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創(chuàng)造了歷史?又是誰在歷史中創(chuàng)造了偉大的文明?
公元1403年1月23日,中國農(nóng)歷癸未年的元月一日。這一天,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依然延續(xù)著自古以來的傳統(tǒng),度過他們一年中最重要的節(jié)日--農(nóng)歷元旦。
這一年,人們收到的類似今天的賀年卡上,不再有建文的年號了。建文帝4年的統(tǒng)治,在一場史稱靖難之變的戰(zhàn)爭后,成為了往事。
公元1403年的大年初一,大明朝第三個皇帝朱棣,正式啟用永樂作為自己的年號。這一年為永樂元年。年號的更替,隨之帶來的將是這個王朝的更多變化。
永樂元年,明朝的首都在今天中國南京。這座六朝古都自東漢時代起就被認為有王者之氣。明太祖朱元璋將都城定在這里,并集中國兩千年宮殿建筑之精華,建造了皇家宮殿。今天這座宮殿僅留下了這些遺址,但仍不失當年的氣魄。
而此時的北京城在大明的版圖上,還是朝廷的一個布政司,叫做北平。這里人煙稀少。朱棣11歲時被封為燕王,他和他的舊部們熟悉這里,對這個地方充滿著感情。
永樂元年的農(nóng)歷正月十三這一天,朱棣按祖制祭祀完天地回到皇宮。當君臣們相聚一堂時,一個叫李至剛的禮部尚書,提出了一個建議。他說,我以為北平這個地方,是皇上承運龍興之地。應(yīng)該遵循太祖高皇帝,另設(shè)一個都城的制度,把北平立為京都。永樂皇帝,當即非常高興地答應(yīng)了下來。在這之后的幾個小時里,將北平升為北京,成為王朝第二個京都的一道圣旨昭告了天下。
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全國,而一座偉大宮殿將由此誕生。
剛剛登基不久的永樂皇帝,用這樣一道圣旨昭示天下,表達自己治理天下的理念。
從目前看到的史料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公元1403年的朱棣正處于一種十分微妙而不安的氣氛中。作為一個從侄兒手中奪取皇權(quán),剛登大極的皇帝,他面臨太多棘手的問題。對反對他的建文帝舊臣的殺戮仍在繼續(xù)。
殺了很多人以后,朱棣感到十分不安。他也曾詢問身邊的一位大臣茹常,我這樣做會不會得罪了天地祖宗?
更讓他感到不安的是,攻入南京城時,他的侄兒建文帝就在一場大火中神秘失蹤,生死不明。盡管他按天子禮儀,給這位侄兒舉行了隆重的葬禮。但后世的很多歷史學(xué)家認為,當時被下葬的并不是建文帝本人。真正的建文帝,很可能已經(jīng)逃亡在外。這件事成為朱棣最大的一塊心病。
之后有一天上朝時,朱棣差點被御史大夫景清刺殺。
此事之后,朱棣在南京城里經(jīng)常做惡夢。他或許更加強烈地開始懷念他的故地北京。
站在南京皇宮的遺跡中,我們不難想像,曾經(jīng)在北方生活多年的永樂皇帝,可能越來越不喜歡住在南京。他開始謀劃將第一京都遷往北京的行動。
很快當年的5月份,在一次臨朝時,他對大臣們說,北京是我舊時的封國。有國社國稷,將實施國都的禮治。然而皇上的建議,卻遭到了大臣們的激烈反對。從那以后,朱棣謹慎了很多,他開始以迂回而秘密的方式,為遷都進行系統(tǒng)而縝密的準備。
公元1403年,由北平剛剛改稱為北京的城市里,突然多了很多來自江浙等地的南方人。他們得到朝廷的應(yīng)允,遷至北京,即可獲得五年免繳稅賦的優(yōu)待條件。這些人普遍比較富有,很快便在北京做起他們以往在南方所經(jīng)營的生意。同時在北京的郊區(qū),也多了很多農(nóng)民開始墾荒種地,大規(guī)模的移民工程開始了。
當浩浩蕩蕩的移民隊伍涌向北京時, 在距北京萬里之遙的西北草原上,蒙古帖木兒大汗指揮的鐵騎大軍,已經(jīng)向中原開拔。大明朝的北方又面臨著威脅。
然而正當永樂皇帝,準備布防迎戰(zhàn)時,帖木兒卻突然在行軍途中病故。一場大戰(zhàn)消于無形。
