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開在心中的花
丁香-----開在心中的花 客居小城的冠春。周未, 春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宿。 清晨,如約去人民公園晨練。小城,沒有詩人筆下通幽的曲徑,也沒有悠長悠長的雨巷。雨后的天空蔚藍蔚藍的,空氣格外的清新。疾步走在寬闊、筆直的街道上,街道兩旁的綠化帶的灌木叢及草地都披上新綠,那新綠十分養(yǎng)眼。風微起,隨風飄來陣陣香氣,那是一種久違的淡淡的、甜甜的清香,沁人心脾。這香氣既熟悉又陌生,似天涯又咫尺,心頭不禁一陣震撼,是丁香花,是美麗的丁香花特有的香氣。舉目望去,街道與社區(qū)的接壤處約半畝的綠地上生長著大片的丁香樹,樹冠開滿紫色的花。丁香花開,紫色生香,香氣彌漫綠地的上空。此地、此時、此景我陶醉了,記憶的閘門因此也開啟了,我心中的丁香花和校園的丁香花同時綻放了。 在我讀初中時的校園有一塊偌大的花圃,花圃從校園的圍墻到教學樓的窗下種滿了各種花草,還有杏樹、丁香樹.....。花圃曲徑通幽,是課間休息與讀書的最佳去處。 每年初春時節(jié),天氣乍暖還寒,老師就帶領同學們到花圃勞作,清理場地、翻土、精心管理著花草樹木。在師生們的精心呵護、春雨的滋潤、日光的沐浴下,丁香樹長得郁郁蔥蔥,枝繁葉茂。當迎春花開謝之后,滿園丁香樹冠上鑲滿了一個個含苞待放的紫色的花蕾。 仲春,校園花圃的丁香花開了, 開得很美、很美。素香柔樹含春雨,花兒一朵一朵地開,千朵萬朵,紫色的,白色的 ,小小的花瓣,綻放著。花開時芳香襲人,花繁色麗,紛紜可愛,清艷宜人。丁香花有兩種顏色,一種是淺紫色,一種是乳白色。紫丁香很美,白丁香很香,潔白的丁香像耀眼的白云,紫色的丁香像一簇簇錦緞,令人心曠神怡,目不暇接。紫色的丁香花,讓人遐想,讓人癡迷。白色的丁香花是那么的圣潔,純真。盛開的丁香花,為校園增添了無限的色彩,增添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微風吹過,丁香花輕輕搖曳著,交頭接耳私語著,丁香花語代表了純潔、真摯的友誼。 春雨潤物 ,雨后的丁香,煙雨的氣息伴著丁香而遠去;雨后的丁香,香氣彌漫在空氣里;雨后的丁香,芬芳攜卷著風由近而遠。 盛開的丁香花,那份柔嫩,那份淡雅,那種清幽、那種莊重。讓人心生憐愛、敬重之意。你一踏進校園,隨著清風撲面而來的陣陣花香,你的心就醉了。丁香,花香,你香了校園,醉了學子們! 我非常喜歡丁香花,課間、午飯休息時,每每慢步游走于丁香花叢中,都有一種挪不開步的感覺,說不出是什么原因,總是戀戀不舍,三步一顧盼,兩步一回頭。有時,我佇立在丁香樹下,聆聽花語聲,分享它的快樂;有時,我會向它吐露心聲,把一天高興及困惑的事講給它聽,她有時點頭、有時搖頭回應著;有時,我席地而坐在丁香樹下背書,它張開如傘的樹冠為我遮陽擋風。教室的窗外就有一簇一簇的丁香樹,打開窗戶,花香隨風撲向懷抱,直透心房,那伴著春日清新的芬芳的香氣,使人神清氣爽,學習信心倍增;同學們朗朗的讀書聲和絲絲的花語聲交織在一起,似一曲人、花合一輕盈優(yōu)美的圓舞曲。傍晚,放學了,暮色中的丁香花,在夕陽的映襯下個個簇擁的一起,矜持而雅致。我一步一回頭,透過校園柵欄的間隙,忍不住再偷偷瞄上一眼又一眼。 美麗、純潔的丁香花伴我渡過了幾年的讀書生涯。丁香花,用她執(zhí)著的特有方式,攝下了同學們與她和諧相處的親密身影;錄下了同學們朗朗的讀書聲;見證了濃濃的師生情,親密的同窗之誼。 