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年前,我還是一個焦慮老媽,我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有機會和心情來寫這樣一篇文章來激勵我的同行者——所有愛孩子的媽媽們,尤其是那些學習不好的“差生”媽媽們。
我記得自己上家長100論壇是兒子一二年級的時候,當時兒子厭學、撒謊、逆反、狡辨……每天問題疊出,令我招架不住。一方面我四處求醫(yī)問藥,向所有的朋友打聽關(guān)于教育的“秘方”,一方面我陷入了深深地自責與痛苦黑暗的日子無可自拔。
當時聽朋友介紹了這個網(wǎng)站,我立即加入了,并且以一個帖子<六一節(jié)媽媽請假話題>受到了關(guān)注,成為了貴賓。大家對這個帖子的關(guān)注度很高,也有家長一直在期待我的下一篇文章。我意識到,可能那一篇文章比較勵志。現(xiàn)在的家長們真心是也很辛苦,很焦慮,媽媽們也更需要同行者相互的鼓勵。
四年前我曾在家長100論壇寫下“家有聰明差生日記”,現(xiàn)在聰明的差生怎么樣了?后來的我沒有再更新了,僅以這篇文章來做一個終結(jié)吧。
只有生了孩子的女人才能體會到母愛是一種多么神秘的力量,我就是因為生了孩子后產(chǎn)生了做一個自由職業(yè),親自陪伴孩子成長的想法。
記得兒子兩歲一天中午,我那時每天中午都回來陪兒子,但到了一點多就又要去上班了,當我一關(guān)上門,就聽見兒子在門里說了一句:“家家,我想媽媽了”。
聽到孩子那稚嫩的聲音,我情不自禁立即又打開了家門,重新出現(xiàn)在兒子面前。從那以后我毅然辭去在別人眼里很風光的工作,開始了寫作這條漫長而寂寞的旅程。
當時我雖然也是從事文字工作,但和文學創(chuàng)作還是有著天壤之別,在文學創(chuàng)作的路上,我還是“雄關(guān)漫道真如鐵,如今邁步從頭躍”。
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母愛真是一種強大的力量,它讓我變得堅定、勇敢、無所畏懼。
其實我過去是一個對教育一無所知的人,但自從兒子在教育上遇到問題,我突然變成了一個對教育話題最敏感和熱心的人——那段日子我最關(guān)心的就是教育話題,我參加各位親子活動去傾聽那些家長們的教育理念;我到家長100上開貼寫日記《家有“聰明差生”日記》,當時我的內(nèi)心充滿了迷茫、痛苦和困惑。在網(wǎng)站上記下了孩子成長過程中的點點滴滴。也得到了很多家長、教育工作者的幫助,在此深表感謝!
曾經(jīng)的我是一個散漫的小資女人,我只讀自己感興趣的書,干自己喜歡的事。但為了教育兒子,我必須自強。從兒子出現(xiàn)問題后,我從沒有安心睡過個好覺,我每天早上六點準時起床,在把兒子吃穿弄好后送走后,我就開始讀書和寫作,當時我通讀了所有關(guān)于教育學、心理學的書,所有的家庭育兒類的書。
那一段日子是我讀書最瘋狂的時候,要是過去,那些關(guān)于教育原理的枯燥文字我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但為了兒子,我讀得如饑似渴,真的啃下了許多的大部頭教育書籍。
說句實話,我并不是讀書能力很強的人,記憶力差得有點慚愧,常常是前面讀了后面又忘了,只好多做點筆記,圈圈畫畫,最令我沮喪的是,當我有一天重新拿起一本書,大嘆上面圈圈畫畫之處何等之精典!再一看,原來就是我自己的筆跡,那種感覺,真的是很有挫敗感。但我可能是六祖的弟子,屬于頓悟派,終于有一天,我有腦袋里像出現(xiàn)了一道閃電。我在一瞬間突然明白了很多。
在學習的過程中,我發(fā)現(xiàn)了很多大家認為是真理的東西是值得再推敲和商榷的。對于老師來言,最荒誕的一句話是:沒有教不好的學生,只有不會教的老師!
