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的愛與性]之紅樓尼姑庵里色欲橫流

曹雪芹在《紅樓夢》里描寫的尼姑庵名叫水月庵，水月庵里的老尼姑法名叫凈虛，正是這位不凈不虛的老尼姑，將水月庵辦成了色欲橫流的“妓院”。

水月庵(即饅頭庵)的老尼姑凈虛，踏入空門多年，按理說應該六根清凈，空潔自愛，不理塵俗之事，一心向佛才是，可她身為庵堂的最高領導者，又是智能、智善的師父，卻帶頭違反佛規(guī)，對徒弟們的不端行為不加管束，聽之任之，把個佛門清凈之地鬧得烏煙瘴氣，引得社會輿論嘩然。

凈虛雖在空門，其實比世俗之人還要世俗。她經(jīng)常出入賈府，對賈母、王夫人、鳳姐等人阿諛奉承，巧言令色，無非是想多撈到一些賞賜。她精心牽線搭橋，附會風云，插手訟事官司，以便從中得到好處，不惜斷送兩條人命。更重要的是，由于她的縱容和瀆職，把個尼姑庵活活地變成了一座妓院，“色空”變成了色欲橫流，令人不堪入目。

在《王鳳姐弄權鐵檻寺,秦鯨卿得趣饅頭庵》一回中，我們見識了凈虛的丑惡嘴臉。她采用種種手段，勾引起鳳姐的“興頭”，去插手一樁拆人婚姻的官司，報酬是三千兩銀子。一個這樣的婚姻糾紛，居然托到凈虛的門下，可見平日她是極愛管這些世俗之事的，從中得到不少的“回扣”，自在情理之中，勿需細說。

凈虛年輕時是個什么模樣，有過什么不端行為？《紅樓夢》書中沒有交代，但從“現(xiàn)在”她的行為舉止推斷，便知她是個塵俗滿身的人！雖在空門，塵心未滅，從她徒弟智能身上，更可看出她某些方面的余風流韻。

智能是個年輕的女尼姑，“如今大了，漸知風月”，見了秦鐘，“心眼俱開”，最后發(fā)展到天剛黑便和秦鐘“云雨”起來(第15回)。

須知，他們的這種性關系，就發(fā)生在水月庵中！那么，可以猜測到凈虛這個當師父的，平日對徒弟的管束何等松懈，大凡師嚴必清規(guī)嚴，徒弟們豈敢胡來？此其一。其二，凈虛平日“禮佛”恐怕也是假模假樣，心不誠意不專，她對塵世種種的眷戀，對錢財對愛欲的過分熱心，怎能不對徒弟們耳浸目濡。產(chǎn)生重大的影響？有其師必有其徒。

其實這并非妄議。

“且說水月庵中小女尼女道士等初到庵中，沙彌與道士原系老尼收管，日間教他些經(jīng)懺。以后元妃不用，也便習學得懶怠了。那些女孩子們年紀漸漸地大了，都也有個知覺了。更兼賈芹也是風流人物，打量芳官等出家只是小孩子性兒，便去招惹他們。那知芳官竟是真心，不能上手，便把這心腸移到女尼女道士身上。因那小沙彌中有個名叫沁香的和女道士中有個叫做鶴仙的，長得都甚妖嬈，賈芹便和這兩個人勾搭上了。閑時便學些絲弦，唱個曲兒。”(第93回)這種情景，和妓院別無二致。最后發(fā)展到一起在庵堂喝酒劃拳，打情罵俏，完全是一派妓院喝花酒的荒淫了。作為“收管”這些女尼姑女道士的老尼凈虛，卻不見出來干預和訓斥，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這種佛門不凈不虛的景象，引起各方人士的憤懣，紛紛張貼和投寄“無頭榜”，予以揭露和聲討，以致“賈政氣得頭昏目暈”(第93回)。

那“無頭榜”是這樣寫的：西貝草斤年紀輕，水月庵里管尼僧。一個男人多少女，窩娼聚賭是陶情。不肖子孫來辦事，榮國府內出新聞。(第93回)

連佛門之地都被賈府的“不肖子孫”用來“窩娼聚賭”，何況那座世俗之中的賈府呢？

最終的結局，是賈府為了掩蓋丑名聲，不敢聲張，將那些女尼姑女道士“叫了媒人來，領出去一賣了事”(第93回)，賈芹從此便被賈府要人冷落下來。

凈虛已老，自然不能“賣”出去配人，但卻受到了警告：“除了上墳燒紙，若有本家爺們到他那里去，不許接待。若再有一點不好風聲，連老姑子一并攆出去?！?第94回)

此后，凈虛大概會要振作起精神來，好好地整頓一番庵中規(guī)矩，否則自身也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