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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瑣記之

 promisedland 2013-08-16

素手瑣記之-----櫻桃記

(2013-06-27 17:31:23)
分類: 素手瑣記

 

沒見過櫻桃樹,吃櫻桃亦屬初次。倒是總能耳聞到‘櫻桃小嘴一點點’觀閱著‘紅了櫻桃綠了芭蕉’的語句

流年暗轉拋人遠,不覺著啥,時令駒隙已近七月,連著數(shù)天陣雨接踵卻也難消暑熱漸濃晝夜襲來,如那蟬蟲聚眾嘶鳴燥的人汗流浹背不思飲不思睡。近日于街市上縷見有板車拉著一堆一堆的櫻桃在賣,遠遠瞧去朱山簇簇一山更比一山嬌,走近了再看,果真小紅唇似的艷艷麗麗惹人口涎。然十幾塊一斤的昂價總令人望而止步饞涎暗咽。又過了兩日降至了六七塊,雖仍覺有些買不下手,可還是稱了少許回去。

清水里洗罷浸罷,粒粒取出置于盤缽內(nèi),有沉紅若紫,有翠紅欲滴,有橙紅沁亮如玉,細細長長的果?;蚺P或翹或盤繞交織一處,好看的叫人臨花輕顫不忍下手,后終抵不住食物的魔力作祟,唐才子點秋香似的捏了一丸入口,涼涼的滑滑的,咬去,果肉脆而有潤酸中帶甜,找不出個什么可比擬,竟覺著有點像老家后沙窩子里野生的一種叫‘酸溜溜’的小果子,似乎還不及那小東西的甜頭兒與水頭兒哩,單只是貌相上比那野果子俊些罷了。心里暗暗尋思討度,自覺著究竟是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小農(nóng)小民,居然敢這般敗壞褻瀆如此具有美名美典的果子,又或到底因花了所謂的大錢買來的,遂后吃著便覺除貌色外,總是比鄉(xiāng)里的野果子多出些好吃的由頭與味道了,然是什么,自己也說不出個究竟了,倒無端的惹出另外一句老調(diào)調(diào)來,‘七月沒錢,瞎活一年啊’。一語即出雖未能驚動四堂,不過卻惹得身邊同食的那位叫愛人的家伙嘴角隱著一朵笑倔著不放,倒略略溫善惜憐的白了我一眼,無尚的幸福頃刻暗自涌滿一心,比那櫻桃果子甜出百倍。

‘七月沒錢,瞎活一年’是父親常說的話,常在夏季里全家圍桌吃瓜食果時說的話。父親每說此話時那土腔鄉(xiāng)調(diào)講的和緩拉的悠長,總覺有內(nèi)里有著很深很深的道理可參悟,少時因此還曾長久的思慮懊惱過一陣兒,然終究夏日急促,又加之年少貪玩兒事不擱心,終究也未尋到走出這話百轉千折的幽徑出口。再大一些時遂詢問父親這話的由來。原來是因相較冬春里少有應季的瓜果,有亦是一般人吃不起的昂貴。而每年七月間瓜果梨桃都下來了,若此月再沒幾個小錢買來一二吃吃嘗嘗,那一年里豈不白活。父親釋說此話時呵呵的笑了,眼目溫和慈祥。自己從此便深深的記住了這話,知它是窮人的話是激勵的話是知足知樂的話,遂習慣性的在吃什么水果時總會將這話重復一遍,將父親說這話的神情重溫一遍,仿佛成為了一種盛大的自享的秘不可宣的儀式,至今保留。

‘獨繞櫻桃樹,酒醒喉肺干,莫除枝上露,從向口中傳?!曛暗氖⑾哪橙?,酒醒晨曉的東坡先生衣衫慵散獨自移步庭外,舉目仰頸繞樹三匝后帶露摘食的櫻桃果子,想必定是撲紅欲滴清涼沁心,蘇先生吃的亦定是不吐皮核酣暢痛快至極。今,我且就著這想象里虛擬的景,品咂著那詩這果,罷了,留下一幾案細細長長的果梗子堆疊在那里,扔了也是扔了,索性拿起小剪子一一鉸碎了,就勢埋在桌旁的花盆里,也算為她也過一回最美人間七月天。就在小剪霍霍果梗簌簌時突想起,七月近了,父母也不知吃了應季的櫻桃或其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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