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用冰清玉潔四個字來形容巴山女子羅麗霞比較恰當(dāng)，她一米六五的身材，好看清秀的鴨蛋臉，眼睛大大的，鼻梁直直的，一張櫻桃小口抹著淡淡的口紅，齊耳的短發(fā)就像一個女大學(xué)生一樣清純。如果你不細(xì)看她，你從她身邊經(jīng)過你會感覺她還是一個未婚的女子呢。如果你細(xì)看她你就會發(fā)現(xiàn)她也不年輕了，有三十五六歲了，胸前一對飽滿的乳房透出了一種少婦熟透了的魅力呢。她坐在我對面眼睛一眨，羞答答的說自己的人生遇見了鬼，說自己在一種無奈的痛苦里沉浸著，說自己年輕不懂事在婚姻上嫁錯了郎上錯了床，說自己這十幾年里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種無言的生活，在痛苦里活著，因?yàn)楹⒆舆€小，她不得不委屈求全。我很驚異她的話，我沒有想到當(dāng)年一個漂亮的女子的婚姻會發(fā)生不幸，沒有想到羅麗霞這個美女會真的嫁錯了郎上錯了床。我同她閑聊著，她一手端起茶杯輕輕的飲了一口，清秀的鴨蛋臉上呈現(xiàn)出了一點(diǎn)皺折。我等她放下茶杯，傾聽她述說她自己這十五年的婚姻生活。

羅麗霞原來嫁給了一個普通的鐵路工人小孫，這個小孫老家也是巴山人，父母早亡。小伙子身高一米七三，人瘦瘦的，猴子臉，說話一口川味，喜歡說習(xí)慣口頭語用“龜兒子也”開始。因?yàn)樗攘_麗霞大八歲，過去兩家人又是鄰居，已經(jīng)成為大姑娘的羅麗霞心善如水，看小孫一個人回家挺孤獨(dú)和可憐兮兮的就主動幫助小孫洗洗衣服，整理整理家務(wù)。漸漸的羅麗霞同情起了這個父母早亡的小孫，有時間就和小孫說說話，漸漸的羅麗霞懂得了小孫一個人愛喝酒，她就有時間也給小孫炒菜，給小孫斟酒。一次小孫一個人喝了一瓶白酒，也給羅麗霞倒了幾杯，一來二去羅麗霞喝的暈乎乎的就抱著小孫哭了起來，小孫抱著羅麗霞走近了床說：“龜兒子也，曉得不？沒有那個姑娘瞧得起我喲！你我是鄉(xiāng)黨嘛，你就當(dāng)我的小媽媽好嘛……”小孫就在羅麗霞的暈乎乎里抱著脫光了衣服的羅麗霞，第一次睡了羅麗霞。一個大姑娘被人抱上了床，羅麗霞醒來看見自己一絲不掛的躺在小孫懷里，她驚魂未定的想自己怎么會這樣呀？！羅麗霞在驚惶里望著睡的很香甜的小孫心里平靜了下來，她感覺小孫也很可憐，父母去世早，一個人缺少父母的情愛，但小孫有工作，在鐵路上一月也有工資，自己既然被他睡覺了破了身子，索性就嫁給這個沒有人疼的男人吧！于是羅麗霞挨著小孫躺下，抱緊小孫撫摸著小孫的臉說：“龜兒子喲，我是個大姑娘，你日媽的喝酒灌酒給我做啥子嘛？！”

“喝醉了就啥子都不想了喲！”小孫醒來抱緊羅麗霞說。羅麗霞雙眼盯著小孫問：“你個龜兒子就沒有安好心腸嘛？喝酒喝著喝著咋就想起喊我啷個小媽媽喲？喝酒喝酒喝著也把我給灌暈了？趁機(jī)就脫光我的衣服辦事情嘛！”羅麗霞躺在小孫懷里溫柔著說。

