看到水槽里的阿嬌在嬉戲,院子里的阿婆在浣洗,窗里的阿娘在繡衣……徽州的女人,就是這樣勤勞善良,忍辱負重。在徽州,女人是水,默默地延續(xù)著家族的香火;在徽州,女人更是山,堅忍地扶持著漂泊異鄉(xiāng)的男人們。在這里,有句老話,“一世夫妻三年半”,幾十年過去了,白墻黑瓦下的默默守候和苦苦等待,最終成了屹立于風雨中,見證世事滄桑的貞節(jié)牌坊,對于這樣的一生,不知她們是喜,是悲? 想起了《橘子紅了》中的大媽和秀禾,想起了《徽州女人》中的嘉怡和秋菊,我有點傷感,真不知道那顯赫的高強深院里隱藏著多少個寂寞的女人,淹沒了多少悲歡離合,演繹了多少為名分和自由而抗爭的故事。 不知這巷子到底有多深,有多長,房子一間挨一間向兩邊延伸。站在這寂寞的長長的小巷,我渴望逢著一個撐著油紙傘、丁香一樣的姑娘,看她冷漠,凄清,又惆悵;看她默默地走近,走近,又走遠…… 涓涓山泉,清澈婉約,千轉百回,把沾滿人間煙火的村子洗得干干凈凈,晶瑩嫵媚后,蕩滌著每一雙疲憊的腳步,最后又融進了南湖的懷抱。 其實,所有生命的旅程,就如同這南湖的水始于轟轟隆隆,終歸于平平靜靜。但如何演繹這個過程,給生命最美的詮釋,則是每一個人都應該去思考的,我想,水鄉(xiāng)的魅力也正在于此! “一生癡絕處,無夢到徽州”,也許,我將以一輩子來做這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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