而家長而言,最匪夷所思一句話是:那些優(yōu)秀的學生都是因為他們有一個負責任的家長。
很多的道理是需要在生活中去重視審視和思考。
我?guī)е@樣的疑問焦慮著,痛苦著,如在黑暗中找到不出口的迷路人。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兒子是不是基因出了問題,為什么對別人的家庭來說如此順利的事,對我家來說就這么困難。
那段日子,我深刻地體會到了做為差生父母的焦慮、自卑和痛苦。每個養(yǎng)有健康家庭的孩子都讓我羨慕,覺得他們個個都是教育專家,要去問一下他們是如何培養(yǎng)孩子的; 哪怕是看到別的孩子在一起跑跳玩樂都會讓我深深地自責,為什么我的孩子不能融入他們?
其實,我對孩子的要求不高啊,我只需要他做一個身心健康的孩子,擁有一個快樂的童年,為什么這么簡單的要求對我而言就比登天還難呢?
但我的心中始終堅信一點的是:我兒子絕對是個好孩子!他聰明、好奇心強、渴望與人交流、成功,而且他還很善良、熱情。這些特點既是優(yōu)點,但他也自己的短板——他太聰明了,看不起當時的學習知識,就在課堂上看小人書,;他太愛發(fā)言了,導致了不舉手就發(fā)言,他的舉動遭到了老師的批評,從而導致更多的學習問題,不做作業(yè)、留校、厭學、被孤立……他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差生。每次我被叫家長到他們學校去都滿心羞愧,而看到兒子在學校孤單而可憐的身影,他那雙過去明亮而歡樂的眼神不知何時被蒙上了一層霧一般,灰暗而迷茫……我更是心如刀絞。
其實一個孩子成績好不好是由兩種因素決定的,一種是智力因素、一種是非智力因素。我兒子就是創(chuàng)造力、記憶力、邏輯能力、運算能力、形象思維能力等這種智力因素極強。而毅志力、耐受力、學習需要、動機、興趣和性格等非智力因素又是極為短板的。這就讓他顯現(xiàn)出各種怪癥狀,一方面他熱愛舉手回答問題,一方面他又不肯做作業(yè)……
由于頻頻被叫家長,惱羞成怒的我回到家后對孩子更加嚴厲,家里常常因為作業(yè)而爆發(fā)大戰(zhàn),常常先是好言相勸到厲聲呵責再到最后到了十二點了,一頓拳腿相加……
但孩子每況愈下,并且出現(xiàn)了多動癥的癥狀,在朋友的幫助下,我又踏上了帶他去治療多動癥的征程。
我家住在梨園,孩子的學校在楚雄大道,我們要去的醫(yī)院在漢口一醫(yī)院,我一周三次從家里出發(fā)到學校去接他,把他帶到漢口做四十分鐘的針灸,再把他送回學校,自己再回家,一天又一天就這樣奔波在路上,在育兒的路上我嘗盡了波奔、辛苦、困惑、且無望的滋味。
但這一切并沒有得到改變,而且更糟的是孩子的心智出現(xiàn)了問題,他根本無法和同學和老師正常交流了,他無法理解父母對他的感情了,有一天他甚至把我給他精心準備的早餐潑掉說我想害死他,他回來家不和我說話把自己封閉起來了,常常一個人在那里自言自語,跑來跑去,在腦袋里想像著自己的勝利……
我真是要抓狂了。
我覺得要了解孩子是怎么回事,一定要到學校去多觀察,去看一下他和同學們相處的情景,觀察一下他在課堂的表現(xiàn),但遺憾的是,由于家離學校太遠,加上學校的保衛(wèi)工作嚴格,加上我又是差生的家長,根本沒有機會觀察到孩子在課堂的表現(xiàn)。到孩子四年級為止,我沒有一次看到過孩子在那所學校課堂上課的狀態(tài)。
有幸的是,學校老師邀請我去學校做一次關(guān)于作文的演講。我當時心里直發(fā)怵,我最不擅長在大庭廣眾之下做發(fā)言了。
一般情況是,每當我面對眾人時, 腦袋里就一片空白。但為了兒子,我決定抓住這次機會。
一個小時的課程,我整整用了一個星期來準備,我寫了一篇講演稿,做了PPT,并且把我要講的每一個字都背了下來。那一個星期我就像在受刑一樣,既希望這一天慢一到來到,又希望它快點結(jié)束。
功夫不負有心人,那一天我的演講居然還算成功。而學校的政務主任江老師也認為我是一個很認真的人——二點鐘的講座我一點鐘就到了。我和江老師成了朋友,因此有機會更多一點地從側(cè)面了解兒子的情況,這才知道一切比我預想得更差!
