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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散文】盡憐深淺兩般紅

 promisedland 2013-01-14

若每一位女子都如花,那么,有一種女子,只一眼便覺,非玫瑰莫屬。
  
  她是最經(jīng)得起時間打量的女子,顏一直如瓷如玉,眼如玫瑰初開,有羞然一點,也大方的綻放明燦。一身纖姿,娉婷與一枝玫瑰無異,那松斜綰起的發(fā)髻微微帶著些天然的卷曲。入眼方知,世間再喜靜樸的心,也會愛上這般的媚嬌與清麗。
  
  她常常坐在我的對面,淺啜普洱,茶水中總會再放幾朵野生玫瑰花。端詳之下,總是感嘆,紅顏萬千,有寧沉醉者,而我寧永遠這般醒涼的看著這一頃花顏。
  
  她常笑,微微露貝齒,笑靨深深淺淺,從來不像我等笑得猖狂。她常常攬鏡,卻從來不知道鏡中又攬了多少人竊取花顏的余光。她喜花,每每細心輕灑水于花朵之上,那些晶晶亮的水滴更像幽幽的探頭,毫無遺漏的記錄著她的歡容。她常與我細細把話,輕柔無辜的聲音,帶得我不敢高聲。我一直以為,這樣的女子,真的是上天最完整的垂青,以為,她會輕繞于我的身邊,直到看到我已鶴發(fā)馳顏,而她卻依然是玫瑰低垂的初妝模樣。
  
  因為玫瑰常常是捧于有情人的手間,所以,我忽略了它也有倔強的梗刺。我從來未曾想過,她會把恢宏的灰姑娘的故事推翻,那為她而置的盛華宮殿,成為她裙角飛揚的后場。多少世俗的目光,多少紅塵里不老不衰的解勸,都抵不上那人的一雙伸展臂膀,及不上那人殷切的目光。看她回首而笑,眉目相告:請確認我已幸福。我想世俗人也會同我一樣,那般輕易原諒了她?;蛘?,世間真的有愛情這一說法,不懂的人,以為寬宏的原諒已是最好的打賞,而懂得的人會說,愛情,是與原諒無關(guān)的理直氣壯。
  
  我依然與她對飲,她依然手捧玫瑰花茶。我還是問出了那句看似遠遠不懂愛情的話:一切是否值得。她讓我看到最深最靜的瞳眸,埋著深深濃濃的執(zhí)意無悔。
  
  可是,我是真的不懂啊,愛情,終究是什么。當那以為的幸福被欺瞞打亂,當那人成為一只迎冬的寒號鳥,當?shù)网Q成為乞憐,當躲藏成為習性。到底,這份愛情如何來解釋我們的不懂。
  
  再沒有看到她。最后一次交流是在電話里,一個簡單的名字喊出,喊出我的擔慮,而那端一個淚音攪動我完整的心疼。她依然還是相信了她的愛情,最后的留言,是等待與跟從。
  
  很多時候,我依然能夠看到手捧著玫瑰的男女,有忐忑與欣喜的表情,就如我初見她時的心情一樣。她天生是一朵玫瑰,第一眼便可以掘出你自憐的膽怯,亦可以擄獲你余后的眷慕。依稀又看到她走過,著一慣玫瑰花般的衣色,輕粉明黃,丹紅淺紫。笑語如玫瑰,不露蕊底枯腸,只吐萬千柔緒。她仍耳飾閃亮,如玫瑰的護萼,可以隱約如珠貝閃現(xiàn),亦可以招搖有藏飾垂肩。她纖身一抹,抹過我那時的一次次端望,亦抹過此時我所有的期念。我素來不是喜花的人,卻,有一種人是你永遠無法棄的花魂。
  
  為她,依然會常常問,何為愛情。愛情是否便是拒絕同某個人恭然并肩于紅塵的課桌,而將浪跡天涯的追隨當作畢生的作業(yè)。愛情是否真的值得舍棄一片晴朗的天空,卻偏偏不撒手于一片積雨云。
  
  玫瑰總代表愛情,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有做好這場有關(guān)愛情的教育講座。我仍然認為,愛情不是出于紅塵的獨自尋謁?;蛘咧灰?,我在塵埃,而她生于花土,塵??偸强幢M芳菲歇,而花土只知孕厚香。有些香低至塵埃,只為了讓你淺淺嗅嘗,而你未必會深懂它的稠冽。
  
  仍然會在靜夜里惦念她是否身置空谷。世間原是沒有一雙手可以扶持一朵花完整的盛開與生長,而此時的那處天涯,是否能夠有一雙手搭成她入秋的溫棚。自識她,便狠狠削去了紅顏薄命的咒痕,于是堅信她飽潤的花顏從無薄色,于是祝愿,那句她相信的誓言真的能夠為她畫一輪圓蟾,月下有良人,可尋雙。
  
  世人爛熟于紅玫瑰與白玫瑰的言語寫生,細細打量有她的時光,她斷不會沉落于俗迷的塵池,成為最后的殘紅腐白?;ㄓ休鞭聲r刻,人有倦怠的眼,可是,若有真香的笑容做渡口,心便永遠在岸。他年若能拱手再相見,必是醒花前,彈指云煙。
  
  而今,每每看到玫瑰花前的傾慕與歡喜,總想上前相告:若愛玫瑰,最好與愛情無關(guān)。莫論深淺兩重色,只道一般憐寵。

【編者按】玫瑰,羞然一點,也大方的綻放明燦,作者遇見這樣的女子,看著她舉手投足之間的那份優(yōu)雅和從容,問世間情為何物,誰都不能避免,中了愛情的劫,有些香低至塵埃。愛情不是出于紅塵的獨自尋謁,玫瑰也不是只能關(guān)于愛情,最好是從心出發(fā)的那種欣賞和愛護。這樣的美文是一杯紅酒,襯著朦朧的月色,醉了屏前閱讀的人,欣賞了。問好作者,推薦共賞!【編輯:水陌格格】

大家來說說

1 樓        文友:水陌格格        2012-08-27 07:39:26
  玫瑰,羞然一點,也大方的綻放明燦,作者遇見這樣的女子,看著她舉手投足之間的那份優(yōu)雅和從容,問世間情為何物,誰都不能避免,中了愛情的劫,有些香低至塵埃。愛情不是出于紅塵的獨自尋謁,玫瑰也不是只能關(guān)于愛情,最好是從心出發(fā)的那種欣賞和愛護。這樣的美文是一杯紅酒,襯著朦朧的月色,醉了屏前閱讀的人,欣賞了。問好作者,推薦共賞!【編輯:水陌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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