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誰重要 邵世新 辭職那天,單位為我舉行了一個小小的歡送儀式。那一刻,想及平日里朝夕相處的同事就此各奔東西,心里竟有了一種莫名的酸楚。 賦閑在家那幾天,我把要外出謀生的想法告訴了比較要好的朋友,希望他們來我這里坐坐,拉拉家常。 一個人陷入孤寂之中,一句寬慰的話足以溫暖人心。雖然來了幾位,但沒來的也不少,我的內(nèi)心有了幾分凄楚。 妻說,你要是悶得慌,就到外地散散心吧。 只有妻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我需要寧靜,需要反思。這樣的心境讓我很自然地反思一個問題:你對誰重要呢? 一個人活著,對誰重要?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 一連幾天,我都沒有出門,把自己關在家里,渴望朋友光臨。很遺憾,連個電話都沒有。 我坐不住,內(nèi)心有了一種近乎絕望的空虛:如果我已不在人世,人們的生活依然會按部就班,仍然會安穩(wěn)度過,我存在與否和其他人無關。果真嗎? 我突然想起了畢淑敏說起自己重返北京的感受:我不在的北京,和我在時相同嗎? 當然相同,時間會淡化一切! 百無聊賴中我做了個游戲,把平日里自認為較好的、和我有親密關系的人一一羅列在紙上,然后回想我對他們每個人是否真的重要。 事情的結(jié)果在我羅列名單時,就已有了答案,沒有聯(lián)系就是明證。 沒有我參與他們的生活,他們不是一樣活得瀟灑而從容? 我對誰重要?一個步入中年的男子,對誰重要? 依稀記得臺灣有位詩人寫了一首著名的《中年》,大意是:一頭是年邁的父母,一頭是未成年的孩子,自己像挑著一副沉重的擔子,兩頭都是沉重的負荷。 說來慚愧,對于父母,我算不上孝子。全家姐弟五人,惟我離老人最近,卻很少有時間去看望。 自母親過世以后,父親就一直獨居著。姐弟幾人中,我經(jīng)濟上最不如意,不能掙錢給老人,卻時常收到他老人家捎來的錢物。 上班的時候,每逢周末,都是父親打電話詢問我回不回去,而每次我總是找個堂而皇之的理由推脫掉…… 現(xiàn)在想來,也會捫心自問:為什么就讓老人一直牽腸掛肚呢? 昨天晚上,妻睡覺前對我耳語:盼兒這次考試全班中下等,他已經(jīng)睡了,你別發(fā)火,他保證下次一定考好……我真的沒有發(fā)火,只是囑妻下次再開家長會時,問問老師,盼盼在課堂的表現(xiàn)、作業(yè)完成情況。 提及兒子,盼盼的淘氣與可愛像幻燈片一樣從我的腦海掠過——蹣跚學步,被一只小花貓追得號啕大哭,第一次上臺表演……兒子成長的足跡刻在了我的心上。 父親在失眠的夜里,也會一一憶起我兒時的頑皮嗎? 我會在誰羅列的名單上經(jīng)久不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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