當聽到江老師介紹兒子在校的情況時,我完全失控了,我的兒子怎么會變成這樣,我那個可愛、活潑的小飛俠,怎么成了一個油鹽不進的小賴皮?在班上坐的是特座、被全班同學所孤立?
那天我把兒子上幼兒園的那些喜笑顏開,無比燦爛的照片翻出來給江老師看, “怎么會成了這樣,怎么會成了這樣?”我淚流滿面,一遍遍喃喃自語,感覺自己已變成了祥林嫂。
由于有了江老師的關(guān)心,孩子在學校的情況還是略有好轉(zhuǎn)。隨著我的文學創(chuàng)作之路越走越寬。我也會外出參加一些筆會,情況往往是這樣的,當我每天監(jiān)督孩子學習,累得筋疲力盡之時,孩子的作業(yè)是可以保證的,但如果我一不在家,他又一落千丈……
后來兒子得了厭學癥,他一到學校就臉色發(fā)白,想要嘔吐。雞爪體的字寫得完全無法辨認……
一方面我整天為兒子心力交悴,一方面是老師指責我們家長是如何管孩子的,指責我是個毫不負責任的母親。而我心中始終和老師有分歧的是,我認為需要家長監(jiān)督的學生根本不可能好好學習。一個孩子如果不喚起他的內(nèi)驅(qū)力,他內(nèi)心向上的力量,外力如何努力都是讓他在皮鞭之下跳舞。
我當時真是嘗盡了一個差生母親的恥辱和痛苦,聽到老師嚴厲的指責,那叫一個竇娥冤??!
有一天,我又被叫到學校,又一次被老師訓得淚得滿面,我因兒子的事徹底難眠,受到這種的指責都神情恍惚了,還想和和江老師再聊一下,吐一下苦水,就讓兒子在旁邊看書。正在這時,我觀察到了一個細節(jié),兒子的同班同學拿著一個球拍走過去時,兒子突然站了起來,張牙舞爪的。我立即問兒子:“你怎么了?”
兒子神經(jīng)兮兮地說:“他要打我?!蔽彝蝗幻靼琢耍瑑鹤釉谶@里已患有了“臆想癥”他認為所有的同學都會隨時攻擊他。說他心理脆弱也好,說他在班上受到的打擊太多也罷,總而言之,我認為這樣的地方是不適合他再繼續(xù)下去了,否則一年之內(nèi),他會得神經(jīng)病。
那天目睹了那一幕后,我做了一個決定:轉(zhuǎn)學!
