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一只夭折的乳鴿想起
那是上周發(fā)生的事了。那天我參加攝影俱樂部外拍活動,就在3米高的鴿舍下,見到了這只掉下荷塘被撈起擱在地上的乳鴿,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緊閉著雙眼,攤開的羽翅偶爾還抖動一下,接著就斷氣了。我背著相機三腳架,面對這可憐的一幕束手無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給它拍張“遺照”吧。
設(shè)想,它應(yīng)該是在第一次試飛時,失敗,掉進荷塘的,滿身沾滿著浮萍,羽毛未豐,老天容不得它再來第二次,夭折了。誰是這只乳鴿的父母?或天上飛的,或鴿舍里咕咕叫的,或草地上頻頻點頭覓食的,竟然沒有一只過來見見這“小同胞”臨終的最后一眼,心,愀然。
記得5年前拍攝白鷺,參天大樹上數(shù)以百計的白色精靈,活躍于綠叢,嘰嘰喳喳,飛來翔去,好生熱鬧的。樹下一農(nóng)舍,坑坑洼洼的地面,三兩個食槽,周邊數(shù)十只絨毛雛鷺,趑趄啄食,獨自踱步,些許悲凄。
問看護這片白鷺綠叢的老漢,何以樹上樹下兩重天?老漢的回答令我震驚。原來白鷺在孵育后代是采用“自然淘汰法則”,當(dāng)數(shù)只小鷺破殼出生后,父母早出晚歸,四處覓食喂養(yǎng)乳鷺,一周后乳鷺蠢蠢欲動開始學(xué)習(xí)爬行,奈何鳥巢擁擠,一失足,就從數(shù)十米高處掉下。有些在墜落中途碰上禿枝尖梢,頓然穿腸破肚,嗚呼哀哉;有些幾經(jīng)綠葉的付托,落地時尚存微弱氣息。那母鷺從來不會去清點孩子的數(shù)目,也全然不顧那失足落地的小可憐。
于是,老漢每天清晨都會到樹下繞圈巡邏,拯救那些尚存一息的“棄嬰”,捧回來精心護理喂養(yǎng),一直到有朝一日,它們翅膀長硬了,唿哨一聲隨群而去。
感嘆白鷺“棄嬰”殘酷之余,我又閱讀了一篇題為《鷹志》的散文,更是膛目結(jié)舌。母鷹對于自己精心孵化出殼的小鷹,雖然也會精心照料幾天,但是它的調(diào)教方法讓人慘不忍睹。先是逐日減食,讓小鷹互相爭食,直至斷食,讓強者在爭食中將弱者啄食掉,母鷹不但袖手旁觀而且為強者喝彩!一周后,小鷹開始試圖爬行,母鷹為了讓孩子第一反應(yīng)就是飛翔而不是恥辱的爬行,竟然將小鷹翅膀中大部分骨骼啄斷,然后將它們從鳥巢踢出。小鷹在劇烈的疼痛哀鳴中拼命掙扎,震翅,飛翔,生死就在一搏瞬間。成功者將翱翔于藍(lán)天白云,成為一只真正的鷹;失敗者將墜落于萬丈深崖,成為一朵朵駭人的血花。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母鷹會訓(xùn)練小鷹如何持久滑翔,如何俯沖出擊獵物,甚至忍饑挨餓等待時機。母鷹的教育可謂天下一絕!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人們總以為小鷹一定是在母鷹的百般呵護下幸福成長起來的,誰知道鷹志藍(lán)天,鷹翅翱翔的每一道漂亮的弧線蘊藏多少艱辛血汗?
“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孟子·告子下)這,也許是鷹志的寫照。
人畢竟不同于動物,不必效仿鷹的調(diào)教方式,然而,在“優(yōu)勝劣汰”的競爭社會,讓孩子經(jīng)歷一番“摸爬滾打”艱苦奮斗,掌握一技之長,不至于成為“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碌碌無為之輩,是生存的必要。
“優(yōu)勝劣汰”社會所然,生活所然,萬物所然,無論是鴿子、白鷺、老鷹,還是人。然而,“弱肉強食”卻是動物界沒有人性所作。在兩極分化,貧富懸殊的社會需要的是更加關(guān)照“弱勢群體”,特別是關(guān)愛貧困兒童、學(xué)生,而為人父母的既要重視孩子的智商,還要注重培養(yǎng)孩子的情商,讓孝順、包容、謙讓、感恩、守信的種子在幼小的心田生根發(fā)芽。
我很欣賞《扎克在前行》(《讀者》2010年第10期),贊賞扎克的媽媽布里塔妮如何鼓勵6歲的孩子關(guān)愛、捐助弱小的同齡人,從拉著玩具小紅車挨家挨戶收集小朋友的布娃娃、文具,到拖著殘疾的腿步行78英里,為海地災(zāi)區(qū)兒童募集到300萬美元。
孩提的心田需要父母精心耕犁??!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格林老衲 2010-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