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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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在幫男詩人脫衣

詩人蘇菲舒突然脫光衣服讓在場觀眾吃了一驚

書店人員在斥責詩人楊黎

　　廢話詩人“脫衣秀”挺詩

　　“今年的9月對詩人很重要，有的人一夜成名，有的人被惡搞。”詩人楊黎在9月30日詩歌朗誦會上如此感慨。

　　這場名為“支持趙麗華(blog) 保衛(wèi)詩歌”的朗誦會，拖延半小時才開場。背景歌曲正

　　先是廣大網友惡搞“梨花體”詩歌——“國家級詩人”趙麗華的一些“廢話詩”，被網友以各種形式模仿惡搞。

　　以此為導火索，演變到近日，成為韓寒與數(shù)位知名詩人的互相嘲諷加對罵?！巴w”和“反趙”兩派的爭執(zhí)更加白熱化。

　　9月26日到30日，韓寒在博客上接連發(fā)表《現(xiàn)代詩和詩人怎么還存在》、《堅決支持詩人把流氓耍成一種流派》等文，放言“現(xiàn)代詩歌和詩人都沒有存在的必要”，并稱詩人所唯一要掌握的技能就是打“回車”鍵。

　　這話激怒了詩人們。先后卷入戰(zhàn)團的，有伊沙、沈浩波等知名“下半身詩人”，《韓寒滅詩，死得難看》等檄文火藥味十足。而在韓寒這一邊，幫忙助拳的，除了韓寒的粉絲外，還跳出了一個大眼足球評論員李承鵬。

　　“這世界真是亂套了。詩人們又和韓寒掐起來了。詩人們看上去是在罵，韓寒看上去是頗有教養(yǎng)地在批評和辯解(是不是裝出來的教養(yǎng)，假以時日再看)?！庇芯W友嘆到。

　　幾乎與此同時，也就是9月26日后，詩人楊黎在網上發(fā)表《支持趙麗華 保衛(wèi)詩歌朗誦會》，邀請詩人們在9月30日晚7點相聚北京海淀第三極書局，召開一次詩歌朗誦會。

　　楊黎上世紀八十年代即已成名，從朦朧詩、非非詩派，到如今的廢話詩派，這個44歲詩人被稱為“廢話教主”。

　　這封邀請函羅列出一個長長的名單，從早年朦朧詩、莽漢詩、物主義到下半身和廢話詩等10多個流派的40位詩人，尤以跟他“同宗同源”的“廢話詩人”為多。

　　“這可是一次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正義者的集結，那么多名字，那么多流派，好像小時候打群架”，一個網友調侃：“詩歌需要保衛(wèi)嗎？你聲援趙，不正好說明她很脆弱嗎？”

　　作為當事人以及楊黎的好友，趙麗華當然也在邀請之列。但是，趙麗華最終還是沒出現(xiàn)。用楊黎的話說：“她不敢來了。”

　　詩人朗誦不忘回擊網上惡搞

　　朗誦會開始還不到10分鐘，一名30來歲的婦女就帶著她的孩子離場了。

　　她指著身邊那個7歲小女孩說：“孩子平時挺喜歡詩朗誦的。我來買書，看到有詩歌朗誦會，還以為他們要朗誦名家詩歌，就帶著孩子來聽聽?！边@位家長帶著孩子匆匆離去。

　　幸虧他們走得早，沒看到后來發(fā)生的，令人目瞪口呆的那一幕。

　　朦朧詩人梁小斌第一個出場。在20多年前，他以《中國，我的鑰匙丟了》一詩而聞名。今年52歲的梁小斌，用洪亮的聲音朗誦了他的《母語》。跟此后登臺的那些詩人比起來，當年曾得風氣之先的梁小斌已經顯得很傳統(tǒng)。

　　而2003年才在網上興起的廢話詩派，多為70后詩人，其中不乏扎耳釘、留奇異發(fā)型、長相帥氣的小年輕。

　　現(xiàn)場說不上多么熱鬧，但也不算多冷清。大約180個座位的第三極書局8樓會議室，最后入坐100來號人。接近一半是各路詩人，可謂詩壇老中青濟濟一堂。剩下的一半是觀眾。其中不少是在第三極書局買書的讀者，路過此地，來瞧瞧熱鬧。

