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照--手書墨本《胡君子振墓志銘》![]() 胡宗照--手書墨本《胡君子振墓志銘》
該卷軸長120厘米 寬62厘米.每字2.45厘米×2.45
墨本《胡君子振墓志銘》與冀州胡氏家族 發(fā)表于<傳記文學>2012年第二期 韋冰 一. 胡君子振墓志銘 冀州趙衡撰文天津閻書通填諱 子振既亡,予思書我所知于子振者,為文以攄予悲。會其子宗照以狀坿書來請為銘,予與子振始同讀書信都書院十有余年,今來京師共事又數(shù)四年,以友生而與同寢饋,合前后幾近二十年,此兄弟之好也。子振,諸生,姓胡氏,諱庭麟。有弟庭鴻,初從子振學于書院且二年,予稔知之。其妣黃孺人,子振之繼妣也,子振之妣曰殷孺人。父,候選訓導,歲貢生,字倬如,諱鎣。祖,字接斗,諱文魁。家貧。父祖以來,世業(yè)教學,有田不能自耕作,橐筆走四方,傭文字易升斗求活,與予家大略相同,故予二人意相得,每相見,輒喜相深語。往歲庚申之春,子振歸從家臘,告予曰:“我馀夫也,令弟今與我分居,與先兒時與叔父所分田數(shù)相等,皆二十五畝,然先多一院一牛。今頒白不免于負戴遠近,皆須徒行,客至無親疏,一接以寢室。奔走拮據(jù)三十年,予益窶,不承權輿矣。”子振吶口性迂,不甚通曉家人生產事,顧于文學若天生然,自其幼小出語已驚其長老,慧敏多材藝,識鼎彝文,能書篆刻摹印章,又能手自制造文事,所有諸物器皆精絕,為諸食技力,人所不及,為文章濃郁秀雅,尤工有均之文,嘗用揚子雲州箴均為十二提督箴,雄闊古樸,武強賀先生嘆其非西漢以后人所能為也。當是時桐城吳先生方為冀,冀為直隸州,領五支縣,書院初延新城王先生都講席。予識子振自其以童子應書院月試,王先生亟賞之。及子振補弟子員,王先生已去,故子振在書院從賀先生學之日為多,賀先生后又使教其二子。書院定章,州選高材生六人,五支縣各一人或二人入院肄業(yè),又于州六人中選其文行優(yōu)長者,使監(jiān)院,監(jiān)各學生出入及所業(yè)勤惰,皆三年一易人,予與李備六始充是選,備六去舉,子振自助,自是至書院沒,不再易人。予去,子振自領之,誠難其人也。李備六名諧韺。予與同鄉(xiāng)諸友人,弟畜子振,而兄事備六。備六勖我以道義,子振感我以情,皆有不可忘者,備六之沒,予揭之,今又志子振,人老至不自知,眎儕夷衰病淹留在人世者,復幾何也。子振沒以庚申十一月十六日,其來京師,以從王先生襄事邑志,王先生久宦歸來,予以其時不可失從臾,邑人資子振來此設局乃志成,而子振遽歾享年五十四。初取氏靳,能配子振食貧,與予前室氏張同卒于光緒庚子,兩人者,生未嘗識面。以吾與子振之好也,時時籍以通問,卒同歲死,豈所謂同氣者也。再取氏翟,一女。宗照,靳孺人出也,以書名于時,自其祖倬如先生喜書,至宗照,三世矣。孫二,孝瀾、孝漺。子振五歲喪母,廿四歲喪父,一弟幼孤失學,其家庭母子之際,蓋有難言者。生無以為養(yǎng),死無以為禮。自古圣賢且有傷于貧。予知子振,予亦弟著其貧之可傷而已。子振所著有詩文集若干卷,三國志年表若干卷.銘曰:“距邑治東南十五里許,有窮一儒,霾形此土,陵谷有時變遷,骨肉有時朽腐,我著此銘,長與終古。 民國十年歲次辛酉十一月 男宗照泣血書石 墓志銘是我國古代一種悼念性的文體。埋葬死者時,刻在石上,埋于墳前。敘述死者的姓名、籍貫、生平事略;贊揚死者的功業(yè)成就,表示悼念。