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寇之漕魂血影 押鏢 日暮黃昏,餘暉遁逝,林間陰翳逐漸模糊起來。噗的一陣響遍全林,一群飛影掠過林梢。霎時間,一陣亂鳴響徹雲(yún)霄。潛藏在林中的影子,來到了林鳥棲息的地方。躥過林梢,尋覓起稚嫰的氣息,羽翼未豐的雛子,成了獵手的目標(biāo)。頓時,鳴聲銷匿。一陣腥氣隱約圍繞著林間的石徑,逐漸向四周擴(kuò)散。 一支押鏢的隊伍,每個鏢師皆袒胸露背,手中的刀劍的柄上裹巾已浸得變了色,每個人的頭髮時不時閃爍著。來到林子的末端,眾人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有的倚在了樹旁,有的躺在了地上,走了幾天的路眾人雖快累斃,卻沒有半點怨悵議論聲。 一名袒胸露乳漢子提起沉甸的酒壇走向眾人,他的細(xì)細(xì)鬍子茬上閃著酒光。黝黑的胸毛上汗珠爍爍,卻散發(fā)著馥鬱的酒氛。 眾人嗅到這股酒氛,各個都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那一張張面孔上惆悵頓時煙消雲(yún)散。幾乎所有人都如同魚鷹盯著腐肉一樣直直地盯著漢子的酒壇。 只有一名身著整齊皓衣的青年視而不見,他雖嗅到濃濃酒氣,更嗅到了漢子身上的汗臭。同時靈敏地覺得一股腥味正逐漸逼近。 那名漢子將酒壇放在了地上,傻傻一笑。逗著眾人插科打諢。一時間談笑風(fēng)生,漢子便拿出酒碗同眾分飲起來。 倚在樹旁的青年啐了口嘴,然後將腰際的水囊去下,喝了一口後便收了起來。而眾人卻行酒劃拳喝的樂不思蜀。 青年看見眾人的神態(tài),唇角微啟,喉音哽咽,猶豫片刻後搖了搖頭,咽下了口唾沫。 正當(dāng)鏢師們鼓噪著抱起罎子飲酒時。林梢頭居然無風(fēng)而動,落葉零落,瞬間向眾鏢師飛去。落葉居然刺在了不少鏢師的頸項上,那些鏢師們陣陣抽搐皆立即躺下。 青年見勢不妙,迅速掣出刀揮起零下的落葉。那些落葉有不少被削去一半,葉脈間居然藏著微小的芒針。 剩下的人立即拔下刀劍,朝四周望去。並用激將法叫著。但沒有回應(yīng)。 那名滿臉胡茬的漢子驚得額頭上直冒汗珠,渾身抖索著。並叫道:“請問哪路好漢出手?jǐn)r截,俗話說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我們與你一無冤二無仇的,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 漢子的聲音較為洪喨,弄得樹葉都微微顫動。但四下仍沒有回應(yīng)。 這時,皓衣青年跑過來,牽著胡茬漢子的手說:“堂哥,請你務(wù)必帶著剩下的兄弟們押著鏢車走!詠誌我拜託您了!” 胡茬漢子為難道:“詠誌,你這是為何?我謝旺和兄弟們出生入死,同甘共苦。要走要留一起!” “大家快走,不然沒機(jī)會了!”謝詠誌用刀柄反手一擊,正中謝旺的後頸?!澳銈儙Т笊贍斪?,這兒交給我!” 其中一人上前說到:“詠誌少爺,咋們一起吧!” 謝詠誌憤然說道:“這是命令! 趕緊離開!再不走我死給你們看!”說著將刀架在了自己的肩上。 眾鏢師無可奈何,只好帶著謝旺押著鏢車離去。 此時,一股劇烈的殺氣,繚繞著周圍的樹。無數(shù)落葉無端紛飛而起,剎那間一道金光穿過翩飛繚亂的落葉。突然,前面的幾名鏢師怔了一怔,口角含血,胸膛破開,立即躺下。奄奄的氣息下,聽得颯颯落葉聲,如鋒芒裂布一般底氣十足。面前的兩樹之間的居然無端泛起一道道血絲鮮血不斷滴落,“嗖”一聲劇烈響起,那道血絲正勻速向謝旺擴(kuò)散而來。 面前的兩鏢師揮刀劈去,晃蕩一聲,只見那幾銀絲將刀劍彈了回去。緊接著,銀絲之上劃來一月牙鉞。“噗”地一聲,血濺五尺,染至樹末梢。 謝詠誌見罷大步流星的跨來,一刀劈向突如其來的月牙鉞。並擲出數(shù)枚飛刀向面前兩數(shù)劃去?!班隆钡囊豁懀卵楞X飛回,幾道銀絲將周圍樹木的皮都磨掉了。謝詠誌上前攙扶起謝旺並再度拍了拍他的後頸,謝旺一陣痙攣,隨即掣出刀擋在謝詠誌面前。