公元1405年6月,東南風(fēng)吹起的時候,鄭和受永樂皇帝的派遣率一支船隊作遠洋航行。帶著永樂皇帝,向世界展現(xiàn)大明國威的使命駛向茫茫的海洋。據(jù)說這次航行,也是為了尋找失蹤的建文帝。
公元1406年8月,當鄭和的艦隊浩蕩行進時,南京皇宮里發(fā)生了一件讓朱棣高興的事。我們已經(jīng)無法考證,是出于永樂皇帝本人的暗中授意,還是大臣們自己揣摩上意的結(jié)果??傊谶@一天的朝堂上,以丘福為首的一群大臣,建議在北京修建一座新的宮殿,永樂皇帝非常愉快地接受了這個建議。
于是一場浩大的工程拉開了序幕。
永樂皇帝開始派他的心腹親信們奔赴全國各地,為這項巨大工程做準備。他們中有工部尚書宋禮、吏部右侍郎師逵、戶部左侍郎古樸。
這些人即將去往的地方,是四川湖廣等地的群山峻嶺。他們這次要去開采的是楠木。珍貴的楠木,多生長在原始森林的險峻之處,那里常常有虎豹蛇蟒的出沒。官員和百姓們冒著危險進山采木,很多人丟失了性命。后世有人用“入山一千,出山五百”來形容采木的代價。
這里是今天紫禁城太和殿的內(nèi)景,當年那些被砍伐的楠木,就是被用來制作這些柱子的。那些永樂時期巨大的楠木,在太和殿里早已難見蹤影,這些巨大的柱子,是后來清朝由松木拼湊而成的。
這是公元2004年6月,故宮大修進行的一次運木工程。這些巨大的木材,通過現(xiàn)代的運輸工具運到故宮,也是一項龐雜而艱巨的工作。
那么500年前,比這些木材巨大數(shù)倍的楠木,又是怎么運到紫禁城里的呢?
被派往四川的工部尚書宋禮,這樣向皇帝描述了一次大木出山的傳奇情景。有一天山洪暴發(fā),一株大木順流而下。遇有巨石攔路,大木發(fā)出像雷鳴一樣的巨響,撞擊巨石。巨石裂開大木完好無缺。后來永樂皇帝將發(fā)生這一故事的那座大山封為神木山。
這只是一個特殊的例子。更多的木材,從川貴湖北的崇山峻嶺中依靠天然的河流和修好的運河,輸送到北京。
永樂時期為建造新的宮殿,而進行的采木工作,據(jù)說持續(xù)了整整13年。然而開采修建宮殿的石料,同樣也很艱辛。我們在保和殿后,看到了這塊故宮中最大的丹陛石。它是在明代,由一塊完整的石頭雕刻而成。而這樣巨大的石頭,是如何被運到這里來的呢?
據(jù)歷史記載,這些石頭都來自于北京西南郊房山的大石窩和門頭溝的青白口。這里從明清兩代跨越600年,直到現(xiàn)在還在生產(chǎn)漢白玉石頭。我們終于在明朝史料中,發(fā)現(xiàn)了保和殿后那塊石料的開采和運輸過程。這塊石料開采就動用了一萬多名民工和六千多名士兵,而運往京城則更為艱巨。數(shù)萬名民工,在運送石料的道路兩旁,修路填坑。每隔一里左右掘一口井,在隆冬嚴寒滴水成冰的日子,從井里汲水潑成冰道。二萬民工一千多頭騾子,用了整整28天的時間,才運到京城。那些同樣被費盡心力,運到紫禁城的巨石,大部分都被安放在故宮中軸線的御道上。
據(jù)現(xiàn)在的專家學(xué)者研究,這次宮殿建設(shè)的備料過程長達近十年。
在這十年中,北京逐漸成了大明王朝疆域內(nèi),最熱鬧最龐大的建筑工地。這是今天我們用三維動畫再現(xiàn)的,當年營建紫禁城時北京工地的景象。那些由此而生的著名工地名稱一直保存至今。
在這樣一個浩大的工程中,能被歷史記載下來的人,只有極少的幾個。那些當年為這座宮殿付出辛勞的工匠,據(jù)說超過百萬之多。他們中也不乏幸運者,有兩個來自山西的工匠王順、胡良。永樂皇帝視察工地的一天,看到他們的彩繪?;实鄯鲋蹴樀募绨?,對他稱贊不已。
泰寧侯陳珪,公元1406年被任命為改造建設(shè)北京城及宮殿的總指揮。永樂皇帝在寫給陳珪的一封詔書里說:“要善待工地上的軍人和民工,飲食和作息要有規(guī)律,不要過于勞累。你們要體諒我愛惜百姓的想法”陳珪一直在北京監(jiān)工,直到公元1419年去世,他沒有等到紫禁城落成的那一天。
據(jù)歷史記載,在參與這項工程的能工巧匠中,以老木匠金珩為首的二十多人被同時提升為營繕所丞。而其他一些著名人物,像負責(zé)石料制作的陸祥、負責(zé)工藝的蔡信,也都被歷史記載了下來。
這里是現(xiàn)在北京的中南海。在600多年前,紫禁城尚未建成之時, 朱棣的燕王府和紫禁城完工前的臨時宮殿,就在這一區(qū)域的西北。