離校下鄉(xiāng)至返城工作的許多年里,每當春暖花開時,便記起校園的丁香花,忙碌之余四處尋尋覓覓,不見蹤跡,知其已遠離。安靜下來細細回味,覺得她始終都在身邊。心情處于矛盾和浮躁之中,一種深深的失落縈繞心頭,不能自拔。對這種情感始終是懵懵懵懂的,直到近不惑之年的一天。 我在書店買了幾本詩集, 拜讀了許多古今名人抒情丁香的詩詞,其代表作有: 唐代,李商隱 《代贈 》 樓上黃昏欲望休,玉梯橫絕月如鉤。芭蕉不展丁香結,同向春風各自愁。 南唐中主,李璟 《浣溪沙》 芭蕉彎彎如月牙,丁香淒淒似別離, 丁香欲減別離痛,卻頻增幾多恨! 毛文錫《更漏子》 宋允平 《摸魚兒》 重憶河橋眉嫵。啼痕猶濺紈素。丁香共結相思恨,空托繡羅金縷。 李清照 《攤破浣溪沙》 揉破黃金萬點輕,剪成碧玉葉層層。風度精神如彥輔,太鮮明。 梅蕊重重何俗甚,丁香千結苦粗生。熏透愁人千里夢,卻無情。 戴望舒 《雨巷》 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地結著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丁香一樣的顏色,丁香一樣的芬芳,丁香一樣的憂愁。 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這寂寥的雨巷,撐著油紙傘像我一樣默默行著,冷漠,凄清,又惆悵。 她默地走近走近,又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她飄過像夢一般地,像夢一般地凄婉迷茫。 像夢中飄過一枝丁香地,我身旁飄過這女郎;她靜默地遠了,遠了,到了頹圮的籬墻, 走盡這雨巷。在雨的哀曲里,消了她的顏色,散了她的芬芳,消散了,甚至她的太息 般的眼光,丁香般的惆悵。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 望飄過一個丁香一樣地,結著愁怨的姑娘。 讀過,方知,古今文人墨客筆下的丁香,已不再是花瓣舒展的丁香,而是緘結不開的花蕾,她對著黃昏時清冷的春風,哀愁無邊;文人墨客筆下的丁香,已不再是香氣彌漫的丁香, 而是千結不展的丁香;文人墨客筆下的丁香,已不再是花開花落,清香四溢的丁香, 而是讓人好惆悵、好哀愁的一位姑娘。 在悠悠的二千年的歷史長河中,文人墨客用他們的筆把一簇簇丁香穿起,匯成一位從悠長悠長的雨巷中走來的姑娘,把走在雨巷的姑娘描寫的凄迷、落寞、惆悵、 哀愁。姑娘就像無往的云,飄過來又飄過去。 是文人墨客的筆點醒了我,原來,我浮躁與失落的情感來自千年不解的丁香情結。在我心中是否把丁香當成“丁香姑娘”了,我還是不知。只是,我對丁香更是情有獨鐘了,可能是受詩歌的感染吧。唯有不能荀同的是文人墨客對丁香千結的定論,皆因,我心中的丁香不是文人描寫的“香愁”與“哀怨”,而是一種親和與陽光,一種含蓄與寬厚。 從此,我不再刻意欣賞文人筆下的丁香花,不再欣賞文人筆下的丁香姑娘,那充滿凄迷哀怨的丁香姑娘。我欣賞、不能忘懷的是校園里的丁香花,我把校園的丁香樹移植到心房里,用心血來培育。 多少年來,陽春三月之際,我心的枝丫滋生著,盛開著紫色的、白色的丁香花。那盛開的丁香花如此純真,如此圣潔,如此芬芳,我醉了,心醉了! 最香,最美的花是開在校園里的丁香花。更香,更美的花是開在心里的丁香花!
二0一四年五月八日 白開水 (山野之無為居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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