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nèi)胧盅芯俊对娊?jīng)》后,大概都會感到一種極大的困難,便是關(guān)于《詩經(jīng)》研究的著作太多了,而又無一本是很完善,可以拿來做研究的基礎(chǔ)的。
在見解一方面,毛公、鄭玄的《毛詩傳箋》與朱熹的《詩集傳》幾乎成了一切辯論的焦點(diǎn)。后來搜輯齊、魯、韓三家詩說的人又加入這個辯論的圈子里去。大概他們互相攻駁的話,都是很有理由的;講到他們對于《詩經(jīng)》本身的建設(shè)的研究,卻沒有一個人是成功的。如王柏,我們覺得他疑古的見解是很對的,他的刪詩的主張是很有勇氣的;而一見到他的所以要疑序、要刪詩的理由,便覺得完全是一種很可笑的見解了。又如方玉潤,我們也覺得他有很多新辟的見解,然而他的書也不大純粹,許多遺傳的舊說還緊緊的黏附在上面。所以我們只可以把他們的書當(dāng)做一種參考;只可以拿了他們的耒耜,而自己踏進(jìn)《詩經(jīng)》的花園里,去做一番墾殖的事業(yè)。
在音韻、訓(xùn)詁、名物、??币环矫妫樾坞m然比較的稍為好些,但也無一種集大成的完備的書。
總之,我們現(xiàn)在研究《詩經(jīng)》,正如開始向大沙漠中旅行去一樣,什么東西都要自己預(yù)備。明知這種預(yù)備是費(fèi)工夫,是非一朝一夕所能做的,但如要研究的成功,這種預(yù)備的工作,卻又是非做不可的。我很希望能夠早些有人把《詩經(jīng)》整理好了,成一部較完備較精密的書,省得我們以后再費(fèi)許多力量,去做這種很辛苦的工作。
現(xiàn)在,在這種整理沒有成功以前,我且先在此介紹些關(guān)于《詩經(jīng)》研究的重要書籍。這些書籍都是我們研究《詩經(jīng)》時所不能不看的。
這種書籍,似乎太多,現(xiàn)在把他分為四類:第一類是關(guān)于《詩經(jīng)》的注釋及見解的書,第二類是關(guān)于《詩經(jīng)》的音韻名物的研究及異文的校勘的,第三類是關(guān)于《詩經(jīng)》書籍的輯佚的,第四類是附錄。
這些書決不是二三年的工夫所能研究得盡的。普通的人怎么能有這樣許多時間去做工作呢?講到這個地方,真覺得一部整理過的較完備的《詩經(jīng)》注釋實(shí)有早些出現(xiàn)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