墓志銘多數(shù)作于逝者同時代,寫作者多為逝者的親朋好友,其記載可信程度較高。 二. 本墓志銘主人胡庭麟,字子振。同治六年(1867年)生于今河北省冀州城南伏家莊,卒于民國庚申年(1920年)十一月十六日,享年五十四。 他幼年聰敏嗜學,不滿十歲時所作文章就很出色,當時不少秀才們認為自己達不到那種高度。十六歲時應州試院試均是案首第一名,補為博士弟子,也就是考中秀才。時任知州,桐城巨擘吳汝綸嘆為異才,招入衙署內,親自傳授給他作詩文的方法。吳汝綸在任內大力發(fā)展信都書院,聘請新城王樹枏為山長,胡庭麟以童生參加書院月試,王樹枏看到他的文章極為賞識。等他中秀才入書院讀書時,王樹枏已離開信都書院。胡庭麟在書院時主要跟從武強賀濤學習。他以《揚子雲州箴》之韻作了一篇《十二提督箴》,文章雄闊古樸,賀濤看后,大為驚嘆,說道這哪是西漢以后人所能寫出來的呀?后來賀濤就讓胡庭麟教授自己的兩個兒子。信都書院規(guī)定,在冀州本境選高材生六人,冀州所領五支縣衡水、棗強、武邑、南宮、新河各選一人或二人入院學習,在州選六人中選文行優(yōu)長者做監(jiān)院,監(jiān)督在院生員學習生活紀律,三年換一次人,建院之初趙衡與李諧韺作監(jiān)院,李諧韺光緒二十年(1894年)中舉人后,由胡庭麟協(xié)助趙衡,后來趙衡考中舉人,監(jiān)院則由胡庭麟一人擔任,直到書院停辦,沒有再進行更換。胡庭麟一生參加七次鄉(xiāng)試,都沒有考中舉人,自此絕意科場,醉心中國傳統(tǒng)經史之學,并對西方各種學術加以深入鉆研,洞悉其源流得失,當時學人認為冀州學術大家,首推趙湘帆,次則胡子振。后來他與趙衡同在北京某學校任教四年。 民國九年(1920年)冀州士紳決定重修《冀縣志》,公推趙衡、胡庭麟、劉世斌、馬維周、齊賡芾等人赴北京聘請王樹枏主持纂輯工作。隨后設修志局于畿輔先哲祠,胡庭麟帶領齊賡芾協(xié)助王樹枏開展編纂工作。據(jù)王樹枏撰《胡君子振墓表》載:“······靡朝靡夕,余嘗征事于書,有急待訪錄以備取材者,祠中書不足,子振則走書肆或圖書館及故舊藏書之家,輒手鈔而返。其采輯之勤,搜羅之富,大抵子振之力為多?!ぁぁぁぁぁぁ薄都娇h志·自序》中王樹枏又說“······乃設局于畿輔先哲祠,吾與子振朝夕從事編輯一年,成書都二十卷······子振聞見博洽,又熟諳累朝掌故,余所取求,輒能應手,故成書之速,子振之力居多······”胡庭麟為編輯縣志,積勞成疾,書成后僅數(shù)月,病逝于老家,民國庚申年十二月五日(公歷1921年1月13號)與靳夫人合葬于冀縣伏家莊東北胡氏祖塋。 胡庭麟一生功名事業(yè)于信都書院有著緊密聯(lián)系,師友多出其間。信都書院首創(chuàng)于明萬歷四年(1576年),康熙時重建。吳汝綸任冀州知州后,認為“冀故僻陋·····開倡文化,當自興學始?!碑敃r書院經費不足,他于光緒七年(1881)十月上書直隸總督李鴻章,請求解決經費問題,吳汝綸說:“此州經費短絀,束修已擬捐加,然膏火無資,來者仍屬有限?,F(xiàn)請以五縣每歲捐款,酌提十年可得千六百金,在各屬不甚為難,在書院不無小補,又各縣所捐江南災賑,為數(shù)止二百余金……亦擬歸入書院……唯拏獲賭犯,則于枷責之外,輒以罰懲科斷,冀稍補益書院……此外則僧尼不守清規(guī),廟產亦查歸書院,皆因齊民瘠苦,不能不為此牽蘿補屋之計?!