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回歸需要的是膽識和度量,自我的定位則需要的是一種理性和睿智。浮華的時代,能夠堅守住自我的一方凈土更考量的是我們的定力。沒有世外桃源的留守,在我們面前只有光怪陸離的現(xiàn)實標(biāo)識??幢M浮華,而不被浸染,更能顯現(xiàn)人之為人的偉大。在現(xiàn)實面前,我們迷失的太多,以至于找不到方向。
生活在龐大的社會群體中,因為是由許多點線面織成的巨大的網(wǎng),你我僅僅扮演的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節(jié)點,雖然有相對的獨立,但是更多的時候我們必須以一種連體的形式存在,即使不是盤根錯節(jié),起碼也是形斷意連,有時候也會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至于和諧與否,不是通過表象的東西即可得出定論。也正是因為自我是整體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所以有時候我們會用適當(dāng)?shù)姆绞秸宫F(xiàn)自我存在的價值,以告訴人們自己在整體中舉足輕重的地位和作用,不是有意的放大,而是潛意識的本能使然。所以有時候,閑暇時回顧向來路,自己也會忍俊不禁,是欣慰還是無奈,不得而知。
流星的劃過留下的僅僅是轉(zhuǎn)瞬即逝的美麗,可能會給人們帶來些許的遺憾和失落,可是對于一個生命的流程,當(dāng)我們呱呱墜地到歸于塵埃時,能夠給你我他留下什么樣的印跡,真的難以預(yù)料。人之初性本善。初來塵世,我們是一張純潔無瑕的白紙,至于世俗的污穢與浮華,還沒有在這里留下任何的痕跡。但是,一時的風(fēng)平浪靜,卻預(yù)示著山雨欲來。物欲橫流的時代,怎么可能留下太多與之格格不入的異己之邦的存在,所以裹挾在其中的肌體慢慢的被侵蝕和吞噬,生物體本能的自我防御在其強大的攻勢面前也只能土崩瓦解。留下的除了是烏煙瘴氣的空間,也只有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肉體,至于精神的,已經(jīng)漸行漸遠,甚至沒有留下任何的殘片,在蒼穹中消失的杳無蹤跡。面對這些,即使抗?fàn)?,也無濟于事。
作為游走塵世的匆匆過客,我們真的應(yīng)該給這個世界留下一點值得后人記掛的東西,但是美好的理想在殘酷的現(xiàn)實面前往往顯得是那樣的脆弱,甚至是不堪一擊。也許是骨髓里“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思想作祟,面對名與利的誘惑時,所有的高大與偉岸都會像一座被掏空根基的大廈一樣轟然坍塌,除了硝煙彌漫,碎石瓦礫,也許只有悲戚與哀號。當(dāng)一時的欲望得到滿足,所有的埋怨和憤懣都會蕩然無存,不是徹底的放下,而是因為暫時沉浸在占有后的快樂之中。欲做奴隸而不得時,選擇的是抗?fàn)?;暫時做穩(wěn)了奴隸時,則駐足在滿足的陶醉中。也難怪古代士子大多數(shù)演繹的是悲情人生。屈子的孤獨,司馬氏的屈辱,文天祥的孤寂,所有這些,從現(xiàn)實的角度可見一斑了。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不是因為其哲理豐富而被人記住,而是因為其向世人揭示一個血淋淋的現(xiàn)實。生活在現(xiàn)世,我們不是缺少獨立思考的時空,也不是沒有進行獨立思索的潛質(zhì),而是因為在浮華面前,我們已不愿意再去像魯迅先生那樣去榨出隱藏在自己體內(nèi)的小來,也不愿意花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像解剖麻雀一樣去肢解自己,進而從流動的骨髓里擠出卑微的因子。因為既然已經(jīng)擁有一個華麗的外在,何必去進行華麗的轉(zhuǎn)身,去審視自己卑微的靈魂,即使是海市蜃樓,自己也不愿意破壞這份美好與虛幻,也許是生命追求的就是快樂就好,何必計較太多。因為生活如此,灑脫的莊子雖然可以振翅高飛,摶扶搖而上九萬里,也始終沒有逃開塵世的窠臼,也沒有解開世俗的羈絆,更何況是像我們這些食人間煙火的凡夫俗子呢。
浮華落盡現(xiàn)真純,但是作為一個爭名于世,爭利于朝的生命個體,當(dāng)其靈魂在浮華中迷失的太多時,即使能夠進行理性的轉(zhuǎn)身,也不會真實回歸到本性的存在,畢竟病入骨髓,已無可救藥。有病早來醫(yī),也只有這樣,我們才能肌體強健。山珍海味,吃的不是實物,而是向世人炫耀一種身份;粗茶淡飯,固然食之無味,但有時候卻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在優(yōu)勝劣汰的自然法則面前,每一個生命的個體都擁有均等的機會。但是在均等的機會面前,如果我們?yōu)檫_目的不擇手段的話,即使得到,也會惶惶不可終日,因為我們看到的平靜如鏡的一潭深水,其下卻是暗流涌動,隨時都可能吞噬活生生的生命。顯然,每一個人都不想成為悲劇的主人公。平淡的生活,自然的呈現(xiàn),當(dāng)我們的生活狀態(tài)和生命流程都能夠順其自然的演繹時,一切都會變得愜意而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