“我也是個男人嘛……喜歡你喲。”小孫撫摸著羅麗霞說著就忙活了起來，他在酒醒后把羅麗霞徹底的給睡了。

一個同情人的姑娘家破了身子，羅麗霞不敢給父母說，不敢給關(guān)系好的女朋友們說。她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家，在不經(jīng)意里告訴自己的母親自己戀愛了，而且對象是缺少母愛的鄰居鐵路工人小孫。母親沒有好氣的數(shù)說羅麗霞：“娃兒喲，這是一輩子的大事情嘛，那可不是兒童過家家玩喲？你龜兒子一個姑娘家還是考慮周全喲？再說他好像比你娃兒大個七八歲喲！”

“媽媽，你莫亂嚷嚷嘛，我決定嫁給他當(dāng)婆娘喲！”羅麗霞對自己的母親說。

“你還是考慮周全要緊，我的娃兒喲。這是女人一輩子的事情，啷個不是睡覺破身子嘛！”羅麗霞的母親盯著女兒說。

“反正我給你說了嘛，我都和他那個了嘛……”羅麗霞聲音低低的回答。

“哎呦呦娃兒，你龜兒子個女娃娃自己的褲帶都管不住，將來有個啥子用嘛！”羅麗霞的母親搖頭嘆息說著。

“我都二十一歲了，沒有工作，嫁給小孫當(dāng)婆娘有啥不好嘛，反正已經(jīng)那個了嘛，我就跟了他喲！”羅麗霞堅決的對母親說。

“好嘛，娃兒。我就依你娃兒說的，你莫自己將來后悔。我和你爸爸說一聲喲，也得給你置辦一些嫁妝喲！”羅麗霞的母親開朗的說。于是給羅麗霞準(zhǔn)備婚禮，布置了小孫家，兩個人扯了結(jié)婚證定了日子舉行了婚禮。

羅麗霞和小孫成為了名正言順的夫妻，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小孫一天上班，羅麗霞在家操持家務(wù)，很快兩個人有了愛情的結(jié)晶一個可愛的女兒。幸福的小家庭很溫馨，很快樂。可是小孫天天下班愛喝酒，喝酒喝著就喝醉了，喝醉了小孫就要抱著羅麗霞上床睡覺，一來二去時間久了羅麗霞就非常反感丈夫小孫酒后做愛，羅麗霞越反感小孫越起勁，越上癮，而且羅麗霞如果不同意小孫就開始在家里發(fā)酒瘋，日娘絕老子開了。羅麗霞忍受不了小孫這樣把自己不當(dāng)人看，也忍受不了小孫酒后那種要死不活的性愛，她就盡量的躲避，然而惹來的是小孫的酒后毒打。一對小夫妻打鬧沒有人勸阻，羅麗霞在痛苦里不知所措，她對丈夫小孫恨的咬牙切齒。兩個人原本就沒有多少愛情基礎(chǔ)的感情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退化，夫妻感情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消失，羅麗霞幾乎可以說對丈夫小孫根本不屑一顧了。孩子漸漸的長大了，小孫喝酒越來越兇了，一天一斤酒不夠，而且酒醉后就喜歡發(fā)酒瘋，對羅麗霞打罵也成了家常便飯，羅麗霞每天都在夜晚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夜晚睡覺羅麗霞有時間都需要睜著眼睛，因?yàn)檎煞蛐O喝酒越喝越有癮，越喝越怕年輕的妻子她出軌，越喝越性功能下降，幾乎做愛都可有可無了，但是小孫喝了酒就開始折磨羅麗霞，而且打打罵罵已經(jīng)成為每晚必備的功課似的，所以羅麗霞在這種酒后的夫妻生活里厭倦了，也開始憎恨丈夫小孫了。小孫是普通的鐵路工人，他自己心里明白自己這樣下去年輕的媳婦肯定會背叛自己的，何況自己的性功能一直在減退。他在喝酒時就時不時的說一些難聽的話給羅麗霞，說的羅麗霞心里毛骨悚然的害怕。羅麗霞明白自己因?yàn)橥榧藿o這個酒鬼沒有戀愛就結(jié)婚，走進(jìn)這種不是正常人的生活里已經(jīng)悔之晚矣。