睋?jù)《冀縣志》的記載,到光緒八年,吳汝綸已經籌銀“一萬二千九百五十兩、錢一萬九千二百三十緡,置地九百二十畝”。 信都書院為冀州培養(yǎng)了一大批人才,當時冀州“連歲登甲乙榜者數(shù)十人”、“文風丕變,經術文采盛極一時”。 胡庭麟生逢其時,指導他為學為文的主要是前述的桐城吳汝綸和武強賀濤兩位老師。武強賀濤,字松坡,光緒丙戌(1886年)進士,早年求學保定蓮池書院,是桐城吳汝綸摯甫、武昌張裕釗廉卿高足,為桐城派古文名家。胡庭麟兄事的兩位朋友是李諧韺和趙衡。趙衡,字湘帆,也就是這篇墓志銘的作者,今冀州市門家莊鄉(xiāng)西趙家莊村人。他幼年就學于清苑金正春,受顏(顏元)、李(李塨)之學,在信都書院從新城王樹枏學顧(顧炎武)、王(王夫之)考訂之學,從吳汝綸、賀濤,學方(方苞)、姚(姚鼐)、梅(梅曾亮)、曾(曾國藩)辭章之學,他寫的文章當時國內聞名。后來賀濤推薦他去深州文瑞書院主講7年,曾為吳汝綸所著的《深州風土記》作序。徐世昌任民國國務卿時,慕趙衡之名,聘他為禮制館編輯、公府秘書。趙衡著有《序異齋文集》、《顏李師承記》等。胡庭麟還與劉世斌、馬維周、齊賡芾等人友善。 胡庭麟一生為學,所作詩文生前不自愛惜,著述多所散佚,存世有《涵吾一室詩集》、《三國志年表》及《冀縣志二十卷》幾種。 三. 他的父親胡鎣,是歲貢生,候選訓導?!皻q貢生”是每年或每兩三年從各府、州、縣學中選送升入國子監(jiān)就讀的秀才,大多為久困科場的碩學老儒,如《聊齋志異》作者蒲松齡就是歲貢生。 《清史稿·職官志三》載:“儒學:府教授、訓導,州學正、訓導,縣教諭、訓導,俱各一人?!庇枌浑A約為從七品,候選訓導,正八品。也就說胡鎣沒有實任冀州訓導。胡鎣娶妻殷氏,生庭麟,庭麟五歲,殷氏去世,胡鎣繼娶黃氏,生庭鴻。 在胡庭麟二十四歲時,父親去世,一家生活的重擔壓在他一人身上。他把弟弟帶在身邊,讓庭鴻在信都書院學習了兩年。胡庭麟努力維持一家人生活三十年,于去世前一年的臘月初八臘祭后,兄弟分家,各分二十五畝田地。在與好友趙衡訴說時胡庭麟自嘲為“馀夫”。【“馀夫”語出《公羊傳》,“一夫一婦受田百畝以養(yǎng)父母妻子,五口為一家……多於五口,名曰余夫。馀夫以率受田二十五畝?!薄克f,同與叔父分家時相比,田地雖然相同,但少了一所院落和一頭耕牛。如今衰年垂暮,頭發(fā)斑白,無論遠近,仍然不免負戴奔走于路途。對自己奔走拮據(jù)持家三十年來,不能如父親在日境況,深感不安。趙衡在墓志銘中嘆道:“子振五歲喪母,廿四歲喪父,一弟幼孤失學,其家庭母子之際,蓋有難言者。生無以為養(yǎng),死無以為禮。自古圣賢且有傷于貧?!焙敕铕B(yǎng)繼母黃太夫人極盡孝道,友愛弟弟胡庭鴻。弟弟生活奢侈,需要時加約束,是以持家三十年?!逗诱衲贡怼份d:“事繼母黃太孺人甘旨未嘗缺于供,其繼弟喜揮霍,以是墮其家,則取祖遺之業(yè)優(yōu)給之,又躬任其子宗燾學修之費?!?/span> 胡宗燾是弟弟胡庭鴻的獨子,自幼由胡庭麟供給讀書。在伯父去世后,胡宗燾考入東北講武堂學習西醫(yī),于1927年加入中國共產黨。畢業(yè)后在奉軍醫(yī)院成為一名軍醫(yī),后奉軍內部清洗共產黨,輾轉到山西,被閻錫山任命為陸軍總醫(yī)院院長,他以此為掩護繼續(xù)從事地下活動??箲?zhàn)爆發(fā)后,胡宗燾被黨組織派回老家開展工作。