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春運有點與眾不同,坐火車必須實名制,看來鐵道部打擊票販子來真格的了。春運期間一票難求尤其是熱門線路一直是讓人頭疼的大事,往往是一票難求,每到年末周圍總有朋友抱怨最犯愁的就是回家的通行證。好在我每年團圓都是自家車接送。今年偶爾聽說實名制可以網(wǎng)上購票時心頭一動,很多年沒有坐火車回家了,趕緊給家打電話,母親沉默了一刻,說你確定嗎?我毫不猶豫的說:是的。 與其說我想坐火車回家倒不如說我對于網(wǎng)絡購票的新奇。說干就干,熟練的打開電腦,百度“鐵路客服服務中心”點擊找到注冊的按照提示很快完成,然后開始購票,因為所有的信息都是真實的、唯一的,幾步下來很快訂購一張中鋪,喜出望外時有點小小的遺憾,因為下鋪會更方便。 對于出行我一貫是飛來飛去,在起飛和降落的瞬間俯視眼前的萬水千山,樓宇亭臺和星羅密布的樓房,仿佛回到童年的童話世界,帶著潔白豐滿的翅膀,緩緩的降臨人間……這些年的鐵路交通的變化也是日新月異,動車、高鐵的開通更是彰顯了“鐵老大”的威風,那年坐動車去泰山給我留下頗深的印象,快捷、高效、干凈還有空姐式的微笑,都在告訴人們一個全新的地面交通網(wǎng)絡走進我們的生活。 票定在臘月二十九,雖是夜車,當我踩著點走進候車大廳,人還是多得令人恐怖。等我拉著皮箱找到自己的位置時,已經(jīng)累的筋疲力盡沒有了任何力氣。安頓好行李,我靴子一脫,躺下了,正在迷糊間,遠處傳來很大的聲音“在這,在這……你看,窗戶上寫的是咱們的鋪”“是下鋪不?能睡覺嗎”“能啊……”興奮的聲音讓我好奇的爬起來探頭看,一張年輕的臉在我?guī)桌迕椎牡胤秸诖蛄恐?,眼睛里全是不解?BR> 真是應了那句歇后語“張飛任針,大眼瞪小眼”彼此凝神了幾秒,那個年輕人就不好意思是說“吵著您了,我們?nèi)齻€人和您同行,回家過年”我機械得點點頭。好像得到我的容許他們才敢坐。我趕忙縮回腦袋,心想一看就知道這三個人是打工回家過年的,第一次坐臥鋪。新奇,期待、高興、喜悅讓小小的車廂溢滿了溫情。 他們兩個人是下鋪,其中一個人在我對面,對面這個人一看比下鋪的年齡稍微大些,他把所有的編織袋似的行李都塞滿高高的架子上后,隨身的一個包放在自己身邊,里面不知道什么叮叮當當?shù)囊恢卑l(fā)出很大的聲響,整個一個動感地帶,想到這里我暗自小了,也許他看見了,然后直直的坐在下鋪,沉默著。倒是那兩個年輕一點的,高興的躺下來,然后起來,拉開已經(jīng)拉好的窗簾,使勁的望向窗外。這讓我想起很早看過的一本小說,一列火車,一個村莊,幾個少年走了很遠的路,只為看看那個沒有腿的跑著飛快的“怪物”呼嘯的從眼前經(jīng)過。 眼前的這幾個人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經(jīng)歷,但是他們的興奮絕對是最真實的體驗,這時,一個打扮簡單的中年婦女走過來,樣子看上去清清爽爽的得體,不知為什么我覺得他很美。后來想到,看她的第一眼就是我印象中標準的母親的形象。端莊、慈祥、更多的是一種安靜,顯然她帶著行李不多,只是隨身不大的一個包,拿著臥鋪卡,抬頭看著最上面的床鋪,歡喜中有一絲無奈。 火車上的臥鋪就是這樣從來沒有老弱病殘專席,你買什么價位的票,就享受什么樣的待遇。中年女人看了一眼之后轉(zhuǎn)身走了……這時下鋪的兩個年輕人開始了熱火朝天的談話,火車開了,我卻沒了睡意,帶上耳麥,聽著熟悉的音樂,感到很愜意。但是還是擋不住來自下面的聲音,我有些惱怒,要是整個晚上這樣,明天下車我估計就熬成國寶了,心里嘆氣……開大了耳麥聲音,還是不行。用衣服蒙住頭,還是不行。就在我翻來覆去間那個年長的人開腔了“閉上你們的鳥嘴,能把你們當啞巴買了啊” 這時安靜的不止是他們我也愧疚的不敢亂動,直直的躺著,耳邊的音樂震的我頭疼。人的第六感覺讓我意識到年長的用受指指我讓他們不要大聲喧嘩。列車終于進入夜間模式了,座位下昏暗的燈光告訴人們“一路順風”這時那個中年女人回來了,脫鞋,踩著邊上的梯子準備上去。 “你在最上面嗎”壓低的嗓音,讓我有點不忍。瞇著眼睛我看見那個女人點點頭。 “要不我上去吧,我年輕手腳利索”女人停了下來。 “那咱們換換鋪,我晚上有起夜的毛病,剛才去找車長,車長說春運期間實在沒辦法” “沒關系,我去上面吧!正好我們?nèi)齻€上中下,一條線”不知是不是因為幫助了別人而興奮,聲音提高了幾度。 “謝謝你們,那我把鋪位的差價給你”女人說著拉開自己的包。 顯然她的這個舉動超出所有人的預料,舉著錢的手遞過去的時候,彼此都很尷尬。到底還是年長的見過些世面。 “大姐,出門在外誰都會遇見不妥的事情,大家?guī)鸵r著就過去了,還要什么錢哪”這時我看見她眼里有很晶瑩的東西在閃,像是這暗夜里的星星。 “就是,我們都是工地的工人,每天爬腳手架都習慣了,高枕無憂,我去”說著手腳麻利的三下五除二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弓腰坐在上面了。我疑惑著,孫悟空估計也沒這么快。 我為他們的幽默而開心,更為他們的行為而感動。以前總是聽說“誰是最可愛的人”稚嫩的聲音告訴人們“解放軍”但是現(xiàn)在,在這個小小的車廂我覺得他們才是最可愛的人。這時年長的那個人也趟了下來,車廂頓時安靜了,依稀間有鼾聲想起。我也在車輪的搖擺中漸漸睡去。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好多的人在一個大大的房子里看一個小女孩在跳舞,有著潔白的翅膀,絕美的容顏,而我在找那些似曾相識的人,可是總也找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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