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中的時候,在語文讀本里讀到了《傷逝》,當(dāng)時只覺著這篇文藝的傷感的愛情故事出自魯迅之手真是不可思議,而沒有認(rèn)真理解“人必先生活著,愛才有所附麗”的主題。 我至今沒有跟任何人談過戀愛,但沒吃過豬肉卻見過豬跑,我見過許多次無奈的分手。
安哥跟她女朋友自初中就在一起,相處了七八年,一通電話就結(jié)束了。那天他二十歲生日,我們哥幾個聚一塊吃飯給他慶祝一下,他很高興,我們也很高興。吃完飯,安哥要給女朋友打電話,我們都以為這通電話不打到手機沒電是完不了的,可不一會兒,我們聽見安哥在宿舍樓走廊里嚎啕大哭,原來她女朋友跟她分手了。分手的理由我們猜都猜到了,相隔太遠,相愛太難。那晚安哥一宿沒睡,就打開電腦看電影,不插耳機聽聲音,隨手點開一部電影,看完后又任它跳轉(zhuǎn)到另一部電影。
安哥的女朋友我沒見過,但濤哥的女朋友我見過幾次,人長得不錯,挺可愛的,兩人在一起很般配。我們都勸他們畢了業(yè)就結(jié)婚,他們似乎也有這個想法,可是,過了個寒假,情況就變了。分手是濤哥提出來的,可是他戀戀不舍,人家也有意跟他復(fù)合 ,可是他不答應(yīng)。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他痛苦的表情告訴我:在一起沒那么簡單。
小洋也慘不忍睹。他身邊的妹子換了一茬又一茬,昨天還跟人煲電話打情罵俏,今天就一個人彈著破吉他扯著破嗓子唱失戀情歌了。我經(jīng)常罵他,你人品怎么這么差,連個妹子都留不住。他只能苦笑說,哥,等你談了戀愛,你就知道這其中的辛酸了。
勇干雖然現(xiàn)在采花成功了,但他那死去活來的經(jīng)歷實在太嚇人了。勇干是個悶騷男,平時一句話都不說,當(dāng)他告訴我他要追妹子向我咨詢咨詢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開始追的是他的高中同學(xué),暗戀人家三年了,高中畢業(yè)后鼓起勇氣去告白,直接被打臉,不死心,接著追,又被打臉,我勸他放棄,他說他至死方休。后來他開始寫情書,我偷瞄了一下,不對啊,那妹子不是姓黃嗎,怎么姓倪去了,一問才知他向另一個妹子發(fā)起進攻了。我無語,說好至死方休的。后來這姓倪的妹子回信說,別給我寫信了,同學(xué)們見了都笑話死了。于是,勇干又放棄了。我跟勇干說,好好學(xué)習(xí),準(zhǔn)備考研吧,他點點頭。結(jié)果沒過幾個星期他又找了個妹子,這回是打電話發(fā)短信,一天兩通電話五條短信,手機欠的話費都夠我買雙新球鞋了。沒想到他居然成功了,不過能走多遠,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他又要充話費了。
我本以為黑黑跟我是同類,沒追過妹子,可最終在兄弟們的盤問下他道出了往事。黑黑是青海人,他們那邊考上大學(xué)的人很少,黑黑考上了,可是他喜歡的人沒考上出去打工了。黑黑說他要是不上大學(xué)跟她一起打工,兩人或許就在一起了,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不去了,人家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好在黑黑還能和她做朋友,時常操著大家都聽不懂的青海話跟她打電話聊天,一聊就是三個多小時。
我再寫一遍,我沒跟人談過戀愛,我都快不敢談戀愛了。幾十年前,魯迅用自己一字千金的筆寫下了相愛不易的真理,幾十年后真理在我的兄弟們身上得到印證。
一切美好的愛情在生活面前都是玻璃瓶,我似乎領(lǐng)悟了,但我還沒有真正愛過,還是等到自己也心碎了一回之后再講給弟弟妹妹們聽吧!
花邊針線工:唐渺 2014/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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