他當時以行醫(yī)為名,到處開展黨的地下活動,同日寇展開了殊死搏斗。1943年時任棗北縣七區(qū)區(qū)委書記的胡宗燾和其他幾位抗日志士,由于叛徒的出賣,在棗北縣桑莊不幸被捕。旋即犧牲。后縣委為他開了追悼會,其叔伯兄長胡宗照抱病從北平趕來參加,與抗日軍民一起緬懷這位先烈。 胡庭麟先娶靳夫人,生子胡宗照,生女二人,均嫁士族人家。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靳夫人逝世,繼娶翟夫人,生一女,嫁同縣馮氏。胡庭麟有兩個孫子,兩個孫女。長孫胡孝瀾畢業(yè)于北京大學,次孫胡孝漺畢業(yè)于中國大學。 胡宗照,字峰蓀,晚號耐翁,近代書法名家,本墓志銘即是在父親去世一年后,他飽含孝思,泣血書成的。胡宗照幼年就讀于祖父胡鎣辦的胡家義學讀書,祖父“倬如先生喜書”,嚴格要求他執(zhí)筆學書,臨池不輟,這為他日后大放異彩的書法藝術打下了堅實基礎。父親胡庭麟指導他必須寫好楷書,并引用蘇東坡《論書》名句警誡他。胡宗照成年后入保定優(yōu)級師范學堂學習。1911年畢業(yè)后任冀縣縣立初高兩級女子小學校長,兼縣立高小(男部)國文、書法課教師。他很重視對家庭子女的教育,將其妹宗霄、堂弟宗燾及子女、兒媳等組織在一起設家教館,請名師上課。當時他的“南宮體”書法已經聞名于世,被他的父祖輩碩學大儒,如王樹枏、賀濤、李諧韺、趙衡等人所激賞。在這期間他為《張廉卿先生論學手札》、《冀縣志二十卷》等書題寫書名,為衡水縣歷史名人孔穎達、為父輩李諧韺以及自己的父親胡庭麟書寫了墓表或墓志銘。民國十七年后胡宗照舉家遷居天津。自此以書畫為生計。這一時期他為冀縣縣立高級小學校、河北省立第六師范學校、河北省立第十四中學題寫了校名,為許多商家題寫了牌匾,其中以“交通旅館”最為惹人注目。另如天津“希古齋”、“文淵閣”、“德奧醫(yī)院”、“久成鞋店”、“忠興糧局”、“壽德大樓”、“大同中學”、“華錦城燈扇字畫店”等,濟南普利門外的“華盛五金行”、花墻子街的“聚文齋書店”,南宮縣的“升恒綢緞店”等等,不能盡數(shù)。其他墓表、條幅、楹聯(lián)不計其數(shù)。1943年初,胡宗照移居北京養(yǎng)病,由于病情惡化,醫(yī)治無效,于當年5月逝世于北京。享年六十歲。 四. 《胡君子振墓志銘》書法脫胎于《重修南宮縣學記》,字體更小,南宮碑字長3.5厘米,單個字體約小2.5倍。兩相比較,該件書法作品間架結構較為茂密,字形緊湊方正,內含張力更顯雄強。長橫多方起、圓收,側鋒起,中鋒收,左邊粗,右邊細,上面(陽面)平,下面(陰面)向上拱。豎畫斜方起筆。撇筆,多為方起、圓收,中間細而稍曲。折筆處有北碑折筆之意。長捺變化較多,字形與筆劃張力平緩寬博。體態(tài)穩(wěn)健、蒼古樸茂、雄秀互現(xiàn)。整體來說基本保持了“張裕釗體”的特點。該件作品左帖右碑,一擊兩鳴,行筆舉重若輕,對南宮碑有所突破,可以說一件不可多的的藝術珍品。 胡宗照時年三十九歲,正值壯年,下筆凝重,筆筆不茍,筆筆寄托著對父親的哀思,整幅作品完成后,對不滿意的個別字重新書寫,粘貼覆蓋其上。第5行第17字“讀”、 第9行第18字“訓”、 第12行第15字“深”、 第29行第15字“情”、 第33行第10字“振”、 第37行第9字“識”、 第45行第2字“禸”、 第46行第2字“國”共八字作了填補。