我當時的想法是再好的學校,哪怕是能教出天才來,可孩子的心智都出了問題,學成天才又有什么?何況他在這里油鹽不進。
一年以后,回想到當年的那一幕,我特別慶幸的是,自己當時做了一件令眾人匪夷所思的決定。把孩子轉(zhuǎn)到一所家附近的普通小學。
從那以后,一切都發(fā)生了變化。
我記得開學第一天我和孩子牽著手步行去上學,我又一次給他鼓滿了勁,穿著干凈的校服,兒子還是有點多動,控制不住自己滿嘴的奇談怪論。
我見到了他們的班主任,數(shù)學老師,連忙把自己的兒子“怪異“情況講給她們聽,請她們多多包容。我還給三位老師都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一旦有什么事就給我打電話。
奇怪的是一天過去了,手機居然沒有響。被家長叫怕了的我主動跑到學校去,問老師兒子這一天的表現(xiàn)。沒想到班主任魯老師說:感覺他很懂事,也有家教,開學第一天,要在操場上升旗,他自己知道主動去尋找隊伍站進去……
上帝啊,我終于第一次聽到有老師對自己兒子的正面評價,當時的感覺就是她就是天使啊,我激動得要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但為了不讓老師感到奇怪,我克制了自己的沖動。
那一個星期,我?guī)缀跆焯烊W校,他們的老師都奇怪:“孩子沒有問題,你老來干什么呀?”她們不知道,我是被家長叫怕了呀。
那一個星期我也和老師們有了深入的溝通,我深切感受到,這所學校的老師是真正在用教育理念來教育孩子。
當發(fā)現(xiàn)問題的時候,不是簡單地指責孩子和家長而是讓孩子意識到自己錯在哪里。
我兒子那些問題在新的學校依舊存在。有一天,我到他們班上去,數(shù)學的曾老師是一個年輕的女教師,她告訴我,兒子在班上特別愛發(fā)言,但有時候老師不可能每次都點他,但如果沒有點到他,他就會有一種失落的表情,或者生氣,鬧情緒。如果在過去的班上,老師就會越發(fā)地不點他了。但在這個班上,曾老師會說:我知道你會這種簡單的題,那我把機會給別的的同學,讓他們也回答,一會我遇到難一點的題再來點你,好么?
這樣一說,兒子就會欣然了。
兒子剛到新學校時,看到樸素的校園,兒子說一句:“這個學校不如我們學校條件好,我不想轉(zhuǎn)學。”
我對孩子說:“一個學校好不好,要看這個學校的老師是不是有愛心,要看同學之間是不是有友情,要看你在這個學校里是否學到了知識,能否快樂地成長!”
兒子的老毛病并沒有改,不僅不舉手發(fā)言,而有一個在品社課上當堂指出老師對大腦的結(jié)構(gòu)的說法是錯誤的。
曾老師沒有指責他還說:你懂得真多,你指出的問題是對的,請問你是從那里知道這些信息的。
兒子就說,媽媽為了教育我,還專門在朋友的推薦下買了《當代心理學》一書,這本書上就很清楚地介紹了大腦的結(jié)構(gòu),是我和媽媽一起看的。當時老師就表揚他,知識很豐富而且敢于給老師指出問題……老師還由衷地說:“看來你們對孩子真的付出了很多?!?/font>
正在我和老師說話的時候,兒子也來了,他怯怯地跑過來問我:“老師又批評我了么?”我說:“沒有啊,老師正在表揚你呢!”
兒子一聽就很興奮地當即翻出數(shù)學書問了老師一道題目,老師剛說了一點,兒子就領(lǐng)悟了,自己講了起來,老師非常欣喜地說:你真的長了一顆天才的小腦筋,不過,天才是99%的努力加上1%的天賦啊。
像你這么聰明的腦袋,一定會把數(shù)學學得很好,到時候說不定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如果到時我在電視上看到你,就可以對別人驕傲地說:“這是我的學生?!闭埥o我一個這樣驕傲的機會,好么?
兒子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肯定了。有一段時間,兒子真的對數(shù)學著了迷。整天逼著我給他出題,把雞兔同籠的所有類型的題全部都做了一遍。
又有一段時間, 兒子的語文沒有考好,他覺得很奇怪,因為自己都答對了呀,可是拿回卷子來一看,竟然都錯在錯別字上。他一向馬馬虎虎,多一筆少一畫是很正常的,從那以后,兒子像得了強迫癥一樣,無論看到什么字都要把筆畫算一遍,最后發(fā)展到說一句話也要把筆畫全部算一遍,好在他的腦筋好,每個字的筆畫都相加,到最后我用計算器核對一遍,居然全對!
