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意的早晨
今兒早上剛一醒來,即習慣性的動作用手摸手機看時間:7:46。猛然一驚,遭糕了,起晚了,早自習要下課了。一把抓過褲子,突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六啊!隨手把衣服向椅子靠背上一扔,人又無力地倒在床上。其實這會兒食堂已經(jīng)開飯多時了,但我等懶蟲的習慣,周末的早餐從來未吃過。
這么一驚,睡意已無,但難得的一個星期天,實在想靜靜地躺在床上獨自享用這份悠閑這份愜意。有時候,自己想,等晚年回到家里一定要好好享受時間,就讓時間慢慢地從我的手縫中,從我們的瞌睡中,從我們陽光下的悠閑中消失吧!人生既需要劈波斬浪劈荊斬棘,會當擊水三千里的豪氣,也需要有一份閑看庭前落花臥看牽??椗堑奶谷?。在歲月的黑白交替中,人生才得圓滿。 我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突然,門里傳來收音機的詩文朗誦的節(jié)目聲:《春天遂想起》余光中“春天,遂想起/江南,唐詩里的江南,”我此刻遂想起昨晚送別的一位同事,雖是女性,但富有東北人的豪爽之氣,大杯的啤酒,在此冬日里加之身體欠佳的情況下,尚能連連干杯,的確讓我等佩服不已。真的是豫劇里所唱的:誰說女子不如男。江南是美麗的綺麗的,但北國之春不同樣讓人魂牽夢縈么? “九歲時/采桑葉于其中,捉蜻蜓于其中/(可以從基隆港回去的)/江南/小杜的江南/蘇小小的江南/遂想起多蓮的湖,多菱的湖/多螃蟹的湖,多湖的江南/吳王和越王的小戰(zhàn)場/(那場戰(zhàn)爭是夠美的)/逃了西施/失蹤了范蠡/失蹤在酒旗招展的/(從松山飛三個小時就到的)/乾隆皇帝的江南”收音機里的參賽者依然用充滿深情的語言在有滋有味地誦讀著。我遂想起,江南吳宮多佳麗,江北不也出過楊玉環(huán)、陳圓圓么?一樣的美。余老忒偏愛這江南的風物紅顏。其實,范蠡、西施不也攜手并肩遁入我們山東的陶地了么?作了個陶朱公,富甲天下。 “春天,遂想起遍地垂柳/的江南,想起/太湖濱一漁港,想起/那么多的表妹,走在柳堤/(我只能娶其中的一朵?。?走過柳堤,那許多的表妹/就那么任伊老了/任伊老了,在江南/(三小時的江南)/即使見面,她們也不會陪我/陪我去采蓮,陪我去采菱/即使見面,見面在江南/在杏花春雨的江南/在江南的杏花村/(借問酒家何處)”江南的柳太柔,不如北方的柳。太湖之濱的叢柳中,已不見昨日的“人面桃花”。那么,大約也沒有陪我采蓮的女子了。江南的“沾衣欲濕杏花雨”打濕了行色匆匆的路人,杏花村的酒旗依然在望,我還是想呷一口綿甜香冽的山西臨汾的“杏花村”。一醉可解江南相思苦。 “何處有我的母親/復(fù)活節(jié),不復(fù)活的是我的母親/一個江南小女孩變成的母親/清明節(jié),母親在喊我,在圓通寺/喊我,在海峽這邊/喊我,在海峽那邊/喊,在江南,在江南/多寺的江南,多亭的/江南,多風箏的/江南啊,鐘聲里/的江南/(站在基隆港,想——想/想回也回不去的)/多燕子的江南”這段詩意,頗具禪道,余老給我們創(chuàng)造了一個人生輪回的空間,其實這又何尚不是國家歷史的輪回呢?余老臨江而筑樓,寫作之余,每每隔海相望,水天茫茫,倍感傷懷。年愈老思愈切。此是寫實,更是寫虛。作者在整詩中,摹繪出一幅心中的江南美景,一幅美好的祖國山河風物人煙。端地不知醉倒了多少思鄉(xiāng)之客。 收音機里的節(jié)目仍在進行著,我的思維卻只定格在這個詩境里。就這么,一邊胡亂地想,一邊迷迷糊糊地睡。一直將這種美好的感覺維持到中午起床時。感覺活著的滋味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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