“堂哥!”謝詠誌扶起他,滿臉焦慮,說道,“您怎麼這麼傻?大哥?” “詠誌,快走吧,留下來是沒有意義的!”說著將衣中一塊粗布裹遞道謝詠誌手裏?!昂眯值?,我不行了趕緊帶它走吧。”說完嘔出一口鮮血倒在了石徑上。 謝詠誌接過沾滿血漬的小布裹,看著謝旺,滿懷憤恨得盯著遠(yuǎn)處,右手捏的手指咯咯作響。手上的經(jīng)絡(luò)幾乎要全部綻出。 此時鏢師們四十名鏢師幾乎全部喪命,唯獨剩下謝詠誌和五名鏢師。 四周樹枝微揚(yáng),不見落葉。只聽呋的一聲,前後左右各冒出一名幪面人。前面的那個一身紅衣手持月牙鉞,後面那個手持太刀身穿藍(lán)衣,左邊那個身穿玄衣手持打刀,右邊那個身穿皓衣手持短戟。 一股凜人戾氣撲來,四周空氣被緊緊壓抑住著。此時的謝詠誌額頭汗珠密佈,每個毛孔上都懸著一隻芒針。雖然流著汗,那四名殺手懾人的眼神卻令他不寒而慄。 四名殺手將謝詠誌的出處圍的水泄不通,謝詠誌左右環(huán)視著,最終還是向左邊那個手持打刀的殺手撲去。他左右揮灑著劍刃,左右橫刺,被那殺手一一擋住了。於是他鼓足勁力,便當(dāng)頭一劈。他的手臂上的肌肉鼓起,手上的經(jīng)絡(luò)一一綻開。劍身未落便泛起颯颯響聲。那玄衣殺手橫立刀身屈下首,避了開。兩劍刃相碰後,火花濺起,謝詠誌風(fēng)捲殘雲(yún)般壓下,那殺手的腳向後踩去,腳下的泥土陷了三寸多。那玄衣殺手見狀傾斜刀身,左邁一步。那劍順著刀身劃了下去。玄衣殺手借機(jī)向其腹部狠踹去。謝詠誌猝不及防,身子搖晃地向後傾去,最後用劍插地?fù)巫?,方才穩(wěn)住。玄衣殺手提起打刀朝起劈來,謝詠誌拔出劍擋去。玄衣殺手後邁一步,左右揮舞打刀殺來,那刀身不停在手上轉(zhuǎn)動,繚亂如花。謝詠誌不得不豎劍攔截,身形後退。玄衣殺手 轉(zhuǎn)動身子刀圍繞著身形急劇轉(zhuǎn)著,謝詠誌依然豎劍攔截著。 忽然,玄衣殺手變了招式,勁力千鈞的直刺而來。劍氣凜冽,謝詠誌垂髫飄然而起,隨著劍身襲來逐一掉零。那犀利的瞳孔裏已滿是劍的影子。 正在此時,謝旺突然提刀撲來,叫唆道:“小小新當(dāng)流劍派不要太張狂!弟弟,大哥救你來了!” 玄衣殺手聽罷,迅速轉(zhuǎn)身,雖幪面背部的長髪飄散起,被謝旺削去了一半。玄衣殺手躲開之後,橫立刀身,屈肘上提,劍尖直對謝旺。 其餘三名殺手圍了上來,剩下的五名鏢師一起湧上,與幾殺手交起了手。 謝旺冷冷凝視著那玄衣殺手,說:“東瀛新當(dāng)流劍法,果然名不虛傳,咱們終於見面了!” 玄衣殺手見後,惡狠狠道:“原來是你,蘇州大捷時你怎麼沒有死?” 謝詠誌見後吼道:“大哥您快離開,這個人很厲害!你不是他的對手!” 謝旺叱道:“詠誌,你趕緊離開。不用管我!大哥沒什麼,父母早逝,只剩爛命一條!你是謝氏鏢局嫡傳子息,為鏢局留後!大哥咎由自取愧對鏢局兄弟!” 這時一名鏢師竄到謝詠誌身後,用力拍了他的後頸。謝詠誌立即昏厥了過去,那鏢師便拖著他飛快地踴入了林中。 見到堂弟安全離開,謝旺不禁舒坦了口氣。玄衣殺手瞟了他一眼,見他心神未定,便挺刀疾步刺來。謝旺見罷,斜刀倚身側(cè)過身子,避了開去。玄衣殺手的劍直直戳過刀刃。謝旺見他立足未穩(wěn),即刻翻過身全勢壓回,刀身直搗其頭部。