兒子漸漸喜歡上現(xiàn)在這個班級,其標志是,他經(jīng)?;貋砀抑v同學們的故事。過去他每天回家都對學校的事情只字不提。
有一天,他興高采烈地拿了一個漂亮的軟抄本回來了,說“今天有同學過生日了,送了全班每個同學一個本子,他怎么這么好呢?”很快兒子就算出了孩子過生日也花了一百多元錢,“我們老師不許同學們過生日帶蛋糕來學校,說這樣容易形成攀比,因為蛋糕一次就吃完了,而每次拿出這個軟抄本就會想起同學來,老師也說這樣做比較有紀念意義?!眱鹤幽弥莻€軟抄本左看右看,他感覺到了同學的友愛。
要知道,過生日可是曾經(jīng)兒子心頭一痛啊。
在過去的學校,有一次一個女生過生日,她帶來了一個很漂亮的大蛋糕,但卻事先指名就是不要分給我兒子,然后老師就真的沒有分給他。
兒子一個人坐在“特座”上,看著全班同學吃蛋糕的情景,心里又傷心又憤怒……因為兒子偷偷地喜歡那個女生,前幾天還為了她和別的男生打了架的。當兒子跟我講起這件事的時候,眼里還有一種受傷的表情彌漫,我也難以想像是什么事情會導致這個女生對兒子這樣排拆,但同學之間的矛盾,老師應該可以化解和消除的作用,這種孤立一個孩子的做法本來就是不應該提倡,但老師竟然默許了這一現(xiàn)象的發(fā)生,這是我到現(xiàn)在也無法理解的。
孩子的轉(zhuǎn)變越來越大,我的思考也越來越清晰,隨即在和編輯朋友溝通下,寫成了《問題兒童轉(zhuǎn)型記》一書,即將在十月份由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說起來也可吐槽一下的是,當我把這本書稿給一個民營書商時,他說這樣的稿子滿天都是,你的兒子又沒有考上清華。
但我的編輯趙學敏女士是學教育學出生的,她一看到我的這個書稿立即表示了認真的興趣,因為她知道很多的知識分子家庭都面臨著相似的問題,他們的媽媽都很焦慮。我才知道我的痛苦并不是個別的,而是有一定代表意義的。
兒子的問題解決了以后,我更加有時間和精力投入到創(chuàng)作上了,這半年我?guī)缀跞诼飞?,已?jīng)去了兩次北京、一次云南、短期出行幾次,基本不在家,在家里,晚上也是一家人各干各的,兒子自己寫作業(yè),我和老公在電腦面前寫作。家里靜悄悄的,老公的書也要出了,兒子現(xiàn)在也很愛寫作了,他有幾次都興奮地問我:“為什么我們一家人都有寫作的天賦?”
我對他說:“其實很多小孩子都有各種各樣的天賦,只不過你恰好生活在一個愛寫作的媽媽的身邊;如果我的繪畫、科學好的話,說不定你將來也會是熱愛繪畫,或科學呢?!?/font>
我的兒童文學系列《巴特小飛》系列出版后,在文華書店里召開了一次新書發(fā)布會。兒子第一次站在講臺上說:“覺得媽媽很了不起,她真的把這本書出來了?!蹦且惶欤瑑鹤拥倪^去班上同學們都來了,他們都很關(guān)心兒子現(xiàn)在在這個學校的狀況,大家紛紛提問,問了兒子在新學校的情況,兒子也和他們又融入了一體。
兒子的黑暗經(jīng)歷給我?guī)Я送纯?,也帶給了我財富,我的第二本兒童文學《海底大戰(zhàn)欲望章魚》就是以一個在學校飽受痛苦的差生帶著一只短腿的非純種狗、白烏鴉和垃圾魚一起戰(zhàn)勝了欲望章魚,獲得了勝利的故事,而那面最后變成了英雄的小阿圖,就是以我兒子為原型來創(chuàng)作的。
因為兒子,我成了一位關(guān)注差生,關(guān)注弱勢群體的兒童文學作家,我想說的是,自信和勇氣并不是與身俱來的,而是通過一次次自我挑戰(zhàn)而漸漸獲得的。在差生的迷茫而痛苦的成長路上,我要為他們加油,給他們鼓勁。其實人生的比賽是一場馬拉松,暫時的輸贏無法定勝負,只是不要在比賽才開始的時候,就被差生的帽子壓跨了,不要從開始的時候就被責罵奪掉了孩子的斗志和勇氣。