一軸,胡宗照為其父手書,上幾個局部圖片"> 國家圖書館收藏的編號為墓誌4255,題名為《胡庭麟墓誌》金石拓片,正是《胡君子振墓志銘》的拓本,尺寸相符。只是拓本略顯呆板,字體更為險峻,這是因為墨本上石后,經刻工摹勒后很難說百分之百的再現(xiàn)墨本的神韻,再經捶拓之后,只能神去留形。 張裕釗的魏碑楷書是在書壇萬馬齊喑的時代,橫空出世,一洗“館閣體”的秀弱柔媚,千人一面弊病,被康有為譽為“千年以來無與比”。 他的魏碑楷書一振唐后楷書之衰,突破了二王、顏柳以來楷書諸家的筆法、書體結字方法,形成了楷書發(fā)展史上一座高峰,世稱“南宮體”。胡宗照的父親是賀濤弟子,賀濤是張裕釗弟子,胡庭麟是張裕釗的再傳弟子。張裕釗的代表作《重修南宮縣學碑記》于光緒十二年(1886)書寫,其時胡宗照年僅四齡,碑成后張裕釗曾拓下五百張拓片分贈親友,胡家自在分贈之列。此碑就在南宮縣城內,與伏家莊相距不足50華里,即使到碑前臨寫摩拓也極其方便,這也是胡宗照練習張書的便捷條件。胡宗照宗法張裕釗,成就極高,是第一代“南宮體”三大傳人中的第一人,他們是冀州胡宗照、天津王洪鈞、漁陽王菘。胡宗照的書法藝術傳人有孫文錦、周培福等。 九十年倏然而逝,墓志銘原石不知是否仍然埋在冀州市伏家莊東北胡氏祖塋?抑或毀于某次劫難?墨本的重現(xiàn),為我們研究冀州胡氏家族的歷史提供了重要物證,研習“南宮體”書法提供了范本。墨本《胡君子振墓志銘》是衡水地區(qū)文化發(fā)展史上的一件重要文物。
民國17年(1928年),宗照辭去教席,寓居天津東馬路華錦城燈扇字畫店,以書畫為業(yè)。先后為津門鬧市區(qū)的交通旅館、龍泉池、德奧醫(yī)院、中興糧局、壽德大廈、協(xié)和醫(yī)院等商家榜書匾額,為人稱善。濟南華盛五金行和北京前門大街一些商家,亦多慕名請胡氏榜書商匾。七七事變后,偽天津市市長溫世珍慕名請宗照出山為其奔命。宗照正顏厲色地斥之曰:“父母供養(yǎng)我讀書求學,是為治國安邦。我不能治國安邦,但賣國求榮、欺壓百姓的事是干不出的!”溫只好悻悻而走。 宗照于民國31年(1942年)病故于北京。 胡宗照(1882年~1942年),字峰蓀,號耐翁。民國時期冀縣(今冀州市)伏家莊人。出生于以教書為業(yè)的詩書之家。曾祖父文魁終生事教。祖父任義學塾師。父庭麟州試、院試皆中第一名秀才,善書法、能治印,曾任教于信都書院,從王樹楠撰《冀縣志》 20卷,著《三國志年譜》和詩文集若干卷。宗照自幼受到家庭良好教育與熏陶,酷愛書法及繪畫。初習顏、柳正楷,后習張裕釗魏碑字體,并得到張裕釗親傳口授,書法布局疏密得當,筆勢凝練剛勁,視感清秀瀟灑,精、氣、神融為一體,余韻無窮。少時以優(yōu)異成績名列清末最后一批秀才之榜首,后考入保定優(yōu)級師范學堂深造,畢業(yè)后任冀縣縣立高、初兩級女子小學堂校長兼縣立高小國文和書法課。他對學生要求嚴格,曾在校內辦起課外書法小組,并多次舉辦書畫展覽,因而高手輩出。中國史學大師傅振倫說“其書法風行順直、冀南。其畫法遠紹唐宋,近師揚州學派。善寫意,即景寫生,即景抒情。雖取六法,而不為所拘。所畫花鳥蟲魚簡練雄健,潑墨敷色,自然高雅”。齊白石譽其為“北方書畫宗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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