玄衣殺手被殺的措手不及,急速收回劍向後撤去,最後摔在了地上。 此時左右的鏢師已被悉數(shù)殺盡,唯獨只剩謝旺一人。其餘的殺手見玄衣殺手抵擋不住,紛紛圍來。 紅衣殺手按下月牙鉞上的機(jī)關(guān),“嗖”的一聲,一道鐵絲掙出,月牙鉞順著鐵絲朝謝旺頭部轉(zhuǎn)來。謝旺見狀豎起刀狠狠一劈,將那鉞刃擊了開。那紅衣殺手迅速收回月牙鉞,揮袖擲出幾枚蝴蝶鏢,謝旺轉(zhuǎn)動身軀揮舞刀身,將一枚枚蝴蝶鏢悉數(shù)彈了回去。紅衣殺手見罷,身形一閃。幾枚鏢一一刺在了樹幹上,忽然一道白泡冒起,鱗狀的堅硬樹皮以及樹篩被腐蝕地潰爛不堪。 藍(lán)衣殺手見狀,側(cè)面殺來,謝旺提刀左上攔擊,那藍(lán)衣殺手瞬間提起腳朝其腹部踹去。謝旺往右避閃了開,身子不停地?fù)u晃著。藍(lán)衣殺手趁機(jī)掃蕩著右腿,貼劍于後背不停向其戳去。謝旺只好左右避閃,由於藍(lán)衣殺手動作太快實在令他防不勝防,最後謝旺避閃到樹旁。藍(lán)衣殺手見後擲出兩枚煙霧彈,身子一閃,遁的形影無蹤。其餘的兩名殺手也遁的形影俱無,唯有那名玄衣殺手正持刀朝其殺來。 那玄衣殺手依舊當(dāng)頭一劈,謝旺閃了開?!芭尽币宦曧?,身旁兩棵粗碩的樹枝,順著劍勢斷裂開。而且裂口處的刀痕紋理清晰,沒有絲毫鑿斧之痕在上面。刀刃依舊完好無損。謝旺趁招勢未穩(wěn),立即挺刀擊去。 正在這時,謝旺的腳突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困住了,動彈不得。謝旺往下瞟,竟然是一雙手!這完全令他意想不到,謝旺嚇得打了個寒顫,隨即朝那雙手?jǐn)厝ァUl知那雙手用力向下拽拉,自己的身軀竟向土中陷去。手中的刀也拽進(jìn)了土中。當(dāng)自己下半身陷入土中後,雙腳已經(jīng)擺脫了束縛。 頭頂?shù)臉淙~無風(fēng)而落,搖搖擺擺的枝幹裏閃過兩身影,一個是手持雙戟的皓衣殺手,順著飄零的樹葉,他身子緩緩降落,他揮動著雙戟朝其頸部鉤來。謝旺雖已黔驢技窮,但他聚集渾身力氣用力蹬上地面。不料身邊泥土被掀起,刀被抽出,整個身子跋了出來。 面對那皓衣殺手全勢壓來,謝旺始料未及只有用刀擋住。皓衣殺手見罷,扔出一戟,朝其飛去。謝旺向後一仰,飛戟朝自己旋動,離身體僅差三寸,要不是及時仰頭額上的垂髫幾乎都掉盡了。半空中那名殺手持著另一戟朝自己刺來,只聽“哢”的一響,戟身突然斷開,戟柄上的鐵索系著戟頭直往下滑。謝旺膛破血流,倒在地上,他扔下刀雙手拽著戟首試圖拔出。 那名皓衣殺手腳尖點地,衣衫飄逸,穩(wěn)健而優(yōu)雅的落了下來。他按動按鈕,鐵鏈?zhǔn)湛s,戟頭立即收回,一大淌血漬濺起,周圍三尺的地方下了瞬間“血雨”。 周圍的土層突然掀起,那個手持太刀的藍(lán)衣殺手騰身而出,翻了個跟頭,渾身泥頭悉數(shù)抖落了下來。 那名藍(lán)衣殺手,曲腕一擰,提起太刀刺來。 旁邊那玄衣殺手亦挺刀殺來。嘟噥道:“你也想殺我們,忍者不是那麼輕易的就能對付的!” 謝旺正要伸手,不成想幾枚蝴蝶鏢來勢洶洶的飛來,刺入了右腕。謝旺一陣慟嚎,整只手不斷痙攣著,渾身抽搐起來。 那名紅衣殺手落了下來,他亦提起手中的月牙鉞走來。 謝旺蒼白的臉上佈滿了豆大的汗珠,雖然已是甕中之鼈,他並未有懼怕之色。他用顫抖的左手取出一個散發(fā)著硝煙味的竹筒,冷冷地笑著,陰冷的眼中浮過了幾絲得意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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