　　也有從網上看到消息，專程趕來的詩歌愛好者。北京林業(yè)大學的一名男大學生東張西望，問“趙麗華來了嗎？”讓他失望的是，趙麗華不能來了。

　　直到中場，主持人楊黎才向全體觀眾宣布了這一令人失望的消息。他拿出手機，說趙麗華“不敢來了”，然后當眾宣讀了趙麗華發(fā)來的短信：

　　“因身體狀況不能到會，特短信致歉，感謝詩友們的支持。此時此刻，詩友們每一句暖心的話都給我巨大安慰。以目前狀況，現(xiàn)代詩歌除了迎頭而上，已無后路可退。如能以此事件為契機，把現(xiàn)代詩歌從小圈子推向大眾視野，也算是有益之舉?！?/p>

　　當晚的朗誦者中，跟趙麗華很有一拼的，是廢話詩的少壯派烏青。他朗誦的《下一首詩》這樣寫：“你看了我的詩/說這種東西你一天可以寫/一百首/我說我的下一首詩/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寫出來”。

　　這首“廢話詩”，跟趙麗華被惡搞的那些梨花體詩歌，在語言風格上如出一轍。隨即上來串場的主持人楊黎，借它大發(fā)感慨。他用這首詩直接回擊網上的那些惡搞者：“很多網上的傻×說他們也能寫這樣的詩，一天可以寫一百首，但是真正的廢話詩人卻告訴我們，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首詩什么時候能寫出來?！?/p>

　　保衛(wèi)詩歌 詩人內部也爭吵

　　楊義巢的登場，引來更多掌聲，也吸引了攝像機的更多“照顧”。這位導演兼詩人，不久前卷入了一樁跟女演員的“性交易”丑聞，被媒體大肆曝料。就在前幾天，趙麗華還給他發(fā)手機短信：“老巢，我現(xiàn)在已經繼你之后，進入各大網站的頭條了?！?/p>

　　楊義巢一登臺就說，自己今晚是為詩而來，“那件事情”不想多說。不過，接下來他還是就“那件事”做了足足3分鐘的解釋。之后，他開始朗誦他的詩，花了半分鐘。

　　楊義巢拿著麥克風，當場指責說，在“那件事情”中，在場的詩人中就有火上澆油的。他的這句話，多少暴露出詩人內部長期以來的矛盾和紛爭。

　　詩人們也分“挺趙”和“反趙”兩派。在“詩江湖”、“他們”和“果皮”等諸多詩歌網站，趙麗華被惡搞事件，無一例外地成為詩人們關注的焦點。與爭論隨時相伴的，是詩人們夾雜著污言穢語、甚至“問候”對方長輩的對罵。

　　人稱“廢話教主”的知名詩人楊黎，儼然成了“挺趙”的總指揮。此前老詩人流沙河接受媒體采訪，稱趙麗華的那幾首詩的確不能算詩。楊黎隨即在他的博客中發(fā)表《流沙河遭遇趙麗華白眼》。

　　這篇文章這樣寫到：“他以為他是誰啊，先裝出嚴肅的樣子批評幾句，企圖把一個文學女青年嚇哭，然后再像長輩一樣送些關懷體貼，其唯一目的就是趁機摸一摸女青年的手、拍一拍女青年的肩膀?！睏罾柽€搬出多年前流沙河打壓朦朧詩人的舊賬，毫不留情地指責他的這位老同鄉(xiāng)“壓根就是一個享受著一流詩人名譽和國家待遇的三流詩人”。

　　但就在韓寒站出來后，本來爭吵不休的詩歌江湖，似乎前所未有的獲得了一次步調統(tǒng)一的機會。不少詩人開始掉轉槍口，先“攘外”后“安內”。

　　一個本來討厭沈浩波的詩人，當沈和韓寒交手時，在網上給沈留言如下：“這件事情我支持你，盡管你的下半身詩歌我不喜歡，并且很憤怒的背地里罵過你……(現(xiàn)在我)暫時不會和你罵……你努力地打好這場為現(xiàn)代詩人爭得尊嚴的戰(zhàn)斗吧?！?/p>

