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理性是在有功利有目的的追求中得以產(chǎn)生和發(fā)展的,隨著這種理性的不斷發(fā)展,人身體的欲望卻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減弱,正像科學家、哲學家們普遍都樂于接受清心寡欲離群索居的生活而藝術家則向往多情浪漫和豐富多彩的生活一樣。
當然,人的理性與感性對身體的影響是形式多樣的,但理性的應用事實上通常都是在關閉感官思維后的一種存在于人腦內的內在循環(huán)活動,它們在消耗精力的同時也必然消耗了身體的欲望。而感性的思維卻是外向型的,這種思維在運行中雖然也在消耗體內的精力和欲望,但同時它們卻能從外界吸收著新的能量,即形成開放式的吐故納新和新陳代謝,正是這種新陳代謝的思維反映方式才使得生命主體的欲望得到了不斷地翻新。
我曾有過試圖在有音樂背景的情況下去寫理論文章的經(jīng)歷,事實證明背景音樂的干擾十分明顯,最后不得不關掉音樂。但若在寫隨筆、畫畫和拍照的時候,背景音樂不僅不會打擾反而能起到促進人的思維更加活躍和敏感,即能起到邀發(fā)創(chuàng)作激情和欲望的作用。再比如在寫完理論性文章和畫畫完以后的人的身體感受也不相同,前者通常會覺得疲勞,后者卻會感受到輕松(身體感受)。由此可見,人的理性和感性思維活動分別是二種完全不同的生理和心理活動。
不過,我們還是應當對人的“欲望”進行界定,如一定有人會認為在哲學的寫作中也會出現(xiàn)欲望的增強感受,但我以為那不是欲望的增強而應該是意志力的增強、信心的增強和思維能力的增強。“欲望”是具體身體和個體的,它的表現(xiàn)形式很難擺脫人的感官,在現(xiàn)實生活中,人的感性和理性的參與多少,明顯會影響到人的欲望的強與弱。
人的欲望與動物不同,人的欲望帶有明顯的社會性色彩,這種社會性是受人的感性生活空間的社會性決定的,今天,隨著我們人類與自然世界的逐漸疏遠,自然的感性空間逐漸被人造的感性空間所取代,而這些人造的感性空間的形成往往又是受到掌握權力的人的控制,這就是說,現(xiàn)實社會中的大多數(shù)人的感性變化都是身不由己的,或者說,感性空間的變化直接決定了人的欲望的變化。
人的感性變化與人的欲望變化是密切聯(lián)系的,由于人的欲望和感性都是無意識無目的的,由此導致人的理性的介入通常能起到調整和改變人欲望的強弱和感性的指向作用,尤其是當我們的感性空間在背離自然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的時候,正確的理性介入和有針對性的人造感性空間的創(chuàng)造又不能不說是一種必要,當然,向自然方向的回歸應當是拯救當代人變態(tài)欲望使其走向健康道路的最有效途徑。
動物身體的欲望是有限的,而今天人的身體的欲望似乎卻表現(xiàn)出明顯的無限性,而這種欲望的無限性其實并非是屬于人的身體而是屬于人的心理或精神臆想的產(chǎn)物,或者說,人的欲望已經(jīng)被人的意志強行納入進思想精神的范疇,這時的欲望已經(jīng)成為異化或變態(tài)的另一種形式。這是因為人的身體欲望與動物的欲望一樣都會受到生理閾限的限制,超感了它的限制,生命必將為此付出代價。
不能否認,當我們身體欲望的實現(xiàn)在現(xiàn)實中受到阻礙的時刻,人的暫時臆想和精神努力的確也能起到一定的緩解作用,即使如此,我們仍不能認為這種精神作用是無限的,這是因為當精神作用超過身體承受極限時,精神的崩潰又將成為一種必然,此時此刻,人的身體和精神的存在都將會面臨各種嚴峻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