公元1409年,朱棣以巡狩的名義住在這里。從公元1409年至宮殿建成后的公元1421年,他在北京度過了5年又8個月。這使得大明朝的決策、軍事和行政系統(tǒng)逐漸北移。跟隨朱棣來到北京的一個叫王紱的畫家,在這一時期創(chuàng)作了《燕京八景圖》,用細膩的筆法描繪了那個時候北京的美景和風(fēng)情。那個時期,北京逐漸呈現(xiàn)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移民軍戶對郊區(qū)的屯田墾荒,使北京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水平得到迅速提高。
北京對于這個王朝開始顯得越來越重要。
從公元1410年到公元1414年,朱棣以北京為根據(jù)地,兩次跨過長城御駕親征,擊敗了多年來威脅北京的蒙古部落。在一次勝利后,他檢閱了所帶領(lǐng)的龐大軍隊。
就在朱棣謀劃遷都北京剛剛開始的時候,他最親密的一個人去世了。這就是徐皇后,他們的婚事是朱元璋親自給說合的。怎樣安葬這個結(jié)發(fā)妻子呢?陵墓理應(yīng)建在南京,但是朱棣卻悄悄派一個大臣和一個風(fēng)水先生前往北京尋找吉壤建陵。兩年后,在昌平以北20多里的地方,被朱棣降旨圈為陵區(qū)禁地。
這就是今天的明十三陵。借徐皇后之死而建陵,大臣們都意識到這是皇上向他們釋放的一個遷都信號。
這之后南京城里的一些大臣開始上疏,直截了當反對永樂皇帝暗藏的遷都用意。很快河南布政使周文褒、王文振及參議陳祚被朱棣謫貶到農(nóng)村去當普通的農(nóng)民,而其余的人只好選擇了沉默。
公元1416年十一月的一天,朱棣突然詔集文武群臣,和顏悅色地與大家談?wù)撈鹨粋€關(guān)于北京的敏感話題?;噬蠈Ρ本m殿的修建表現(xiàn)出異乎尋常的民主,而這一次群臣沒有再提出反對意見。不僅一致通過紫禁城盡快動工修建,還贊美起北京優(yōu)越的地理位置,紛紛強烈要求將明王朝的第一首都定在北京。他們說:“北京北枕居庸關(guān),西靠太行山,東連山海關(guān),南俯中原,沃野千里,山川壯麗,足以控制四方,統(tǒng)治天下,確實是可以綿延萬世的帝王之都。”朱棣多年處心積慮的遷都欲望,瞬間變成了君臣的合意。后世的歷史學(xué)家認為,這次決定意味著中國政治中心開始北移,中國地緣政治從此發(fā)生改變。這種改變影響了中國數(shù)百年的政治格局直到今天。
這是公元2005年4月10日的清晨,在故宮博物院的宮墻內(nèi)出現(xiàn)了這樣一群工人。他們來到這里,是為了完成一項工程,就是對這座宮殿進行一次大規(guī)模的修繕,這次大修將持續(xù)19年。
在將近600年前,同樣在這塊地方,曾經(jīng)一次性的匯集了十萬名工匠,開始修建這座宮殿。他們大多來自于河南、山東、山西、安徽等地。
今天我們無法知道,他們是怎樣建造這座宮殿的。也無法知道他們曾經(jīng)歷了哪些不為人知的故事。
關(guān)于這座宮殿建設(shè)的正式記載在《明實錄》上有這樣的幾句話“癸亥,初營建北京,凡廟社、宮殿、門闕,規(guī)制悉如南京,而高敞壯麗過之,至是成。”在公元1419年,關(guān)于這座宮殿的建設(shè)只能用文字記錄。
而今天,我們卻有幸能用攝像機記錄這些影像。從這些大修的場景中,我們隱約可以捕捉到,當年修建這座宮殿的一些印記。
我們的故事講到這里,不得不對歷史的記載產(chǎn)生一些疑惑。我們同樣在《明實錄》上看到這樣的記載:“自永樂十五年六月興工”在今天一些研究者以此為據(jù)認為,紫禁城是自永樂十五年,用了三年半的時間建成。而另外一些學(xué)者則認為,如此浩大的工程8000多座房子,即使是在今天,也是不可能用三年半的時間建成的。但是無論有怎樣的爭論,千百年來中國古典建筑的工程方法,卻一直未有大的變化。雖然距紫禁城建成已經(jīng)將近六百年,但是今天工匠們使用的建筑方法依然延續(xù)著那時的工藝。這些傳統(tǒng)的工藝,在清代被人們概括為八大作。 即木作、瓦作、石作、扎材作、土作、油漆作、彩畫作、糊裱作。我們今天在鏡頭中所展示的工藝是在這次大修中所運用的。它和約六百年前明朝工匠所運用的手法,幾乎是一樣的。