小孫徹底變成了一個酒鬼，他下班回來在家里夜夜喝酒，有時間也在外邊和狐朋狗友一起喝酒。喝酒必醉回家就折磨媳婦羅麗霞，羅麗霞欲哭無淚，漸漸的對夫妻間的性生活失去了信心，漸漸的非常厭惡自己的丈夫小孫，小孫就坐在屋里光著身子開始罵人。罵人的話難聽的難以入耳，罵人的話主要是警告媳婦羅麗霞不要給他戴綠帽子，如果讓他曉得了那就是白刀子進(jìn)和紅刀子出。羅麗霞有一次夜里半夜生氣的質(zhì)問丈夫小孫：“你龜兒子是個真男人嗎？你日你個龜兒子的媽，你不知道你自己是個啥子?xùn)|西，喝酒喝死你個龜兒子，喝的你媽媽的連家都回不來，還要我去接你個龜兒子回來喲？回來你就好好睡覺喲？回來你就規(guī)規(guī)矩矩的當(dāng)一次人喲，回來你娃娃不安生了，你想要我給你，你盛不起！”此后小孫規(guī)矩了一點(diǎn)，對羅麗霞不再打了，因?yàn)榱_麗霞的孩子實(shí)在忍受不了有這樣的父親，回家給自己的外爺偷偷的告訴了家里發(fā)生的一切，羅麗霞的父親憤怒了，他尋找了小孫的領(lǐng)導(dǎo)，小孫喝酒后不再發(fā)酒瘋了。但是小孫長期的飲酒過量已經(jīng)有特別的酒癮，而且一天不喝酒小孫就會活不下去了似的。何況今年才過四十歲的男人小孫性功能幾乎完全喪失，他和年輕的妻子羅麗霞分床睡覺已經(jīng)六年了，根本就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春天萬物茂盛的生長著，陽光明媚里透出了一點(diǎn)暖味。年輕的少婦羅麗霞喝著茶泣不成聲的向我這個認(rèn)識的警察訴說著自己悲哀的婚姻，訴說著自己因?yàn)橥檫@個男人而嫁給他發(fā)生的一切，向我詢問著離婚的一些程序，我很無言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她開朗的說：“于大哥，我心態(tài)好會自己安慰自己，要是換成別個女人早就氣死了哩！”

“離婚簡單，你一個人帶著孩子怎么過，生活來源在哪里？”我開口問。

   “他把我看得緊的很，他怕我給他戴綠帽子，就喜歡我天天在家呆著，我想出去玩一會他就不高興了，就敢拍桌子打板凳呢。他一天自由的很，想喝酒就在外邊喝，回家就發(fā)酒瘋。唉，我就在家看家?guī)Ш⒆铀?/SPAN>還不放心我……我實(shí)在是過不下去了，我今天趁進(jìn)城買東西想問問你我怎么打離婚。”羅麗霞很無奈的說。

   “你離婚他能同意嗎？恐怕他知道了會暴跳如雷的?！蔽一卮?。

   “就是不能離婚我也好知道我該怎么辦嘛，我實(shí)在忍受不了這種沒有人性的過法了。再說我還年輕，這樣下去如何是好？！”羅麗霞很平靜的問我。

   “你記個女律師的電話吧，如果你需要知道怎么辦，她會按照法律程序幫助你的。”我對她說了這個女律師的電話。她記下來就起身離開了我們坐的茶館，我一個人坐在茶館里沉思著。

陜南的春天很溫暖，我在夕陽里離開茶館行走在漢江邊腦海里思考著一個問題：如今有的人為什么不知道珍惜到手的幸福呢，而且我們的生活里的女人們?yōu)楹螘掊e郎上錯了床不知道自己保護(hù)自己呢？其實(shí)人與人是感情加愛情的結(jié)合，不是同情，不是單一的施舍。羅麗霞的悲哀在于過于天真，她思想單純到想用自己的一生去同情一個缺少父母之愛的男人，想用一個女人的情懷去暖熱和熔化一顆冰冷的心，她失敗了，她沉浸在了人生的悲哀里，走進(jìn)了一個不知道珍惜幸福的男人家里，而不是走進(jìn)了愛情和婚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