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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生日
前幾天過生日，心想著自己正處在不大不小的尷尬年齡，生日不過也罷，于是就沒有聲張。那天還真安靜，就連往年總要打個電話過來的姐姐也毫無聲息，看來還真沒有人記起我的生日，心中不免有些惆悵。轉(zhuǎn)念又想，反正不刻意過生日，長壽面不也吃了嘛，內(nèi)心多少也有些平衡了。 記得小時候我們過生日，奶奶總要大費一番腦筋，又是烙餅，說是吃了翻身餅會有好運來；又是搟面條，說是吃了長壽面可以長壽；又是做疙瘩湯，說是能活到很老，也取長壽之意?？傊β狄徽?，生日才算過完。生日那天還要盡可能開心，不是特殊情況一般不會遭罵，所以，雖然說沒有如今的孩子過生日那么隆重，沒有香甜可口的鮮奶生日蛋糕，不會為邀請許多同學而擺幾桌大餐，也不會收到更多精美的生日禮物，但我們還是很滿足，畢竟在當時能那樣過生日也算是最高的禮遇了。 記憶中大人們是不過生日的。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的生日從來沒有刻意過的時候，偶爾碰巧記起來了，就簡單吃碗長壽面了事，好象過生日天生就是老人和小孩兒的專利。我們老家給老人祝壽，要從六十歲開始。那一年，爺爺整整六十歲了，作為爺爺?shù)奈ㄒ粌鹤?，爸爸專程請假回了老家，買了一個特大號的生日蛋糕，還買了許多時令菜，并請了本家的幾位叔叔和伯伯，甚是隆重。沒想到爺爺卻并不領(lǐng)情，問了問蛋糕多少錢，一聽需要八十多塊錢，就生氣了，還說奶油他吃不慣，以后不要再買了。就這樣，硬是把好好的一個生日聚會給攪了，爺爺不開心，誰又能開心呢。事實上，爺爺不愛吃蛋糕在其次，主要是節(jié)儉慣了，怕花錢，唉，這就是我的爺爺！ 從爺爺開始祝壽以后，沒幾年奶奶也到了該祝壽的年齡，全家人照例要按照我們的習慣給奶奶過生日，但奶奶總是說不要太當回事兒，不然老得會更快的。說歸說，我們每年還是會記著爺爺、奶奶的生日，到時候不管是不是周末，都要盡可能請假回家，買些老人家愛吃的食品，全家人熱熱鬧鬧地吃個團圓飯，說些祝福爺爺、奶奶長壽之類的話，爺爺、奶奶開心了，我們當然更是開心。 時間過得真快，轉(zhuǎn)眼我們都長大了，不需要象小孩子一樣過生日了，爺爺、奶奶卻都老了，走了，到了我們不曾見過的老爺爺、老奶奶身邊，永遠地埋葬在村后那坐向陽的山坡上，看著我們成長。每當爺爺、奶奶生日時，我和姐姐還是會不約而同地要回老家一趟，到爺爺、奶奶的墳前看看，敬上我們的一點心意，也算是爺爺、奶奶沒有白養(yǎng)這些兒孫吧。 我們沒有給爸爸祝過壽，因為爸爸到六十歲的時候，奶奶還健在，爸爸說只要有奶奶在，他就不祝壽，所以，我們沒有給爸爸過過一次隆重的生日。爸爸長年工作在外，生活很儉樸，一年內(nèi)也就回幾趟家，生日常常是一個人在外過的，至于生日那天吃些什么，我們真的無從知曉，現(xiàn)在想來甚是慚愧，我們對爸爸的關(guān)心的確太少，總感覺他是家中的頂梁柱，有用不完的精力，根本用不著他人關(guān)心似的。直到爸爸真正躺倒起不來的時候，我們才意識到原來爸爸也不是鐵打的，而且，病來得太突然，甚至于根本來不及深入治療，爸爸就匆匆離開了，我們也永遠失去了給爸爸祝壽的機會。那年爸爸年僅六十有二，嗚呼！ 上次回家時，和姐姐說起媽媽就快生日了，相約到時候再回去。媽媽剛六十出頭，按說該是身體還硬朗的年齡，可是，這兩年卻明顯感覺媽媽老了，特別是媽媽的黑發(fā)在短短的幾年內(nèi)花白了，也難怪，幾年內(nèi)經(jīng)歷了幾位親人的相繼離去，我們雖然也盡力幫忙了，但那樣的事情我們誰也不懂，還得依靠媽媽費心，她能堅持下來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如今，媽媽真的用不著為生計而操勞了，但她總說不給我們添麻煩，自己能做什么就做，還打趣說適當勞動就全當鍛煉身體了。只要媽媽開心，怎么著我們也是開心的。 再過幾天就是媽媽的生日了，還沒和姐姐商量怎么準備，但無論如何，要讓媽媽過個開開心心的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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