在公元1420年,這座宮殿終于建成了。它是在元大都皇宮舊址上誕生的。那個元大都曾十分著名的延春閣被景山所取代,而整個宮殿建筑群由北往南延伸座落在整個北京的中心地帶,成為這個王朝新的神圣之地。
這里的磚瓦木石,這里的色彩,這里的空間布局,都昭示著中國人曾經(jīng)的文明意志和理念。從此這里開始歷經(jīng)24位皇帝和眾多嬪妃皇子們的悲喜人生。開始上演中國歷史中許多精彩的瞬間。
公元1421年,在宮殿剛剛建成之后,百姓迎來了那一年的農(nóng)歷元旦。這一天,朱棣在新落成的宮殿里,舉行了規(guī)模宏大的朝賀儀式。他登上了高敞壯闊的奉天殿,接受大臣們的跪拜。朱棣和大臣們都為這座輝煌無比的宮殿所振奮與鼓舞。
不久春天到來了。那些曾經(jīng)終年在北京服役的工匠民夫和軍人們, 甚至還有那些大牢中的犯人們,皇帝減賦免役大赦天下的詔書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據(jù)說宮殿蓋好之后,意得志滿的永樂皇帝把一位會推算未來的姓胡的官員找來,讓他算一下以后會發(fā)生什么事。胡回答說:“明年四月初八宮殿會發(fā)生火災(zāi)”永樂帝大怒,把他關(guān)進監(jiān)獄,并表示到時候若不著火就殺你人頭。誰都沒把這個人的話放在心上,大家都沉浸在新宮殿建成后的喜悅之中。也就是在這時,永樂帝派鄭和第六次率領(lǐng)船隊出使西洋。
公元1421年5月9日這一天,天氣驟變雷鳴電閃,三大殿大火突然升起真的被雷火擊中了。朱棣到底有沒有找官員測算新宮殿的未來,
在歷史上無法考證。那個胡姓官員預(yù)測的故事,基本可確立為是一種傳說。而在《明史》上關(guān)于這次火災(zāi)的正確記載是這樣的:“自永樂十五年六月興工”言簡意賅無更多筆墨。
永樂皇帝用近二十年大量人力物力財力投入而建成的三大殿, 只存在了三個月,就毀于天火。這對朱棣是一個致命的打擊。在痛惜宮殿的被毀之外,更令他痛苦的是對自身的懷疑。朱棣敕諭文武群臣說:“奉天等三殿災(zāi),我心惶懼,莫知所措。如果我的作為果真有不當之處,大家應(yīng)該開誠布公地提出來,好讓我有改過的機會,以回天意。” 下詔求言引發(fā)了官員們的激烈反應(yīng)。一部分人都抓住這個機會指責(zé)朱棣好大喜功,指陳他遷都北京是錯誤決策。接著,處于驚恐與憤怒矛盾中的永樂皇帝,讓大臣們跪在午門前相互辯論,還處死了一位指責(zé)他的官員。
不久之后,朱棣致力消除邊患發(fā)動第六次北征蒙古的行動。但是他的健康每況愈下,戎馬一生的他居然從馬上摔了下來,終于在北征蒙古的途中他在榆木川走向生命的盡頭。
毀于天火的大明宮殿三大殿,在永樂時代沒有再進行重修工作。 之后的二十年中,曾經(jīng)輝煌如夢境一般的紫禁城中央地帶,是一片焦黑的廢墟。
轉(zhuǎn)眼間十多年過去了,正統(tǒng)元年也就是1436年,明英宗朱祁鎮(zhèn)即位。這位實際年齡只有7歲的孩子十分崇拜他的曾祖父朱棣,他一登上皇位就做了一件他的父親和祖父都沒有做成的事情——重修紫禁城。
這一年的秋天,朱祁鎮(zhèn)下詔“命太監(jiān)阮安、都督同知沈清、少保工部尚書吳中率軍夫數(shù)萬人修建京師九門城樓。”又過了五年,他正式下詔重修三大殿和乾清、坤寧二宮。下詔當日工程就正式動工。
一年半之后,拖延了十幾年的重建工作完成了。
一切塵埃落定。紫禁城又完好如初,一道圣旨又昭告了天下。
北京紫禁城,最終成為中國明清兩代統(tǒng)治天下的最高政治中心;一座世界一座世界建筑藝術(shù)史上獨一無二的經(jīng)典之作,從此傲然于世;成為我們?nèi)祟悮v史上迄今能看到的最大的宮殿建筑群;最終成為我們?nèi)祟惞餐臍v史文化遺產(chǎn)。
然而紫禁城在重新建好后,又將面對數(shù)百年中的一次又一次災(zāi)難和重建,它的故事或許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