現(xiàn)在兒子不僅學習不用我操心了,他的心智也開始健康成長了,前幾天我在光谷的“慢部落”做了一個《問題兒童轉(zhuǎn)型記》小型分享會。家長們帶著孩子來參加了,當時有一個環(huán)節(jié)是讓孩子們自我介紹一下,沒想到我那視英語為敵人的兒子竟然用英語介紹自己,他當然說得很差、很結(jié)巴。惹得旁邊的兩個英語好的女孩子直笑。這時,女孩子的媽媽制止她們的行為,我兒子竟然說:“她們笑我,這不怪她。”“那怪誰呢?”那位媽媽好奇地問,“怪我,是我英語說得太差了,她們才會笑我的?!眱鹤右槐菊?jīng)地說。
我當時的感覺是,兒子的心智恢復了成長,兒子長大了。如果是過去,他最不能容忍的是別人的批評和嘲笑,只要一說他有什么地方不對,不好,他就瞪眼、跺腳、狂叫,那付失控的樣子就像一個神經(jīng)失常的人。
盡管孩子現(xiàn)在學習還很普通,但他已經(jīng)懂得要上勁了,他開始著急自己升中學的問題了,并且開始跟我談想上哪個學校。我對兒子說:“小學媽媽幫你擇了校,轉(zhuǎn)了學。到了中學,一切都要靠自己了。還有一年的時候,你現(xiàn)在努力,一切都還來得及!”
現(xiàn)在兒子出現(xiàn)的可喜變化是,每天晚上自己知道聽英語入睡了,經(jīng)常用英語和我說話,盡管說得很差勁,但他還是興趣盎然……
在兒子上小學的道路上,我歷盡波折,終于看到了希望,回首前面幾年的痛苦,我還是感恩,感恩這四年的黑暗和痛苦,讓我深思、讓我反省,讓我對教育有了自己的認識和判斷;有一天我回想當年的不堪,對兒子隨口說了句:早知道如此,還不如當初我們就上這個小學,也省得受了那么多罪?!?/font>
沒想到兒子說:“我覺得是值得的,有了那些黑暗經(jīng)歷,以后我會更理解那些學習不好的同學,等我成功了,才不會驕傲!”
看看,這話說得多么自信!
我知道當男孩的父母道路很漫長,育兒的路上還有一路的艱辛,但有了這一碗苦水墊底,我對未來的道路更加無所畏懼。我的創(chuàng)作之路也越來越寬廣,我由衷地感謝兒子帶給了我無數(shù)的靈感與困惑,在這一段痛苦的日子里我寫出《中國式家長》、《問題兒童轉(zhuǎn)型記》、《海底大戰(zhàn)欲望章魚》、《巴特小飛系列》……如果沒有兒子,我哪來這么大的動力寫出這么多作品呢?
我認為每一個孩子都是寶藏,在陪伴孩子成長的過程中,我越挫越勇,從一個不敢當眾發(fā)言的人到一個四處去給孩子講座的老師;從一個寫情感小文的小女人,到寫都市小說、兒童文學、報告文學、育兒作品等長篇著作的跨界寫作者,以至于我老公常常感嘆:不知是你在教育兒子成長,還是兒子教育你成長!
我的答案是:誰付出的愛越多,誰的力量就越大,誰就成長得越快。我相信有一天,等兒子醒悟了,看到媽媽寫了整本整本的書里,其實都是對兒子的愛時,他一定會成長得比我更快!
相信孩子都是上帝撒下的各種各樣的種子,我們要用愛讓他們長成自己,給他們時間和耐心,這個世界正是因為有了各種各樣的植物,才成了一個瑰麗的花園,物種才不會那么單一;
相信世界上沒有完美的父母,但我們要用自己的努力去影響孩子!
相信孩子都是向上的,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激發(fā)孩子的內(nèi)驅(qū)力;
謹以此文和所有的媽媽們同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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