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我買下這本書的最初的原因并非文字搭配的圖片,大片大片的風(fēng)景圖:嬌艷的桃花、棉花碎片般的云朵,急促的雨,清新的山間小道。不,這都不能代表著林徽因。關(guān)于她真實的色彩不過是扉頁上整頁的藍綠色。藍色:沉靜、憂郁、鎮(zhèn)定。綠色,清晰、跳躍、干凈。而當(dāng)藍色遇見綠色,正如林徽因的文字,澄凈而明亮,沉郁中帶著豐盛的情感,冷淡中透著熱切的希望和吶喊。
她喜愛風(fēng)景,并讓它流于筆端。但她更愛風(fēng)景的背后隱喻著個人情感。當(dāng)寫到瞬息變化的天空,她隱喻道:“雖說千萬年在她掌握中操縱,她卻不曾遺忘一絲毫發(fā)的卑微。難怪她笑永恒是人們造的謊,來撫慰戀愛的消失,死亡的痛?!碑?dāng)寫到桃花,她說:“一瞥,一瞥多情的痕跡?!彼龕圻@美景,愛這美景的濃郁,愛全是對生命的多情。
她亦著墨于情感,好似愛情,但卻又不全是愛情。她說:“那一晚你和我分定了方向,兩人各自取個生活的模樣。”她又說:“生命早描定她的式樣,太薄弱,是人們的美麗的想象。”對于逝去的愛情,她只道:“痕跡,你也要忘掉我我,曾經(jīng)在這世界里活過?!泵鎸貞?,她又是何曾拋棄過,她這般寫道:“記憶的梗上,誰不有兩三朵娉婷,披著情緒的花?!笔前。瑩]灑不去的都是昨日的人。而“昨天的人,怎樣又在今天里劃下一道影!”
她亦睿智,如勇士般堅守著的信念。她明知這信念薄弱,她深感絕望;“信仰只一細柱香,那點子亮再經(jīng)不起西風(fēng),沙沙的隔著梧桐樹吹!”“今晚這里又盞小燈,燈下你無妨同他面對面,你是這樣的絕望,他是這樣無情!”即便是這般的彷徨,她依舊虔誠地寫道:“別丟掉!嘆息似渺茫,你仍要保存著那真!”她依舊抱有堅定:“但我不信熱血不仍在沸騰;思想不仍鋪在街上多少層;甘心讓來往車馬狠命的軋壓,待從地面開往,另來一種完整?!?
同時她也是宿命論者,好似蓮花般淡然,正如她寫得:“算做一次過客在宇宙里,認識這玲瓏的生從容的死?!薄氨Щ虿槐?,全是無名,一閃娉婷。”愛情于她,成功于她,破滅于她,都算得了什么。她早已把宿命輪回看得清楚,安然從容的接受這賦予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