　　詩人裸體秀 嚇壞第三極書局

　　誰也沒想到，這次朗誦會將以一種非常戲劇性的情節(jié)收場?；蛘?，談不上收場，而是在中途戛然而止。

　　晚上9點10分，物主義代表詩人蘇菲舒登場時，朗誦會已進程過半。

　　蘇菲舒顯然是打算以行為藝術的方式亮相。坐在舞臺側的一把椅子上，身形臃腫的蘇菲舒開始脫外套和褲子。人們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穿了不止一層。

　　因為穿得太厚，他的動作已比較吃力。在年輕女詩人花子的幫助下，他脫了一層層的圓領衫和長褲。5分鐘之后，他還在脫，這時已至少脫了十來層。

　　整個舞臺無聲。觀眾們有的已經有些不耐煩。

　　終于，蘇菲舒脫得只剩下白背心和黑內褲。這個身材瘦長的男子，緊接著脫去了他的背心。這時，場下有人起哄：“脫！把褲衩也脫了！”

　　不知是提前設計，還是臨時決定，一臉肅穆的蘇菲舒，俯身脫去了內褲。

　　大多數(shù)觀眾還沒反應過來，一絲不掛的蘇菲舒已走到舞臺中央的麥克風前，手拿幾頁稿紙，準備朗誦詩歌。

　　他正要張嘴，忽然全場燈光大暗，第三極書局的管理人員從音響操作臺后跳了出來，厲聲喝道：“停！趕緊停！誰讓你們這么干的？！”隨后，他們朝臺下大喊道：都趕緊走，這個會別開了。

　　這些都發(fā)生在短短一分鐘之內。在場的觀眾才醒悟過來，已經被要求立刻離場，不得延誤。四五名保安人員出現(xiàn)在眼前，現(xiàn)場頓時亂成一團。

　　一名管理人員沖到楊黎面前，怒氣沖沖的質問他究竟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楊黎用帶著川音的普通話回答。

　　在不到5分鐘的時間里，在場的上百人在書店保安人員的監(jiān)視下，徐徐退場。一名詩人不服氣的對身邊的保安人員說：這有什么啊，藝術家早就玩過的，詩人來一次你們就受不了了？

　　聞聽此言，站在一旁的那名管理人員當即不客氣的喝道：“要裸奔你們到國外裸奔去！這是在中國，不是美國！”

　　這還是屈原、李白的國度嗎

　　詩人們吆三喝五，簇擁著下樓，準備去亞運村附近的川府飯館“撮一頓”。專程從成都趕來參加此次朗誦會的烏青，午飯還沒顧得上吃。他在馬路邊的烤紅薯攤上，花1塊8毛錢買了根烤紅薯，一邊吃著，一邊跟幾個朋友鉆進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以“保衛(wèi)詩歌”為名的這次朗誦會，以如此方式收場，實在出乎所有人意料。此前在網上廣泛發(fā)布消息的詩人，第2天一片寂然。在“新聞發(fā)布匯”網站，這次朗誦會的官方網頁上，掛出了當晚的現(xiàn)場錄像(當然是刪去了蘇菲舒肉帛相見的鏡頭)。除此之外，網上幾乎看不到任何對現(xiàn)場的描述。

　　楊黎等詩人，繼續(xù)在他們的博客或者詩歌論壇上發(fā)文，義正辭嚴地回應不斷挑釁的網民。對立的雙方，誰也沒向誰繳械投降。該吵的還在吵，該惡搞的也還在惡搞，都樂此不疲。

　　沈浩波絲毫不掩飾他作為一個詩人的驕傲：“在日常的生活中，我是一個出版商。但在商人和詩人的身份中，我永遠只能認同我的詩人身份，因為這才是我最后的驕傲和尊嚴。而商人算什么？一臺在時代中被奴役的機器而已！”